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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中堂的巴掌
中堂得到四胞胎“全军覆没”的消息，是在当年的岁末。
对于四胞胎来说，岁末有两个坎子要过，那就是，一要回家，叫人影儿在娘老子面前现身；二要掏现，叫票子也在娘老子面前现身。可别误以为是这两样里有哪一样弄砸，就叫做老子的中堂看出了破绽。事实上，四胞胎虽然没全数回家，却派出了她们的代表，那就是排行老二的千红。千红回家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年底的东莞，生意好得不得了，特别是服装行，南窗姑姑能挤出我一个回来，就算很不错。”很不错的话叫中堂并没生出半点儿怀疑。千红交到做**翠花手里的票子也没叫中堂生出半点儿怀疑。只是有一天夜里，老夫妻两个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做老婆的翠花翻身把枕头底下那张才到手的存册抽了出来，晃在做老公的中堂眼前，眨了眼道：
“当家的，你说是不是有点儿怪？——前天千红把这张四万块的存册交给了我，我笑了说人平不到一年就赚回了一万块呢，很不错的，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你四个小冤家未来的嫁妆费可就不愁了。你道她是怎么回我的？说这四万块只是孝敬你和老子的；说每年我四个都能拿出四万块表一表孝心；说她四个的嫁妆费哪是一个个的四万块能凑够数的；说做**也太小看她四胞胎姐妹了。这话让我这会儿想来就觉得很是有点儿不对劲呢：好像她四胞胎就赚了大钱似的；好像四万块于她四胞胎来说不过是小数目似的。你说，她四个**的是赚了大钱么？她四个还有一个大数目留在了手里么？”
中堂沉默了三秒钟。三秒后，乌沉了脸色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她千红一不小心就露了马脚？——她四个不是在东莞卖服装？而是在东莞**么？只有**来钱最快！只有**才把四万块不当四万块！”
翠花也沉默了三秒钟。三秒后，也乌沉了脸色道：
“不会吧？！有她南窗姑姑在那边把关呢。难道一个姑姑会怂恿了自个儿的亲侄女去**么？再说，她南窗还有服装店呢，何苦要叫自个儿的亲侄女走那条千人唾口万人咒骂的不光彩的路径……”
中堂猛的一挥手，截了翠花的话：“你给我打住！你给我少说她南窗，少说她南窗的服装店，少说她南窗八成不认可的不光彩的的路径！他**！我很可能犯了一个大过错——我不该轻易地把那四个交到她南窗手里，又不该就一年的时间里拖延着没去东莞那边探一个究竟。哎！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待我明天一早儿面对面地审了她千红再说。不怕我就撬不开她的口！她不是没领教过老子的脾气！”
接下来的一夜中堂没有睡踏实。
接下来的一早中堂就把千红唤起床，又把跟千红黏了睡的婷婷赶出厢房门，说是有话这就要跟你姐姐单**谈一谈，你小孩子家眼也要回避，耳也要回避。
翠花紧紧地关了厢房的门板，把守在门口外，弄得才出这边厢房门去的婷婷和才出那边厢房门去的柏枝都摸不着头脑，都只好出了大门。
出了大门的都去了老屋那边。都跟做****的妖芝说来娘老子这一早可都怪了呢。
因为是漫不经心的说，所以妖芝并没有在意。可没在意并不等于就不关她的事。待一会儿瞧来吧！
剩下的中堂夫妇，一个背**了门内，一个背**了门外。门内门外的，都冲了回家过年的千红去。千红这一下在劫难逃了。一时间，她有点儿傻眼了。又一时间，她不再傻眼来。
中堂握了翠花平**里那根用来捣衣的结实的棒槌，一手朝千红唰地指了过去，发来狮子一般的一声吼：
“小**人！给老子跪下。你听着，老子可不是吓唬你，老子手里的这根棒槌可不是吃素的，敲断你的骨头只需要那么一下子，所以，你只有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每一句话。说！为什么指甲油还没有洗干净？你当老子就没有留意到？为什么画了眉还要画眼圈？你又当老子也没有留意到？可别说是只为了瞧上去好看呢！老子可不信你只为了瞧上去好看！”
千红“咚”的一声就跪下了。可接下来的反应并不像中堂想象中的那样惊慌失措，她漫不经心地穿来外套，懒洋洋地把眉头朝老子皱了，皱里道：
“爸，这么早就发来这大的脾气，什么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