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王国
作者:陈小奇 安徽省芜湖市**路197号芜湖广电新闻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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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金沙遗址。三千年前的古金沙王国,场景壮观、器物精美,吸引了大批游客。或沉思、或低声交流,人们都沉浸在三千年前的瑰丽古国之中。大学生刘易阳边走边驻足观看,早已被这川蜀古文明深深吸引。不知不觉临近中午,才发觉又累又饿,找个长椅坐下来,吃了点心,靠在椅背上望着身后深深的考古坑道,渐渐入了神。忽然一阵猛烈的摇动,屋顶钢架扭曲变型、地面裂开,烟雾四起,大家惊呆了,有人大喊:“不好,地震了,大家快跑。”人群顿时四散开来,纷纷挤到门口。正在遗址挖掘现场观看的刘易阳沉浸在现场,对周边的变化浑然不觉。忽然屋顶坍塌倒下来,将他严严实实压住。刘易阳眼前忽然一黑,感觉有人朝他狠狠推了一把,他踉踉跄跄往前冲了几步,发现前面有亮光,就一直往前走了过去,那束亮光越来越大,原来是一个洞口。
出了洞口,外面是一片开阔的谷地,一条大河从洞口边蜿蜒而过,河的两边是草地、树木。那些树木异常高大粗壮,都不曾见过。刘易阳一边看一边走进树林,忽然前面树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有人在打斗。循着声音的方向,刘易阳悄悄走了过去。远远就看见一个人手拿木棒,在和一个动物搏斗。那动物异常凶猛,身上中了几箭,仍然拼死搏斗。刘易阳一阵紧张,四下看了看,也找了一根断木拿在手里,悄悄走近。发现那个动物是野猪,而那个人年纪不大,二十岁上下,衣服古朴,长发束在脑后,身手敏捷。野猪挨了几棒,眼露凶光,嘴里呜呜直叫,更加凶猛。那人身上也被抓破几处,血水溅到身上。对峙了一下,野猪猛地一扑,那人转身一让,反手一棒打在野猪头上。野猪吃疼,转身又是一扑,那人一躲,给脚下树藤绊倒在地。眼看就要被野猪迎面扑上,危急之中,刘易阳赶紧抡起木棍从后面重重打在野猪头上,野猪疼得一滚,瘫在地上呜呜叫着。
那人一跃而起,连着几棒,野猪翻了几个滚,倒在地上不动。那人擦了擦脸上的汗,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语音虽然有点奇怪,但也能听懂。刘易阳怕他误会,指了指身后的洞,说:“别误会,我也是无意中掉到了那个洞里,正想找洞口回去。”那人缓和了语气,说道:“那个洞只有出口,没有别的洞口,你怎么会从里面出来?我是这里的鱼首领,我们这里不欢迎陌生人,你这样给人看见了很危险。算了,先到我家去吧,回头我帮你找回去的路,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说着一弯腰就把野猪扛在肩膀上。
刘易阳看鱼首领身材不太高,力气却很惊人,不禁吐了吐舌头。沿着树林走了几里路,拐上一条小路,前面豁然开朗,平地上是一个规模庞大的村庄。房子低矮,清一色的茅草房。鱼家就在最边上的。鱼推开木门,易阳跟着走了进去。房子里比较简陋,简单的木桌椅而已,没有一件现代的物件。
那边鱼拿出一套衣服,说道:“换了这套吧,不然人家一眼就看出你是外来人,只怕随时都有危险。”易阳看他说的很郑重,连忙进屋换了衣服,穿上这一身衣服,易阳不禁笑了起来,自己转眼就变成了古人。鱼点点头,说道:“这个差不多了,跟我走吧。”说着又扛起野猪,示意易阳跟在身后。
出了门,顺着一条小路,一连绕过十几座房屋。易阳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这看上去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以柱为墙,茅草覆顶,刘易阳心里说道:“这可奇怪了,难道这附近居然隐藏一个无人所知的原始部落?”正在奇怪中,转过一个路口,眼前忽然一亮,前面突然出现一片宽阔平整的大草地,草地正中是一组高大雄伟的建筑。虽然同样也是茅草为顶,但是明显比周边茅屋高大。进了院门,正中迎面是一排房屋,左右两边是厢房,粗大柱子,高大台阶,自有一股威严。
进了大门,里面坐了一群人,前面正中长者长须白发,面容枯瘦。鱼走到中间,放下野猪,对长者行了一个礼。长者点了点头,说:“来得正好,这只公野猪才成年,獠牙坚硬。正适合祭祀。”鱼退到人群里,示意易阳和他一起坐下。长者扫视了大家一眼,说道:“鱼首领,东边巴人情况如何?”
鱼欠了一下身子,答道:“回大祭司:我们观察多日,没看见巴人动静,所以我回来请示大祭司,路上正好遇见这头野猪,顺便猎杀以做祭品。”
大祭司点点头说道:“越是大祭祀越要小心,一百年前年巴人就是趁着我们举办祭祀大举偷袭,烧毁我们家园,我们才不得不转移到这里。现今巴人封锁我们和巫耋人的盐巴交易,逼我们屈服于他们,金沙危在旦夕啊,你们不可不小心。”众人一起答应。
大祭司又问道:“祭祀是我们金沙最神圣的活动,只是连年灾祸战争,我们祭祀大受影响。马上就是月圆之夜,我们要举办一场盛大祭祀活动,祈求上天降幅金沙消灾避难。鹰首领,我们祭品准备情况如何?”
长者边上一中年汉子说道:“大祭司勿忧。祭品已经准备完毕,只是献给太阳神的太阳神鸟尚未完工,今年只怕来不及了。”
大祭司不悦,说道:“祭祀是我们唯一能祈求上天的机会,一定要把我们最珍贵的礼物拿出来,才能祈求上天的保佑。这次安排制作太阳神鸟祭品就是祈求万能的太阳神普照金沙,为金沙带来安全和保护。你身为首领,几次都未能完成任务,影响上天庇护金沙国运,怎能担当金沙国大事?”
鹰脸色难看,正要辩解,大门忽然被人撞开,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到中间倒在地上。鱼抢上前去,一把抱起:“熊!熊!”众人也围了上去。
熊睁开眼,说道:“巴人、巴人抢了盐巴、杀了兄弟。”说着头一低。大祭司把手一探,面色一沉,站了起来,说道:“敲钟!”鱼应声而起,走到门外,拿起石块用力敲响了悬挂的一面大玉盘,急促的敲击声传出很远。很快门外涌进一群汉子,个个手里握着长矛,背着弓箭。
大祭司站在台阶上,喊到:“可恶的巴人又来抢占金沙最美丽的家园,杀害我们最可爱的金沙儿女,金沙的勇士们,我们怎么办?”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的人都挥起了长矛,个个悲愤不已。
大祭司举起了手中的玉仗,说道:“好!让我们用手里坚硬的长矛,刺向可恶的敌人,用仇人的血安慰死去勇士的灵魂。鱼,你带一队勇士前去接应兄弟们。鹰,你准备最好的祭品。月圆之夜举行祭祀,祈求万能的太阳神保佑勇敢的金沙,把卑鄙的巴人永远地赶出去!”
“喔!喔!喔!”易阳跟着大家一起挥起来了拳头。
鱼挥了挥手里的长矛,第一个冲出去。易阳和一群巴人也紧跟冲了出去。混乱中有人塞给易阳一根长矛。顺着门前小道,钻进树林里。金沙人年轻力壮,在树林里奔跑自如。易阳几次落在后面,鱼皱了皱眉头,和身边一个人低声说了几句。鱼首领停下脚步,等易阳走到跟前一把拽住向前跑。易阳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停下来踹气。鱼首领不耐烦,说道:“我们走小路,你跟上我。”说着拽起易阳的手就钻进旁边的小路。易阳一边跑一边对他抱歉一笑,鱼首领说道:“我叫虎,是鱼最好的朋友。你跟上我就行了。”易阳问:“我们去哪?”鱼首领回道:“去东边找我们运盐的兄弟。”
“运盐?”
“我们金沙不产盐巴,需要和东方的巫耋人交易,但是巴人每次从中阻拦。这次又是巴人派人袭击了我们运盐兄弟。”钻了几个树林,趟过几条河流,忽然前面听到一阵喊杀声。易阳和虎快速跑去,树林里金沙人和巴人已经打在一起。
巴人穿着明显异于金沙。巴人身材较矮,行动敏捷。双方不期而遇立刻打了起来。易阳看得心惊胆战,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鱼冲在最前面,用长矛接连刺倒几个巴人。虎刚入树林就被三个巴人围攻,其中一个巴人头上戴了一根长长的孔雀翎毛,异常凶猛。虎一不小心被他刺到大腿,鱼远远望见来不及相救,急忙一手抓起一根树藤,一手用矛在地上一撑,像箭一般向虎这边荡来。巴人首领早已看见,丢下虎,扬起手中长矛刺向鱼。那边鱼用手一抖,刺落巴人首领的头饰。两个人站好,互相对视。鱼冷笑道:“好功夫,巴将军暗箭伤人果然厉害!”巴将军脸上一红,说道:“你们在我们国内偷偷和巫耋人交易盐巴,这该怎么说?”鱼扬了扬手里的矛说:“那就让它来评评理!”
“真是顽固!你们斗得过强大的巴国?好!我们交手几次 ,互有胜负,也该有个了解了。”巴将军把矛一摆,正要冲上去,忽然边上一个巴人扯了扯他的衣袖,悄悄说了几句。巴将军面露喜色,说道:“算了,今天太累了,过几天自然会和你大战一回。”说完一声呼啸,巴人都收下矛,转眼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转眼之间战场上只剩下金沙人。突然前面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啸声,鱼把手一挥,说道:“快过去!”
钻进树林,前面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边上散了不少麻袋。鱼摸了摸他们的鼻息,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突然前面虎说道:“快来,谁有水?”大家围了上去,一个巴人浑身是血,睁开眼,看见鱼,眼里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告、告诉大祭司,巴人有、有内、内”还没说完,头一低。虎摇了摇,问道:“内什么?什么意思?”
鱼站起来,说道:“算了,他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马上回去报告大祭司。”说着指挥大家挖了一个大坑,给死去的每个金沙人剪下一缕头发,然后依次抬进坑里。金沙人围了一个圈,双手交叉,嘴里一起发出呵呵声音,用尘土埋好,然后背起盐巴回去。
大厅里只有大祭司和鹰在里面。鱼带人放下盐巴,上前行了个礼,把情况说了一下。大祭司闭目不语。
鹰摇了摇头,说道:“巴人烧了我们国都,抢了我们土地,杀了我们金沙兄弟,早就势不两立,怎么会有内**?你们一定听错了。”
鱼说道:“这次我们出去运盐很保密,为了绕开巴人,我们特别挑选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道。如果巴人不是提前知道,应该不会在那埋伏。”
鹰还想说什么,大祭司把手一挥,说:“不用说了,巴人闯进我们金沙土地,和金沙结下几代怨仇,现在他们又劫杀我们的运盐队,只不过想逼我们屈服,这笔债也该了结了。鹰,你带人加强东面的防守,鱼,你去作坊看看,早点准备好祭品,用我们最隆重的仪式,祈祷上天保佑金沙彻底击退入侵的巴人。”大家都站起来行礼退下。
院门外,鹰停下来,对鱼说道:“你这位朋友有点面生啊?他不是金沙人?”鱼答道:“对,是南夷部落一位朋友。”
“大祭司年纪大了,以后金沙有事先和我说。金沙人的命在你我手上,千万要考虑好。”
鱼迟疑一下,答应了。和鹰分手后,鱼和易阳走向另外一条路。
易阳小声问道:“鹰也是你们头领?”
“对,他是我们部落大头领,仅次于大祭司。”
“呵呵,你们鹰首领好像不怎么尊重大祭司?”
鱼看了看四周,悄悄说道:“大祭司想夺回被巴人侵占的土地,鹰首领想和巴人讲和,所以他们两个人意见不怎么相同”。
易阳笑道:“你也是一个头领吧?”
易阳笑道:“我主要负责大祭司的安全,有时也去打猎。”
“真能干,这么年轻就挑重任。”
鱼笑了,说道:“我们这里年龄都不大,在一线打仗的基本上就是我这个年纪。年纪大的金沙人主要是在家制作工具。”
“你们和巴人怎么结下那么深的仇恨?”
鱼叹道:“巴人是金沙东面的邻居,本来两个部落一直友好相处。一百年前,一场大地震,引发山体滑坡、山洪爆发,大水淹没了巴人田地。巴人趁金沙人没防备,突然攻进金沙,侵占了金沙大片土地。幸存的金沙人只好向西面转移。从那个时候开始,巴人和金沙人就成了世仇。”
易阳说道:“我瞧着巴人凶猛,你们人又少,我和你一起去吧。”
鱼摇了摇头说:“你体力不行,反而是累赘。不如到作坊里看看吧。也许你能帮我们。”
“作坊?”
“我们金沙人根据需要,分成不同组合。男人一般打仗、耕种、渔猎,女人和技工负责制作各种器具。诺,前面这一排房子是陶器坊。”
说着两个人转进前面一排茅草房屋,里面一片繁忙,一些年纪大的大的金沙男人正低头制作陶器。屋里摆满了各种陶器成品,那些陶器尖底鼓腹,也有一些平底敞口的盏碟之类,屋后堆起了窑灶,火光熊熊,里面塞满了各式器皿。出了陶器坊,右转一条小路,进了骨器坊。里面主要是一些年纪大的女人在操作,把各式兽骨或磨或敲,打成小巧器具。
鱼带着易阳转进玉作坊,里面主要是一些技工。易阳注意看了一下,说:“你们工具太简陋,制作玉器不容易。”
“简陋?我们一直这样制作的。”
琳琅满目的各种玉器油润光亮,制作精美,易阳点点头,笑着说:“你们玉器质地一般,不过师傅的手艺很高超。”
“那是自然,我们的玉器专门用来做祭品,也有部分玉器专门给大祭司和大首领使用,当然要讲究”,鱼自豪地说道。
“我们这里最重要的除了玉器坊,还有一个金器坊,我妹妹就是在金器作坊,我们去看看”。说着鱼带领易阳进了金器坊。里面一群女人看见鱼进来,都微笑点头,一个姑娘迎了上来。鱼笑着说:“这是我妹妹玉,也是玉作坊首领。”易阳仔细打量,玉眉眼清秀,虽然衣着简朴,但是浑身透露一股干练清爽。
那边鱼笑问道:“给太阳神准备的祭品准备得怎么样了?”玉愁道:“做了几个,都不是很理想。”说着就随手拿了几个出来。易阳接过来看了一下,说道:“做工比较粗糙,构思也简单”。
玉笑道:“太好了,你也懂这个?你说说看给太阳神准备什么祭品比较好?”易阳窘道:“我也不懂。祭祀这么重要,当然要做一个有特别含义的祭品才好。只不过金器是一个细致活,料子不能太多,又要有寓意,确实不容易。”鱼笑道:“你们聊吧,今天巴将军行动诡秘,这怕里面大有文章,我要带人去看看。”说着就急匆匆走了。
玉小心拿出一个金器,说道:“这个是我们做给太阳神的祭品,但是感觉普通了,请你帮我们想想办法。”
易阳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圆形金器,上面刻画了几只鸟的图案。易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玉指着图案说道:“这是太阳神鸟,表示这是敬献给太阳神的祭品。”易阳笑道:“图案简单了,构思也不够巧妙。”
玉道:“那怎么表现出来?”易阳说道:“你们这里最有智慧的应该是大祭司,不如去向他请教一下。”玉点头称是,带上金器新大祭司家走去。
大祭司说道:“祭祀是金沙人和上天沟通的最好机会,每年金沙人都要制作最贵重的珍宝做为祭品,这样才能祈求上天和神灵保佑。万能的太阳神,是诸神之神,没有他就没有万物,你这个祭品应该要表现太阳神的威武。”
玉低头说道:“请大祭司明示。”
“太阳为什么普照大地?就是因为太阳鸟不停飞翔,引导太阳昼起夜伏。他的四季轮回又带来十二个月份更替为一年,你想想怎么在这上面表现出来吧”
玉若有所思,说道:“多谢大祭司。”
“好,你们抓紧制作吧。最近天象不祥,池水无故消失,山谷时有嗡嗡作响,巴人又来侵犯,金沙只怕又有一番灾祸,希望祭祀能给金沙带来吉祥。”大祭司挥了挥手,满脸忧愁。
玉和易阳告退,出了大门不久,忽然听见大祭司啊了一声惨叫。易阳说道不好,赶紧往回跑。到了大厅一看,大祭司倒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矛,鲜血满地。易阳吓呆了,正要往回跑,忽然从外面跑进来几个人,一个人喊道:“把他捆起来。”易阳一看是鹰首领。
鹰首领敲响了石盘,金沙人涌了进来。鹰首领指着易阳说道:“我们金沙混进了**细,把大祭司杀了。”众人顿时悲愤不已,易阳又气又惊,一时没反应过来。鹰首领喝道:“押下去,过两天用他来献祭给神灵。”
那边鹰首领接过大祭司的玉仗,喊道:“把大敌当前,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从今天开始大家要服从我的命令。”
易阳被拖下去,看见玉悄悄对他摇了摇头。易阳被关在房里,正惶恐不安,门被悄悄打开,玉和看守的人一起走了进来,解开绳索,悄悄说道:“不要怕,他叫狼,也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三个人看看没人赶紧跑进树林里。
玉说道:“不用说了,鹰首领才是真正的凶手,他心存野心,早就想除掉大祭司当国王。你们快去找我哥哥,他手下有金沙最精锐的勇士,让他们回来给大祭司报仇。”
狼说:“那你怎么办?他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是金器坊首领,鹰首领还要靠我做祭品,他不会拿我怎么办的。我跟你们反而是累赘。”
“好,那你多多小心。”易阳和狼跑了一阵,忽然隐隐听见欢呼声,知道玉被抓住了。狼说道:“快走吧,找到鱼再说。”
两个人正在丛林里跑,忽然狼一把把易阳按住。只见对面树林里悄悄走来一群人。“是你们金沙人,鱼应该在里面。”
“虽然是金沙人的衣服,但是矛和箭式样明显是巴人的。一定有情况。”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回头一看是鱼带人跟过来了。
鱼做了一个手势,大家跟他一起悄悄转移到山后。
鱼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狼把情况说了,鱼恨恨说道:“喝一条河的水,吃一个田的米,没想到他真的敢下毒手!”
易阳问道:“你早就知道鹰首领有异心?”
鱼说道:“金沙一直是祭司掌握大权,首领只是按照祭司的命令管理日常事务。最近巴国这些邻国反过来,首领掌管大权,称作国王。祭司只是国王下面负责祭祀**活动的首领。鹰首领早就想称王,但是惧怕大祭司的威望,所以一直不敢动手。”
狼问道:“鹰首领暗中运作多少年,他权力大,又有他自己的人,我们怎么办?”
鱼说道:“刚才那些人是巴人,他们伪装金沙人,应该是和鹰首领串通好了。我们现在过去,会遭到他们联合打击。不如暂时不动,暗中观察,到祭祀那天金沙人都到齐了再说。”
易阳担忧玉的安全。
鱼说道:“鹰首领现在还需要玉她们制作祭品,再说村里也有我们自己人,我们随时做好接应。”
大家点头称是,分头行动。
易阳和鱼说道:“你们看上去与世无争,这里也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没想到处处藏有杀机。”
鱼皱眉说道:“是啊,以前的金沙土地肥袄,和巴人也是友好相处。只是地震之后世道大变,各部落不再和睦,人心也不单纯。大祭司经常叹息人心变坏,就算祭品再好再珍贵,上天也不保佑了。”
“大祭司很有威望,鹰首领这次为什么敢杀他?”
鱼说道:“凭感觉,鹰首领应该和巴人私下达成协议,所以想借助巴人的支持,趁着祭祀的时候当上国王。只是他小看金沙人了。”
狼说道:“是的,鹰首领一直想除掉大祭司,自己做国王,但是他知道鱼首领对大祭司忠心耿耿,所以他一直不敢动手。这次趁鱼首领不在大祭司身边,竟然得手了。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咱们人少不宜硬拼。过两天就是祭祀活动,所有金沙人都会参加,我们趁机混进去,当着大家的面揭露鹰首领的真面目。”
“怎么混进去?鹰首领一定严密看守我们。”
“你们跟我来”。说着鱼带领大家钻进树林里,转过几条路,到了一个小村落。里面早有人迎上来,带进一个大厅。
一进门就有人一把抱住鱼,说道:“呵呵,你终于来了!”鱼笑道:“鱼首领这次可是要给你添一个**烦。”
鱼首领笑道:“谁敢给金沙第一勇士带来麻烦?”
鱼和他分开在地上坐下,说道:“金沙灾难来了,鹰首领已经杀了大祭司。”
鱼首领霍地站起来,说道:“大祭司是唯一和神灵对话的人,鹰首领就不怕上天降罪于他?”
鱼摇了摇头说道:“为了当国王,他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好,我们听你指挥,决不能让鹰毁了金沙!”
“你们这次参加祭祀有什么任务?”
“我们附近几个村落就是表演歌舞”。
”那太好了”,说着鱼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鱼首领大笑说道好主意。
隔了两天,到了祭祀时日,村里一派繁忙。鱼首领拿来一堆面具,让鱼他们戴上,又戴好头饰,彼此都认不出来,排了一下舞蹈节目。舞蹈其实就很简单,嘴里喊着节奏,边跳边跺脚,不是很复杂,但是很有气势。
临出发的时候,鱼召集大家说:“那里传来消息,鹰首领已经决定在祭祀仪式上宣布成立王国,自己担任国王,向巴国屈服。”众人一阵哗然。
鱼首领怒道:“鹰首领为人阴险,又残害大祭司,出卖金沙利益,怎能让他当国王?”
鱼说道:“现在金沙人心惶惶,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鹰首领安排手下做了周密安排,又请巴国派了不少人潜伏到金沙。准备杀掉反对他的人。敌多我寡,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好!听鱼首领指挥!”
“那里也有我们的人,我们先过去,等祭祀举行结束后大家看我眼色,找到机会在大家面前揭露鹰首领的面目,帮大祭司报仇!”鹰说着就带领大家向金沙进发。祭祀是金沙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金沙人从四面八方赶到祭祀场地。祭祀地方在靠河的边上,平地上垒起了一座三层祭坛。祭坛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土坑。
易阳悄悄告诉鱼首领:“这个地方就是祭坛?怎么有点熟悉?”
鹰首领说道:“这个祭坛是金沙人最神圣的地方,除了大祭司,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就是我们,平时也不允许进来的,你怎么会熟悉?”
易阳问道:“大祭司被害了,今天谁来主持祭祀?”
鱼说道:“祭司是金沙人至高无上的职位,鹰首领处心积虑除掉大祭司就是想拿到这个最高职务,今天这个仪式一定是他主持了。待会打起来你找到玉就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易阳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过来安排大家站好队伍,金沙人祭祀场面壮观,几千人汇聚一起,按惯例分成舞蹈队、鼓队、武士队。第一个上场的是鼓队,边敲边跳,不断变换队形,几百面大鼓一齐敲响,声音震天动地。第二个上场的是舞蹈队。易阳跟在鱼后面,围着祭坛跳起了舞蹈,舞姿简单整齐,粗犷狂野。
忽然易阳看见鹰首领边上有个人很眼熟,一时没想起来,转过头看了一下鱼,发现鱼也在盯着看。鱼趁人不注意,凑到易阳耳朵边悄悄说道:“巴将军!”易阳恍然大悟,巴将军虽然金沙人打扮,但是巴人特有的耳环却没有下掉。
“怎么办?”易阳轻声问道。
“你让虎他们盯住他,我盯鹰首领,你去找玉。”易阳点点头。
鹰首领今天穿上祭司衣服,头上戴着金环,手上握住玉仗。他扫了一眼全场,悄悄问巴将军:“你确定鱼他们在现场?”
巴将军说道:“我们侦查过了,东部边境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他们撤回来已经到了这里。”
“他是金沙第一勇士,你确定能逮住他?”
“你放心,我已在四周做了安排,这次决不能让他跑了。我们巴国全力支持你当上金沙王,你答应的事可不能反悔。”
“好,事成之后东部让给巴国,巴蜀永远和好。”两人相视一笑。
等到勇士队表演完毕,鹰首领缓步走上祭坛。坛下一片寂静,鹰首领开口说道:“各位,因大祭司被人所害,按金沙人的惯例,现由我代行祭司职位。”台下人虽然大多已知晓大祭司已遇害身亡,但此时仍是一片悲痛。
鹰首领手一挥,说道:“万能的神灵啊祈求保佑金沙吧。祭祀开始!”说着鹰首领一个人在台上开始念念有词,不时配以手势,底下鸦雀无声。忽然鹰首领声音渐渐高昂起来,一个人比划着,突然把手一指,说道:“献礼!”
只见一队童男童女手捧各种祭品走到坑前,依次放下。边上舞蹈队、勇士队、鼓队同时奏响、起舞。待童男童女将各种铜器、骨器、陶器、石器、金器安放完毕,鹰首领走到台前说道:“天地保佑、神灵庇护,勇敢的金沙勇士,万能的太阳神告诫我们,崇敬你的神灵,尊敬你的首领,守好自己的土地,神灵会保佑你们的。按神灵的旨意,从今天开始金沙改为蜀国,我将任国王,统管金沙一切事物。我就是人间的神,执行神灵的旨意。”底下金沙人一阵纷乱,大家窃窃私语。
鹰首领在台上看见,心里一阵发虚,说道:“神的旨意谁也不得违抗。现在把刺杀大祭司的人拖出来,杀了祭天。”两个人把玉拖了出来,鱼这边有几个人想冲出去,鱼做了个手势,摇了摇头。
鹰首领说道:“玉勾结外人,刺杀大祭司,冒犯神灵,罪该一死。”
玉冷笑道:“大祭司是谁杀的?大家心里清楚,你就不怕神灵怪罪于你吗?”
鹰首领心里一慌,说道:“今天就拿你祭天,让神灵保佑金沙从此风调雨顺,年年祥和。”
玉喊道:“鹰首领勾结巴人,杀了大祭司,大祸马上就要来临了,金沙的勇士们,快拿起你的长矛,保护金沙!”
鹰首领脸色铁青,喝道:“大家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拖下去杀了!”
“慢!”只听得一人大喊,鱼摘掉面具,应声上前。
鹰首领往后退了几步:“鱼首领阴谋作乱,快拿下。”
鹰首领手下向鱼逼近,其他金沙人一时不知道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鱼冷笑道:“且慢!先把你的老朋友引见给大家。”说着手一挥,虎他们立刻把矛对准巴将军,大家都惊讶地把所有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巴将军一笑,把面具一摘,走了出来,对着鱼说道:“还是给你发现了。”
鱼冷冷地说道:“这里是金沙人祭祀圣地,你敢闯我们金沙人的禁地,你还想回去吗?”
巴将军哈哈一笑,说道“我是你们祭司请过来的客人,你们金沙人习惯用长矛招待客人?”
鹰首领没想到鱼首领真的敢冒死出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内有自己的人,外有巴人撑腰,上前一步说道:“金沙和巴人打了上百年,双方都是损伤惨重。近期天降异象,水泛路面,鸟不归巢,这是神灵暗示我们要和巴人睦相处,大家都在这片土地上耕种渔猎,互通有无,从此以后我们金沙人和巴人就是好兄弟,不再彼此争斗。”
鱼怒道:“你勾结巴人杀害大祭司,背叛祖宗,出卖家园,怎能再当祭司之位?是血性男儿的就站出来,清除叛徒、为大祭司报仇!”底下哗第一声,一大半金沙人站到狼的身边。
鹰首领说道:“鱼以下犯上,图谋不轨,拿下!”鱼把矛向他一指,那边巴将军把矛一隔,鱼怒道:“这是我们金沙人的内部事务,你也要干涉?”
巴将军笑道:“鹰祭司与巴人友好,你杀他可不行。”鱼不答话,上前一刺,两个人立刻战成一团。底下也混战起来。
忽然,一声巨响,祭坛晃了一下,跟着倒了下去。大家一齐栽倒地上,两边的山石滚落下来带起了漫天的尘土。鹰首领惊叫道:“地震!上天惩罚我们了!”跟着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一块石头飞来砸在身上,鹰首领动了两下。鱼和巴将军早就停下来,分头找自己的人。
鱼说道:“鹰首领逆天行事,上天已经给了他惩罚。今天不宜再打了,你们先退回去,是战是和等过了这关再说不迟。”
巴将军说道:“好!你是金沙的勇士,希望你的理智选择能为金沙和巴人带来福气。”说着就带领手下赶紧撤离。
鱼还站在原地回味巴将军的话,那边又是一震,两边的山石、房屋全都滚蹋下来,村里已经引起了大火,金沙一片哀嚎。鱼对狼他们说道:“带领他们立刻离开这里!”说着跳进废墟里喊到:“玉!玉!”拼命地到玉站的地方挖着,易阳眼尖,一眼看见了边上废墟里伸出了一只手,手里紧紧拿着一个金晃晃的金饰。易阳冲了过去,拿出那个金饰,喊到:“在这里!这是玉做的太阳神鸟环!玉在这里!”鱼和狼他们合力抬开压在上面的粗大木头,玉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只有手上的金饰格外亮眼。
鱼抱头大哭。狼一把拉起来,说道:“危险,赶紧离开这里。”鱼甩手,把玉抱了起来,昂天长啸。接着把玉小心放到祭祀的坑里,找出树枝盖好。狼他们拉起鱼就跑。河边正好飘来一只船,大家手忙脚乱上了船,拼命向前划,回头一望,金沙已经陷入一片火海。船上的人禁不住呜呜痛哭起来,鱼挥泪说道:“这次灾难虽然来得突然,金沙损失惨重,但是神灵会保佑我们的,金沙一定会更好!”易阳忽然指着前方说道:“我就是从这个洞里过来的,大家都进去找找看吧,那里有地方。”鱼摇头说道:“金沙人不能离开金沙的土地,兄弟你也该回去了,愿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说着猛然一推,易阳惊叫着倒进水里,禁不住啊地叫了一声,睁眼一看,自己坐在椅子上。
他擦了擦眼睛,定下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可是那梦又是那么真实,他自己都感觉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幻。起身转到展览馆里,里面的器皿竟然和梦里一样,依次看过那些熟悉的石器、骨器、铜器,忽然他看见了那个太阳神鸟金饰,眼前浮现玉和鱼微笑着向他打招呼,顿时泪流满面。
字幕:西周晚期,鱼建立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