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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要耕你地及其他

小说:进城去 作者:小二字数:3514更新时间:2018-09-12 12:59:33

吵架的是柳嘉树和柳食堂,双方的火气都挺大,如果没席上的人拦着估计早动手了。小梅子已经站起来了,听出来是他俩的声音又坐下,但也没了劝赵莲花喝酒的心情。她相信两个人吵架的原因不会如柳嘉树所言,仅仅是柳食堂在他的办公室睡觉弄脏了被子。柳嘉树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或者说怯懦的性格使得他不敢处事小气,总之弄脏了被子这种事还不至于让他豁出来与人翻脸。**正的原因应该是昨晚她告诉他,她爹娘和二哥已经打定了主意拿她给二哥换媳妇,绝对不会答应他俩的恋爱结婚。她不会答应一桩带有交易性质的婚姻,更是为了和他在一起长相厮守才提出让他辞去村小学的民办教师,两个人过完年一起跑去北京,在那里先把生米做成熟饭。他不想辞去村小学的民办教师,也舍不下风烛残年的爷爷,更不愿背一个拐跑了别人家女儿的骂名,才死活不答应和她一起去北京。他大概就是这么想的,想是他们的自私自利导致了他俩现在水火不容的矛盾,心里就一直窝着火,不敢对两位老人怎么样,就只好冲着她那个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的二哥发泄。照这样说,他昨晚对她的无动于衷就是假的,他内心所经受的煎熬该是多么痛苦难受。小梅子顿觉浑身的血沸腾起来,满腔飞蛾扑火为了和柳嘉树在一起不惜一死的冲动和决心。不是因为柳嘉树开始摆脱怯懦变得像个男人,而是他还让她占着他的心。

柳嘉树和柳食堂的吵架以柳嘉树被劝回家而平息,但留下来的柳食堂还在骂骂咧咧,骂柳嘉树的娘死得早,柳嘉树从小到大沾了他们家多少光却不知恩图报。刘芬荣不时帮一帮腔,不知道是对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的疼爱,还是可怜她这个患有难以治愈的哮喘病的儿子。二梅子毫不保留地站到了柳嘉树一边,她瞅准机会踢了柳食堂一脚,在他反应过来后已经跑出柳苗家大门了。小梅子也不想再在柳苗家待下去,她找着碗自己盛了捞大米饭和菜,在院里站着吃完,和堂婶打个招呼去找杨兰花。小梅子刚出大门,柳苗追上来,她以为小梅子为刚才吵架的事要去找柳嘉树的后帐。

柳苗先说柳嘉树的不是:“简直是疯了,和二哥喝酒,嫌酒盅小不解气,用碗,一干就是半碗。他以前喝酒不这样的,我都能看出来是酒壮怂人胆,为弄脏了被子的事来找茬吵架的。”小梅子怀疑柳苗的话是否出于**心,就改主意和柳苗一起去村小学,要暗地里观察柳苗是否**的暗恋着柳嘉树。“到时我俩也吵起来了,你可要帮我。”柳苗说:“我和他又不沾亲,当然帮你了。”和小梅子搭了肩走。拐过一个墙角,二梅子从另一侧慌张跑出来,看清了是小梅子和柳苗,紧把一双手**在身后。二梅子担心二哥惹下了柳嘉树,从此不辅导她功课了,要去替他拆洗被弄脏的被子。柳苗抱住二梅子,看到背在身后的手里果然拿着剪刀和针线。

小梅子说:“就你,也会拆洗被子?”二梅子不看小梅子,朝天上翻着白眼,说:“不会,学呗。”柳苗笑着说:“瞧那小样儿,**不怕把自己也缝进被子里。”让二梅子把剪刀和针线交给小梅子,小梅子替她把被子拆洗了。二梅子不信小梅子,说:“她会好心替柳老师拆洗被子?我哥和柳老师吵架那会儿她去哪儿了?怎么不去劝架?平时口口声声和柳老师是同学,同学要互相帮助,可一到关键事上就看出来了,大水冲不了龙王庙,帮亲不帮理。”小梅子让柳苗放开二梅子,看着二梅子甩动两条辫子跑去村小学的方向,就和柳苗去杨兰花家。

柳墩子****昨晚死了,柳小建去她大闺女二闺女三闺女和一个表外甥家报丧回来,看见小梅子和柳苗迎面走来,猛蹬几下自行车冲上去,前轮快要碾到小梅子脚尖了才吱一声刹住。吓得柳苗朝旁边跳开,说:“肉皮子痒痒了是不?”小梅子脚下没动,却挥手扇跑了柳小建头上的栽绒帽子。柳苗说:“皮球呀这是。”抬脚去踢,踢空了,一屁股蹲在雪里,惹得柳小建和小梅子哈哈大笑。柳苗气得脸蛋通红,抓一把手扔进帽窠里要给柳小建戴头上。柳小建抢过帽子,问小梅子:“高跟皮鞋哩?你没穿高跟皮鞋。”小梅子说:“米丽待见,你给她买一双。”柳小建说:“我想给她买,可我得有钱。盖房子结婚嘛不花钱呀,还要给她衣裳钱。我娘早说了,明年开春就分家,要分给我至少一千块的窟窿。”柳苗说:“你咋不说非亲非故的,人家凭啥跟了你,成了你家的人,还要给你洗衣裳做饭侍候你。”柳小建说:“这么说,你这辈子是不准备嫁人了。”冷不丁背后被人打了一拳,回头看到是杨兰花。杨兰花刚去给柳墩子家送了一捆糊丧棒用的高粱秸,看到柳墩子家屋里挤满了人,院里到处是雪化了之后的泥水没处下脚,也没她什么事干,正要去小梅子家串门。小梅子不想回自己家,柳小建就让他们去找米丽,米丽刚结婚到小王庄,人生地不熟,就整天一个人憋在家里。

这是村北孤零零一处五间青砖到顶的新瓦房。青砖是手工砖,自家挖窑,自家刻坯子,请了外村烧砖师傅烧出来的,与传**的土坯墙相**显得清新爽朗,与后来大时兴的机器刻的红砖相**,又显得古朴典雅。柳小建刚走,走之前抓几把准备推碾蒸年糕煮过闷在布袋里的玉米豆,放在煤火台上让米丽炕着吃。米丽说:“你找根木棍来。”柳小建急着去柳墩子家回话报丧情况,说:“我给你找根木棍,你也赶紧把衣裳穿好。”人出了门,把栅栏关上了就没有回来。米丽生气了,偏不穿好衣裳,也是想平时没人来串门,这种天气更不会有人来串门,浑身软绵绵的也懒得动,就半截身子裹着棉被爬炕沿上,找到一块炕干的山药皮,拨几粒玉米豆在煤火口的铁圈上,炕得焦黄了拨至旁边,再拨几粒在煤火口的铁圈上炕,上一拨凉至不十分烫嘴了,一粒一粒捡着吃的时候等着这一拨炕至焦黄。一粒一粒的玉米豆,时而是喜,进而是忧,刚嚼碎的一粒还是甜,下一粒又变成了苦。

在见到小梅子之前,她在全村年轻的媳妇们面前是骄傲的,骄傲着自己结婚的新房是全村唯一砖墙到顶的房子,骄傲着自己的嫁妆是全村最齐全的,除了组合柜自行车缝纫机,她还要了一块手表,红莲牌的坤表,棕色的皮表带,表针咔咔跳动的声音**收音机里歌星唱的歌都好听,骄傲着尽管娶她进门公公婆婆也借了窟窿,但家里只有柳小建一个儿子,将来不会有人和她争家产。见到小梅子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自卑了,感觉以前的自己就是圈在井里的一只**,看到的永远只是头顶巴掌大的一片天空,而自己的那些骄傲是多么自以为是和可笑,确定了小梅子没有戴手表也没有勇气敢亮出来。

春芽把她叫回公公婆婆和两个小姑子住的老家院,她吃过晚饭又去了小梅子家。她想过不去小梅子家了,两家不是亲戚,也不是近门,她和小梅子和小梅子的家人没有除乡亲之外的任何特殊关系,但她就是又去了,稀里糊涂,就像小梅子是一块吸铁石,她是一块铁。这是她想来想去依然想不明白时想到的以为最恰当的**喻。她直到深夜才回家,向柳小建抱怨她的脚冻麻了,好像是别的人脚了,想他把一双冻凌块样的小脚揽在怀里暖一暖,柳小建已经睡着了。她在炕沿坐下,脱了瓮鞋,穿着袜子踩着煤火台暖脚,柳小建呼地窜起来把她扳倒了。“快快,我想**你。”他是如此的心急,却和她一样认为她的衣裳应该由她自己来脱,否则那就是**,不像后来晓得了不但可以由他来脱,而且这一动作还可以赋于艺术性并带给双方某种甜蜜的情趣。她自新婚之夜以来竟然第一次漠视了,甚至对抗了他的催促。她突然觉得那个字,那个被村里人嚼了百年千年只剩下了骨头的字,他之前已经对她说了不知多少遍,多少遍都是如水流过玻璃一般平顺地滑过她耳鼓,却又让她突突心跳不止的字,突然长出了尖刺,刺得她说不清身上那个地方生疼。她还没有看过那些正规的出版物,当然也就不知道可以提醒他用一个文明的词“**”,或一个含蓄得模糊的词“那个”来代替。她也没有看过像后来他在城市夜市上买来的盗版小说,尽管那个动作本质如此,但并没有在这之前想到可以提醒他用相对**较文明的“插”或“刺”或“弄”或“进去”来代替。她此前没有看过鲁迅那篇《阿Q正传》的小说,否则她或许可以提醒他套用阿Q求爱吴妈说的“我和你困觉”的话。她说:“不许再说那个字。”他问:“咋了?快快。”她说:“难听。”他想都没想就说:“我要耕你地。”她刚想到一头呆头呆脑的健牛呼哧哧地拉犁,他又说:“我要种你地。”她知道这是她的义务,更是她降服他武器,被他双眼喷出的火苗子烧烤着,强**着内心说不出的别扭不甘却又不再强求,依顺了他,把一个一丝不挂的身体交付给了他。然而,别扭并没有在他的剧烈气息中风吹云散,反倒像是一粒种子种在了她的心里,瞬间成树成林,遮挡了新婚生活的明媚阳光。他依然如之前般简单、直接、猛烈,她依然如之前般安静地等待接受,耐心地等待结束,只是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像是小梅子又不能十分确定就是小梅子的声音,说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也使得她与之前略有不同:她伸手扶住他的双臂,他以为她想为自己的身体找一个依**,她的意念里却是要推他脱离她的身体。

  小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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