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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上海阿拉1

小说:拐点 作者:汪志成字数:4372更新时间:2018-09-13 16:05:26

柳河坊每天都走动着一个漂亮女人。她每一次走动都能给这条依山傍水的古老小巷带来清新。60年代的柳河坊还很穷,住在这条小巷里的大都是做小买卖的、干小手艺的、搞修理的、拉车的、摇船的、做挑夫的等等,他们的子女们有的进了工厂,有的去了农村,有的去了边疆。即使进工厂当了工人的,因家境困难,想找个城里对象也难,所以从农村里嫁到这里来的姑娘特别多,小巷里的居民们平时穿的衣服大都是打补丁的,只有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穿上一件**较体面一点的衣服,唯有这位漂亮女人例外。

漂亮女人名叫陈素云,是柳河坊居**会的治保主任。陈素云的衣服每天都能穿出新意来,有时甚至一天换上好几套衣服,她很注意上下的搭配和变换,所以,每当她扭着那厚实的圆臀走过来时,总让人感到新奇。她逢人便热情地**着上海口音打招呼,那红扑扑的苹果脸上总是堆着甜甜的笑。坐在屋檐下补衣服纳鞋底的家庭妇女们总是讨好地说:“陈主任,你这套衣服**漂亮!”

每当这时,陈素云总是绵羊似地笑几声,说:“都是**老杨,老是给我买衣裳,叫伊勿要买来,伊还要买。”

妇女们都称赞她的老公老杨**好。

陈素云听了,便得意地**圆臀继续往前走去。

等她走远了,妇女们才悄声骂道:“妖精,听了她那不三不四的上海话,浑身冷得起了一层**皮疙瘩!”

于是,妇女们背地里偷偷地给她起了个外号:“上海**。”

“上海**”当然不是正宗的上海产,而是出自本地的乡下姑娘。但倒也并非种田人家的女儿,而是大户人家的千斤。由于家庭成份关系,贫下中农们不敢去提亲,她也从心眼里瞧不起泥脚梗。一晃眼,陈素云已经20出了头。有一天她母亲突然从货郎担里听到消息,她家在城里的一个杨姓远亲,其儿子当了多年的兵之后,复员后进了上海铁路局。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素云的母亲赶紧拿了女儿的玉照专程进城上杨家说亲。杨家老姑****对这位平时从不来往的远亲的到来并无好感。但素云的母亲嘴巴乖巧,话语甜蜜,杨家老姑****看了素云的玉照倒也顺眼,再想想自己的儿子已年近40,该早**成家,便答应了这门亲事。并说:“这事一旦定下来,是马上要结婚的。”

“自然,自然,这亲事一定下,素云就成了你们杨家的人,您要啥时候结婚,当然是您说了算。”

于是,做母亲的立即给儿子写信,说是做**为你定下了终身大事,见信后立即回家结婚。杨家的儿子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对**决定当然不会违抗。但他人没有回家,只从邮局寄来一只漂亮的手提箱,里面是几套时髦的女式服装、裙子、皮鞋之类,还夹着一纸家书,说单位里工作忙,一时走不开。接着还向母亲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说是如今新**了,兴新式结婚了。只要叫素云到上海来,结婚的事单位里会**办的。

对此,素云倒也同意。她从手提箱里拿出衣裳、裙子、皮鞋之类打扮一番,提着手提箱便踏上北去的列车。她从上海站下车的时候,从未见过面的老公——身着铁路**浑身笔挺的男人早已在等候她了。他那粗糙的大手拉住她那白嫩的小手,象一个大伯伯牵着一个小女孩,大步朝前走去。她觉得这老公太老了。但她立即想起母亲对她说的话:“老公老公,总是老一点的好!”再想想自己是个乡下姑娘,家庭成份又不好,连种田佬都看不上俺,如今能嫁个上海老公,也该知足了。

老公牵着她到了单位,先上食堂吃晚饭,然后到大礼堂参加联欢晚会,单位的团组织和妇联为他们举行了**化的婚礼仪式,给新郞新娘戴上大红花,然后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陈素云知道自己和这位**自己年长好多岁的陌生男人一起被关进这间小屋里,接下去意味着什么,想到这里她吓得哭了起来。老公象抱孩子似地把她抱到自己的膝上,边为她揩眼泪边说:“别哭,我给你吃糖!”说着,**的剥了颗**糖塞进她的嘴里。

这下**把她逗笑了。他趁机亲了她的嘴,她也乘势用双手揪住他的脖子,他便去挠她的胳肢窝,她痒得拼命地扭动起来,本来想象中最可怕的时刻,在不觉中圆成了一个美妙的梦……

陈素云每每回忆起那难忘的时刻,总觉得身体里好象有许多条虫子在蠢蠢欲动。“**老杨总是把我当成孩子,恨不得饭也喂我吃,衣裳也替我穿,什么事都不要我动。”她总是这样对柳河坊的妇女们说。

妇女们也总是讨好地附和:“象老杨这样的好老公,**是天底下难找啊,啧啧啧!”

往事总是**现实更美好。陈素云在她丈夫的单位里一晃呆了三年。因那时候大城市里没有户口的人不能长住,她就带着两个孩子从上海来到柳河坊,住进杨家上辈传下来的三间老屋里。

接着,她把乡下的**亲叫上来,把照看孩子料理家务的事都交给了**亲,自己便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往外跑。**亲虽然辛苦,但**起在乡下受贫下中农管制好多了。

因柳河坊居**会主任祁大妈不识字,急需找一个文书。陈素云把家务全部扔给了**亲,便经常到居**会干些义务工作,很快被祁大妈挑中。但陈素云当文书不到半年,又当上了治保主任,同时仍然兼任文书。

从此以后,陈素云成了柳河坊实际上的一号人物。因为作为居**会主任的祁大妈,虽然是一个办事公正,在居民中德高望重的**产**员,但她只字不识,她决定的事陈素云无论在文字上怎么做手脚,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等到上面批下来时,已经成了上级领导的决定,祁大妈对上级领导的决定是坚信不疑的。而那时的居**会是每个居民家庭的主宰。谁家的孩子进工厂,谁家的孩子去农村,谁家的孩子去边疆,都是居**会决定的。因此,在柳河坊,陈素云成了人人奉承,个个害怕的人物。那时候买什么都是凭票证的,但居民们宁可自己不吃,自己不穿,自己不用,把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送去孝敬她。陈素云家后门口正好有一条备战用的简易环山公路,每当夜色朦胧之时,这环山公路上便有慌慌张张的黑影,四下里窥探一遍之后,做贼般地钻进陈素云家的后门。但其实即使被人瞧见,也决不敢声张的。

在大家都面黄肌瘦的年月,陈素云却吃得更加白白胖胖,打扮得也更加漂亮了。但不管这新衣裳是谁孝敬的,她还是那句老话:“**老杨刚从上海寄来的,我叫伊勿要买,勿要买,**老杨就喜欢给我买衣裳,有啥办法?”

柳河坊是一条全市有名的穷巷,那些家里经常揭不开锅的居民怎么向陈素云孝敬?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各人自有各人的招数。做泥水匠的为她修灶作漏刷墙壁,做木匠的给她修床做柜换窗箍马桶,做漆匠的把她的两扇大门漆得锃锃亮,做石匠的把她家门口的高台阶修的崭新崭新……还有一位刚刚高中毕业的男孩名叫章小牛,为了争取一个进工厂做工的名额,简直成了陈素云的家庭保姆。这章小牛身大力不亏,为陈素云家挑水劈柴擦地板,在陈素云面前有求必应,她家里的所有力气活他全包了。没过多久,章小牛果然进工厂当了工人。但章小牛没有忘恩负义,晚上下了班就往陈素云家里跑,陈素云也老实不客气,小牛长小牛短地使唤他。这样过了一年多,有一天陈素云突然关紧家门不让小牛进去,章小牛失魂落魄地从前门转到后门,又从后门转到前门,这样疯颠了好几夜,小牛的母亲夜里出来寻儿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劝儿子回家去,小牛却还是固执地呆在陈素云家的后门口不肯走。儿子不走,娘也不走,卖蔬菜的杜大嫂后半夜出门去进货,看到这般情景,悄声说:“快回去吧,我乡下老家有个蛮漂亮的侄女,正想嫁个城里人。你是国营厂的工人,人家正求之不得呢!回去吧,我把那美人妞儿叫来跟你见面,你肯定魂儿都会掉了呢!乖!小牛,回去吧,啊?”杜大嫂的这番话倒**灵,小牛乖乖地回家去了。

柳河坊的居民们背地里都说,给“上海**”做事,好心得不到好报。这话不单单指章小牛,还有木匠来发和漆匠阿昌合伙给人家做结婚家具,被定为“资本**尾巴”,石匠金水凿石磨被定为“私设地下工场”,泥水匠阿土家里揭不开锅,只好将家里的布票粮票豆制品票肉票盐票糖票去卖钱,结果被定为“票证贩子”,挨批的挨批,坐牢的坐牢。“**”一开始,连居**会主任祁大妈也被戴上纸糊的高帽子挨批斗,柳河坊的居民们都感到莫名其妙了,这“**”怎么革来革去都革到我们穷老百姓的头上?然而居民们说是这么说,见了陈素云都照例拍马奉承,不惜甜言蜜语,更不惜把家里好吃的东西,好穿的料子,偷偷地去塞向陈素云虚掩的后门。然后,当他们冷静下来的时候,便在心里暗暗地骂一句:这狗**的“上海**”,这狐狸精!十多年来,经历了那么多运动,她总是稳坐**,这妖怪到底有何法门?

因与人结伙在大粪池里偷粪卖给农民们被判刑三年的黄二毛,几天前刑满回家,没事可干,已饿肚皮两天,他想:俗话说饿死不如犯法,在牢监里每餐还能吃上两碗饭哩!于是,他决定去偷。到哪里去偷呢?排来排去,对了!最有吃的要数陈素云家了,要偷就索性到“上海**”家里去偷。黄二毛从陈素云家后门爬上矮围墙,然后攀上屋顶,他想翻开几片瓦片,在上面挂根麻绳,将身子顺着绳子轻轻地坠下去。不料,一不小心瓦片突然发出声响。屋里传来说话声:

“啥声音?”男人的声音。

“**家的黄咪猫……”女人娇嗔的声音。

随着这对话声,电灯拉亮了。黄二毛心里吓得卟卟跳,“还好,还好,她说黄咪猫,不说黄二毛。”

黄二毛伏在瓦片上,轻轻地挪了挪身子,把脑袋往天窗里伸了伸,偷偷地朝屋里一张,这一张竟让黄二毛吓出浑身冷汗。因为此刻睡在“上海**”身边的男人竟是****黎春根。柳河坊属于黎春根的直管区,三年前,黄二毛就是黎春根亲自押走的。此刻,他如果被黎春根发现,那意味着什么?

“快把灯关掉呐!”还是那娇滴滴的声音。

“别……我想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你呢。”黎春根说着,象剥**蛋壳似地把陈素云身上仅有的一层薄薄的内衣内裤剥了个精光,那白嫩而丰腴的胴体在灯光下生光。黎春根欣赏着,轻轻地**,然后象练手劲似地**,再然后便象野兽似地压了上去。

“再过一会嘛!”陈素云娇柔得没有了力气。

“为什么?”男的问。

“**要**……”

男人有些扫兴,他赶紧把那垛瘫着的肉扶起来,“那你快去撒吧!”

“不,不,你帮我撒嘛……”女的使劲地扭着身子。

“我怎么帮你撒呢?”男的有些犯难。

“你难道没给小孩撒过尿么?”女的瞪了男的一眼。

男的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从墙角里拖过那只蓝花陶瓷痰盂,低头细看,那痰盂边上已缺了月牙似地一小块,另一端还有一条细细的**纹,**纹上钉着几枚铜钉。他想,让那豆腐般白嫩的肌肤坐到这上面去,实在也太**屈了。于是,男人用尽力气端起那笨重的胴体,臀部坠落,双脚高翘,当那腥臭的液体**无可**地悬空射成一条弧,哗哗地落在痰盂前面的黄漆地板上,伏在屋顶上的黄二毛终于再也**不住了——

“啊,哈……”

屋顶上这声突如其来的怪笑,**让这对玩游戏的男女大吃一惊,那男的已经感到支撑不住的双手突然一松,那笨重的**便随之滑落,猛地向那陶瓷痰盂压去。“叭”地一声,那陶瓷痰盂被砸成几块,一些陶瓷碎片嵌进了那坑坑洼洼的嫩肉里,鲜艳的血便从那刺破的伤口处渗出来……

  汪志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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