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计不成再买凶

14.一计不成再买凶

田顺儿来到一座用竹木搭建的门楼前，上写着“丰汇源石灰庄”的字样。看门人是位老者他上前盘问：“请问这位客官有何事？你来此找何人？”

田顺儿也不和他多纠缠，就说：“我找张老板，你就说韩铎的人前来查账！”

看门人立即进去通报。张丰汇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前。“对不住！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张老板，不要客气！在下并非什么贵客。刚才一路走过来，看到此处的风景不错！”

“哦，原来这里就是金陵历史悠久的白石矿。据说两千多年前的东吴时期，当地人就已经在此开山取石，煅烧石灰，这里出的石灰品质优良，用于建房筑城造墓都是绝佳的粘合剂。”张老板热情地介绍道。

“本人只是韩员外手下的一名心算师，今天前来只是奉命审核查账，是公事公办，请吧！”田顺儿自我介绍说。

“好好，欢迎！欢迎！你就是韩员外的的总帐房田先生吧，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王老板一边用抹布掸着桌上的灰尘，一边说：“哎呀不好意思，田先生，这里常年开山采石，还煅烧石灰，所以这桌椅上全是灰尘。让您见笑了！”

田顺儿不耐烦地说：“好了，我没那么多讲究，快把帐簿给拿出来，我还要去下一家呢。”

“好的，请您稍等，我已经吩咐账房去搬帐本了。田先生，你是第一次莅临敝庄视察，在下给您备下了份薄礼，作为辛苦费。请您收下！”王老板腆着脸将二百贯钱亲手奉上。

“张老板，您这是要害我啊，告诉你我是为韩员外干活，也是为朝廷干活，我不想为这点钱蹲大狱。”田顺儿严词拒绝了。

王老板此刻脸色一板说：“田兄弟，这里没别人，就别跟我装清廉了。不瞒你说就连韩大人都和我们是一家人了。我的石灰庄里就有他的股份，难道你不知道吗？”

田顺儿一听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脑筋一转于是就说：“噢，我知道，但是韩员外来时交代过了，不许我背着他收受礼品。所以请王老板见谅！”

“好啊，你韩员外还**的精明，连这都要防一手！”王老板有点埋怨的说。

这时帐房先生捧来了几大本账簿，田顺儿将账本一一认真翻看起来，边看还用右手执笔，在记录着结果。心想，这韩铎贼心不死，居然真的又扎进了贪腐的泥潭中？难怪他要对隋赟下手，看来是隋尚书挡了他的发财路。俗话说，捉**拿双，捉贼拿赃，我要借此机会找到他是股东的证据，不然的话空口无凭无法扳倒他。

这田顺儿一边心算一边说：“王老板你这石灰价格比人中标价还低一成销售，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赢利啊，真是厉害！”

“厉害个屁啊，我这采石场，石灰窑，燃料，运费等成本就是一大笔开销，再加上人力薪金，我不贴钱就算烧高香了。而你们动动嘴却分走我一半的利润。你说我可是有理也不知应该向谁说去。”王老板一提起此事，就恨的牙痒。

“啊，一半的利润？我怎么听郭威说是三成的利润呢？”田顺儿有意这么说是为了套出王老板的实话。

“郭威这小子就没说实话！肯定他在韩铎面前说了瞎话！是在糊弄你们呢！我们之间都立下字据的。喏，这是‘股权分红证书’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王老板气呼呼地说。

田顺儿定睛一看，上面只有郭威的名字，一下就明白了。连忙打住说：“王老板，也许是我听岔了，你说参与这事应当是韩员外直接参与的，怎么是郭威成了你们的合作伙伴呢？”

“兄弟，这正是韩员外的精明之处，有的话我还真不好细说。”王老板有点警觉地说。

“其实你们随便怎么分成，与我毫无关系。我就是韩员外手下的一个办事的。王老板按理说，我不应该打听你们这些事，弄不好还要惹来麻烦！请您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就当你没说过，也当我没听过！”

王老板连忙说：“那是，那是，我想躲开这些麻烦还来不及呢，谁还会主动跟人去说去？放心吧！不过，田兄弟你也能否透露一些工部内部消息？”

“不过我告诉你明年的筑城工程可能暂停！不要问为什么！”田顺儿故意留了一手。

话说这刑部的主事邢苍戟在外办案结束后，回到刑部发现办公桌上有一张小纸条。邢主事便问同僚：“老马，今日有谁来找过我？”

老马说：“上午是来有人来过。好像是工部韩铎手下的心算师。”

他打开一看只有几个字：今晚六时，绿柳居唔面。有要事相商！

在绿柳居酒馆一包间里，二人都准时赴约。田顺儿已经点好了几个小菜，两壶小酒。

田顺儿望着邢苍戟说：“邢大人你是负责‘朝阳门谋害案’的主官。我知道你为人正直，值得信赖。所以我今天前来正是为了隋斌案而来。来，我们边吃边谈！”

邢苍戟有点疑惑地问：“你不是韩铎手下的心算师吗？怎么会关心起隋尚书的案子？”

“正是，不过我只是韩铎雇佣的心算师，只是为他干活，并非他的亲信。这就叫一码归一码。邢大人明白了吗？”田顺儿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来来，为我们初次相识，干杯！”邢苍戟举杯一饮而尽。

“邢大人，今日我原本去工部寻找隋大人，可是他不在。可是情况实在太紧急，我只好去找你了,可惜你也不在。我今天早晨得到一个消息，就是有人针对隋赟，又在筹划雇凶杀人的事。”田顺儿先把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邢苍戟一听，不免为之一惊。“哦？什么‘草原七狼’？这些亡命之徒竟敢如此大胆，在都尉府严密保护下，还敢对隋尚书下手？消息可靠吗？”

田顺儿说：“消息绝对可靠！是在下无意中亲耳所闻。这帮人在江湖颇有名头，这是一伙从西北边塞流窜过来的武功高手。七人各使一件兵器，各有各的绝技。只怕朝廷安排的都尉府士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的话，隋赟的性命就命悬一线了！”

“嗯，你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我马上就安排武功高手保护隋尚书。不过，我有点疑问，田先生为何对隋尚书如此关心呢？”邢苍戟说出了心中的不解。

田顺儿说：“邢大人，说到这里我不想夸自己有多清高，但是我非常敬佩有能力又有德行的人。像隋尚书这样忠义双全，德才兼备的好人实在不多啊，他对朝廷忠心耿耿，对穷苦人充满爱心。而相比之下，我的东家韩铎则投机钻营，不择手段，简直就是个恶棍！他为了钱财，什么事都敢做的出来。他在人前说人话，人后则做鬼事。但我唯一不解的是，这吴王为何对他如此心慈手软。噢对了，有件事你也赶快告诉隋赟，韩家老父亲让我带信给他，他父母和亲妹妹都被囚禁在家里，限制他们的行动自由，让他想办法解救他们。”

“好的，田兄弟你今日一番所言，体现了你的正直。值得老夫学习和敬佩！现在不谈是否是公事，就算是私事，老夫也得拼尽全力去保护这位隋大人的安全！放心吧田先生，这几天我就安排人去查寻这‘七条狼’的行踪。”随后，刑主事与田顺儿分别走出小酒馆。

在应天城聚宝门西面的一处深巷子里，有一处独门独院的宅子。不时的传来兵器对打的金属碰撞声音，还不时传来喝彩声。原来这里正是郭威租下的一处宅子，他将“塞北七狼”一群人就暗藏在这里。

刚才正是七狼中的老大外号“独眼狼”，在这里与两个兄弟进行对练。他是因为早年伤了一只眼睛因而得名，“独眼狼”身形肥壮，一条流星锤舞的是虎虎生风，锤头所到之处阴风呼号，鬼哭狼嚎。

老二外号“鬼脸狼”，是因为一次交战中脸上受伤，面容丑陋。他使的是兵器中排位第一的血滴子。他就靠这枚血滴子专取敌人项上人头，十多年来行走江湖几无败迹。

老三叫“默狼”，其个子不高，但善于攻敌下三路。他的外号缘于此人是个哑巴。他使的一手好刀，其绝招便是满地旋转的滚地刀，让对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其他的几头狼的兵器也是各有特色，老四“哀狼”，整天哭丧着脸，手中兵器为狼牙棒；老五“白狼”，岁数不大却是一头的白发，他用的是一杆枪，枪身看似普通，但其中暗藏玄机，关键时发射火药，使敌促不及防；最绝就是老六“独臂狼”，善使一柄长矛，他虽然少了一只臂膀，但是他那固定在断臂上的银盾足以弥补他的独臂之不足。与敌对阵时，此盾可作为防守工具，右手长矛作为进攻工具。但在关键时刻，当敌人的刀枪砍在银盾上时，正好触发银盾表面的机关，盾牌表面立马就会射出几十枚毒针，几乎是百发百中；老七“百变狼”更是一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人，上窜下跳，轻功了得，而他的绝技却是善用“旱天雷”，约有十多种雷，如用于逃跑的“迷雾雷”，用于伤人的“石炸雷”等等都是他自己研制的。这些各怀绝技的江湖高手汇集在一起，可想而知是个多么可怕的组合！

田顺儿按照韩铎的指示为他查帐，找到帐房卢先生，他们俩把韩家十多年来的帐目进行的仔细审查，结果发现，韩家近万亩的良田，每年粮食的收入至少三千两银子，加上韩家的出租田地的收入也有近千两，经过郭威经手后，每年的收入少了近一半。虽然他作为韩家总管，韩铎并没有亏待他，他每年都有五百两银子的报酬。然而，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田顺儿对韩铎说：“经初步估算，近年以来，郭威贪墨韩家的银子至少两万两银子。”

韩铎知道内情后表面上并没有露出愤怒，他对田顺儿说了句：“好，我知道了，‘所谓家丑不外扬’你俩决不要说出去，这事我亲自来处理，让他有个说法！”

为了这一次买凶，韩铎可是下足了本钱，他花了一千两银子，雇下了这些心狠手辣的江湖杀手，他要的就是一击致人死命的结果。他再三要求郭威严格控制这些杀手的行动，并让这些杀手平时不准出来，吃喝拉撒全在屋内。由郭威来提供有关隋赟的活动踪迹。

然而，这些江湖人士平时都是自由散漫惯了，哪能受得了这么样严的管制，所以他们表面上答应了郭威说的条件。但是，等到天一黑，除了老大“独眼狼”还能有点自制力，其他人一个个飞檐走壁就出了屋子，去应天城内花天酒地去了。根本无人能拦住他们的脚步。

邢苍戟及时的报告吴王：“有人正在买通江湖高手狙杀隋赟，我部正在部署人马捉拿杀手。我部请求都尉府出兵帮助刑部破案。”

吴王朱元璋十分关心针对工部隋尚书的朝阳门暗杀事件。于是就说：“好，我给你调五百名士兵帮忙破案。但是你们务必要确实保证我工部隋尚书的生命安全！另外要查清朝廷内部有无歹人内外勾结，共同犯罪。”

当邢苍戟的棋子撒出去之后，当天晚上就有了收获。据巡逻的士兵反映，当晚在城南一家**院里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名相貌奇丑的男人来到**院，杀了一人，还炸伤了闻讯而来的都尉府士兵。

由于此时南门**院生意特别红火，所以“鬼脸狼”进来之后，几乎就没有多余的姑娘来招待他。一个伙计端来酒水让他先喝着等着。他在喝了几碗酒之后便越想越气，于是便发了酒疯，他噔噔噔跑上二楼一脚踢开一个房间，里面一名**女正在屋内接客，他强行进屋打跑了嫖客，要与此女行强**之事。

当时**院十多个护院冲上楼来，要将他拿下。这鬼脸狼出来玩女人不可能带着血滴子，架不住这些护院人多势众，鬼脸狼又是醉酒状态，一不留神就被人打了好几闷棍。所以他恼羞成怒，虽然没有武器在手，但面对护院，就凭他手上的功夫也无人能敌。只见他一把抓住一个护院，手指在护院的颈部轻轻一捏，那人就像个死鸡瘫软在地，没了呼吸。众人一见大惊，纷纷大叫“杀人了！”便四散而逃。这时这鬼脸狼正打的兴起，仍然是不管不顾，见东西就砸，**。

就在这时，也在**院消遥的老七“百变狼”闻声赶来，他一把拉住“鬼脸狼”说：“二哥，快走，再不走就要被官兵包围了。”当他拉着老二跑到**院门口时，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官兵围的水泄不通。并有十多个官兵拉弓搭箭，严阵以待。老二这时才清醒了一点，他一边摸他的血滴子，一边在骂道：“**的，取我的血滴子来，我要杀光他们！”

一个官兵头目在喊道：“对面的贼人，立即放下武器走出来，否则我立马叫你们万箭穿心！变成刺猬！”

老七忙大声喊道：“好，我们出来了！”就在众人放松警惕的一瞬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炸雷朝门前扔了出去，轰的一声，门前炸倒了一大片。二人乘机逃出**院。等到官兵从惊恐中醒悟过来，两个贼人已经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