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科举中进士 工部暗查帐

27.科举中进士 工部暗查帐

会试也是三场。考试内容和程序与乡试同。会试的地点同样在夫子庙边上的贡院里有上万间房间，都是单间。这是个什么样的单间呢？这种单间又叫号房，实际上就是一个笼子。考生在进去前要先搜身，只能带书具和灯具进去，每人发给三支蜡烛，进去后，号门马上关闭上锁，考生就在里面答题，晚上也在里面休息，考生只能蜷缩着睡觉，**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乡试第一名为解元，会试第一名为会元，殿试第一名为状元。而殿试则是最后分出名次的考试。一甲三人,称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出身。此次殿试过后，田雷生又考在前十名之内。

皇帝朱元璋在前十名试卷中发现了田雷生的名字，于是眼前一亮，他便拿起田雷生的试卷认**审阅起来，朱元璋一边阅读一边说：“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对于国家时务倒很有自己的见解，就是稍微幼稚了些。假以时**，必成大器。”进士发榜后，田雷生中二甲进士第一名。皇帝赐宴于礼部，此宴通常称作“恩荣宴”。

对于田雷生来说，他事先已经有了皇上所赐的恩荫官职，就无须在翰林院选拔或在吏部等待空缺了。随后他就到工部营缮司报到了。而韩铎的儿子韩继祖，在老子韩铎的关系网运作下，时间不长，也去了大理寺报到去了。

田雷生去工部报到那天，工部侍郎韩铎亲自接待了他，他以既是领导又是朋友的身份对田雷生说：“早就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天才少年，你刚刚跨入**，一定要像你父亲田顺儿一样忠心耿耿地为朝廷服务，二是要虚心的向周围的老师学习，把自己才能发挥出来。不过，工作中如有什么困难，或者有谁欺负你，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来摆平！”

雷生一直牢记来之前爷爷对他的嘱托：“我的乖孙子，你到了工部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要，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乱来。话说，‘好饭不怕晚！’记住，有什么事可以找你隋赟叔叔帮忙！”所以二十多岁的田雷生强**住内心的厌恶和仇恨，脸上装出一个少年应有的天性萌态，礼貌地和工部的同事们打着招呼。田雷生自己也愿意到工部上班，这样他就可以近距离的跟踪“内鬼”韩铎了，他发誓不找出幕后主使，绝不罢休。

洪武十八年时，田雷生已经在工部营缮司郎中的岗位上已经工作多年，其工作能力足以赶上当年的父亲田顺儿，也赢得了上下的认可。虽然一向老**巨猾的韩铎做事非常谨慎，这么多年来一般暗箱**作的事都尽量背着田雷生。但百密总有一疏，所以，田雷生平时就悄悄的记录着这一帮人所做的所有犯罪勾当。

田雷生有个习惯，只要他经手的货物和台账，除了查验对方供货**外，一定要亲自去库房查对进库的实物数量。一定要做到**、货物、帐薄三相符。洪武十八年一月，工部库房进了一批木炭，写明是供给明孝陵工程用的。田生核帐过程中，发现进库货物的数量与**严重不符，**上明明写着八十一万斤，而到库的木炭充其量只有十多万斤。

田雷生问库吏：“是不是还有货没入库？”

小吏回答：“徐尚书说，大部分送到孝陵工地去了。像这种情况经常有，很正常！”

田雷生并没有声张，他想去一下孝陵现场核实一下到货的情况。可是依照当时朝廷的规定，任何人未经朝廷允许，都不得擅自闯入明孝陵工程现场。

不得已，田雷生悄悄地找到隋御史，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向他说个明白，隋赟说这个事就让我来办吧，你继续在工部内搜集证据。

隋御史以视察孝陵工程质量为由，带着一大群官员来到明孝陵工地上。其实这明孝陵工程也是工部所营建的一个工期较长的大工程，工部尚书徐本与左侍郎韩铎各有分工，徐本主要负责明孝陵工程，韩铎主要负责明城墙工程，二人虽有分工，各有所取，有时又互相合作。

工部尚书徐本听说隋赟带队来工地考察，连忙跑来欢迎说：“哎呀呀！隋御史怎么有空来工地了？来，热烈欢迎我们的老领导大驾光临！”徐尚书带头鼓掌，手下也跟着鼓起掌来。

隋赟故作轻松地说：“徐尚书不用客气，皇上十分关心孝陵工程的质量和进展，**托臣到工地了解一下情况。你就给大家介绍一下最近工程进展情况吧！”

接下来，徐本就像导游一样，一路走，一路介绍工程情况。而隋赟本身就对工部的工作模式和基本架构了如指掌。十分清楚工程材料堆放的场地。中途隋赟问李祯说：“我要方便一下，请问茅房在什么地方？”

机警的李祯害怕隋赟发现孝陵工地的秘密，随即就说：“隋御史，这边来，我来带路！”

二人在临时搭建的茅坑内方便之后，便准备回到讲解现场。经过一片库房时，隋赟手指着简易库房故意问：“李侍郎这片建筑是作什么用的，多大面积？”

李祯谨慎地回答道：“这片房子是作仓库用的，面积大约有一千坪。”

“哦，**有这么大吗？走，过去看看！”说着就拐向库房走去。

李祯想拦着又不敢，李祯说：“隋御史你看，可能看库房的小吏不在，就不去了吧！”

“什么？没人？这正是工作时间，工作人员怎么会离岗呢？看来，你工部的**相当混乱吗，怎么能满足皇上对孝陵进度的期望呢！我要是向皇上如实汇报，非将你们一个个撤职查办！”隋斌故意生气的说。

“隋御史千万不要生气，我就找人来开门！”李祯赶紧跑去找人。

在李祯跑去找人的空当里，隋赟立即来到库房前从门缝里观察库房里面货物的库存情况，经过仔细辨认，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部分木炭。但是隋赟稍一估计就能看出这堆木炭最多只有几千斤。再说，此库房不要说装八十万斤，就连一万斤都装不下。

隋赟随即又迅速回到路边，当李祯把人找来时，假装不感兴趣地说：“算了不看了，时间不早了，还是去听徐尚书的介绍吧！”

毕竟做贼心虚，李祯那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又讨好地说：“你是我们老上司了，就不要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不然我等下官都要受牵连的。”

“好了，李侍郎走吧！”他们又来到工地现场。

当时，正在现场介绍的徐尚书在解说过程中，突然发现隋御史不见了，心里有点疑惑。旁边就有手下告诉他，李祯陪着他去方便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在隋赟回来后，徐尚书便邀请他为工地官员讲话。隋赟并不推辞，于是就说：“工部的各位兄弟，你们在这钟山之上做工程，交通不便，环境艰苦，确实不容易。所以问候一声大家辛苦了？你们确实做了不少工作，但是，你们要记住这是皇帝的千秋大事，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大意，如果工程质量出了问题，那是要掉脑袋的！以我观察的情况来看，工部在许多地方都要注意，**如我看到你们的工地上，有不少部门上班离岗情况**较突出，今后一定要严加管束下属，不要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如若再犯，你们小心自己的乌纱帽！”

隋赟走后，徐本问李祯：“兄弟，刚才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隋御史可不是来随便观光的，肯定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千万要小心，不然，什么时候脑袋掉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李祯回答说：“还好他是来查我人员出勤情况的，并没有进入库房。弄得我**张。”

“回去后，要给各司上上紧箍咒，也太不像话了！连上班都敢脱岗！要是引起朝廷的注意进一步来查，非将你们查个底朝天！今天脱岗的人，非扣他三个月的薪水不可！”

隋赟从孝陵工地回来后悄悄的找到田雷生说：“雷生啊，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正是在玩障眼法，因为这些材料是耗材，如果时间过去个一年半载就说不清了，到底是他们用了还是给贪了。他们随便找个理由就会将事实掩盖过去了。但是我们还必须找到他们更多的犯罪证据，才具有说服力。”

如今他看到隋赟确实在认**的做这件事，雷生才放下心来。他便将那本帐务**记拿了出来交给隋赟。其实，雷生以前就是不放心隋赟的为人是否会**的帮他田家破案。

他有点惭愧的说：“隋叔叔，这是当年我父亲让我转交给您的一本**记，里面可能记载着韩铎等人重要的犯罪证据。我当年为了给父亲报仇，就想自己来查清这个案子，揪出幕后的黑手，可是里面的数字和代号，我也搞不清楚。我想如果把**记交给你，可能作用会更大！”

隋赟拿起**记就翻了起来。看得出隋御史的脸上充满惊喜。他笑着说道：“你小子是不是不信任我吧，你要是早点将**记交给我，也许你父亲的案子早就水落石出了！”

雷生激动说：“隋叔叔是**的吗？是不是我们现在就可以对他们采取行动了？”

“不，雷生，正像你爷爷说的‘好饭不怕晚’，我们争取解开工部更多的秘密，取得更多的证据，再来个釜底抽薪，让这帮蠹虫彻底无处可逃！你现在仍然不要声张，继续留在工部收集证据。”

洪武十八年二月，徐达在北平病重，回到南京城后病逝于应天府邸，时年五十四岁。徐达死后，朱元璋亲至葬礼现场以示悲伤，他把徐达列为开国第一功臣，追封他为中山王，谥号武宁，赠后世三人皆封王爵。赐葬钟山之阴，配享太庙，御制神道碑文。

朱元璋对徐达高度评价说：“令行禁止。不居功自傲，不贪图女色财宝，处理问题不偏不倚，没有过失。当世有此美德者惟一徐达。”徐达的碑文也是由朱元璋亲自书写，称赞其为 “开国第一功臣！”

不过这徐达究竟死于何因？民间传说：“徐达在临死的时候，朱元璋曾经派人来看望，徐达得的是一种叫背疽病，也就是后背上长了一个大疮，朱元璋派人代他看望病人，来人给他送的却是一只蒸鹅，徐达看见蒸鹅，他就明白了：帝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于是他满面流涕告诉医生，你们赶快逃跑吧不然朱无璋会拿你们做替死鬼的。于是，他吃下去蒸鹅就一命呜呼了。”明朝第一开国功臣就死于一个小疮？**让人嘘唏不已！令人难以置信！

洪武十八年九月，工部侍郎李桢申领在两个工地上干活的人夫和工匠的工银钱。当时在两边工地上干活的人夫和工匠每天每人的工银大约是一钱银子左右，月工资每人约三两。需要说明的是在明朝是禁止用金银货币直接交易的，明朝廷参照了元朝货币制度——用钞票不用银钱，就是朱元璋在洪武八年发行的“大明通行宝钞。”通常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钞票。因为三期城墙和孝陵两个工地上共有劳力十多万人，所以李侍郎一共领取了四十多万贯宝钞。

自从田雷生注意到这帮蛀虫的贪污伎俩后，凡工部每月进出的物资和钱款都给予了特别重点关注。每一笔资金往来，都要悄悄地认**地进行核实。这是一项十分繁复而又困难的事情，特别是要核实财物和人头，很容易引起这伙蛀虫的警觉。田雷生干脆自下而上开始，白天身穿便衣混入人夫匠户中间一起干活一起劳动，晚上深入到匠户家中了解工地人数情况，终于发现了一些疑点。**如，新来工地的人夫人数与干活领工资的人头到岗的工单对不起来，也就是说八月份是招来一批人夫，他们上报的人数为一千六百人，而实际只有一千人不到，据人夫匠户反映实际到岗干活的人夫是在八月底才到岗。这就是说工部官员存在虚报工匠工役人数和多报上工天数以多领工银的现象。

此外，匠户魏强宁反映说：“工地上不少人夫的工银到了月底经常以各种名义被工部官员扣下，如‘工程质量不合格、工程进展拖延’等借口。这是我们血汗钱啊，就**这么一点活命钱养活一家人，**是要我们穷人的命啊！”

他就是魏瓦匠的孙子，爷爷退休后，他也继承家中匠户的职业。他跟雷生打小就是朋友。

另外，田雷生还从他们报销的凭据入手进行细致的调查，发现有许多单据存在着涂改的现象或嫌疑。在元朝和明初时，朝廷中用文中使用的数字都是中文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然而，田郎中发现在财务中的单据中，这些写法的数字笔划简单最容易被人篡改，涂抹。田雷生经过对这些数字的核对分析，终于**较精准的推算出此次工部官员多领的工银约三千贯（即三千两银子）。

至于这些银子最后落到哪个**的口袋里，还无法知晓，但是，他们贪墨了工银三千两银子却是铁的事实。

为了堵住常用的数字上的漏洞，田雷生利用空余时间，在努力钻研设计一套既实用又不容易涂改的特别数字如：“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仟”这种专用写法。其中有不少字是创造性的使用却赋予了数字的新含义。如“捌”字，古代的意思是一种聚拢谷物没有齿的农用工具——耙。用作动词时，可以做扒开解释而这里却赋予了数字大写“捌”的新意。这种新财务数字，没经过专业财务训练的人经常会写错，包括一些不太认**的财务人员一不留神也会写错，因而就不得不重写。所以，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如果成心想涂改财务票据也较难涂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