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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老狐的跑车时代

小说:漂泊者说 作者:何尤之字数:13259更新时间:2018-10-03 08:28:21

013章【问计问策】

偏偏在老狐穷途末路的时候,阿放来了。阿放是投奔老狐这个哥来的,而老狐自己尚且是粒飘浮在空中的尘埃,没有落定呢。阿放对老狐的情况一无所知,在餐桌上,阿放说:“哥,帮我安排个工作吧?”女人瞄了一眼老狐,又低头吃饭。老狐心里早有了主意。一听说阿放要来,老狐就在思考,如何安排阿放了。老狐对阿放咧嘴一笑:“没问题。”阿放有点兴奋了,说:“我知道哥有这个能耐,当初许业琢他们,不都是跟着哥,才来闯荡瓢洲的?!”老狐说:“是啊,如今他们翅膀都硬了,都单飞了。”

阿放又说:“哥,你准备安排我做什么?”老狐说:“要想在瓢洲立足,先要熟悉瓢洲。”阿放说:“那是,那是,兵书上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阿放拽了两句古文。老狐看不惯,说:“少文绉绉的,出来混**子,就谈挣钱,谈别的有鸟用!”阿放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阿放**老狐多念不了几年书,只读了个初三,没念完就下学了。阿放说:“哥,怎么熟悉环境呢,难不成要我把瓢洲的每条街巷都走一趟?”老狐一指摩托车,“明天开始,你先跑摩的,我这车租给你用,每天交我十五块钱,剩下是你的。”女人始终不插嘴。即使现在,老狐要将维持一家生计的摩托车交给阿放,女人也不说话。女人只是抬眼看了看老狐,目光里满是疑问。老狐冷静地承接了女人的目光。女人便知道,老狐是有准备的。阿放说:“哥,你让我跑摩的?”老狐说:“哥当初来瓢洲,也是跑摩的的,哥后来成功了,归功于跑摩的。因为跑摩的,才能对瓢洲熟悉。”阿放憨憨一笑,说:“哥,你还收我租金啊?”老狐说:“收你租金,也是为你好,一来给你点压力,瓢洲不是蝉村,认钱不认人。二来呢,我摩托给你了,我天天就得打的,你给我十五块,还不够我打的的呢。”阿放说:“你不是有个车队吗,干嘛打的?”老狐哪有**话对阿放讲,老狐随嘴扯了谎,“车队承包出去了,我只管收承包费,平时不能占用车队的车子,否则承包费不好收。”

晚上,老狐在地上摆了张席子,对阿放说:“**屈点吧,出来打工,不**家里,能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想当年,我来瓢洲时,和许业琢他们在屋檐下在台阶上在石椅上睡了几天呢。”条件摆这儿呢,阿放不乐意,也只好**屈了。

等熄了灯,两人睡下了,女人才问老狐:“你以后做什么?”

老狐干什么,老狐还没想好。没想好,不代表没有想法。即使阿放不来,老狐也有想法。跑摩的只是暂时的,**它养不活一家人。老狐跑摩的时,路过一家汽车运输公司。公司门口有个招租启事,启事上说,公司有多余车辆,对外出租。老狐受了启发,想起每次回蝉村,坐长途车,要倒三四次,没有直达的,单程车费就要一百多。现在来瓢洲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了,如果跑老家到瓢洲的长途,一定能赚钱。老狐进去问了,人家说还有几辆客车闲着呢,跑老狐老家的线路尚未开通,那条线路的路况不好,没人跑。又说要预交押金四万,租金三万。老狐算了一笔帐,一辆客车有四五十个座,一个月跑十趟,毛收入就有十万左右,去了租金三万,再去了修理费养路费汽车费等,一月还能赚个三四万。

女人听了老狐的想法,觉得是画饼充饥。“钱呢?租金三万,押金四万,你拿什么交?”

老狐自然想过这个问题。货车出手后,到现在只剩万把块了,一家六口全**这点钱过**子呢,一个子儿也不能动。钱,只有借!借钱也要有路子啊。老狐在瓢洲本来是有些朋友的,现如今都各奔东西了。况且,都是打工的,营生糊口,手里也没几个钱。想女人的小姑家,即使有钱,也肯定不好张口了。至于女人的父母兄弟们,更没指望了,直到现在,翁婿还没见过面呢。阿放来了,老狐知道,阿放**他还穷。

然而在瓢洲,除了阿放,老狐实在找不到别人了。老狐说:“阿放,你来半个多月了,对瓢洲熟悉了吧?”阿放说:“怎么?哥要介绍我进厂啊?”老狐说:“哥能让你总这么风里来雨里去的吗?这段时间,哥找了好几个老板,想把你弄进厂里去,可是……”老狐停了,看看阿放,阿放说:“怎么啦?人家不要啊?”老狐说:“你哥出面了,谁敢说不要人?问题是,人家工厂都是开机床,焊零件的,要懂技术。招工的最低门槛也是高中生。你初中毕业,就是让你进了,你也干不了那活啊。”阿放一想,**是这个理儿。他在初中学过物理,一看线路图,跟迷宫似的,就眼花缭乱了。老狐说:“所以哥想,你还是跟着哥混吧,跟哥跑车去,跑客车。”阿放说:“好啊,来瓢洲就奔着哥来的,当然想跟着哥混了。”老狐对跑车的可行性进行了分析,从市场状况到经济效益,说得阿放眼前一片美好,钱如水不一样淌来。然后老狐说:“能弄点钱么?”阿放说:“我光棍一条,哪来的钱?”又问:“要钱干嘛?”老狐说:“要租借客车啊?”阿放说:“你不是有车队么?”老狐编着谎说:“车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还有别的股东。这是我和你的事,扯不上车队。我的资金都嵌在车队了,只剩几万块了。”阿放说:“要多少钱呢?”老狐想了想,说:“不多,连押金带租金,十万块。”阿放吃了一惊,咋了咋舌。老狐说:“我手里有一点,再借个几万,就够了。”老狐想了想,问:“二叔手里有钱么?”阿放说:“我爸那猪脑壳,你还不清楚,一分钱能收生锈了。有没有也别指望他!”阿放没告诉老狐,其实他来找老狐,是瞒着父亲的。自从冠雅女人死后,老狐在蝉村的人气指数,降到了最低。胡家的名声,也因老狐臭了十里八村。二叔当初骂了老狐个狗血喷头,此后再不提老狐了。他要知道阿放来找老狐,断然不会同意。

老狐启发阿放,说:“**那边的亲戚,有条件好点的么?”阿放说:“我姨父做水产生意。”老狐一拍腿,说:“能不能和你姨父谈谈,要么借点钱,要么合伙做,有钱大家赚嘛。”阿放说:“要不找他试试,几万块钱,他应该能拿得出来。”

014章【越走越宽】

阿放的姨父在县城做了近二十年的水产生意,是个生意精。阿放从母亲那里,要来了姨父水产店的电话。阿放在电话里对姨父说了,姨父像个变色龙似的,开始说钱倒是有,都在货上了。后来又说,几万块钱没问题,可以合伙投资做。听阿放说是和胡桓合伙,又含糊其辞地说,等有了资金再说吧。姨父是对老狐这个亲戚,显然不太看好。老狐逼死老婆的事,在十里八村早就传开了。有一段**子,十里八村的人吃了饭,就拿老狐说事。姨父和老狐是拐弯抹角的亲戚,没少关心老狐的事。事情早就风平浪静了,但老狐那段往事,像抹不去的黑斑,印在乡人的记忆里了。

阿放对老狐说了,有点沮丧。老狐却高兴了,说:“怕就怕他没钱,只要有钱,事情就好办了。”老狐决定和阿放一起去找姨父。老狐没有别的选择,把姨父看成救命稻**了。

两人坐长途车,顺路考察了路况和通车情况。路况确实差,通车也没什么好转,没有直达,中间仍要倒一次车。老狐说:“这条烂路,要是跑了,准赚钱。”两人到了姨父家,正是晚上。姨父弄了几个菜,弄了瓶酒,边喝边聊。姨父是个生意人,话说得**唱得好听,不把话说死,留着活话,摸摸老狐此行的意思。老狐何等醒目啊,深知生意人的心理。生意人只有对生意,才情有**钟。只要是生意,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没钱都会绞尽脑汁。老狐先说了合伙包大客车的方案,再对承包大客进行了可行性分析。阿放瞅空向姨父介绍老狐,说了老狐的实力,有车队,有人缘。说得跟他亲眼见了似的。两人唱着双簧,不由得姨父不动心。姨父想阿放是自己的姨侄,又和老狐在一起,自然不会骗自己。姨父确实看好了老狐的生意,也相信两个晚辈大老远赶来,是至**至诚的。阿放又悄悄给姨父交了底,押金加租金,笼共要十万。姨父就对老狐说:“姨父暂时**有点难,只能先出一半。”老狐说:“姨父能不能多出一点,我们按**例分红,出得多,分得多。”姨父没答应,分红得多,也意谓着风险多。姨侄三个又商定了具体的包车方案。初步决定,姨父和老狐各投资一半,由老狐开车,阿放售票。阿放的工资由姨父付。老狐工资自己付,说白了,就是不拿工资。

姨父在生意场上**爬多年,阅人无数,当然不会一古脑儿把钱交给老狐。姨父放下水产生意,特地跟老狐去了瓢洲。老狐心里七上八下,生怕露了相,暗骂姨父才是老狐狸,精得**都不漏风了。嘴上没闲着,一口一个姨父,带姨父到处转转,逛公园,逛商场,逛景点。瓢洲太大了,把姨父转得老昏眼花。姨父人又长得胖,像六月怀胎似的,路都走不动了。老狐就带姨父去洗脚,一人一间,洗了个把小时,姨父心满意足地出来了。老狐抢着结了帐。一百五!老狐像剐了一块肉,心疼。洗脚五十,**一百。又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百五,花得值。老狐又捂着嘴笑。想不到姨父那么胖,居然宝刀不老。果然,第二天,姨父说:“今天去运输公司吧。”

到了运输公司,姨父像跟屁虫,尾着老狐。老狐心里**着鬼,想着法子甩姨父。老狐带着姨父,楼上楼下转了几圈,说要找什么经理。跑上跑下,跑下跑上。老狐腿脚利索,步如风,姨父跟不上,带着小跑,跑得额头冒汗,气喘吁吁。老狐又说要六楼,姨父终于告饶了,说:“你上去吧,我在下面等你。”磨盘似的屁股重重地压在了长椅上,喘着恶气,在大厅里坐着。老狐故作诚恳地说:“那可不行啊姨父,合伙投资应当公开公平公正才行啊。姨父您是投资人,您得参与全过程,您得明白您的钱都花在了哪儿。”姨父挥了挥手,喘得话都说不出了。老狐笑着说:“姨父那您先歇一会,我去找。”趁机甩了尾巴,在二楼找到了经理。经理姓卓,三十来岁,个子不高,和老狐见过几面了,彼此有点熟。老狐说:“卓经理,能不能少点?五万行不行?”卓经理摇摇头:“这是公司规定,押金加租金七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老狐诌着谎说:“我叔叔在**是老板,恰好最近跑欧洲市场去了,下个月才回来,到时别说差两万,二十万也没问题。卓经理,您看能不能先通融一下,先交五万,下月再补两万,反正我也跑不了。”卓经理为难地说:“我相信你,可我没这个权利,要不你和总经理说说,他要同意,就好办了。”老狐去四楼找了总经理。总经理姓章,五十来岁,胖胖的,一团和气,未开口先堆笑容。国营企业的老总,都是这种作风。老狐递了烟,哈着腰,说:“我是来包车的,还差两万,想下个月补上。下个月我叔叔回来了,就把钱汇给我。”章总问:“你叔叔去哪了?”老狐说:“我叔叔去瑞士了,他在欧洲有好几家工厂,在**有公司,他要去打理,下个月才能回来。他回来了,马上汇款给我。”老狐又说:“我先交五万了,我是诚心合作的,那两万还能不交么?要不,我先打个欠条,或把身份证户口簿押你们这儿?”章总笑了,说:“好吧好吧,就打个欠条,先交五万吧。”老狐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事情安排稳妥了,老狐才回到一楼大厅,带姨父去会计室交钱。老狐扯了个谎,压低声音说:“我那五万交章总了,你这五万交到会计室。”姨父说:“你交给章总干嘛?”老狐诡**一笑,说:“姨父你怎么不醒目呢?运输公司是公家的,老总们不设法捞点外块,这官不是白当了?”姨父点点头。姨父懂官场上那一套。姨父去会计室交了五万。章经理又领着老狐和姨父去停车场转了一圈,说:“就这两辆了。”两辆旧客车,有些年头了,车况不太理想,有的地方锈了,有的地方变了形,窗户上的胶条断了,玻璃也没了,车子破旧得像一头羸弱的老牛。老狐问章经理:“能不能换一辆?”章经理说:“就这两辆了。”老狐看姨父,姨父不懂车子,说:“你看着办吧。”自己围着车子瞎看去了。老狐给章经理递了烟,说:“麻烦您换一辆吧?”章经理说:“不行啊兄弟,你那数还不够呢,章总交待了,只能挑这两辆了,等你下月凑够数了,再给你挑好车。”老狐吓了一跳,看姨父正爬在车屁股那儿看车牌号,没在意章经理说什么。老狐放了心,怕章经理再提两万块钱的事,便对姨父说:“就要这辆吧。”车子定了,老狐又和姨父去办了**手续,就把车子开走了。

事情顺利办妥,姨父很高兴,要请老狐和阿放喝酒。老狐**姨父更高兴,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姨父端着酒杯说:“这辆车就交给你们哥俩了,好好干,有钱一起赚。”老狐说:“姨父你放心,我每月向你报帐,阿放**,保证让你赚得满脸淌油。”姨父嘎嘎嘎地笑,笑得满面红光。老狐也笑,笑容里别有内涵。想姨父如此精明之人,也进了我的圈套,我不费一兵一卒,车子就到手了。用一句时髦的话说,这叫借**下蛋。老狐有些得意,想自己这脑壳,太聪明了,简直是个聚宝盆。

客车租好的时候,正是冬天。瓢洲的冬天名不符实,再暴戾的寒流,到了瓢洲,也变得彬彬有礼了。放在北方,这种天气只能算作深秋。气候宜人,风调雨顺,太阳的狂热消退了不少,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015章【越来越好】

老狐的选择是正确的。春运还没开始,瓢洲的客运已然漫起了硝烟。年年皆如此。一到冬天,在瓢洲打工的人,如同一只只倦鸟,要返乡了。火车票最紧张,要提前预订,预订早了不卖票,预订晚了买不到。一些急于返乡的人,只好坐长途汽车。蝉村那一带的打工人,不坐火车,都坐汽车。

老狐的客车就停在瓢洲火车站的**上。在车窗玻璃上挂了个牌子,写上终点站及路过站点的地名。老狐戴一副白手套,坐在驾驶室里,看到客人就按一下喇叭。阿放背个包,手里拿个牌子,在**上跑,看到客人就招呼。因为是春运期间,又是开往蝉村方向的直达车,所以客人很多,每次都坐得满满的。人满了,阿放上了车。老狐说:“再去叫几个。”阿放说:“没座了。”老狐说:“没座就站着嘛,只要能回家,坐着站着谁在乎啊?”阿放又下去叫了两个,说:“走吧。”车上的客人也催开车,说:“走吧走吧,别再拉客了。”老狐把车子发动了,说:“阿放,你再下去叫两个。”阿放有点为难,还是下去了,果**又叫了两个上来。老狐吧嗒着嘴,心想阿放这鸟人,跟算盘珠似的,拨一下,动一下,做生意不太合适。不过,他售票,倒是让人放心。老狐开了车子,并不马上出瓢洲,从外资路拐到南漂大道,拐了一个大圈,又带了几个客,才开出了瓢洲。

出了瓢洲,都是大道,车速很快。偶然有客招手,停下车,带上来。过路客是要好好宰一笔的。只是阿放那个笨蛋,每次都不敢大开口。老狐急了,就在前面喊:“五十!”“八十!”“嫌贵就下车!”大过年的,谁不想早点到家呀?贵**都认了。而且,老狐这辆车,是唯一的直达车,价格高点没关系,起码不用倒车了。何况现在的车主哪个不黑,哪个不是漫天要价?坐谁的车子都一样。除非你不想回家,否则,只能把头伸出去,任人宰割。

车子过了古河,路况就不太好了,水泥路坑坑洼洼的,到了双溪,陈江,雨润,一直到终点,路面都不平整。有的地方是泥路,雨天过后,都是泥泞。遇到大坑了,能把人颠了老高。有的地方是集镇,要过年了,赶集的人很多,喇叭按哑了,手都按累了,也没用,没人理会你。大客车通行得很慢。车子又不好,像快散架似的,叮咛咣啷的。幸亏老狐的车技不错,方向盘抓得牢牢的,乘客们才一路顺风,到了终点。

第一个月就开门红。除去租金费用,净赚了六万多,老狐和姨父二一添作五,各分了三万多。阿放不是股东,是给姨父打工的,姨父给阿放工资两千。老狐就想,阿放这个呆鸟!永远都是这个呆命!老狐说是投资人,但一分也没投,都是姨父投的钱,老狐却参与了分红,而不是简单地拿一份工资。这就是智慧的价值!这个年代,什么都值钱了,信息能变钱,商机能变钱,智慧更应当变成钱!不动脑子,是永远挣不到钱的。阿放迂了点,过于木讷。老狐没少给他**,洗了也没用。阿放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狐懒得问他了。

老狐分了钱,一声不响地去了运输公司。找了章总,说:“章总,我老狐说话算数吧?我叔叔昨天回到**,我让他马上把钱打过来,这不,马上我就给您送来。生意人,讲的是信誉。”老狐将两万块钱从包里掏出来,放在章总的桌上。章总笑了笑,说:“不错,信誉很好。哎,你这钱不是从银行取出来的呀,怎么看上去乱糟糟的?”老狐笑了。这钱是乘客给的,哪有银行那么干净利索。老狐逗章总:“只要是钱,你就收下,又不是**,要找漂亮的。”章总笑了,说老狐**幽默。章总收了钱,把借条拿出来,还给了老狐。老狐说:“章总,我那车子太破了,你帮我换一辆吧。”章总说:“过了春运再说吧,现在,有车开就很不错了。”让章经理领着老狐去停车场看看。停车场空空的,一辆富余的车也没有。

有钱了,老狐对女人说:“换个地方住吧,一家六七口人,挤在这儿,太寒伧了。”女人不太情愿,说:“将就住吧,这钱可不能动,阿珠阿玥夏天就要上学了,在瓢洲上学,可都是高价学啊。”老狐说:“放心吧,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就净赚了。我们很快就会有钱,就会过上好**子。”上了床,老狐心情不错,和女人翻云弄雨了一番。女人心情也好,配合着老狐,两人兴致都不错。完事,老狐在女人的肚子上摸了摸,说:“有动静了吧?”女人说:“嗯。”老狐说:“这次是男的女的?”女人说:“你干的事,还来问我?”女人撒了个娇,关了灯,在老狐怀里甜甜地睡了一觉。

半月后,老狐搬出了乡关街,在风流路的农民楼里租了一间房,两室一厅。阿放也自觉,还睡客厅。不过不是地铺,弄了张铁架床来。阿放提出过要担当一点房租。老狐笑他,太见外了吧,还是自家兄弟么?

春运开始了,生意相当好。每次车里不是满座,而是挤满了客,走道里连脚都插不下去。阿放根本不用吆喝,乘客主动往里挤,拦都拦不住,还有不少挤不上来的。老狐把车票翻了倍,还是争先恐后地上车。老狐很想多带客,又怕**检查。只好强行关了车门。老狐常跑这条线,知道哪儿有**,什么时候**在路上。阿放胆小,劝老狐少带客,万一**逮着,罚款很重的。老狐微微一笑,心中自有对策。乘客多了,老狐就离开国道,走别处绕开**。老狐居然一次也没被**逮着,很是庆幸。春运期间,老狐和阿放没休息一天,往返在路上,吃饭睡觉都马虎了事,忙得不可开交。两人累得连喘气都顾不了,不过赚了大钱,精神依然十足。

老狐又给阿放出个点子,让姨父给阿放提成。工资太少了,拿提成才过瘾呢。老狐这点子,不只是为了阿放,也是为了自己。阿放拿提成,干活自然卖力,不但肯拉客,也敢要高价。否则拿个死工资,干多干少赚多赚少都一样,干活就没动力了。阿放却不为所动,说能拿上工资就行了,**跑摩的强多了。老狐轻蔑一笑,由他自己吧。说起来,阿放还是温厚之人,每天管着钱,从不贪污一分。老狐暗笑,这小子,心眼儿是实的。春节前后这三个月,老狐算了算,赚了七八万了。老狐和阿放每人配了个**P机,别在腰上,便于联系。

春运结束了,返乡的人都回来了,客运生意便有些冷淡了。火车票不那么紧张了,很多人首选是火车,其次是汽车。老狐和阿放哥俩的生意也冷了,一月跑十个来回,车子还坐不满,路上走走停停,尽可能多带些客。客人等烦躁了,就会埋怨。客人一埋怨,阿放就不好意思了,催老狐开车。老狐想,阿放终究是年龄小,脸皮薄,这样闯荡**,是要吃亏的。闲着的时候,老狐又给阿放**,让他醒目点,做生意不能过于仁慈。那些坐车的人,都是擦肩而过的过客,不是我们的三姑四**五太爷,没必要不好意思。老狐说:“下次记住了?”阿放点点头。等上了车,又是老样子了。老狐苦笑,这个甩鼻涕不上墙的家伙!

南方的寒冷像是走过场,一眨眼又不见了。刚进入三月,天气又热了,太阳又开始肆虐,沿街的商店里,都开风扇了。这天,天特别地热,车子到了雨润镇。雨润镇是个大镇。雨润镇的中间,一条略显混浊的河,穿城而过。河的上面,有一座拱形桥。桥有些年头了,栏杆脱落了好几根。桥墩的北面,搭了一个凉棚。是卖茶的摊子。以前天冷,也忙着赶路,老狐不曾注意过这个茶摊。现在生意冷清了,客也少了,老狐在这儿停了车,让阿放吆喝吆喝,看有没有去瓢洲的客。自己则拎着大玻璃杯,进了茶棚,让茶老板给灌杯开水。茶老板一瘸一拐的,给老狐灌了满满一杯开水。老狐准备了茶钱。茶老板没接钱,却突然笑了。然后扯去头上的**帽,用一股汗臭味的毛巾抹了把脸,说:“大哥,发财了,把兄弟忘了?”老狐仔细一看,吃了一惊,竟是吴海浪。吴海浪光着黝黑的上身,穿个大裤衩,肩上搭条半白半黑的毛巾。老狐说:“原来是你呀!”递了烟,坐下来,说几句话。一些乘客也坐在茶棚里喝茶。老狐打量茶棚,简陋了些,就是四根支腿,顶一块厚厚的白布。吴海浪嗨嗨地笑,说:“小本生意,混口饭吃。我是个废物,打工谁要啊。”一句话,勾起了老狐对往事的追忆,不禁愧疚。后来,老狐每次开车路过雨润,都要这里停下,让乘客喝杯茶,给吴海浪带来点生意。不想几年后,自称废物的吴海浪,居然在县城买了房子,还娶了个四肢健全脑子正常的姑娘。老狐是后来听说了,也着实为海浪高兴。

老狐又问及海涛。吴海浪说:“我哥从瓢洲回来了,现在县**医院的对面卖早点,生意还不错。”老狐点点头,说:“有空我去找海涛玩玩。”

016章【好人好运】

这是春天的一个午后。阳光很明媚,倾泻而下。天空蓝蓝的,像海水一样。这天和平时并无异样,阿放也没有任何的预感。他不会想到,幸运的光环马上就要降临在他的头上。他这一生,将从此揭开了新的篇章。阿放甚至从没想过,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如何。阿放不过是一个农村青年,小富即安,不求大富大贵。他只想跟着老狐混,混点钱回家盖几间房子,结婚生子,做个丰衣足食的农民。他对现状还**较满意。前三个月,姨父给了他近万块的工资。现在生意少了,工资也会下降。但姨父说,保低工资一千五。所以阿放并不是很担心,不像老狐那么时急时恼的。多年以后,阿放的追求标准则今非昔**了,不知提高了多少倍。这是后话,在后文自有交待。

话说这是个春色满目的下午,车子经过了雨润镇。老狐照旧停了车,让一车人下来,进茶棚喝茶。吴海浪一见老狐,赶紧递上茶水。今天的阳光炽热了些,天热了,生意也见好,吴海浪在茶棚里多摆了几张桌子,每个桌上放一只暖水瓶,几个茶壶,以及许多浅小的棕色茶杯。老狐喝茶,阿放吆喝,招揽生意。茶棚里,坐着一个气度不俗的老先生,也在喝茶。边喝茶,边看阿放。阿放随便问了一句:“先生,去瓢洲吗?”老先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阿放说:“坐我们车子走吧。”老先生**一声,算是答应了。阿放丢下杯子,又朝马路上喊了起来:“瓢洲啦,去瓢洲啦。”稀稀拉拉地上了几个客,老狐才丢了杯子,对老先生说:“师傅,上车吧。”顺手将老先生的一个行李包提了上车,又给老先生找个地方坐了。阿放也领了几个人,大箱小包的,上了车。车子开了一会,阿放开始收费。收到老先生那儿时,老先生开口了,喃喃地说:“小兄弟,和你商量个事。”阿放说:“师傅,您讲。”老先生说:“我的钱包被偷了,不是刚才,是在喝茶之前。”阿放说:“不会吧?老先生,您再找找。”老先生说:“找了好多遍了,没找着。”阿放说:“身上都找了吗?包里呢?”老先生说:“找了,所有地方都找了。”老先生说:“到了瓢洲,我再给你钱,行吗?”老狐边开车,边掉过头说:“到了瓢洲,你跑了,我去哪儿找你?”老先生有点尴尬,说:“百把块钱的事情,我至于跑了吗?”又说:“这样好了,我把大哥大的号码留给你,你就可以找到我了。”老先生留了大哥大的号码,又要了阿放的**P机号码。阿放知道,能用上大哥大的,都是上流人,有钱人,普通人用不起。老先生肯定不是普通人。阿放说:“算了吧,以后您多坐我们的车。”老先生说:“谢谢谢谢,谢谢小靓仔,钱是要还的,以后也会多坐你们的车。”老狐掉过头说:“阿放你这是学雷锋呢?没钱哪能坐车?”阿放看了看老先生,对老狐说:“老先生钱包没了,你让他怎么办?”老狐说:“没钱?没钱下车啊!”**地猛一个刹车,车停了,“让他下车!”老先生看着阿放,不知如何是好。阿放说:“哥,带上老先生吧,老先生把号码留给我了,下车后我找他要钱就是了。”老狐说:“下次?下次去哪儿找他?你知道大哥大号码是**是假?”老先生便用大哥大拨了CALL阿放的**P机。不一会,阿放的**P机逼逼地叫了。老狐对老先生说:“那也不行,要不,你把大哥大押给我们。”老先生为难地说:“那不行啊,小兄弟,我可是做生意的,大哥大随时要联系的。”阿放不高兴了,说:“哥,这样吧,这钱要是要不回来,就扣我的工资吧。”老狐气得一踩油门:“**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到了瓢洲,老先生下了车,果**没了消息。老狐又给阿放**:“看到了吧?学雷锋有鸟用啊?那百把块钱车费,扔在水里,还能打个漂呢,扔给那老头,一点动静都没有。”阿放说:“我也没打他大哥大,不好意思要呢,为了一百来块钱,开不了口。”老狐没了脾气。阿放这脑壳,跟花岗岩似的,恁是开不了窍。

一周后的上午,阿放在休息。**P机响了,阿放复了过去。正是老先生。老先生这几天忙忘了,说你过来一趟吧。阿放又不好意思了,说:“算了吧,以后坐车再给吧。”老先生说:“我在瓢洲大厦2104房间,你来,我还和你说点别的事。”阿放有点发懵,老先生找自己,还能有什么事呢?

阿放跑过摩的,对瓢洲很熟。骑了老狐的摩托车,到了瓢洲大厦。阿放坐电梯上了21楼,敲开了2104房间。老先生坐在一间豪华办公桌前,抬起头来。老先生一看阿放来了,点点头,指着沙发说:“你先坐会,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阿放就打量办公室,偌大的办公桌上,摆满了资料,还有电脑,房间摆了一些家具,还有家具的图片。阿放等了几分钟,老先生忙完了,才坐到沙发上,对阿放说:“小靓仔,我觉得你挺不错的,所以,想和你合作,可以么?”阿放说:“可以啊,你不是有我的传呼号吗?你要坐车就CALL我。”老先生摇摇头。老先生说了想法,把阿放足足吓了一跳。老先生不是想和阿放合作坐车,而是卖家具。严格说来,并不是合作,是老先生有意想帮阿放。老先生是个老板,在瓢洲刚开了家具店,专卖欧式家具。他那天去雨润,是联系客户,顺便调研一下市场。老先生在厦门还有生意,正在稳色人选,帮他打理瓢洲的店铺。阿放的出现,让老先生有点喜出望外。老先生说忙忘了,其实不然。老先生是在考虑,要不要和阿放谈一次合作的事?毕竟是萍水相逢,缺乏了解,缺少可信度。阿放说:“我不懂家具,我也不会做生意,何况,你也不了解我啊。”老先生点点头:“我想,时间能证明我的选择。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的家具店,暂时交你打理。”老先生又谈了**,**跑车高得多。

阿放临出门时,老先生给了他一张名片。阿放才知道,老先生姓毕,在厦门有一间工厂。毕老板想把工厂搬到瓢洲来。瓢洲**厦门发达,而且瓢洲家具业发展迅猛,政策优惠,被**列入朝阳产业,大力扶持。

回去后,阿放抑制不住激动,对老狐说了。老狐也吃惊,大概没想到少收了车票钱,竟让阿放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这一夜,哥俩都没睡着,坐在客厅里喝茶。阿放碰上天大的好事,像磕头磕了个金元宝,遇上了贵人,心中美滋滋的。未来像一幅画卷,在阿放的脑海里徐徐打开。阿放在画卷里徜徉,久久不肯离去。老狐想这么好的美事,怎就让这个傻不愣登的阿放碰上了呢?当然,这个机遇是平等的,同时摆在了老狐和阿放的面前,可惜老狐错过了。瓢洲老板那么多,谁知道哪个老板会是自己的贵人呢?老狐想,人这一生,命由天注定,三分**打拼,七分**命运。自己在瓢洲打拼这么多年了,也没阿放的运气那么好。运气这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就是在你眼皮底下,它也会溜走。哥俩又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阿放去了家具店,剩下老狐一人开车又售票,姨父死也不会答应的。怎么办呢?最后老狐说:“干脆让姨父退股吧。”阿放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第二天,阿放就给姨父的水产店打电话,说了情况。姨父有些惋惜。这半年时间,他一点心没**,就赚了好几万。他怎舍得丢呢?可阿放不干了,把车子全交给老狐,姨父没那么傻。姨父想来想去,只得**痛割爱,退了股。老狐借**下蛋,下了不少蛋,所以马上把两万块钱押金退给了姨父。于是,大客车成老狐自己的了。

老狐乐了,女人却高兴不起来。女人眼看就要生孩子了,女人说:“你一人怎么弄呀,没人卖票了。”老狐想好了,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一个电话就搞掂了。”老狐去蝉村,让亲戚帮找个男孩,跟他跑车。男孩的父亲不同意,不让儿子跟着老狐跑,赚钱事小,学坏了,那是一辈子的事。老狐不信这个邪,把工资提到了一千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通过朋友介绍,有个叫阿基的男孩,上了老狐的车。老狐照例要先给阿基**,一是要灵活,二是要忠于自己。阿基是给老狐打工的,自然不会像阿放死板,特别听老狐的话,脑子灵活多了,嘴巴也甜,拉客哄人很有一套,乘客耍脾气,阿基也不恼,和乘客嘻嘻哈哈,化干戈为玉帛。阿基太机灵,老狐反而又担心了,怕阿基贪污他的钱。想先考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姨父退了股,赚多赚少都是老狐的了,老狐更勤奋了。生意却大不如春节前后了。再加上阿基加盟后,和老狐这两个机灵鬼,一老一小,一唱一和,表面看来拉了不少乘客,但信誉在乘客心中渐渐削弱了。当然,总的来说,老狐赚得**以前多。

月底,女人生了。老狐想让女人去瓢洲妇女儿童医院。生阿瑾时,老狐让女人**自去了小姑家,心里一直负疚。所以想借这个机会,作点弥补,以求心理平衡。女人不同意。女人说公家医院收费太贵,就去国地医院。国地医院是民营的,收费低廉些,服务态度也**国营医院好,只是医疗设备及技术水平,不如国营医院了。女人住在国地医院的当天夜里,六仙女阿琨哇的一声,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人间。女人难过了,默默流了泪。老狐也不说话,去了卫生间,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转眼就是夏天,坐客车的人越来越少了。天太热,车厢里热得蒸人。老狐的大客车,更破了,几个小风扇都坏了。老狐买了窗帘挡着,仍无济于事。乘客坐在车里,跟洗桑那似的。老狐干脆脱了上衣,光着上身开车。乘客**渐稀少,生意**渐冷落。老狐认识了几个车主,相互拉客,然后倒车。瓢洲人把这种情况叫卖猪崽。乘客最怕被卖猪崽了,花多了钱无所谓,关键是时间耽误了。这么一折腾,坐老狐车的乘客更少了,都怕被卖猪崽。

到了七月份,大客车更显得力不从心了,三天两头有故障,走走停停。老狐急了一身汗,几乎天天爬进车肚里捣鼓。老狐在下面修车,乘客坐在车里,热哄哄的,站在外面,又热浪****。阿基干着急,只好不断安慰乘客:“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对不住啦,请各位稍等。”乘客左等右等,不见老狐从车肚里爬出来。老狐在车肚里正忙着呢。老狐以前在部队里,修过车,都是修些小毛病,大毛病交给师傅修。老狐在车肚里修了半天,总也不出来。乘客不乐意了。人家急着赶路呢,怕是要误事了。就是不急着赶路,谁愿意在这烈**炎炎下受罪?有的乘客下了车,要阿基退钱。阿基搪塞着,逼急了就吵上了。乘客实在要不回钱,就发牢**,或骂娘。阿基不理睬,装着没听见。乘客骂够了,搭一辆过路车走了。这么一来,坐老狐车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这条线的路况也相当不好,特别从古河到雨润这一段路,尤为糟糕。夏天一阵风一阵雨的,一路过去,泥路高洼不平,客车像行驶在惊涛海浪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弄得乘客胆战心惊。还有,农民将豆秸水稻麦秆,都堆在路上晒。也有人把公路占去了一半,堆上了高高的谷堆。更有人将好好的路挖出一条沟,用来引水灌溉。客车像个豆腐架子,天天颠来跳去的,就吃不消了,十天半月就往修理厂跑,耽误赚钱不说,还要赔钱修车。老狐找了运输公司,想换车。卓经理说:“你自己去挑吧。”老狐到停车场一看,个个老弱病残,都是人挑剩下的,还不如不换呢。老狐说:“卓经理,那你给报销点修理费吧?要不,就把租金降点?”经理说:“你找章总去!”老狐找了章总,章总仍腆着个肚子,打着哈哈,忽悠着老狐说:“老弟啊,这大半年你没少赚钱吧?车子都折腾坏了,你不修谁修?眼看承包期快到了,等下一轮承包,给你换辆好点的。”章总半**不假地说笑着,老狐没了招儿。

进入八月,阿珠和阿玥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女人坐月子,没空跑。老狐去跑学校。老狐跑了四五趟,定了一家小学,**的。女人担心教学质量不好。老狐说都是丫头,能识文断字就行,长大了都嫁出去了,好坏还不是一样?女人嗔了老狐一眼,知道老狐一向重男轻女,也不说话了。到了九月,阿珠阿玥背了小书包,上学了。

八月份,老狐跑车没赚钱,还赔了些。原因有三:一是跑得少,生意小;二是车况差,修理多;三是跑孩子上学的事,分心了。又勉强跑了一个月,实在不能跑了,越跑越亏,跑两天修一天,三天打鱼两**晒网,还赚个鸟钱!老狐找了运输公司,要退车。经理说:“合同没到期,退车要扣押金的。”老狐又去找章总。章总说:“这是公司制度,我也不敢不扣呀。我这是国营企业,不是民营的,我没那个权力。”又说:“再等等,到了秋冬时节,生意就会好的。”老狐问了下一轮承包的情况,章总说:“上次开会研究了,租金要涨到五万。”老狐惊诧得眼珠都要**出来。章总说:“现在物价涨了,工资涨了,什么都在涨,租金能不涨吗?”老狐心说,就这破车,边跑边修,能交三万就不错了,还要交五万?算了,退了吧。老狐又算算帐,扣就扣吧,扣了押金,也**跑车亏得少。老狐果断地退了车,把帐结清了。老狐建议阿基留在瓢洲跑摩的,每天交自己十块钱租金,摩托给他用。阿基没答应。阿基**阿放精明多了,回了县城又跟别人跑车。老狐匡算了一下,包了大半年的车,赚了头十万,赶上一个高级打工者了。

  何尤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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