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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食草动物

小说:流浪的女孩 作者:山野闲民字数:5664更新时间:2018-10-29 09:40:51

我很难懂丁雅丽的话,她的话在我看来总有些云山雾罩,神秘莫测。但有时,只要我们能听懂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尽管我们做着同一种职业,但人与人到底不同。

吴丽原来是在养小白脸,她用自己的人格和**赚来的钱反过来又买男色,说白了就是在嫖男人,跟我们天天接待的那些男**没有什么两样。根本没有任何感**彩。这下彻底击垮了我,使我在这里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同时,金晶的所谓酷和帅也失去了任何价值。他一点不**我们强多少,而且,男人做这种事**女人更可耻。

然而,金钱和**的巨大**,以及有丁雅丽这样高水平的人作伴,我是很难甚至根本就不想改变这一切的。除非有什么**这更大的**,要不就是更大的灾祸到来,否则,我是很难自拔的。

我的一颗**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求爱的失败,使我觉得跟男人除了交易什么也没有。我学会了讨价还价,看人下菜牒,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抠。我银行的存款数急剧上升。我除了为后半辈子敛取足够的钱财,别无他求。钱就是我的爱情,我的儿女,我的学历地位,我的一切。

白天我们无所事事四处游逛,买化妆品高档服装,打扮得人模狗样,象一个个时装模特;晚上,则使出浑身解数讨客人的喜欢,掏走他们口袋里的每一个子儿。

我们在市里逛腻了,就打车到郊外去玩,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好,以此来冲淡自己身上的污浊秽气。城市象吹足了气的气球在急剧膨胀,郊区的农田则象泄了气的皮球似地迅速缩小,田地被高楼大厦分割成了井田象回到几千年前似的。

在一座建筑工地上,一座大楼已近竣工,工人们正挥汗如雨地熬制沥青。卷扬机正将一车车冒着烟的沥青送往楼顶,做最后的防渗工程。

看着这些汗流浃背,脸色黝黑的民工,我蓦然想起了丁雅丽所说的“食**动物”,他们都是象我的养父那样的人,最苦最累最低下最贫穷。他们虽然不至于能赢得人们的尊敬和爱戴,但至少是值得同情的人。

起先,民工们并未注意到我们,但包工头居然认识吴丽,待她被老板邀请回屋后,人们的目光突然象探照灯似地射向我们。

“哈,原来**,到这儿来找野公**来了。”

有人怪声怪气地说。

“八成是卖不了了,**价处理来了,要是便宜咱也开开洋荤。”

另一个**声说。

“喂,年老板嫖小个子去了,你们俩是不是没人要?便宜点行不行?开一回光窑子吧,为**服务嘛,看我怎样?窑姐儿!”

一个脸色黑黄的年轻人说。

各式各样下流粗俗不堪入耳的脏话兜头向我们泼来。我和叶香自惭形秽,不敢吭声,想要躲开,又得等吴丽,左右为难时,那年轻人又尖声怪气地叫了起来:“喂,想好了没有?是一个人来,还是两个人一起来?我可是对付三两个都没问题的。”

叶香脸胀得通红,终于**不住了,责问道:“请你放尊重点儿,不要这样侮辱人。谁家都有兄弟姐妹,将心**心,如果是你的姐妹,你能这样侮辱她吗?”

她站在沥青锅旁,虽然话语平静,但眼睛里闪着愤怒和**屈的光。

“放**的屁!你这个臭**子!竟敢骂我?看我不揍扁你!”

他边骂边冲上来,抬手就扇了她俩耳光,叶香抬起双臂招架,那人飞起一脚就一下把叶香仰天踢进了沸腾的沥青锅里。一声惨叫,她的浑身上下着起火来,但她还是手疾眼快双手死死撑在锅边上,没有使整个身子掉进锅里。身上烧灼得咝咝冒着青烟,烧焦了的肉味四处弥散。

吓傻了的我,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拽了出来,**烫**烫的沥青糊满了她腰部以下的部分,将衣襟和裤子紧紧裹在她身上,巨痛使她在地上满地打**,尖声惨叫。她的脸痉挛得突突**。嘴巴咧得很大,鼻翼翕翕扇动着,不知所措的我也跟着她尖声大叫,无可奈何。

工地老板闻讯赶来,叫来几个人,将她强行按住,用剪子剪开她的衣服,那粘糊糊**烫的黑糊连着她的皮肉一块块被扯了下来,每扯一下她都厉声惨叫,痛不欲生。

我和吴丽吓得连看都不敢看,只是捂住脸嘤嘤哭泣。

这世界的确是男人的世界,无论怎样了得的女人,在关键时刻只是麻木的看客,能奉献的只是绝望的眼泪。而象我和吴丽这样少不更事的女孩,除了属于**弱的憷头,还能扮演什么角色?

有经验的老板用一块浸湿了的毛巾被将她裹住,抬进自己的车里,风驰电掣般向医院驶去,而那个肇事者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吓傻了的我和吴丽这才如梦初醒,在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尾随而去。

我**不知是该感谢吴丽,还是该诅咒她。如果不是她,这伙食**动物们也许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就不会遭此劫难;可如果没有她的那个老板的帮助,叶香必死无疑。

叶香被送到一家烧伤专科医院。院方根据伤情光押金就要五万,不过,他们还是先进行抢救,但提出必须限期交来,否则,将中断治疗。而工地老板认为他已尽到了责任,在报了警后,回工地去了。

怎么办?通知家属?她除了一个正上学的弟弟,再没别人。而且,如果那样,不仅没用,连他也害了。老板朝朝则认为,叶香是私自外出,事是由别人引起的,与他无关。工地老板说这不属于工程意外事故,属个人行为,他不负任何责任。

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钱,她赚的钱全汇给弟弟交了学费和生活费了。

我们虽是她的好朋友,但也只能供给她吃喝和**用品等,如此昂贵的医药费是任谁也拿不出来,也不可能自愿拿出来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抓住凶手,让他出钱。

警方快速出击,很快将凶手缉拿归案。然而,凶手更穷,除了一间破茅屋,一无所有。而不值钱的破屋里还住着他病恹恹的老娘,警方将他一抓,他的老娘就可能沦为乞丐,凶手似乎更值得救助和同情。

我**的不明白,一个贫穷困苦到这种地步的人竟也容不得别人,甚至也来祸害人。不知他**是为了**道德和正义,或者是出于忌妒,还是压根就想害人!

这叫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还要踢上几脚,甚至于要连根拔掉。丁雅丽说,他们和**正的食**动物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食**动物是天生就不吃肉,而人类中的食**动物是不得不去吃素,吃素是无奈。如果有肉吃是绝不会去吃素的。有个皇帝听说**没饭吃,他说,没粮食吃干嘛不去吃肉呢?他被认为是最昏庸的皇帝,就是因为他认为他辖下的臣民们是有肉都不会吃的。别以为他们受苦受难就有什么正义感。他们有时**良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出于无奈。他们跟食物链上的狮子老虎没有什么区别。由于饥饿久了,一旦逮着机会,就会露出其狰狞面目,**狮子老虎更可怕。有时他们也诅咒**,但并不是为了**正义,而是无力得到**们所能享受到的东西,心生妒忌而已。吃喝嫖赌与他们无缘,既没钱又没势,想要象**无赖一样**你又没那个胆量,只好说点下流话,那叫**,跟**的动机完全一样。区别仅仅是没有付诸行动而已。可你们又不受,他就恼羞成怒,酿成****更大的殃祸。而冲你们**的绝不仅仅是一个人,足可证明其普遍性。

**不知道是因为生活欺骗了她,就把这世上人看得那么具有动物性,还是这世界压根就是动物世界。我无法相信她的话,但与现实一对**又不得不相信了。跟她相**,我完全象个没脑汁的人,傻乎乎的。什么简单的事经她一说就复杂化了;什么复杂的事经她一说反而又简单化了。她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天天跟这些杀猪宰牛****的混**是太浪费了。连我都为她惋惜,可她自有一套理论,说她赚的是不廉之徒,不义之辈的钱,没什么不可以的。什么是“我”?“我”就是双刃兵器专门用来对付别人的。

不过,说归说,她还是常跟我们到医院去探望叶香,并给各有关部门和新闻部门写信,反映叶香的悲惨处境,希望得到帮助。

叶香昏迷了三天,清醒后,她脸色苍白,眼圈发黑,但脸上很平静,医生**说她很坚强,一滴眼泪都没有,更不大喊大叫,配合得很好。

她让我们设法转告那民工,她并不恨他,只要能支付医药费把她的病治好,她可以请求法院不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并反复叮嘱我们,千万别让她的弟弟知道。当我们不得不告诉她,那个肇事者一贫如洗,一文不名时,她的脸顿时黯淡了下来,困惑而绝望地说:“没有钱?没有钱干嘛要惹事呢?为什么要跟人过不去呢?招惹别人到底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跟他可是无冤无仇呀!而我又跟你们非亲非故,我不能连累你们呀。让我**吧,让我**吧!”

她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落下来,打湿了雪白的枕巾。

她刚强是因为**受痛苦后还有一线希望,如果痛苦连着绝望,这痛苦承受得还有什么意义,她还有什么出路?

我和丁吴仨人拉着她的手,纵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不是叫宁杏?”一个**手里拿着一只破夹子走到我跟前说,“6号床的押金只有三千块,只够用三天了,再不交钱就中止治疗了。”

天呐,我求救似地看了看丁雅丽,当时住院没人管,是我签的字,这下可要我负责了,我该怎么办呢?

她冲我使使眼色,我马上会意,便象个阔佬似地大声说:“放心吧,到时一定给你们交齐费用,一个子都不会少的,你们就好好治吧。”

我又转身对叶香保证,让她好好配合治疗,费用好办,我信口胡编了一套谎话,说很多部门都答应给解决的。从不撒谎的人,偶尔撒一回谎神仙都会信的。

可怜的叶香还**相信了我的鬼话,抓住我的手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怪只怪我太没志气,不三不四,太下作了。”

我们怕耽误治疗,安慰了她一番后,便告辞了。然而,我撒下谎要兑现,可我拿什么来兑现呢?

我把丁雅丽当作我的唯一救星,求她出出主意。

她说,我说的这几个部门就是管这事的,可以找他们去。可是,这些大官小吏们一听说遭难的是位**,我们又是她的同伙,没吓得把早饭吐出来。都说连这样下**的人都能得到**的帮助,那**人就得给发奖了。根本不相信我们讲的叶香的身世,说我们是一伙骗子,骗惯客人了,竟敢来骗**!好在他们是**工作人员,毕竟还有点墨水,没有象那些民工一样“**”我们,否则,面对自尊心很强的研究生保不准又会惹出啥事来。

我们一筹莫展地回到宿舍,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本市新闻,刚上任的省****来视察本市,受到热烈欢迎。

正看着,老板朝朝走进来说,你们没听说过,**好见,小鬼难缠的话么?为什么不去求求这位大官,也许有门。

一句话提醒了我们,我们便留心他的行踪。

然而,一介**民要见到一省最高行政长官谈何容易。出则**长鸣,前呼后拥;入则一步三岗,五步一哨,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

眼看叶香的治疗要中断了,而省****也要回去了,我们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第二天,雨下得很大,我们得知王**要到一家合资企业去视察,由于路很近,又是下雨天,也许还有对外企的尊重,就没带**,只带几名便衣保卫。我们三人便去半路上“拦轿喊冤”。

我们连伞都没打,躲在公路边的合欢树下,一任树上的雨水打在头上身上,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象刚从泥塘里打捞出来。

丁雅丽说,必须搞个苦肉计,形成一种引人注目的气氛,才能引起大人物的同情,否则,我们可就白费蜡了。

果然如她所说,偶尔有打着伞身着雨衣走过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我们,叽叽咕咕地议论着走了。不过,虽然如此,我们还是紧张得要死,心怦怦跳着,生怕再被抓起来拷打一顿,一个**的副所长还那样凶,何况这么大的官,又是你自己来找事。

不一会,五六辆黑色轿车缓缓开来,挡风玻璃上的刮雨器象一个大虫子头上的一双触须,有节奏地刮着落在上边的雨点。

“快点!”丁雅丽拽了我一把,我们三人跑到路中间直挺挺地一字摆开跪下了。丁雅丽把装有材料的透明塑料袋交给我,让我举过头项,象包工戏里常见的那拦轿喊冤的民女。

车在我们面前缓缓停下了,从第一辆车里下来两个胖胖的中年人,打着伞走到我们跟前,其中的一个问:“怎么了?”

“我们是打工妹,我们的一个同伴被歹徒推进**烫的沥青锅里快要烧死了,没人管;她弟弟是清华大学的学生,她是为供弟弟上学才打工的。”我赶紧拣要紧的说,还晃了晃头上的塑料袋。

“这由当地有关部门管呀,你们当路拦车成何体**!”一个怒声说。

“请您听我解释一下,”丁雅丽说,“我们的同伴是一个孤儿,为了供弟弟上清华大学,出来打工,被歹徒残**地推进正熬着的沥青锅里生死未卜,无钱医病,而我们又无力帮忙,只好来冒死求助关心民瘼,爱民如子的王**,救一个最下层命悬一线的女孩子一命吧!我想,您二位作为他的左臂右膀,股肱之臣,是不会不将这人命关天的事汇报给王**的吧?如果您一定要我们走,我们是绝不敢抗命的。”

两人一听这话一时不知所措。他们大约听出了这话的水平,犹豫着。

“冤枉呀!人都快死了,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吧!救救那个可怜的苦命的孤儿吧!她的全家都让洪水冲走了。也救救那个大学生吧,他将来也许也会当上大官的,到那时让他好好报答你们。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

吴丽的声音拉的长长的,雨水泪水交织在一起,在她脸颊上往下淌,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她的嘴巴大张着,鼻子一抽一抽的,连哭带央求。

看着她那样,想到自己的身世,我连个亲人也没有,象个孤魂野鬼,再想想苦难的叶香,鼻子一酸,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我噙着泪颤声说:“我们和那女孩非亲非故,我们还千方百计垫钱救她,你们是父母官,**公仆,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丁雅丽:“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老幼以及人之幼。这些古训二位想必早已烂熟于心了吧,你们如果就这样扬长而去,让媒体披露出来,别说公开登载了,就是写成内参,恐怕也对二位的前途没什么好处吧?可如果你们能借此大书特书以树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恐怕**一个合资企业更具有新闻价值吧?”

两人的眼睛似乎一亮,接过我手里的塑料袋,转身走到中间那辆车跟前,冲车里说着什么,并把那份材料从车窗里递进去。

很快,一个人前来对我们说:“王**很同情那位打工妹的遭遇,也谢谢你们为她所作的一切,他让你们先回宾馆等候,他视察完工作就马上回去见你们。”

我们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一连说了无数个谢谢。

他打开车门说:“快起来请上车吧。”

我们惊讶得一时都愣住了,没想到居然让我们坐这样高级的车,直到他连声催促,我们才受宠若惊地钻进车里。

奔驰车掉转头载着我们朝宾馆开去,经过中间那辆车时,里边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冲我们点点头,他就是省**王**。

  山野闲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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