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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十万山涉险捉象

小说:剑啸鼓鸣 作者:韦纪字数:25437更新时间:2018-11-12 16:43:54

韦弥坚伤愈以后,经过一番精心的乔装改扮,两人又踏上了回归思陵州的路途,幸好一路平安无事,两人安全到达思明路总管府,给总管黄忽都献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金鼓。

名字也是取自蒙古名的黄忽都,年纪也与韦也先相当,刚刚二十来岁,就承袭了这思明路总管之职,如今改朝换代,他与庆远南丹等溪峒安抚司安抚使莫天护一样,见风使舵,脱离了元朝而归附明朝,自己仍然是领有这十来个州县的土皇帝。

他意气风发,盛气凌人,明明对这韦弥坚送来的金鼓爱不释手,嘴里却不屑道:“就这么个小鼓?我还以为是个像样点的大鼓呢!”,故意沉下了脸去。

“只要总管大人能帮下官换回新的印信,下官定是会再奉上个大鼓!”韦弥坚不敢怠慢,只得奉承道。

“好吧!我尽力而为之!”黄忽都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只要他肯上交韦弥坚的元朝印信给明朝,没有不成功的事情,还怎么说什么“尽力而为之”呢?显然对这韦弥坚送上的小金鼓还未满意。

“望总管大人成全!”韦弥坚恳求道。

“好吧!好吧!”黄忽都不耐烦的把韦弥坚赶出了总管府。

忐忑不安的韦弥坚无可奈何的出了总管府,与外面等候着的韦也先要回思陵州去捕捉大象去了,毕竟他答应过他们的,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他总要兑现自己的诺言,总不能反悔。

韦也先不懂也不需要懂那总管黄忽都是什么态度,他只知道,这思陵州知州韦弥坚,很是乐意陪他进十万大山捕捉大象,他一时开心的不得了!

韦弥坚组织了三十名捕象师,准备好足够的干粮和大米,因为进山捉象,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没有个定期,谁也不知道何时能遇到大象并且顺利的捉住它,除了需要一定的捕猎经验外,运气更是关键!

他们还准备了用于诱捕大象被浸了**药的十来柄芭蕉,以及**大象用的粗**绳,大象一旦中招昏迷不动,捕象师就可以趁机**近,用麻绳捆住它那粗壮有力的四肢,待它重新苏醒过来以后,这三十人就可以合力把它慢慢的拉出深山外带回州府。当然,也可以事先设置绳套,让大象误入其中,只是,这样漫长的等待实在是划不来,何况,呆在那深山野谷里,什么时候遇到老虎豹子等凶猛野兽的袭击都难说,尤其是漆黑的夜晚,所以,他们还携带了**弩和钢叉防身。现在刚刚开春,若是在夏秋之时,不用捕象师进山寻找,那些嘴馋的野象就会自己跑出山来,偷吃农民在地里种植已经成熟了的庄稼。

十万大山**近**国(越南),所谓的“十万”,并非数字,而是本地壮语“适伐”的汉字记写,“适伐”,就是“顶天”的意思,适伐大山,即是顶天大山之意,这大山高耸入云,故而得此名,至于庆远地区的九万(九怀)大山,则是本地壮语所谓的水牛头山。

韦也先他们一行人天刚亮就出发,走了一上午的崎岖小道,终于进入了古木参天云烟环绕的十万大山里,他们停下脚步在路边林子里歇息,都纷纷就地坐下,此时刚好有只花花绿绿的野**在不远处的树枝上鸣叫不止,一位捕象师开玩笑道:“你们听,这野**在说什么?赌你们猜的对!”

“谁像你个鸟人,能听懂鸟语!”另一位捕象师调侃道,**人则哈哈笑了起来。

“你还别说,鸟的语言,人也可以听得懂个大概!不信你去问问那些经常进山捕鸟的猎户,他们就可以模仿母鸟的叫声吸引公鸟出现!还有就是我们家里饲养的**,它们之间相互交流的叫声就各不相同,听习惯了还是可以听的出来,至少能分辨出个大概,**如遇到鹞鹰袭击,母**保护**仔的叫声是这样的,”他顿时用假声学起了母**叫来,“而母**扒地遇到虫子的时候,它召唤**仔的叫声又是这样的,”他又模仿起母**的那种叫声来。

“那你能听懂大象的语言?”有人好奇问道。

“能,能听懂个大概。不过,有时候,大象交流不用声音,或者说,它们用我们听不到的声音,这种奇特方式,能传播数十里远。”他一脸认**道。

众人都知道他是资深捕象猎手,并没有出言反驳他,但也并未完全相信,他叫黄苍,年近五十,身材依然壮硕,捕象训象世家。

“你们说野**是**还是鸟?”这时有人嬉笑问道。

众人闻此都纷纷议论起来:

“是**!野**野**,当然是**,不过是野生的而已。”

“是鸟!它会飞,当然是鸟了,只是名字叫作野**而已,其实与我们家里养的**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家里养的**也会飞,只不过飞的不高也不远而已。”

“其实,家里养的**也是鸟的一种,被我们人驯化了而已。”

“我觉得,家**,就像是朝廷正县里那些流官治下的僮人,而我们这些土司治下的僮人,则是这不受拘束的野**!”

“你才是野**,**都是野**!你要说自己是野**,别拉上我们!至少,别扯上我!”有人强烈反对道。

“不像吗?你看那些流官治下的僮人,都开始说起官话,忘记了自己的母语了,就像是被驯化了的野**忘记了飞翔!久而久之,就成了家**!你看他们的穿着服饰,早就不像我们这样花花绿绿了!”

“是啊,家**根本没有野**漂亮!”

“野**确实漂亮,**像只凤凰!哎呀,它说它是凤凰!不信你们注意听,它说它的**名叫凤凰!”有人提声喊道。

“光漂亮有个屁用!家**每天有主人喂食,野**你得自己觅食。”

“家**被人养着就是等着被杀!毫无自由可言!还是野**自在。”

“野**有时候也难逃猎人的**手,成为人家的盘中餐!”

“别说猎人,就是这森林里的野兽,都时刻在威胁着它们的生命安全,一不小心就进入了人家的肚子里,有时候甚至都没有能孵化出壳!家**倒是还能顺利的成长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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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说:‘要开饭了!要开饭了!我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填饱你那空空的肚子,让你撑死!’”韦也先开玩笑道,同时摸出腰间铜剑急速**上前去,瞬间手一抖,把铜剑用力飞了过去,那只倒霉的野**刚想起飞,就被铜剑穿透了身体,掉落在了地上,众人见此纷纷鼓起掌来。

一位捕象师望了望已经拾起地上那只野**的韦也先一眼,笑道:“韦老弟还**能听懂鸟语啊!”,说话的同时,抽出了身上的弓箭,搭箭拉弓往上一放,只听上空传来一声惨叫,没一会,一只鹞鹰便“啪”的一声掉落在了韦也先的面前,无**震惊的他连连惊叹道:“好箭法!好箭法!”,心里暗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在这茂密的树林下,仅仅通过上方的些许空隙,竟然能射中上空盘旋的鹞鹰,确实不简单!绝对的高手!**人也纷纷鼓掌叫好起来。

“就这两只鸟,还不够每人一口呢!再来一个!赵发!”有人叫道,那神箭手名叫赵发。

“要有才得,要不,只能射你胯下那只**的小鸟了!”赵发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可射之鸟后,打趣道。

“不用射,你来吃!求之不得!”那人乐道。

赵发举起了弓,向那人放了个空弦,他配合的应声捂住自己的胯下小鸟,痛苦的惨叫起来,逗得众人阵阵发笑。

“看那边!”韦弥坚突然兴奋的低声喊道,众人停住了笑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发现林子外的一片**地上,有只深棕色的林麝正在啃**,它啃了几口后就抬头四处张望,表现的异常警惕,没发现什么情况后,又低头啃起**来。

“不用**,能不能活捉它?”韦弥坚笑问,毕竟,**主要是用来防身的,说不定,哪时遇到野象群或者**猛兽的袭击都不一定,关键时刻没了防身保命的箭矢怎么行?

众人自是知道,顿时来了兴致,不由自主的围向了那只林麝,待它察觉响动反应过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慢慢**近并且拦住了它的去路,它立刻惊慌的四处乱窜起来,众**喝着围捕上去,眼看就要抓住之时,它却机智的钻过了一人的胯下突围而出,逃上了旁边怪石嶙峋的山坡上去,众人不由得泄气的发出失望的吁声,而毫不气馁的韦也先却如猿猴一般的迅速爬上那些石头堆,对它穷追不舍,在快要追到山顶的时候,终于把那精疲力尽的林麝给扑倒了,此时的韦也先也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但他心中的喜悦溢于颜表,众人更是大声呼好,“有搞了!有搞了!这顿午餐有的搞了!”,他把林麝稳稳的夹在怀里,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它的两只前脚,就这样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山坡,与众人一道,肢解了这头林麝下菜。

吃过午餐,众人又急忙往深山里赶去,他们翻过一座高山,就进入了一片沼泽地,路旁的水塘浑浊不堪,显然这里刚下过大雨,这十万大山里地形复杂,气候多变,风雨瞬间而至,是常有的事,有时候这边山头还是太阳,那边岭坡就有可能是大雨倾盆的,并不稀奇。一位捕象师登上水塘边的一块小石头上,解开裤子就往水里**,尿**水里发出“哒哒”的响声。

“小心别被鳄鱼拉去当了午餐!”黄苍见此便开玩笑提醒道。

“我要用我的尿把里面的鳄鱼**死,拿它来当晚餐!你信不信?”他故意吹嘘道,谁知话刚落音,“哗”一声响,一只如小船般大小的鳄鱼突然从浑浊的水塘里扑了出来,它张开着血盆大口,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双腿,并且把大声惊叫着的他拖入了水塘中,惊愕不已的众人慌忙抽出**,往水塘里射去,可惜,那凶猛的鳄鱼连人一起,早已沉入了浑浊的水中,没一会儿,就见到附近的几只鳄鱼疯狂围上去争抢那名倒霉又可怜的捕象师,顿时把塘水搅动的啪啪作响,原本黄橙橙的水面,一时染成了深深的红色。

众人惊得张开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倒是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冷汗,韦也先虽然曾经在莫凌的怀谷苑里见到过他养殖在荷塘里的几只鳄鱼,只是,这鳄鱼吃人的恐怖场面,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论是谁,有多厉害,若是遇到这样的突然袭击,绝对是只有作为鳄鱼美餐的料,能成功逃脱的几率为零。

明明知道**水里的箭矢对那如批盔甲般的鳄鱼毫无杀伤力,但众人还是不甘心的猛**一阵,白白浪费了不少的箭矢。

“各位师傅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自身安全!”韦弥坚长吁了口气后用颤抖的声音叮嘱道,“回去之后,一定得好好慰劳这位师傅的家属!”

“是!”黄苍作为这些捕象师的领头,此刻心里很是难受。

众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无可奈何的离开了这令他们心惊肉跳的水塘,继续往前方赶去,原本欢声笑语的一行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也变得了十分的小心谨慎,就是旁边突然一个小鸟起飞的响动,都令他们很是及时的举弓提防。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个大峡谷,有个高数丈的瀑布从上垂流而下,在底部形成了一个几丈宽的水塘,水塘又往外流,形成了一条一丈来宽的溪流,清澈见底的溪水边上却是颗颗可爱浑圆的鹅**石和柔软的片片细沙,此时这水塘四周水雾迷蒙,附近风景秀丽,**宛如仙境一般。

在头领黄苍的指导安排下,众人分别把那十来柄芭蕉投放在了峡谷里的各个地段,这大象非常喜欢泡水嬉戏,即便是在这仍然有些寒冷的春天,每当骄阳四射时,这溪水边都会出现它们庞大的身影,这附近地上还遗留着它们粗壮四肢踏出的清晰脚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们就躲到了山后的一块大石头下,围聚起来,生火做饭,这次他们不敢太高调的围捕野兽,只是用钢叉在这不太深且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插鱼,再就是在附近林子里采摘点蘑菇野菌,好伴着**的野鱼下汤。晚上则轮流睡觉,必须得有人值守,否则,何时被老虎叼走还以为在梦中与哪个靓妹缠绵呢。

第二天天亮之后,几个人就爬到这山顶之上,观看峡谷里溪水边上的情况,他们耐心的一直等到下午,才发现有只高大壮硕的大象“咚咚咚”的从对面树林里奔跑过来,迫不及待的用长长的鼻子卷起地上的芭蕉往宽大的嘴巴里送,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没一会就吞食完了几柄芭蕉,它慢悠悠的踏入了溪水里,用鼻子玩弄起溪水来,犹如一个孩童般的高兴玩耍着,尽兴一番之后,待它要转身离开时,才感觉到脚步沉重,有点力不从心了,渐渐的,它的眼睛模糊起来,歪歪斜斜的走出了几步之后,就突然瘫倒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大石头下闲聊着的众人,一听到山顶上的放哨人的大声欢呼,立即拿起了身边的麻绳赶了过去,他们熟练的把大象那粗大的四肢分别用四根麻绳系稳,然后,黄苍麻利的从腰间布袋里拿出了瓶像米酒一样的解药,灌进了大象的嘴里,还涂抹在大象那灵敏的鼻子头上,没一会儿,不省人事的大象便慢慢苏醒了过来,它费力的站了起来之后,就疯狂的吼叫,拼命的挣扎,想要摆脱四肢上缠绕着的这些麻绳,可惜无济于事,众人此时已经分成了四队人,早已从四个方向抓着麻绳,控制住了这头大象的行动,他们慢慢的把大象往返回的路上拖去,这大象再大的力气,也不如这三十人的合力牵制,它哪条腿用力挣脱反抗,这些捕象师就死死拽住哪根绳子,直到把它驯服得没了脾气,才有胆大的人跑到它后边,用棍子抽打它的屁股驱赶着走,就这样,慢慢的,他们已经把大象拉出了好几个山头,这时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略显疲惫的他们把四根绳子系在了四棵粗大的树干上,以防大象逃脱,然后,才围聚在一起生火做饭吃晚餐。

韦也先平时很少看到大象,现在看到这头**自己还高出很多的大象被众人**,且活生生的就摆在自己面前,他当然是兴奋的不得了,左啾啾右看看,还试图**上去抚摸它的身体,只是,差点被它那粗大有力的鼻子甩到,还好他身子灵活,巧妙的躲闪开了,他只得跑到后面,去摸摸它的后退,谁知它突然双腿一张,拉起了**来,韦也先不得不晦气的跑开了。

晚上韦也先根本睡不着觉,主动起来放哨,他提着火把,又去逗那只大象,大象低沉的吼叫着,有时候只见它张开着嘴巴,没有听到声音。

“别喊了,再过几天,你就要有新主人了,到时候你会吃到没**的芭蕉,受到精心的照护,肯定要**现在自由的多,不需要如此惊心受苦,哎呀,都流眼泪了,看起来还**有点可怜!”韦也先小声嘀咕道。

还是不看了吧,免得自己也跟着伤心,想到此,他又返回去睡觉了,刚刚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听到“咚咚咚!”的阵阵响动声慢慢**近,还夹杂着大象的怒吼声,不是一头,而是一群,正向他们这边奔袭过来。

“不好!大家快起来,象群来了!象群来了!”黄苍此刻慌忙的一一拍打着熟睡的众人,努力把他们推醒,然后都拿起身边的**弩和钢叉,迎**上去,一齐向对面奔来的象**击,只是,这漆黑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前方到底有多少头大象,而他们这边亮着火把,象群看他们倒是一清二楚。

他们胡乱射击一番之后,也没见象群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来越近,等到箭矢用完的时候,象群已经逼近到了他们跟前,他们还想拿钢叉去刺插眼前的这些庞然大物,可惜基本没用,大象轻轻一甩鼻子,就轻易的把他们手中的钢叉给打飞了,他们再用手里的火把挥舞,倒是把大象给暂时吓住了,一时不敢太**近,可是没一会,大象在熟悉了这些火把对它们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之后,就义无反顾的冲撞了过来,把前面的几名捕象师撞倒在地,再踩踏得稀巴烂,有的被那长长的象牙刺穿了身体,然后无情的抛向了空中,再狠狠的摔到地上,有的被大象那有力的象鼻卷起勒紧直至断气,才被扔了下来,最为恐怖的是,有人竟然被大象那宽大的嘴巴咬住了头部,其整个身子也被叼了起来,一声沉闷的响动之后,只见那脑浆和血水混合着流下身子滴到地上,,,,,,**的人见此惨状,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了,纷纷调头往后拼命逃去。

此时惊得一身冷汗的韦也先眼看着追逐过来的大象就要撞到自己,若是转身逃跑的话,估计会被直接踩进泥巴里去,因为他身后就是个干涸但仍然湿润的小水塘,双脚肯定会陷入泥巴里而难以行动,他没敢思索太多,只得急急的往一旁闪去,幸运的躲过一劫,倒是那头冲撞过去的大象,顿时陷入了松软的泥巴里,看它转身都困难,只是在那里费力的拔腿要走出这泥潭。

韦也先还没来得及缓几口大气,另外一头大象又盯上了他,正怒吼着向自己冲了过来,他看了看旁边一棵大树,不假思索的如猫般的爬了上去,本以为大象不会爬树,躲在上面就安全,他错了 ,大象直接用那庞大且沉重的身躯,往这树干上猛力冲撞过来,险些把这树给撞断,而树上的他摇摇晃晃,差点摔了下来,恼怒的大象并不罢休,转头退后了几步之后,又向树干冲撞过来,他一看不好,急忙如猴子一样,跳到了另外一颗就近的树上,再回头看时,原先那棵树干随着一声巨响,硬生生的让大象给撞断了,想想**是令他后怕不已!

估计大象也知道,这样再撞,自己也会有所损伤,而不一定能伤得了树上的韦也先,也就放弃转而调头跑去追杀**的人了。

长舒了口气的韦也先呆在树上不敢下来,无能为力的任由这些疯狂的大象在追杀自己的同伴,好在夜晚漆黑一片,要不然,他再看到那些被大象蹂躏得不**样的**体的话,估计会恶心得呕吐不止,三天吃不下肉类。

好一会过后,大象们才停止了怒吼与追赶,纷纷返回围聚到那头被麻绳捆住的大象四周,用长长的象牙和有力的嘴巴,弄断那四根粗大的麻绳,就这样在韦也先的眼皮底下,把这头受困的大象给救走了。

不寒而栗的韦也先在树上整整呆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之后,黄苍回到这里来找人的时候,他才慢慢的爬下树来,黄苍有点不可思议的点头道:“你还行啊,会跑到树上去躲,而且还是在这么近的地方。”

韦也先苦笑道:“我也没想这么多,实在是跑不了,只得上树去了。还好,这棵树够粗!你看,那棵树都被它撞断了,**厉害!”,他指了指那断了倒在地上的树木,突然见不远处躺着一堆不**样的**体,血糊糊的,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他赶忙转过头去,干呕起来。

黄苍显然也看到了那具恐怖的**体,转过头之后叹气道:“没想到,这次遇到的象群这么疯狂胆大,以往我们只要用**弩射击它们,它们就会惊慌的转身逃跑,被射中的还会中**倒地,而这次,来的太多了,估计得有三四十头!没见到有一头因中箭而跑不了的。”

“你说大象**的能无声传播信息?”韦也先将信将疑道。

“能!肯定能,要不然,这群大象怎么会跟人一样,一起跑来这里救走它的同伴?”黄苍点头肯定道。

韦也先思索片刻之后,无奈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回去吧,这大象还**不好惹!这次都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人!”

“先回去吧!反正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捕捉不了了的!”韦弥坚此刻从不远处一个大石头上站了起来,昨夜他爬上了这个大石头躲避大象的疯狂报复,他说完,慢慢跳了下来,向他们这边走来。

“也只能如此了,不知道**兄弟怎么了?”黄苍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把右手拇指和食指粘住放进嘴里一吹,响亮的口哨声飘向了四方,好一会儿,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十多个捕象师,最后一清点,只剩下了总共二十人。

“**体就地挖坑掩埋,三年后,再来给他们拾骨吧!**是不幸!对不住各位兄弟了!”黄苍无奈叹气发话道,这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样子,实在是没办法抗出这深山去,更不能有效辨认谁是谁!众人只得用钢叉挖了个大大的深坑,把这些不幸遇难的捕象师**体抬了过来丢进去掩埋好,还用石头在上面压了一层,以防闻到臭味的野兽过来刨挖啃食。之后众人生火做稀饭,吃了个简便的早餐后,就匆忙出山心灰意冷的各自回家去了。

在思陵州州城土司府衙里。

“不如,我给你买两头大象带回去吧!这一带不少人家用大象耕地,应该能买得到的!”韦弥坚道。

“也好,进山太危险了!”韦也先也只得妥协道,他可不希望因此而再丢人命,不论是别人还是自己,都不值得。

“经过一定驯化了的大象,就没这么野性了,放心。”韦弥坚生怕他担心,故而安慰道。

“最好不过。”韦也先苦笑道,对大象的野蛮与疯狂,尤其是那惊人的**力,那夜他早就领教够了。

韦弥坚带着韦也先,陆续拜访了几家养象农户,都被对方婉言拒绝了,即便是这知州韦大人亲自出马,他们也毫不领情,毕竟,现在韦弥坚的这尴尬处境,这些养象农户还是略知一二的,若是硬来强买,惹怒了他们,被他们上告到思明总管府去,那正合黄忽都的意,他有了这求之不得的罪证,会立即把韦弥坚这知州之职给撤销了,好名正言顺的吞并你这思陵州土地。

买象虽然没有成功,但细心的韦也先从中了解到,大象和水牛一样,喜欢吃盐,那天他在一养象农户家里,就亲眼看到了那头调皮的小象,用自己灵活的鼻子,从主人没来得及收进家里的盐罐里偷了一大把盐塞进自己嘴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看它那开心的样子,可爱至极。

“韦知州,能不能给我一带食盐?”韦也先若有所思的问道。

“食盐?当然可以,你要来干嘛?”韦弥坚不解道。

“驯象!我想重新进入十万大山里,找头小象,驯服它,把它带出山来!”韦也先满脸自信道。

“这?食盐倒是没问题,只是,就怕太危险,你不怕吗?”韦弥坚顾虑道,他也是明白这食盐的用处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得象仔,需重入象谷!上次我们是来硬的,激怒了野象群,才会被攻击,这次我去,打算用软办法,尽量与它们交朋友,消除它们的敌意与戒心,让它自己心甘情愿的走出深山来,这应该没事吧!”韦也先释疑道。

“只你一个人进山?”韦弥坚问道。

“不是,我要两个人,一个是熟悉大象性情的黄苍,一个是箭法超群的赵发。”韦也先征求道。

韦弥坚沉思片刻后,点头道:“好吧,我去给你说说,只要他们肯去,我就依你。”

“多谢知州大人!”韦也先行礼道。

黄苍和赵发两人一听说韦也先的大胆计划,都摇头拒绝了,黄苍悠悠道:“大象的记忆力远**我们人好的多,上次我们惹怒了它们,这次照样对我们没有好感!先不说它们会不会再次攻击我们,就是你去喂他盐巴,它都未必会再吃你的,它们也会记恨记仇!其仇恨记忆**人还长久,人若有仇,还可以化解,可以宽宏大量坦然面对,但它们就未必懂得如此。”

“仅仅三人进山,太危险!到处的**蛇猛兽,尤其是那群野象,你也亲眼所见的!”赵发担心的直接拒绝道。

韦也先一看这情况,马上从怀里掏出了两张早已准备好的银票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两位,笑道:“两位哥佬,就当是帮小弟一个大忙吧!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不论成与不成,我们都一定出山!”

黄苍一看手里的两百两银票,激动道:“这,这银票,都快能买头大象了!”

“你卖吗?卖的话,就跟你买了!”韦弥坚故意问道,他就知道,这黄苍也不舍得把自己的大象卖掉。

喜形于色的赵发早已把那两百两银票塞进了怀里,冲韦也先点头笑了笑道:“好吧,就当我自己卖给你了!”

黄苍一看,也不好再拒绝了,道:“好吧!就一个月,不管如何,都得出山!”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进山!”韦也先兴奋不已,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重新准备了一番之后,牵了匹矮马,驮着食盐和粮食,又奔进了十万大山里,这次他们异常的小心谨慎,路过那个有鳄鱼出没的水塘时,都离得远远的,绕道而行,还在大象出没的峡谷边上的一棵大树上用砍来的树枝搭建了简易的房屋,晚上就轮流睡在里面,放哨的人则坐在旁边的枝头上,犹如猫头鹰一般的值夜。

赵发几乎是箭无虚发,包下了他们的所有肉菜,而且还经常更换口味,今天野**,明天野兔,后天过山峰。

黄苍和韦也先,拿着几抓食盐,用宽大的野芋叶包裹着,到大象经常出没的地方投放,好引诱大象上勾,可是没有前次那么幸运,一连几天过去了,都没有见到一只大象的踪影,甚至也没有听到它们的一声吼叫,韦也先开始有点心急起来,倒是黄苍**较有耐心,经常劝导他别急躁,运气一来,说不定明天就能钓到大象回去。

这天,两人又不得不变换投放地点,往更深的大山里走去,刚进到一山谷没多久,就被从四周灌木丛里突然冲出来的一大群人给围住了,他们手里都拿着各式兵器,看那架势,定是山贼无疑。

“怎么?给我们送盐来了?”为首的一中年男子微微笑道,他头扎花巾,身穿对襟短衣,此时衣襟微微敞开着,露出了点点胸口上黑色的纹身,下身的长裤裤管宽约一尺,看起来,倒像是穿着件裙子,他脚下夹着木屐,那木板鞋底挺厚的,看起来有两寸这么厚,这装扮哪里像个山贼,若不是他腰间那柄显眼的长剑,他看起来倒是像个隐者。

“没想到在这深山野谷里,还能遇到同类!我以为都是些野兽**虫呢!”韦也先稳住略惊的内心后也笑侃道。

早就被吓坏了的黄苍认为韦也先这样说话会得罪这群穷凶极恶的山贼,生怕横遭杀身之祸,所以,他偷偷的拍了韦也先的手臂一下,陪着笑脸道:“各位英雄好汉辛苦了,我们就是给各位送盐来的,望笑纳!”说完,递上了手中拿着的食盐,突然他停了停,转身也把韦也先手里的食盐夺了过去,毕恭毕敬的送到了那位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没有接,只是示意他把食盐放在了地上,然后抬眼问韦也先道:“找野象?”

韦也先一愣,心想这人长居于此,估计对大象也是极为了解的,随即点头答道:“是。哥佬长期隐居于此,想必对这一带野象的行踪定是了如指掌了?能否指点一二?”

“隐居?哈哈!”中年男子哈哈笑道,“是啊,要想逍遥法外,必须得隐居于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野谷里!我就奇怪了!你此时此刻不感觉到害怕吗?还能如此淡定的谈笑风生?还**让我给你找野象?你什么来头?!”

“害怕什么?看哥佬这心慈面**的,”韦也先**心的认为他一脸慈**,并非有意吹捧。

“不怕我杀了你?!至少,你也被我**了!还心慈面**?以为拍拍马屁我就会放你一马?我平**里最瞧不起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油腔滑调的人!”中年男子打断他的话语道。

“要死就死,不死就不死,我相信一个人的命运上天注定,害怕也无济于事!我若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你也不一定会就此饶了我,对吧?”韦也先道,环顾了四周一遍。

“不一定哦!说不定,你巴结我几下,说几句好听的话,让我高兴,我就会饶你一命!若是惹我心压,那是必死无疑!”中年男子并不买账。

“呃!那你想怎样让我让你高兴?”韦也先笑问。

“什么让我让你!”中年男子扑哧一笑,“快给爷磕个头,叫声爹!”

“叫爷还是叫爹?接受我的磕头可不吉利!”韦也先不慌不忙笑道。

“先叫爷,后叫爹,最后叫祖宗!”中年男子略吼道。

“敢问哥佬尊姓大名?”韦也先并没有遵从。

“爷爹祖宗!听懂了吗?”中年男子傲然狂笑道。

“你祖宗来自庆远吧!”韦也先试探问道。

这中年男子一惊,停住了笑声,盯着韦也先问道:“你到底是谁?来此所为何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韦也先略喜道。

“信不信我把你烤了!在我的地盘**还敢嘴硬?”中年男子怒道。

“好吧,我来自庆远那韦峒,专程为捕象而来!千**万确。哦,小弟韦也先。”韦也先只得顺从道,见他发火,也不敢太放肆了。

中年男子的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多,呵问道:“你**的不是上思州黄土司的人?”

“黄土司?当然不是!我们从隔壁思陵州而来!土司姓韦。”韦也先尽量解释道。

“对,对,对,我们是思陵州的人,并非上思州。”黄苍也赶忙附和道,他见这男子如此提防上思州黄土司,想必他与这土司定有某些瓜葛与过节,他们进入十万大山这么深,显然已经进入到了上思州地界了,十万大山主体山脉就是在这上思州上。

“你,我认识,黄苍。”中年男子望了黄苍一眼,不屑道。

“对,对,对,是在下。”黄苍连连点头,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自己,其实他是这一带有名的捕象高手,很多人认识他,他却未必认识别人。

中年男子又转头惊奇的望着韦也先,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祖宗来自庆远?”

“你胸口上的‘三鸟共一嘴’纹身!”韦也先直接点破道,继而铿锵有力道:“宇宙源于天地水,形同三鸟共一嘴!”,这是壮族麼教的三界观,按壮族神话传说,从前天地没有分家,先是在宇宙中旋转着一团大气,渐渐的越转越急,最后变成了一个圆蛋,这个蛋中有三个蛋黄,慢慢长成了三只神鸟,这三个神鸟共着一个嘴巴,后来这个蛋爆开后,三只神鸟破壳而出,一只飞到上面成为天空;一只沉到下边成为海洋;而留在中间的这只,就变成了我们中界的大地。

中年男子下意识的低头望了望自己略微敞开的衣襟,那“三鸟共一嘴”的纹身,有一半显露了出来,他呵呵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你知道这纹身的来历了?”

“当然知道,否则怎么会这么肯定你祖宗来自庆远呢?!”猜中了的韦也先一时激动起来:“元朝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上思州土司黄圣许起事被**后,元朝廷招募庆远地区五千狼兵耕守上思州,这些狼兵当中,有‘韦,覃,莫’三姓结拜的异姓兄弟,他们所共奉的图腾纹身就是这‘三鸟共一嘴’,他们定居此地之后,这些纹身也随之世代相传下来。”

“你不给我乱纹上去的?”中年男子故意反驳道。

“纹身可以乱纹,那你腰间那把雷公剑总不会是路边捡来的吧?”韦也先用下巴挑了挑,指向他腰间的长剑。

“还**有可能是路边捡来的呢?!”中年男子不服斗嘴道,“也有可能是盗墓所得!”

“这木板鞋?!”韦也先又望了望他脚下。

“凉快,我爱穿!”中年男子依然顶嘴道。

“呵呵!你平时若是在家里穿穿,倒是可以这样认为,如今你是来劫道,若是没有一定的高超武技,岂敢这么随便?只有会使莫家雷公五步剑的人,才会是这个装扮,所谓艺高人胆大嘛,何况,雷公五步剑,配的就是这木板鞋,其步法只有简单实用的区区五步,却又相互变换,配合协调,可谓高深莫测!此外,在关键时刻,脚底的木板鞋还可以当武器飞出砸人。”韦也先侃侃而谈起来,这些相关的掌故,他都是从莫天护那里听来的。

中年男子闻此不由得暗笑起来,他不得不佩服且承认道:“没想到你个娃仔懂的还挺多!没错,在下正是上思州洛三千户莫如冲。”

莫如冲,当年耕守上思州的庆远五屯之一的洛三屯莫姓千户之后,如今改朝换代,本地黄土司归附了明朝,这些原本就被土司极为仇视的元朝臣子外来户,自然是要被撤销罢兵的对象,他恐防本地黄姓土司报复,便率领族中子弟,躲入了这十万大山之中,**打猎和劫道为生。

“改朝换代了,你怕上思州黄土司报复于你?”韦也先关切问道。

“那还用说?庆远老家又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否则,谁愿意呆在这深山野谷里落**为寇?与**蛇猛兽为伴?”莫如冲感慨道。

“庆远土司莫天护不也是你莫家同族吗?他不能为你安排一二?”韦也先献策道。

莫如冲闻此,又警觉了起来,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吃惊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那韦峒韦也先。”韦也先认**慢慢说道。

“那韦峒少峒主韦也先?”莫如冲想确认。

“对,正是在下!你听说过?”韦也先点头承认道。

“马青山就是你杀的?”莫如冲惊疑道。

“你也认识马青山?对,就是我杀的,不,是我们杀的。”韦也先略显得意道。

“如今狄公团在江湖上悬赏三千两银子取你人头,你还不知道?”莫如冲顿时邪笑道。

“果**如此?我还**的不知道!”韦也先略惊道,他望了望莫如冲那神情,道:“怎么?你也打算做这档买卖?”

“你说呢?你愿意呆在这荒无人烟的鸟地方?”莫如冲依然邪笑着,手握住了剑柄。

“没想到,你竟然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残害老乡?莫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而在此守候?”韦也先讶然道。

“非也!我也是刚刚知道你就是韦也先的,你们前段时间进山捕象,我倒是知道,这次又来,让我有点怀疑你是上思州黄土司派来的**细呢!没想到,竟然是你韦也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莫如冲得意起来。

“你今天若是杀了我,也未必**能领取到那一千两赏银,狄公团势力强大,根本不怕你去找他麻烦,有时候,你根本找不到他们在哪里。”韦也先想做下他的思想工作,好让他放弃这种幼稚的企图。

“谁信你?呵呵,凭我与马青山的交情,还怕他们赖账?”莫如冲不屑驳斥道。

“你与马青山交情很深?”韦也先惊讶道。

“这?”莫如冲小声嘀咕了下,默不作声了。

韦也先见状,不得不怀疑道:“莫非你之前与马青山,不,是莫凌相互勾结,谋权篡位?”

“对!明人不做暗事,就是我!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了,我当时正打算领兵北上,协助莫凌保卫府衙,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重新夺回了府衙!若不是你坏了我们的好事,我今天何至于落难到如此地步?”莫如冲大声埋怨起来,他早就知道,在这元末乱世,各个反元武装力量迅速崛起,终究有一天,这大元坚持不住会走向灭亡,他作为这大元朝廷安插过来的耕兵千户,总得为自己找一方出路,否则像现在,改朝换代了,归附了明朝的黄氏土司就毫无忌惮的把他们驱逐出了上思州,此前,与庆远莫家土司同为一族且拥兵在手的他,自然是被那野心勃勃的莫凌所看重,他们相互勾结,狼狈为**,誓要共创一番事业,只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领兵北上协助莫凌抵抗下面各峒峒兵的反扑,穷途末路的莫凌就已经被韦也先给废了!那天他到达怀谷苑的时候,只见到了一个满眼是泪,只会哇哇乱叫的莫凌可怜的躺在床上,他彻底的绝望了,回到上思州之后,元朝首都恰好被明军所攻克,黄土司也宣布归附了明朝,并且出兵构难,勒令他解散兵马,迁出上思州,他情急之下,只得带领族中亲近的五十多人,躲**到这十万大山里来,**打猎伐木为生,有时候也会干点拦路**敲砸勒索的勾当。

“只能说,你跟错了人,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去找莫天护?相信他看在同族的份上,定会帮你一把!”韦也先数落起来。

“是莫凌先来找的我,当时他给我的承诺,实在是太诱人,以至于让我忘乎所以,才会盛情难却!却没有能及时看透,他就是个无能之辈!宵小之徒!”莫如冲回味起这事,依然兴奋不已,还沉浸其中,但更多的是怨恨,恨莫凌的华而不实,夸夸其谈,**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把自己给耽误了!

“莫凌这**仔,平时就飞扬跋扈,狂妄自大,本就不得民心!还想以下犯上以少敌众发动**?何德何能啊!呵呵,他耍点小聪明玩点小心机倒是还行,**要做大事,却又没有那个相应的才干!”韦也先对此人是满满的鄙视。

“都怪本人一时眼拙!”莫如冲有点后悔起来。

“我还是劝你回头是岸,别再执迷不悟,将错再错的继续糊涂下去,到时候连块安静的墓地都没有!我与土司莫天护交情还算不错,若是你愿意,我倒可以从中搭线,让你和你的这些族人重新回到老家庆远落户,至于你与莫凌相互勾结的丑行,我在莫天护面前绝对不提一字!”韦也先好言相劝道。

“笑话!我今天杀了你,提着你的人头去跟狄公团领赏,不也一样可以东山再起?”莫如冲并不为所动,反倒得意起自己的精明来。

“我看你才是笑话!先不说你能不能成功领取到那三千两赏银,就说你若是杀了我,你估计连这十万大山都走不出去,现在不但有这上思州的黄土司与你为难,到时候,连隔壁思陵州的土司韦弥坚也会追杀你!不信,你问问黄苍,他可是知道,韦土司和我的交情!就算你幸运逃出这十万大山,莫天护也不会放过你,他的土司之位,还是我给他弄回来的!当然,我们那韦峒的人,肯定也不会放过你,我可是那韦峒少峒主!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别做傻事!到时候不但自己后悔莫及,还让别人耻笑!”韦也先吓唬他道。

一旁的黄苍急忙连连点头。

“呵呵!你当我是被吓大的?我今天杀了你,然后偷偷的溜出去,然后偷偷的去领赏,然后偷偷的躲**起来,谁能知道是我做的呢,谁又能知道我在哪里呢?!”莫如冲看来并不怕他,根本不把他的恐吓当回事。

“偷偷的?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或者,你这下半辈子,只打算做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上街都得等到天黑才敢偷偷摸摸的去!”韦也先讥笑道。

“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黄苍低声喃喃道,被默不作声的莫如冲瞪了一眼后,闭住了嘴巴。

“我们的人马立刻就会赶到,你若是乱来的话,以后你们连这十万大山也呆不下去了!”韦也先撒谎恐吓他道。

“不杀你,我又不甘心!如此难得的机会,千载难逢,,,”莫如冲咬牙切齿道,尽管那莫凌**不住,但眼前这韦也先,却怎么也算是他成功的绊脚石,何况,如今又有那三千两的赏银可拿,谁能不心动?!

“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韦也先急忙回道,“我若能安全回去,定会帮你与莫天护沟通,解决落户问题!其实,你今天的失败,完全是大势所趋,有我没我,你都会是一样的结局,莫天护的拥护者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你们这些**的人,说不定,你会死在那次反扑的战争中,还好你没有来得及领兵北上,因此躲过了一劫。”

莫如冲闻此,慢慢的垂下了眼帘,是的,在庆远那里,支持莫凌的人少之又少,他才不得不跑到这千里之外的上思州来拉拢自己,还好自己当时没有领兵北上,否则还**有可能如韦也先所说的,早死在了那次反扑战争中,毕竟,拥护正**土司莫天护的人,远远胜过了以下犯上的莫凌!领兵北上犹如飞蛾扑火!

良久,来回踱步思索着的莫如冲忽然停住后长叹一声,缓缓拔出腰间那把雷公剑,指着韦也先道:“你若是能打赢我,我就放了你!否则,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说完,径直冲向了还在**着的韦也先。

韦也先听清且确定之后,便把手里的钢叉递给了黄苍,伸手从腰间拔出了人面鱼纹剑,与莫如冲交起手来,刚开始他不敢冒然进攻太多,只是在慢慢熟悉莫如冲的雷公五步剑法,待完全摸清他的套路后,才全力反击,在经过一番艰难的打斗之后,最终用自己的腿功配合铜剑,击败了这位出剑快如雷鸣电闪的左江第一剑道高手。

被踢倒在地的莫如冲,慢慢爬起身来,略有不服道:“区区一尺铜剑,竟能胜我三尺长剑!你走吧!人走盐留下!”,他收了剑,拍了怕身上的尘土,挥手示意手下让出条道路。

一直提心吊胆着的黄苍见此,急忙拉着还未收剑进鞘的韦也先往回走,韦也先回头感激道:“多谢了!我回去之后,定会帮你与莫天护沟通的!”。

“但愿如此!”莫如冲淡淡笑道,领着自己的这帮弟兄回他们的**身岩洞里去了。

兵器对接交攻,按理说是“短不胜长”的,但在刚才的交手中,韦也先时时都是主动**近莫如冲,尽量贴着他的身子打,让他的长剑反倒不好发挥出应有的劈刺技能与水平而失去优势,甚至转变为劣势,倒是韦也先手里的一尺铜剑在近距离之下更能灵活运用,挥洒自如,当莫如冲想方设法拉开距离时,他又出腿长攻,最后把莫如冲给踢倒在地,韦也先胜在合理的战术运用,赢得理所当然。

眼看这一月之约就要结束了,韦也先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闷闷不乐道:“不可能吧!怎么运气这么差,一个月下来,连头大象的一坨粪便都未曾遇到,难道这群大象迁走远方了?不会是出了大山奔入了大海里吧?”

“大象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到哪住哪,或许,正与我们捉迷**呢!这看来确实也是运气问题!”黄苍也无可奈何道。

“回去高价悬赏招象,就不信没有愿意出卖的象家?!思陵州没有,隔壁的上思州总该有吧!”赵发提议道,“实在不行,去跟上思州的黄土司告发这十万大山里躲**着的莫如冲,拿他换象!”

“这怎么行?!他都没有杀我,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反倒去害他?!”韦也先随即驳斥道。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其实他不杀你,并非是多么的心地**良,只是有所忌惮罢了!”赵发笑道。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去害他,只要他不主动招惹我,我就不会主动去招惹他。说实话,每个人活的都不容易,,,,,,”韦也先倒反有点心疼起莫如冲来。

“朝廷皇帝活的不是很容易?天下江山都是他的!想要谁死,谁就活不了,不过是动动嘴皮的事。”赵发争辩道。

“当今皇帝朱元璋,没有取得天下以前,就很不容易,据说还当过和尚,甚至乞丐,,,,即便是那些**命天子,也时常会担心别人谋权篡位,****,,,,”韦也先不以为然道。

“至少,他们大多时候,是活的很容易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挤破脑袋的去争取,甚至不惜身家性命的去**?这世上,谁不想当皇帝?!”赵发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就不想!”韦也先笑道。

“你不是不想,只是,没有这个条件让你去争取而已,如果你是庆远莫土司的话,你应该也有这个想法,他不是用十二金鼓收买左右两江土司为他卖命了吗?只可惜,朱元璋很快就灭掉了元朝,**一了北方,让他没有了机会,看不到希望,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而已。”赵发并不只是箭法超群,原来还这么关注时局的进展,随即他又调侃道:“你若是皇帝,别说捕猎一头大象,就是把这十万大山里所有能动的东西都捉来下酒,都不是难事!动动嘴皮的事!难道不是?还说不想当皇帝?呵呵!”

韦也先没想到他也知道那十二金鼓的事,还对时局是如此的了如指掌,之前还**是小看他了,看来他也是个权力**非常强烈的人,于是故意逗道:“你怎么不努力去当皇帝,至少,做个土皇帝也好!你这么好的箭法,只是用于打猎,不觉得太可惜太荒废了?”

“呵呵!我说过,没那个条件嘛!我出身猎户,从小就花大量时间刻苦练习射箭,如今进山打猎,也只够维持生计,身边也大多是这样的人,仅仅知道皇帝的好,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当上皇帝,自然不会付诸行动,每天做的,都是重复着昨天的旧事,没有那个雄心壮志!我也没有遇到过能付诸行动的同路人,一个人,玩不起!你看我们思陵州的土司韦弥坚,被总管黄忽都有意刁难,恶意扣押印信,企图吞并他的领土,他都不敢奋起反抗,仍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若是我,我早就带兵杀到他总管府去了!自己坐上这总管之位,取而代之,想那朝廷估计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懒得管,毕竟又没有侵吞他朱元璋的土地!你看上思州的土司黄英衍,十年前出兵夺取太平路总管李以忠的官印据为己有,自己当上这太平路总管,现在不也过的好好的?能有什么事?这世道,不就是谁兵强马壮,谁就是哥佬嘛!”赵发略有感慨道,对自己的土司韦弥坚,明显有点失望。

“你意思是说,若是韦弥坚肯出兵攻打黄忽都,你愿意出战?”韦也先试探道。

“当然愿意!只要银两合适,**如这次进山,我就是看在你那两百两银子的份上!”赵发认**点头道。

“你缺一个发挥特长的机会?”韦也先笑问。

“是!当年黄英衍攻打太平路,我也是去了,只是,那时箭法并不出众,没有得到他的重用而已!回来之后,我越发刻苦练箭,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原本以为韦弥坚会出兵争取,没想到他竟然甘做缩头乌龟!”赵发略有遗憾道,当年随军攻打太平路总管府的时候,他不过二十来岁,当时他确实是意气风发雄心万丈的!

“如果哪天我需要你帮忙,你还是会来?”韦也先认**问道。

“当然会!我说过,银两合适。”赵发用手在胸前抛了抛,像是在估摸银子的重量。

“你这只是为钱卖命,并非什么远大抱负,更别说做什么皇帝了,凡成大事者,都不拘小节,不贪小利,更不会见利忘义。”韦也先微微指责道,对刚才他开的玩笑仍然不悦。

“至少,总不能空着肚子去卖命吧,倒霉的话,还成了饿死鬼!”赵发急道。

“除了利益,有时候,义气更重要!”韦也先若有所思道。

“我没说义气不重要!”赵发急忙打断他道,生怕他误会了自己。

“你这么有心,怎么不自告奋勇,到韦弥坚府衙里毛遂自荐呢?”韦也先奇怪道。

“我去了三次,都被他寻找各种借口给打发了,或许,他没有那个必胜的把握吧!估计他认为,还没有要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吧!我们思陵州山多田少,兵员有限,实力明显不如上思州。其实,凭我现在的箭法,暗杀黄忽都轻而易举,就怕到时候,韦弥坚控制不住场面,坐不稳,呆不久。”赵发一脸遗憾与不甘,但对自己的箭法却是信心十足。

韦也先哼哼笑了下,道:“你认为黄英衍坐那太平路总管的位子很稳?能久?”

“至少目前没事!都十年了!元朝廷内乱不断,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有心情管这些土司的闲事?”赵发不假思索回道,“你看那太平路原先的李总管,至今都没有能收复他们的失地!倒是回去与他叔叔争地分州,呵呵!可笑至极!”

韦也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这种土司间的相互兼并,很难说谁能笑到最后。

赵发见他没作声,继续说道:“不过那黄英衍也确实够开窍,明军尚未打下广西,他就和同样**武力侵占了田州路的岑伯颜一道跑到湖广的潭州去找明军受降归附了,这眼光不得不让人佩服,尽管这行事不够光彩,但能保住自己的土司之位,这名声不好一点点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名声又不能当饭吃,何况,不论他们谁当皇帝,都不影响这些土司的原有**治,何必去为一个快要灭亡的朝廷尽忠呢?若是不幸战死,还**是死了白死,给人陪葬,笨**一条!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的选择是**的对了!新建立的明朝廷对于他们的诚意,不免又是一番赞赏与奖励。”

“明军只是对这些土司的具体情况不甚了解而被一时蒙蔽罢了,若是皇帝较**起来,就难说了!”韦也先当然清楚,明朝此时仍然忙于战事,无暇顾及这些土司的具体来路以及相互火拼的烂账,只要能来归附他明朝,他当然是求之不得,必定是允予相应官职的。

“生米煮成熟饭,不怕他不承认!反正,朝廷都需要一个土司来**这一方土地,谁有本事谁就是哥佬!”赵发心存侥幸道。

“这么说,若是朝廷不出面,这韦弥坚的知州之位,定是要不回来了,除非他出兵威逼,武力夺回!”韦也先不由得想到了倒霉的韦弥坚,其实,韦弥坚的祖上,并非原本就是呆在这山多田少的思陵州,在唐朝时期,广西的黄垌蛮起兵反唐,企图拉拢他韦氏豪酋共谋大业,韦氏有所顾忌而不肯归附黄氏豪酋,才被驱逐到了这个沿海的山区里来。

“或许吧,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想谋也谋不得,还白白自寻烦恼,说不定还会被人笑话‘皇帝不急**急’呢!”赵发伸了个懒腰淡淡道,对韦弥坚的不满溢于言表,却又无可奈何。

久坐一旁一直沉默着的黄苍清了清嗓音,道:“那就别管人家的事了,我们自己的事都没有能办好,就这样无功而返?”

“那还能怎样?银两我可是不退的!”赵发说着,望了望韦也先一眼。

韦也先呵呵道:“这次旅游花费是贵了点,不过这十万大山里的山珍野味,我可是吃够了,也不算是没有一点收获。”

“不但大象没有找到,自己还险些丢了性命,你现在还有心情说笑?”黄苍奇怪道,他拿了韦也先的两百两银票,没有能捉到大象,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没想到韦也先竟然没有生气发火。

“哭也是这样过一天,何必难为自己?让别人得笑?”韦也先嬉笑道,之前的些许郁闷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若是买也买不到,回去你打算怎么跟你的妹子交待?”赵发好奇问道。

“这个,在回去的路上,我得尽量想好。”韦也先这才开始着急起来。

“你就跟她说,大象会在你们成婚的当晚出现,,,,,,”赵发开玩笑道,他开了开腿,指着自己的胯下抖了抖,**笑道:“大象在这里,看,象鼻还在动呢!”

韦也先会心大笑起来,,,,,

合约到期,韦也先带着遗憾撤离,与他们两人刚走出几个山头,就闻到一缕缕的烤肉香味,韦也先用力吸了几口气,问道:“你们猜是什么肉?这么香!我吃过各式各样的野兽烤肉,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

“不会是人肉吧?人在这杳无人烟的大山里,算是弱势群体,被野兽给烤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赵发打趣道。

“大象肉!”黄苍用力闻了几下后,肯定的回道。

“大象肉?”两人同时惊奇道。

“这附近有人烤大象?运气**是好,我们找了一个月,连根毛都没见到,他们竟然能烤吃大象肉!莫非**是这十万大山里的土皇帝?”韦也先羡慕道。

“说不定是走运遇到了头死象呢!”赵发不服道,他飞快的跑上坳口往前方望去,只见谷底溪边的空地上,一群人正围坐在火堆旁,他们手里都拿着长长的钢叉,钢叉头上是一块块快要烤熟的肉块,而大象那插满弓箭的**体就躺在他们旁边,显然,大象是被他们所猎杀的!他们原本只是想出来打些野**野兔之类的小型猎物,没想到却遭遇了在此喝水的大象,便不由分说的对大象进行了一番箭雨侍候,这些箭头都涂了**药,大象还没来得及跑开,就轰然倒地了!他们大喜过望,立即把大象的鼻子割下来烧烤。

黄苍猜的没错,他们正在烤大象肉吃,确切的说,是烤大象的鼻子吃。

韦也先他们跟到坳口上以后,看了这令人口水不止的场景,便开心道:“走,我们也过去尝尝!说**的,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大象肉,不知道它的味道如何?”,三人于是迅速走下山谷去。

“听说,大象**最好吃,能壮阳!”赵发邪笑道。

“你吃过?”韦也先转头盯着他笑问道。

“推荐你去吃,没能捉头大象回去,若是能吃节象**回去,也可以向你的妹子完美交差!说不定,她更高兴呢!”赵发**笑道,韦也先“呵呵”的推了他一把,他这才认**道:“我只吃过象鼻!味道还**不错!肥脆肥脆的。”

韦也先闻此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那帮人很快发现了这三位不速之客,他们先是扭头观望了一下,随后又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一番,待三人**近之时,他们突然起身,**起手中的钢叉便把这三人给包围了起来,这钢叉头上烤着的象鼻,正在冒着热腾腾的香气,缓缓的飘进了韦也先他们的鼻子里,若不是看着他们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他肯定会凑上前去咬下一口,美滋滋的嚼上它几下,好好享受这他从未品尝过的味道一番。

“我们只是受到这肉香的**,才想过来尝上那么一小口,没有别的企图与恶意!各位兄弟,别误会!”韦也先赶忙解释道,他在憋着笑意,脸上的肌肉极不自然。

“没误会!我们有企图!”为首的恶狠狠的冷笑道。

韦也先闻声定睛一看,这人挺面熟,肯定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记不起来,刚想开口发问,谁知他抢先一步道:“看什么看,不认识了?!我们可是认识你韦也先!上次我大哥太优柔寡断,让你糊弄,白白放了你一马,没想到这次,你又自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哈哈!连老天都在帮着我发财,我再不领情的话,岂不惹得‘**人怨’?你说是吧?!”

“你是?”韦也先还是记不起来,便猜道:“不会是莫如冲的弟弟吧?”,这人确实长的很像莫如冲。

“是!正是老子!我大哥心软不杀你,不代表老子不杀你!那三千两赏银,可够我们花上一辈子的了!”莫如冲的弟弟莫如超的脾气倒反有点冲。

“哥佬莫冲动,有话好说!”明白过来的韦也先于是赔笑道。

“说就说,你是自动投降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若是投降的话,我们不会杀你,只把你交与狄公团。若是动手的话,你知道的,这钢叉可不张眼睛!单打**斗你厉害,不见得就一定能打赢我们这么多人!”莫如超阴笑道,他看了看钢叉头上的象鼻,香味阵阵,便收拢回来,凑上去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韦也先转动着眼珠子,心里默默的数了数,他们刚好十五个人。

“你们怎么看?”韦也先转头问了问黄苍和赵发。

“你们最好别管闲事,我们只想要韦也先一人!别自讨苦吃,小心丢了性命!”没等他们回答,莫如超已经抢答再先了。

“他可是给了我们每人两百两银票,这十万大山,包进包出!你若是也能给我们两百两银票的话,我倒是不想管这等闲事!”赵发微微笑道,根本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这么说没得谈了!”莫如超怒道,随即挥手示意自己的人向韦也先他们发起攻击。

韦也先他们三人顿时背**着背与他们交起手来,这样前后左右都能照顾得到,对方人再多也不能轻易打中他们,黄苍和韦也先手持钢叉尽力防守,赵发则用弓箭不断进攻,射击那些手持钢叉的来犯者,莫如超见这样根本占不了他们的便宜,反倒是自己的几个兄弟被赵发的弓箭射倒了,他急忙跑去旁边地上要捡起自己的**还击,眼尖的韦也先发现情况不妙之后,便冲赵发喊道:“左边有情况!”,赵发闻声一转头,发现莫如超已经放开**射向了自己,他这里不太好躲闪,便也匆匆放了一箭,射向那支正向自己飞来的箭矢,顿时两支箭矢在空中相遇,箭尖对箭尖,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两支箭矢都掉在了地上,莫如超想再次上箭射击的时候,拥有更快出箭速度的赵发的另一支箭矢已经飞向了他,极为自负的他也想模仿赵发来个空中对吻,只可惜,他的箭头没有赵发的硬朗,又是后发之箭,以慢碰快,结果被赵发这支先到的快箭给一分为二了!这支快箭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径直射向了还未反应过来的莫如超,他躲闪不及,胸口中了一箭,顿时失去了进攻能力!他痛苦的顺势后退了一步之后,不甘心的瘫坐在地上,幸好赵发为了保留猎物的鲜嫩原味,没有在自己的箭头上涂上**药,否则他必死无疑!

赵发解决完这个威胁之后,又把那些手持钢叉的人当箭靶射,一箭一个,没几下,就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人顿时被吓坏了,转头灰溜溜的跑了。

化险为夷的他们一时是笑得合不拢嘴,急忙把那剩下的象鼻割下来烧烤,饱餐一顿之后,还把这头早已死亡的大象的象牙给残**的摘取了下来,把象牙捧在手里的赵发不屑的望了望地上躺着的已经死去和尚未死去的对手,得意洋洋道:“到手的宝贝不要,非得来惹我们?我们就这么好欺负的?呵呵!**是自不量力!赔了兄弟又丢了象牙!何必呢?若是你们识相的话,让我们尝尝几口象鼻,也就不会搞的这么难堪了!哪怕,你们就是不让我们吃这象肉,我们也不会要了你们的命,这下知道错了吧!后悔晚矣!”

“两根象牙,你们一人一根,刚好!”韦也先淡淡道。

“你不要了?这么大方?”赵发略喜道。

“不好分三份嘛!”韦也先笑道。

“也是,你一个少峒主,还跟我们争这个?”赵发调侃道,把手里的一根象牙递给了黄苍。

那些伤得不重的人早就爬走开了,唯有这些重伤不治的仍然在苟延残喘,看不过眼的韦也先原本还想给他们采点**药治伤,被又惊又怒的赵发给蛮横制止了,他不屑取笑道:“他们要杀你,你还要救他们?你是观世音菩萨吗?!你一定要救的话,我不拦你,但等下走的时候,我还是会把他们给杀了!”,韦也先只得无奈作罢,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流血殆尽,慢慢死去。

赵发在吃烤象鼻的时候,还故意把烤肉拿到这些未死之人的面前,亮了亮,笑道:“怎么,你们也没来得急吃吧?**是可惜了!就这样成了饿死鬼,太不值得了,我就做次好事,喂你两口,也好让你无憾离开这个美好人间。”,说完,**的把象鼻塞进了那些人的嘴里,,,,,

他们又启程上路出山了,刚上到坳口,就听到了几声大象的凄惨鸣叫声,“有鬼!这头灵象的鬼魂跟过来了!”韦也先打趣道。

“它是要抢回它的象牙吗?”赵发笑道。

“前边!你们看,在水塘里,”黄苍指了指前方的**沼泽地,只见一只未成年的小象,被几只凶猛的鳄鱼拖进了水塘里,正在垂死挣扎着,还不时的惨叫几声,而这水塘,就是上次那位捕象师不幸遇难的地方。

“快!去救救它,兴许还有希望。”韦也先兴奋不已道,没等他们回应,便拉着赵发就往前方水塘跑去,黄苍牵着那匹矮马,也急忙跟了上去。

慌忙而至的赵发**近水塘之后,拿起弓箭,“嗖嗖嗖”,一连几箭,飞速**了那几只鳄鱼的眼睛里,疼得他们不得不放弃了撕咬,调头潜入了水塘深处,那头受伤的小象这才有机会从不是很深的水塘里逃脱出来,只是,它在看到手持弓箭的赵发后,就不敢上岸了,停在水塘里,与他们对峙起来。

韦也先这时才看清,这头小象还没有他高,双眼在不停的流着眼泪,表现的极为惊慌,**像个迷路且受到**屈的孩子,甚至更可爱,他想招呼这头小象过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叫,只得急急的用了几声招呼水牛仔的声音,被一旁的赵发扑哧一声取笑道:“你怎么不学猪叫?奴诶,奴诶,奴诶,哈哈!”

“那你说怎么叫?”韦也先也为刚才自己的失误感到好笑。

“看哥苍的!”赵发用下巴挑了挑,指向已经赶到的黄苍,并且把自己的弓箭**在了身后,他知道这头小象是怕他手里的弓箭,这头小象不太可能单**出行,说不定,刚才在后边山谷里遇到的那只躺着的死象,就是它的同伴。

黄苍有声有样的模仿起了母象的鸣叫,只见那头小象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吃惊的注视着眼前的黄苍,也开始鸣叫起来,那凄凉的声音,很是可怜。

黄苍急忙从矮马背上的麻包里取出了还剩余的些许食盐,捧在手心里,递向那头小象,同时不停的招呼喊叫着,渐渐的,那头小象慢慢的**了上来,韦也先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太早了!突然一只庞大的鳄鱼从水塘深处窜了出来,猛然扑向缓慢移动着的小象,小象惊慌转头之际,已经被那鳄鱼死死的咬住了后退,它惊叫着,拼命的挣扎着往岸边爬来,赵发又急忙抽出了弓箭射击那只可恶的鳄鱼,只是,一连几箭,都没有能准确射中鳄鱼的眼睛,它们你拉我扯着,时而进时而退,干扰了出箭的准确度,最为糟糕的是,箭矢竟然用完了!

那鳄鱼依然死咬不放,韦也先急道满头大汗,抓着手里的钢叉就跳进了水塘里奔向了它们,这水塘近岸处的水并不是很深,还没有淹没过膝盖,韦也先大跨几步,就**近了那只鳄鱼,他举起钢叉,狠狠的往它的眼睛插去,一连几下,那只满头是伤的鳄鱼这才松开了血盆大口,灰溜溜的逃往水塘深处去,这时小象终于得救,急冲冲的跑上了岸边去。

刚想退出水塘的韦也先,没想到竟然被潜伏在浑浊水塘下的另外一只鳄鱼的突然袭击,鳄鱼猛的向他扑了过来,他急忙一抽腿,才幸运的躲过了那如锯齿般的两排利牙,但那只鳄鱼并未就此罢休,又再次调头向他猛扑过来,刚才还想制止韦也先下水塘的赵发,这时也**起了地上的钢叉,跳进了水塘里去营救被鳄鱼攻击的韦也先,他们两人合力,用手里的钢叉**狠刺,最终,把那只凶狠无**的鳄鱼给赶跑了,这时正要下水参战的黄苍,才轻松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上到岸后的两人早已是精疲力尽,立刻瘫倒地上,“呼呼”的大口喘着粗气,突然,韦也先被一种软绵绵的东西抚摸着,他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那头小象,它正用自己的象鼻,抚摸着韦也先的脸庞,还轻轻的鸣叫了几声,同时咧了咧嘴巴,**像个小孩在憨笑,韦也先慢慢的伸出手掌去抚摸它的象鼻,它并不避退,反倒叫的更大声,像是在感谢,用自己大象的语言。

“它在感谢你呢!大象大都**较通晓人性的。”黄苍微微笑道,同时用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这头小象那大大的脑袋。

“它应该也很感激你,”韦也先笑着爬了起来,去抚摸小象如扇子般的大耳朵,他看了看小象受伤的四肢,惊道:“它的腿受伤了,不会有事吧?”

“这个伤,死不了,应该能治好,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到附近采点**药给他敷上。”黄苍说着,飞快离开了。

“你有福了!**是上天的安排!”赵发有感而发道。

“或许是吧!刚才还**得多亏了你的舍命相救,否则,我也没性命把这头小象带回去了!**的多谢了,多谢你救我!”韦也先**诚感激道。

“你舅我!”赵发开玩笑吃他空子道。

“哈哈!”韦也先也记起了这个“救,舅”同音,乐道:“哥发若不嫌弃的话,我们不做舅!做个兄弟如何?你救我一命,恩如再生父母!”

“那就做你父母吧,你认我做干爹得了!”赵发嬉笑道。

“我是认**的,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要与人结拜!”韦也先满脸认**道。

“那好!你一个少峒主,我怎能嫌弃呢?只可惜这深山野谷荒芜沼泽的,没有米酒没有公**,如何结拜?”赵发故意发难道。

“结拜兄弟,注重的是兄弟这个实质,而不是结拜这个表面形式,只要我们**心相认,都互相把对方视为兄弟,没有那些花俏的结拜形式,也是可以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就是好兄弟了!”韦也先正色道。

“嗯,说的对!来,我这里大腿上有鳄鱼的咬伤,你的也有吧?我们相互吸取对方一点鲜血,那就是血脉相通的兄弟了!”赵发半**半假道。

韦也先闻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用手抹了抹赵发那受伤的大腿处,把嘴凑了上去,**的吸取了他的一点血液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去,然后望着他满脸正经道:“怎么样?!”

“好样的!”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赵发见韦也先敢动**格的,便拍手称快道:“我赵发今**与韦也先结拜兄弟,不求同生,也不求同死,只求同福同难!若有违背,神罚仙惩,天打雷劈!”说完,也凑上嘴巴去,吸取韦也先腿上隐隐汨出的鲜血。

这时,刚才前去采药的黄苍已经赶回了,见到了这“不雅”的一幕,他惊得张开了嘴巴,愣愣的站住不动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求同生同死,但求同福同难!”韦也先凛然道,这时,他发现了身后呆站着的黄苍,笑邀道:“哥苍来的正是时候,我韦也先今**与赵发结为异姓兄弟,望哥苍给做个见证,可好?!”,赵发此时也是满脸渴望。

“哦!好,好,我当然愿意!”黄苍展颜道,随后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在干嘛呢,原来是这个!”,他放下了**药,盘腿坐在两人中间,用左右两手各拿住他们两人的一只手,拉到一起,两手相互紧紧握住后,他缓缓的唱起了兄弟情深的山歌,那歌词有相互帮助提携的,有一同吃肉喝酒的,,,,,,他们两人也慢慢的跟着哼了起来,唱了好一会之后,这仪式总算结束了。

这时,那头可爱的小象用它那长长的鼻子触碰了他们两人的肩膀几下,他们这才记起要给这头受伤的小象治伤,纷纷笑道:“还有这头小兄弟呢!快快快,赶紧给它止血治疗,别让它**自伤心哭泣了。”

黄苍熟练的把那些**药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然后用撕下的衣袖裹着敷放到小象的四肢伤口处,再用布条系好,就像给人包扎伤口一样。

觉得这里鳄鱼出没太不安全,于是他们带着小象急忙赶路,争取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走出这危机四伏的十万大山,这小象受了伤,身上带有血腥味,没有象群的庇护,在这虎豹出没的野外过夜,基本上是等于**的。

小象好像也知道这个麻烦的危险,尽管受了伤,但还是紧跟着他们的步伐,最后在天黑之前,顺利的走出了十万大山,后来回到思陵州后,小象得到了更好的养护,四肢的伤口慢慢愈合,康复如初了,每天与韦也先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与相处,韦也先在黄苍的精心指点下,对大象的性情也逐渐熟悉起来,觉得自己喂养这头小象已经不成问题了,他便告辞了韦弥坚和黄苍,骑着小象,要回老家庆远去,韦弥坚原本是答应要给韦也先带两头大象回去的,如今却只有这么一头小象,感到过意不去,他便把自己养的宠物——一匹小矮马,送给了韦也先,笑道:“几年前,一位镇安商人送给了我几匹矮马,去年生的这匹小马驹,我就当大象送给韦老弟了,千万别介意!”,欣喜万分的韦也先抚摸着这匹仅仅**大狗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小马驹,乐道:“很好!怎么会介意呢?说不定,蓝悠姑娘更喜欢这匹小宝贝呢!”,小马驹时而转头,时而蹦跳,可爱至极。

韦也先再三邀请赵发一同前往,他都婉言拒绝了,并且开玩笑道:“你这次回去,估计是抱得美人归了,我难道也去分享这个幸福?”

“成不成还不一定呢!尽管如此,你去为我祝福一番不是很好吗?作为兄弟,也是应该的,何况,还免费包你游山玩水,何乐而不为?”韦也先不解道。

“兄弟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确实有事不能离开,哪天没事了,就算你不请我,我也会厚着脸皮去你那里白吃白喝!保证吃穷你!你拿鞭子赶我走,我都不走!嘿嘿!”赵发不改乐观本性,**起老表覃德清来,韦也先觉得他更神秘冷酷些,或许是接触他还不够多的缘故吧。

“那就不勉强哥发了!哪天若是有事,只要肯照会一声,我韦也先定会即刻赶到,尽己所能,全力以赴。”韦也先信誓旦旦道。

“好兄弟!”赵发拍了拍韦也先肩膀,随后把他一直送出了思陵州地界。

  韦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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