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的钟表一步一步地来到夜里十点钟,外面或许已经是夜深人静,月星高挂了吧。
露丝有些担心,因为詹通常在九点多就会准时回来的。会出什么事吗?她极力地去想。是某个酒吧中吗?或许身材高挑的女招待正与詹谈论美国失业问题。还是醉得不愿再醒,已经被招待控诉,正在站监接受调查。邦对于这件事情一点忙也帮不上,最多会说一句“哦,爸爸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正和某个漂亮小姐……”这是露丝此刻唯一肯定的事情。
邦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妈妈,爸爸还没回来?”他的脸上带着镇定的表情。“哦是的宝贝儿,怎么了?”露丝显然希望邦可以助她找到一些答案。“哦,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邦显然更希望有个人可以直接给他答案。
电话忽然响了,露丝顺手抄起了更靠近沙发的话筒:“你好,啊哈……你说什么?不,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哦不……不。”
母亲的表情足以让他感觉预感灵验了。
露丝放下了电话。
“谁打来的?”
“是警察局,他们说詹所在的酒吧遭遇了恐怖袭击。”
“他们怎么知道爸爸在哪儿?”
“一具被打死的尸体,有路人认出来是詹。”露丝开始抽泣。“哦不,这不是真的。”
邦感觉两条胳膊发麻,此刻他心里并没有为失去亲人而难过,反而是一阵激动,一阵恐惧,甚至感觉一阵快感。像盐边的玛格丽特,感觉就像什么都有。他觉得后背一惊,汗毛竖立。他觉得这要像是他在平时噩梦后可醒可续的状态多好,可他无法确认醒与不醒、是与不是。他想走动,可是又不想动;不想动,却又想毫无逻辑地跳一段舞。
这已经是深夜了,电视的声响掩盖不住露丝的哭泣,更遮饰不住邦的双耳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