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又闹起干旱,雨水特别少,向阳沟河床干涸,湾里的水面也一天天缩小。
加上农业生产抽水灌溉,终于在一段时间以后,东老湾的水位第一次降到这么低的程度,已经缩至全湾中部六分之一轮廓处。
一些男孩下到仍齐肩深的老湾里摸鱼。
东北角芦苇茂密处,时不时的会有人抓到鲫鱼扔到岸边来。
东南角落处近岸边有一棵卧倒多年的老柳树,老柳树两抱多粗,树干倾斜,树头还顽强的向离开水面的空中生长着。不过老柳树树干中部是裂开的,底部开裂处被原来长期的高水位浸泡的滑溜非常。
狗儿俩手抓筐摸鱼来到柳树附近。他看见三条黄鳝在水里游,就用筐往其底部水中一凑,捞了一下,结果真的捞到一条锥形三角大头如蛇、身长约30公分的鳝鱼。狗儿就喊鳝鱼鳝鱼,我抓到一条鳝鱼。
旁边有个村民,正是二楞子,他从水里抓出一条锨把粗细的红花长蛇,也以为是条大鳝鱼,可仔细一看手中拼命蠕动的家伙花纹更像蛇,没有胸鳍尾鳍,吓的嗷的一声尖叫赶紧扔掉蛇跑上岸去。
大家吓得都从水里跑出来。
有个刚来到的村民叫嘎子的,看见很多人在湾边,还有不少摸出来的鱼,也没有注意到大家为什么都不在水里继续摸鱼,脱掉背心长裤就从柳树旁边下水了。他一摸就抓到藏在泥里的一条黑鱼,高兴的举起来喊我也抓到鱼了,还是黑鱼。
大家一看,是条半斤多沉的小黑鱼。
大家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下水摸鱼,只见嘎子又摸出一条嘎鱼,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岸边迅速放下嘎鱼,因为他怕被嘎鱼的利刺刺伤。接着他又下到水中,一会儿他又摸出一条鲶鱼。
不少人眼热,也纷纷下水,二楞子一把摸到一条锨把粗的家伙,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摸到蛇了吧。抓出水面一看还真是刚才那条蛇,吓的他啪唧扔回水里,跑上岸去收拾收拾回家了。
很多人这回没有注意到二楞子,继续专心摸鱼。有不少黑鱼、粘鱼被摸出来。都说这是掏到黑鱼窝、鲶鱼窝了。
姜小鱼和三哥也赶来湾边。
姜小鱼拿着一个小粘[读作zhan]网,网眼有大衣纽扣那么大。她把粘网一头拴在芦苇根上,一头系上一根树枝子,一用力扔到尽量远的水中。
三哥拿着五根齿的鱼叉在离人群比较远的水里乱插。
不一会儿,姜小鱼就捉到6条白鲢鱼和一条鳙鱼,三哥也叉到三条小鲫鱼。
姜小鱼用细芦苇穿过鱼鳃鱼嘴把10条鱼提回家,顺便拿个水桶来准备盛鱼。
回来的时候,看见三哥又叉到几条小鱼和一条二斤多的白色大鲢鱼。
姜小鱼放下水桶,慢慢拉动粘网,发现粘网有大动静,因为粘到能钻网眼被卡住的小鱼是在水面闹的啪啪响,而裹粘[nian]住的大鱼则会带动粘网往深水里钻。
这会姜小鱼一拉动粘网这端,那头就会翻动大规模水花带动粘网沉入水中。
姜小鱼喊,三哥快来,有大鱼。
三哥跑过来,下到水里,用粘网裹粘出一条一斤半左右的红鳍大鲤鱼。
这时候,来了一个穿着绿色解放鞋拿着旋网的村民,刷的一网下去,鱼闹水花啪啪直响,收网一看,白花花的全是鱼。有大鱼有小鱼,这位村民只捡半斤以上的大鱼,小一点的鱼统统舍弃不要,说谁愿意要谁要。
忽然听见南边人们一阵大叫。姜小鱼抬眼观瞧,只见很多水里摸鱼的人正往岸上跑,大柳树树干旁边有两条出水蛟龙仰立起小半截身子在水面上快速绕树游动,双蛟身子金黄,长近两米,其头顶略鼓起处发红如冠如角,边游边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并发出急剧难听的吱吱尖叫声,姜小鱼觉得那声音比勺子刮锅沿还难听还刺耳,甚至头都被刺激得隐隐发疼。幸亏自己下粘网的这边离的比较远。
看到人们纷纷远离了大柳树附近,两条蛟龙似的黄鳝才善罢甘休,停止尖叫,慢慢放下头颈钻入水中不见了。看来这一块地盘多年来已经成了特大黄鳝的窝。
有村民议论说,这大概不是黄鳝,黄鳝哪有长到两米来长的,一般半米长就不得了了。看头顶红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蛟,等那红冠彻底鼓起形成尖角,就修行成龙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