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阴暗角落
来者正是蚁神。
他并非只是一个隐居者,也常出来活动活动,大山只是他的一个根据地。当运文物车风驰电掣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就紧随其后,行走如飞,神不知鬼不觉也到达了这里。长期在大山里生活,在悬崖峭壁上行走、奔波,已使他练就了一双像鹰似的眼和两条像铁柱似的腿。两只手也像鹰爪似的能在树林间、在悬崖峭壁上攀越。可时而在树林间,时而在悬崖峭壁上,像猿猴,也像山羊。山中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军团食人蚁,别人闻之闻风丧胆,他可神奇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像变魔法似的,那些像黑潮涌动,能横扫一切的食人蚁,就像他手下俯首帖耳的蚁兵,他可以运用自如,信手拈来,成百上千的蚂蚁头领就像是他手下的一员员勇猛无比的战将,死心塌地服从他的指令。但也并不利用这个特权去干违法乱纪的事,专只扬善除恶,做有益于人类的事。这就是在人们口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蚁神。
蚁神这阵也紧随装文物的卡车而来。他不能不来,数百上千件文物时时都在牵动着他的心。在这些文物身上他没少花心血,就像呵护自己的儿子一样,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这几大窖宝物的安全和变化。连晚上睡在床上,也要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从床上一跃而起,像猎犬似的钻入山林,到处巡逻一遍之后,才敢安心睡觉。现在这一窖他倾注了大量心血的文物运走了,他虽然有些不舍,就像自己好容易抚养大的儿子突然不是自己的了,由他的生父领走了,有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但他也感到欣慰,总算这些宝贝物归原主回自己的家了。他也心安了。是不是真的回了自己的家?现在社会上就有人贩子冒充亲人领孩子的,他不能不防。且来的这伙人看样子有些异样,他们一来就戒备森严,还不许李克派来的人插手,连博物馆的人也没来。这不能不引起了他的怀疑。自从他上次劫回那车文物送到公安局大院吴天明办公室前后,他对吴天明和李克写了一封长信,倾注了他一片心意,告诉了他们目前部分文物有遭腐蚀的危险,他已集中放到了一个地方,希望他们赶快派人去取。使这批贵重文物能尽早回到国家博物馆。到山上后,他就焦急地等着他们来上山取宝。后来果真来了百几十全副武装的人员。也顺利找到了他指定的地址。那些人来后,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那里围得严严实实。还带来了喷火器、杀虫剂,看样子是来对付蚂蚁的。他就笑他们有点神经过敏,既然是他要他们来的,这里的安全他完全可以打包票,蚂蚁他也采取了措施,控制得严严实实了,不会袭击他们。整个工地,除了他有意安排的少量蚁探在那里探听消息,已见不到大群蚂蚁的踪影了。他们因此就将宝物顺利取回了。
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到市政府公安局,也没送到博物馆,而是直接开到了安子奇的别墅里。他们接着就从车上取下了一批贵重文物,其中就包括那批稀世珍宝“诸容汉简”。一齐收进了安子奇一间装有防震、防潮设施的地下室里,有几只随车而来的蚁探也爬进了地下室。蚁神以闪电般的速度和令人难以察觉的隐身术也跟随进了地下室,隐藏在一个大柜子后面。他看到这个有上百平米的地下室,放满了大大小小的宝物,有文物,有玉石。保险柜里放有金条、存折。大柜子里面堆满了一叠叠现金。此外,还有大量名贵烟酒,冬虫夏草等贵重药材也充斥其间。令他感到极为愤怒的是,安子奇竟然从车上那一堆文物中选出一尊有半人高的翡翠九龙观音和一个上面有缠枝莲的明代永乐产的青花瓷盘,用纸箱装好后和另外一尊产自西周年代的青铜尊、铜镏金宫一起,交给一个随从,要他给贺**送去。蚁神见了,大吃一惊,他知道这两件宝物价值非其它寻常宝物可比,为这些宝物他特地找一个鉴宝专家询问过,那尊翡翠九龙观音就价值300多万,缠枝莲青花瓷盘价值更贵,要500多万,加上青铜尊和铜镏宫,价值就达千万了。他平时把这些宝物当心肝宝贝般,生怕遭到不测,不料落到这些人手里后,竟如此胆大妄为,以权谋私。以自己是防暴大队长的身份、权力,将文物先取出一部分收藏在自己家里,还送给了**贺志伟一份。其余才送给了博物馆。他为了怕丢失,这些文物他早已登记造册,并送给了吴天明一份,是有案可查的。这些宝物他早就对吴天明、李克等人有言在先了,这是我们祖先交给我们的遗产,要全数交给国家,是不允许丢失一件的。如发现有人利用权势私自占有,他会不客气的采取相应的措施,让他们自食其后果。不料现在果然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宝物还是有一部分被这些人占有了。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接着他又随拿宝物的那两人到了贺志伟家里。贺志伟当然没说二话,仔细看了宝物后,连连称赞:“好宝!好宝!果不出我爹所料,那个山上果然藏有如此珍贵的稀世珍宝。”就全部笑纳。还吩咐家里的人,将宝物装进自己的小车,驶往郊外,在一个占地二十多亩的别墅小院里停了下来。别墅里面极豪华,周围围墙戒备森严,前有两条凶猛的藏獒守门,后有花园、水池,栽满了各种名贵树木、花草。水池上有楼台亭榭。送来的宝物就放在楼上两间装饰典雅的房间内。除了送来的这几件宝物,里面还放满了大大小小各种文物、字画。金光闪烁,古色古香,仿佛走进了一间文物博物馆,这些宝物其中一部分就是从万寿山来的。蚁神见一眼就认出来了。
贺志伟将宝物放进别墅后,就直奔那个早两年曾遭到汪阳、许爱江抢劫过的金行。金行现在已今非昔比,较之抢劫前更加金碧辉煌。他刚进屋,里面有个三十多岁,雍容华贵的女人迎上前来,他同女人一同拥进后室。女人跟他筛来一杯铁观音茶,问:“听说安子奇上万寿山去取回了一车宝回了?也送了几件给你,怎么不带我去看看?让我也开开眼界。”
贺志伟用手摸了摸她腰部说:“宝贝!放在别墅里了,随时可以看的,急了这一阵干什么?”
女人撒娇说:“你不送我一两件?”
贺志伟说:“我的不等于就是你的,还要送什么?这个金行,不就是我投的资么,全交给了你,你还嫌少?”
“哪个嫌少了,我不早跟你说过了,如果有贵重文物帮我搞一两件,那个万寿山听说就有不少,我爷爷在**当营长时,就在那里同那个万团长一起打过小日本,还在那里守卫过宝物。”
“你爷爷也在那里守卫过?还有这等事?”贺志伟大为惊愕,“闻所未闻呀,这么说,你还是那位营长的孙女了?”
“当然是呀,我爷爷那年在万寿山还差点死在了万团长手里,万团长**毖他,幸好没打中要害,他从那里逃出来了。”
女人正说着,突然见贺志伟扭了扭腰说,“珍珍!你快替我摸摸看,我这腰上、背上为何火辣辣地。有点痒痒,还有点剌疼。”
珍珍就掀起他的上衣,用手一摸,不禁惊叫起来,她手上捏了一只蚂蚁子,地上还掉下来两只。珍珍把那只蚂蚁拿起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蚂蚁怎么爬到你背上去了?这蚂蚁是从哪里来的?你整日坐在办公室,难道办公室里也会有蚂蚁?”
贺志伟瞄了瞄她手上那只蚂蚁,又瞄瞄地上正在爬的两只,就一脚踩上去,将两只蚂蚁都踩死了。拿到手上一看,这蚂蚁个儿特大,毛茸茸的,有大颚,张开时,仿佛要一口将他吞下肚。就厌恶地丢在地上,还用脚狠狠踩了几脚,呸地一声,吐了口痰说:“肯定是万寿山那些文物带进来的,这是那山上的食人蚁,凶悍得很。幸好只发现了这几只,听说这家伙连狗熊也对付它们不了。只要几分钟,就可以把它们吃得只剩一副骨架,吃熊肯定还吃人。”
听说还吃人,珍珍也吓得连连惊叫:“唉呀,吓死人了,你还在屋里检查检查看,看还有不有,有就早些消灭干净,不然留在屋里是个隐患。说不定哪天就会逗引一大批来的。贺志强那个畔湖洲不就活活毁在这些蚂蚁身上么。”
贺志伟就忙安慰她:“宝贝!不怕,市里离那个万寿山还远呢,它们还能寻到这里来?这里是市区,它们还敢寻到这里来吃人?那是不可能的。你放心。”
珍珍说:“我总有点后怕,来了几只,说不定还有暗藏的没发现呢?听说这家伙很灵敏,会通风报信的。它跑回去一报信,还不会引来大批蚂蚁,你拿了万寿山的文物,它们不恨死了你。”
贺志伟又嘻嘻笑:“宝贝,你鬼都不怕,还怕小小的蚂蚁?你杀个人都不手软,蚂蚁来了,就不会想办法对付它们?”
珍珍就在他背上狠狠推了一掌:“你说什么?杀人?我杀了谁?你不要乱说,说话要有证据。人命关天呢,杀人是要偿命的。”
贺志伟仍不以为意说:“我前妻死得不明不白,谁下的毒手,别以为我不知道。阳珍,你来到我身边,也是有目的而来的。你要不要看一样东西?”
阳珍说:“什么东西?拿出来吧,别搞得神神秘秘的,我还怕么。”
贺志伟就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女人的**,扬了扬说:“这里面的秘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干的好事。”
阳珍大吃一惊,忙夺过**,大声说:“女人的一个**,你们男人就大惊小怪。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用这个来吓唬我。就是做了,也是你逼的。”
“汪阳同许爱江来抢金行,你难道不知道内情?现在那家伙还逍遥法外呢。”
“是你内心有鬼才使他逍遥法外嘛。 你的秘密敢公开吗?我告诉你,你只有老老实实听从我的调摆,你才会活得风风光光。不然你就会死得比谁都惨。你,还有你爹,你们都是一些什么货色,敢公示于众吗?哈哈!你还用这**来吓我,我会怕么?”
阳珍一阵哈哈笑过,脸上露出一丝**诈地冷笑。贺志伟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不禁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蚁神此时就躲在他卧室的阁楼上,下面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