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劫持之后
车子不知驶了多远,李克一直被一左一右两个壮汉死死按住,还被一条毛巾蒙上了眼睛,到底已驶向了何处,他漠然无知。直到车停了下来,毛巾被取了下来,睁开眼一看,才知道是到了一个荒郊野外。那里有一座废弃了多年的化工厂,看到那一大片已废弃、荒无人烟的厂房,就使人想到,这里当年也曾热闹过一时,可能是因企业改制,或效益太差,或污染严重,或别的什么原因,厂子早已下马,孤零零的耸立在这群山环抱的山沟里。李克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一阵悲哀,把他押到这里来干什么?逼他说出藏宝地点?除此之外,他们还求什么?早些年,他同他们是有过合作的,那时候是贺志强以村主任,村一级干部的身份,恭恭敬敬把他从科验所请到他们村里,以开辟致富门路、发展集体经济,带领广大群众致富奔小康为由,把他请来指导他们开发蚂蚁资源,生产蚂蚁制品。当时以研究蚂蚁而享誉海内外,被称为蚂蚁专家,曾多次来万寿山考察蚂蚁的李克发现这里蚂蚁资源极为丰富,对他们想开发这个资源,带领广大群众走致富路也大为赞赏,愿意尽毕生之力给予他们大力支持。并将自己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几个专利产品毫无保留地无偿给予了他们。其名是跟他们合股经营,实际上他没得过他们分文好处。他说了,他支持他们并不是图利,而是想帮助罗盘村的广大村民能迅速走上致富之路,只要他们因开发蚂蚁家家都富裕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谁料这贺志强把公司办起来后,赚了钱并没有为村民办实事,而是仗着自己堂兄贺志伟这个后台,披着村主任的外衣,一心只为自己发财升官,营私牟利,拉帮结伙,以办公司之名,行违法乱纪之实,甚至还触犯法律,办黑工厂,大肆推销伪劣产品,草菅人命,干尽了坏事。村民没得到过半点好处。李克终于看清了他们的丑恶嘴脸,愤然与他们断绝了一切关系,并向外界声明,贺志强的“大力王”公司与他从此再没有任何关系,从此也不再与他们有任何来往。虽然断绝了关系,但贺志强仍然常借李克的名义推销自己生产的产品,使李克异常愤怒,曾几次扬言,要与他们对簿公堂。因有公务在身,又要上万寿山调查,此事就暂时搁下了。他想等此事完成之后再说。
此时李克被两个壮汉推进厂房内。里面除了一堆已生锈的机器,别无他物。李克被推进屋后,看到里面已站了好几个人,有一个老道也站在那里。李克虽然不认识此人,也未与他见过面,但他估计此人一定是秦贞梅说过的妖道九指佗无疑了。刚进门,九指佗就拱手对李克行了个礼,说:“李教授!得罪了!最罪了!早闻大名,如雷贯耳,早就想来拜访拜访,只因要云游四海,诵经修行,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有幸能见大名鼎鼎的教授一面,乃贫道三生有幸。贫道是出家修行之人,以慈善为本,不会对施主有任何伤害。只求施主能给予我们一定的帮助,我们一定会保证施主的安全。”
李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不理。只冲着贺志强大声质问:“你们把我押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哈哈!冷静点吧,来了总会要求你办点事嘛。当年你对我们办公司这么热心,你忘了,我还没忘呢。”贺志强把他扶在一把破椅子上坐下来,哈哈笑着说,“还记得么?当年我们就是在您的帮助扶持下,在畔湖洲办起了‘大力王’公司,我们生产的蚁干、蚁酒等十多个蚂蚁制品就是您提供的技术才发展起来的,也赚了个盆满钵满。不然我们怎么会干得那么风风火火,年创利润几百万,我还得好好感谢感谢您啦。哈哈!只是后来我们受了一点挫折,那个狗日的蚁神要与我们对着干,搞来一些蚂蚁袭击我们,使我们屡遭伤害,还差点破产了。我是死也不会甘心的。要知道我贺志强是个从不认输的强龙恶虎,败在那个蚁神手里,简直是我的奇耻大辱。今天请李教授来,没别的事,是希望您看在我们多年合作的份上,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向您讨点东西。你也是举手之劳的事,伤不了你的神经。事成之后,我们忘不了你,还会重谢。哈哈!李教授!委屈您了。看!来这么个地方,也是万不得已呀。等把事办完之后,我再请您到我们公司去,我用满汉全席来招待您。”
李克不屑地瞅了他一眼:“我没吃惯你的满汉全席。以前跟你合作时没吃,现在更不会吃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我又为你们为虎作伥?”
贺志强嘿嘿一笑;“别说得那么难听吧,什么为虎作伥?我倒听不懂你那意思。你帮了我们的忙,就是为虎作伥了?我们又没干坏事,我还是罗盘村的村长,还是市里的人大代表呢,也算得上是一个官员嘛,是一心一意跟**党走的,就是为虎作伥,也是为**党这只虎嘛。哈哈!”
“你不要污辱**党的形象,**党没有你这样的败类。我把个信你,如果你还不思悔改,好好做人,迟早会要被揪上审判台的。你不要看了暂时还能在这个舞台上跃武扬威,得逞于一时,那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李克严言厉色,“我当初就悔不该把几项专利技术传授给你们,开头还以为你是真为广大群众着想,想为他们办点实事,为他们脱贫致富开辟门路,谁料你还是全为了你自己,还干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早知道你还是这号货色,我无轮如何也不会把技术提供给你们,现在还想我来帮你,做梦去吧。”
贺志强见他越说越剌耳,大为恼火,忍不住想上前狠狠刮他一耳光。他的暴脾气谁不知道?谁不小心得罪了他,轻者打得你皮开肉绽,重者很可能就悄悄把你丢到焚人坑里处理了,好个李克老东西,竟然还敢指手画脚来骂他了。他咬着牙,捏着拳头走上前去,刚走几步,有人悄悄挡住了他,他一看,是九指佗,九指佗向他使了使眼,悄悄说:“忍忍,还没到时候。先礼后兵,这个道理也不懂?有教训他的时候,先好言好语劝劝他,不行,再给点颜色。”
贺志强点了点头。就又强打着笑脸说:“哦!想不到一向平易见人,彬彬有礼的李教授也还出口不逊呀。骂得好,骂得好。我姓贺的过来确实没做多少好事,但要说我没为群众办实事这点还是有些言过其实吧,我没办实事,群众会选我当人大代表、当村主任吗?虽然做得不够好,但总算还是做了的,怎能全盘否认呢?对你李教授,我一直恭敬有加,把你当贵宾、当恩人看待呀。我们不能翻身忘本嘛,李教授为我们办公司还是作出了重大贡献,那次我们上万寿山被蚂蚁围住,不是你李教授伸手相救,我们十多个人不早被蚂蚁吃了。我们一直都在念念不忘,都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正想好好报答你呢。你从蚂蚁身上提取的那个什么酶真是太神奇了,把那家伙只要涂一点到衣服上,往那树上一挂,蚂蚁立即就呼地一声,全都奔那里去了。你那个酶到底是怎么提取出来的?能传授一点这方面的技术我们吗?哈哈!我知道你不会同意,这是商业秘密。不过也没关系,我们没那个水平,也不强求学。如果能给一点酶我们,我们也愿意。我们这次请您来,就是想跟你讨点这玩意,也好让我们以后带领群众上山植树造林什么的,不再受到蚂蚁袭击,也是想为群众办点实事呀。想必你会大力支持的。这次请您来,就这个要求,没别的意思。给我们了,我立马派人开车送您回去。您看可以吗?”
“我懂你们那意思,是想拿到那个酶后,随时调动指挥那些蚂蚁为你们服务,去干违法乱纪的事。我能随便给你们吗?别痴心妄想了。”
贺志强脸上的肌肉像被蚂蚁咬了一口,抖动了一下。随后又笑**望着李克,还从一个纸箱里摸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李克,说:“先喝点水吧,消消气。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我作为一个村干部,还能干那样的事。我们是想搞到酶后,更好的利用蚂蚁为罗盘村群众做点有益的事,以后家家户户都参加我们公司搞蚂蚁制品。我们也是为群众着想呀。您好生想想,等下我还要兄弟们搞桌好酒好菜,我要隆重招待招待您呢。”
李克挡开了他递来的矿泉水,仍严言厉色说:“别来这一套,你就是给我吃人参燕窝、山珍海味、龙肝凤胆,那个酶我也不会随便送人。我花了大量心血提取的那个酶,是用来为国家搞科验,为国家创造财富,为**大众服务用的,不是为少数人谋取个人利益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要不,我们花重金**,这总行了吧?你想要多少钱才买?”
“你就是用一座金山又如何?有人花过几百、几千万我都没动过心。我还会看起了你们那点钱?”
“你是真不卖,还是假不卖?”
“真不卖!要杀要剐听便。我反正已活到这个岁数了,可以见马克思去了。”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们不会让你死的。我告诉你,不见到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见李克仍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贺志强终于耐不住了,脚一顿说,“到了我这里,你想顺顺当当出去,没那么容易。我把个信你,我搞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子一样容易。死了,你还不知道是如何死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个地球上消失。”
说着就真从地上捉住一只蚂蚁,拿在李克面前晃了晃,说:“谁要与我唱对台戏的就这个样,我只轻轻一捏,就让他……唉哟!还咬老子?”
话没说完,手里那只蚂蚁狠狠蛰了他一下,贺志强疼得一咧嘴,手甩了甩,怒骂道:“狗日的,把你抓到手里了还不老实,还敢咬我了?老子要你死无完尸。”
就咬紧牙,狠狠一捏,那只蚂蚁倾刻间就捏得成了粉末。李克不知是眼尖,还是对识别蚂蚁天生就很敏感,他发现,贺志强捉住的那只蚂蚁毛茸茸的,有大鹗,并非山下本地产的那种小蚂蚁,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食人蚁。李克怀疑这是只食人蚁探子,为何爬到这里来了?李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再仔细看看脚下,果真还有几只在爬,有只还爬到了贺志强脚上,顺着脚爬进了他的裤管。他就默不作声,知道这蚂蚁不会无缘无故爬到这里来的,一定是探到了什么信息。想了想,他不禁恍然大悟,他身上的衣服是涂了酶的,刚才他到贺志强四合院察看那里被蚂蚁袭击的房子时,那里还有少量蚂蚁在活动,蚂蚁信息特灵敏,大约是闻到这气味后,暗暗爬上了他的身子,然后就跟着车子来到了这里。他还看到有蚂蚁正在向门外爬去。就默不作声。
僵持了一阵,贺志强气哼哼地坐到一边抽烟去了。坐在一边观阵的九指佗就慢悠悠踱了过来。他旁边站着一个长发飘逸的年轻女人,正是他们在黑风口遇见的那个。那女人正绘声绘色描述她在老虎坳、黑风口的遭遇。身上还受了一点伤,说是在黑风口被那些巨蛙、血蛙咬的,不是她跑得快,还有点轻功,她早命丧黑风口了。但还是很高兴地说,那里藏宝地点早已在她的股掌之中,跑不了的。她就一直暗暗跟在李克他们背后,情况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九指佗就要她赶快回去,省得贺志伟为她担心。他们已准备开始行动了,要她也不失时机作好准备。并指指李克说,今天非逼出这老家伙的酶不可,有了酶,一切都好办了。至于那些巨蛙、血蛙,那好办,他的“一扫光”可以对付。女人说,蚂蚁不是也用过这药么?为何就失灵了?九指佗说,没关系,现在不是在逼他交出酶来么?有了酶,我们也可指挥蚂蚁了。虽然是在窃窃私语,但李克从他们的眼神和那股不可一世的高兴模样中可以看出,他们一定又是在打那些宝物的主意。这女人是谁?与这个九指佗是何关系?他一时还摸不透。不过他早作好了准备,不管你们用何种伎俩,想轻意把那些宝物盗走,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们就不怕我们身后还有一支强大的队伍?我们有这个强大的力量作后盾,还能怕这几只蚍蜉来撼大树,真是可笑不自量。李克瞄了他们几眼,冷笑了几声。他已作好了充分准备,就是丢掉了自己这条老命,也决不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
他正在前思后想的时候,九指佗已慢慢向他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