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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安斯利宅第1

小说:欧美见闻录 作者:刘荣跃译著字数:5242更新时间:2018-12-17 16:48:07

安斯利宅第离纽斯特德寺大约3英里远,与其土地相邻,它便是查沃斯家族古老的家宅。拜伦与查沃斯两个家族就像他们的地产一样,从前彼此相连,直到他们的两个代表人物之间展开致命的决斗为止。然而这种一时存在的世仇,由于两颗年轻的心所怀有的恋情而有了消除的可能。当拜伦还是个男孩时,他便注意到了美丽的姑娘玛丽·安·查沃斯,她是安斯利家唯一的女继承人。拜伦对女性的魅力十分敏感——这几乎在童年时就表现出来——所以差不多立即迷恋上了她。据他的一位传记作家说,他们的恋情最初似乎是相互的,隐密的。查沃斯小姐的父亲当时还在世,或许多少怀有一些家仇,因为据悉拜伦与小姐的会面是秘密进行的,地点就在从她父亲的土地通向纽斯特德的土地的大门旁边。

然而他俩那时都很年幼,这些会面不可能被人视为有任何重要意义:从年龄上说他们还只是孩子,不过正如拜伦自称的那样,他的感情超越了自己的年龄。

后来有6个星期他同母亲一起在诺丁汉[ 诺丁汉,英国英格兰中部城市,诺丁汉郡首府。]度假,使得这种早年怀有的情感熊熊燃烧起来。这时查沃斯小姐的父亲已离世,她和母亲住在古老的安斯利宅第。拜伦小时候纽斯特德曾租给格雷·德·鲁思勋爵,不过这位小主人在寺院里总是一个受欢迎客人。他每次总要在那儿度过几天,并由此经常去安斯利宅第。他的拜访受到查沃斯小姐的母亲鼓励,她并没有丝毫家仇,大概还不无得意地看待那段恋情——它也许会消除昔日的分歧,将彼此相邻的两家连结在一起。

6周的假期像梦幻一般在安斯利美丽的花丛中度过。拜伦刚满15岁,玛丽·查沃斯比他大两岁。不过正如我所说,他的感情超越了自己的年龄,他对她所怀有的柔情深厚而热烈。这些早年的爱情,像未经压榨的头等葡萄,是喷涌而出的最为甜蜜、强烈的情感;尽管在随后数年里它们可能被其余的恋情替代[ 拜伦生活浪漫,恋爱事件不少。],但是他会不断地想起它们,在心中留下美好的记忆。

他对于查沃斯小姐的爱,用拜伦自己的话说,是“他生活里最浪漫时期的浪漫事件”;我想我们可以从他整个作品中追寻到这一感情的影响,它时时显现出来,像某个潜在的主旋律贯穿一支复杂的乐曲,用一系列四处弥漫的悦耳音乐将一切连接起来。

在以后的岁月里,他多么温柔而悲哀地回忆起这些感情——那段热烈而天真的恋情在他那童蒙的胸中将它们唤醒,他说这些感情在人生的交往中要么丧失,要么变得坚定。

对更美好的事物和日子予以热爱;

带着无限希望,对所谓的世道与世界

怀有的无知非同一般;

从一瞥中获得的真爱时刻,

比未来所有的骄傲或赞扬更令人愉快;

它们将男性的气慨点燃,但无法进入

处于自我生存状态的那个胸怀,

只有另一个人的心中才是它所属的地带。

是否对方真正回应了他的爱恋,无法确定。拜伦有时的讲话让人觉得他得到了她亲切的回应,但有时他又承认,她从未让他有理由相信她爱过他。无论如何,很可能最初时她心中有过某种颤动。她正值敏感的年龄,尚未产生别的恋情;而爱恋她的人虽然在年龄上还是个男孩,但在智力上已是个男人,在想象上是个诗人,并且那张脸蛋非常漂亮。

这次短暂的浪漫事件随6周的假期告终。拜伦对查沃斯小姐满怀依恋地回到学校,如果他确实在她心中留下过任何印象,那也太微弱了,无法经受住彼此分离的考验。她处于一个女孩即将成为女人的年龄,将自己带有男孩子气的情人们远远抛在后面。正当拜伦继续在学校念书时,她已融入社会,并遇到一位名叫马斯特斯的绅士,据说他有着非同寻常的男人之美。有人说她第1次是在安斯利宅第的顶部看见他的,当时他带着猎犬手持号角正骑马冲过园林,一队追狐的人跟随在后面;她让他那副神气以及令人钦佩的马术给打动了。有了这些不错的条件,他向她求婚并且被接受;等拜伦再次见到她时,他沮丧地得知她已经与别人订婚。

拜伦心中怀着骄傲——他在这方面总是很突出——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表现得沉着镇静。在谈到她将要举行的婚礼时,他甚至假装说得很平静的样子。“下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他说,“我想你就成了查沃斯太太吧。”(因为她将保留自己的姓氏)她回答说,“我希望如此。”

在我对所参观到的、上述年轻人的浪漫故事的现场予以描写前,我事先讲述了这些简短的细节。我了解到安斯利宅第大门紧闭,疏于照管,几乎处于荒废状态,因为马斯特斯先生很少去那儿,他和家人住在诺丁汉附近。在怀尔德曼上校的陪同下,我骑马前往宅第,纽芬兰大犬博兹温紧跟在后。我们于骑马的途中,参观了一个在我讲述的爱情故事里值得纪念的地点。那便是查沃斯小姐结婚前,与拜伦作离别会面的现场。只见高地上长长的山脊向着纽斯特德谷延伸而去,像岬一般伸入湖中,以前那儿覆盖着一片美丽的树林,是与邻近乡村相接的某种地标。拜伦在他的诗《梦》里面,对这片树林和岬一般的地方作了生动描述,并对他自己以及他做男孩时所崇拜的可爱偶像,作了优美细腻的描写——

我看见两个人好像是青年,

他们站在小山之上——那是一座青山,

它的坡度十分平缓,

仿佛它由长长的山脊形成的海岬,

只是没有海水冲刷它的根基,

不过这儿的风景生机昂然,

有人的住所,还有树林与麦田。

它们一个个四处分散,

缭绕的烟雾从乡村屋顶上升起。

山上覆盖着奇特的树冠,

它们稳固地形成圆形阵列,

所依靠的是人的行为而非自然:

那两人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少男,

他们注视着——一个注视整个下面,

那儿像她一样美丽——可男孩注视的却是少女。

两人都白皙,一个还好看,

两人都年轻,但也并非是同年:

少女像地平线边可爱的月亮,

已经到了女人的边缘;

而男孩却少了一点岁月,

不过他的心已远远超越年龄,

在他眼里世上只有一张可爱的脸蛋,

它面对着他,光辉灿烂。

我站在这因难忘的会面而变得神圣的地点。“生机昂然的风景”展现在我身下,那对恋人就曾经在这儿注视着它。纽斯特德温和的山谷丰富多彩,有树林,麦田,村庄的尖顶,闪亮的水波,以及远处那座悠久的寺院的高塔与尖峰。然而树冠没有了。诗人对它产生的关注,他将它与当初对玛丽·查沃斯的爱恋联系在一起的浪漫之举,惹恼了她易怒的丈夫;另一个人用迷恋的诗句给她妻子带来的充满诗意的声望,使他难以忍受。那片有名的树林就在他的地产以内,他一气之下让人将它夷为平地。我参观时只能看见树根了,不过凡是富有诗意的朝拜者都会对将其砍倒的人加以诅咒。

从山上下去,我们不久进入一度是安斯利园的地方,骑着马穿行于古老悠久、饱经风暴的橡树和榆树当中,只见树干上爬满常春藤,树枝中间筑有一个个白嘴鸦的窝巢。一条驿道穿过园林,我们经过它来到安斯利宅第的门楼。这是一座老砖房,内战期间或许用作宅第的前哨或外堡,那时每位绅士的房子都容易成为要塞。墙壁里仍然可以见到枪眼,不过平静的常春藤已爬满墙边,并且爬上了房顶,几乎将前面的古钟遮挡,它仍然显现出自己衰败的时光。一条拱道穿过门楼中央,这儿有一些露在外面的铁栅门,其上雕刻有花饰。由于门是打开的,我们便进入一个铺上砾石的庭院,它用灌木和古花盆装点起来,中央有一口用石头修建的已经毁损的喷泉。整个入口处类似于一座法国的古堡。庭院一边是一排简陋的屋子,此时没有人住,不过仍可见到那个猎狐乡绅的踪迹;因为那些屋子被好好地收拾起来,猎人们打猎回来后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下。

在庭院的下端,就在门楼对面便是宅第本身。这是一座并不规则整齐的建筑,在各个时代有过风格各异的修补;它有山墙端,石栏,以及**囱,它们像扶壁一样从墙中伸出。宅第的整个前面长满常绿树。前门的门廊很厚重扎实,我们敲门要求进去。大门牢牢地堵着,我们的敲门声在荒废空荡的厅堂里回响。一切无不显示出废弃的样子。不过片刻之后,有个孤独地居住在里面的人从宅第较远一角应声走来。这是个显得不错的老妇,她从远处的一扇边门出现,似乎是一位居住在这座古老宅第里的可敬的人。事实上她随同宅第1起变老。她说她叫南尼·马斯登,假如活到次年8月她就71岁了;她的大半生都是在这座宅第里度过的,自从这家人迁到诺丁汉去后,她便留下来照看房子。由于最近诺丁汉发生暴乱,这期间主人的宅第曾遭到暴徒洗劫,所以房子的前面被小心谨慎地堵塞着。为了预防有人对宅第怀有任何类似的企图,她才使其处于这种防卫状态,尽管我颇认为整个的驻守者也就是她和一个老弱的花匠而已。“在这座古老的房子里生活了这么久,”我说,“你一定很依恋它吧。”“唉,先生!”她回答。“我岁数大了,在安斯利林有自己的屋子,家具也不缺;我开始觉得想回去住在自己家里了。”

这个身材小巧的可敬老妇看管着要塞般的宅第,在她的带领下我们穿过她走出的那扇边门,不久发现我们来到一个宽敞但有些阴郁的大厅,这儿一部分光线从正方形石窗照进来,窗户上爬满常春藤。周围一切都显露出一位老派乡绅的宅第所具有的风貌。大厅中央有一张台球桌,四周墙上可见悬挂着**、猎犬和宠物狗的画像,它们与这个家中的人像不加区分地挂在一起。楼梯从大厅通向各个房间。老妇领我们在一间屋里看到两件浅黄色短上衣,一双骑士时代的古旧的长统靴,另有一些在英国古老的家宅里常常见到的遗物。然而这些东西有着特殊的价值,因为身材小巧的好心老妇让我们相信它们是罗宾汉的。我们置身于那个有名的绿林好汉曾经大显威风的地方,虽然对于他拥有这些珍贵遗物的权利不该由我们否定,但我们或许可以提出异议:这儿展现的衣物所属的年代远在他那个年代之后。然而凡是舍伍德森林的古物,都易于让人们联想到罗宾汉和他手下的那些人。

我们在大宅里四处漫步时,我们的四脚随从博兹温悠闲地跟在后面,它仿佛在巡视周围的房屋。我转身叱责它闯进来,不过年老的女管家一旦明白它是拜伦的狗时,便似乎对它产生了同情。“不,不,”她大声说,“让它来吧,它想去哪儿都行,这儿欢迎它。啊,哎哟!要是它住在这里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它会啥也不缺。瞧呀!”她继续说,一边抚摸它,“谁会想到我竟然在安斯利宅第见到了拜伦的狗呢!”

“那么我想,”我说,“你记得拜伦的什么事吧,那时他常到这儿来?”“啊,上帝保佑他!”她大声说道,“我当然记得!他经常骑马来这里,每次待上3天,就睡在那间显得阴郁的屋子里。啊!可怜的人!他深深地迷恋上了我年轻的女主人,常和她在花园里和平台上散步,好像就是喜欢她走过的地方。他常把她称为他安斯利明亮的晨星。”

我感到,这富有诗意的美丽语句让我激动。“你好像喜欢回忆起拜伦。”我说。

“哦,先生!为啥不呢!他来这里时总是对我非常好。瞧,瞧,人们说他和小姐没能结婚真是遗憾。她母亲本来是喜欢的。他总是个受欢迎的客人,有人认为他娶了她会很不错,可结果并没有那样!他离开上学去了,然后马斯特斯先生看到了她,于是事情就自然发生啦。”

这位纯朴的人现在把我们带到查沃斯小姐特别喜欢的起居室里,其窗子下面有个让她很开心的小花园。拜伦常坐在这间屋内听她弹唱,怀着一个苦恋的男孩那种热烈的、几乎是痛苦的情感注视着她。对于自己心中的偶像崇拜,他本人给我们展现出了一幅充满热情的画面:

他的呼吸和生活全在她身上。

她是他的声音,他虽没和她说话,

但却为她的话语所颤动。

她是他的视觉,因为他的目光将她跟随,

见她之所见,让一切都有了色彩。

他已不再独自生活,她是他的生命,

是他思想之河的海洋,

让所有东西都被终止。

她的每个声调与触摸,都会使他的血液起落,

他的脸颊发生着剧烈变化,

他的心可不知道为何如此痛苦。

有一支叫《玛丽·安》的威尔士歌曲,由于和她同名,他便与她联系起来,常常让她一遍又一遍地唱给他听。

这间屋像宅第所有其他的部分一样,呈现出悲哀和被人忽略的模样。窗子下面的花盆在玛丽·查沃斯的亲手照料下一度鲜花盛开,但如今长满了杂草。那台钢琴曾经让她弹得响遍四方,使她年轻情人的心为之颤动,可现在已弦松走调。

我们继续在荒废的屋子四处漫步,它们大小形状各异,并无什么高雅的装饰。有的悬挂着家族的肖像,老妇指出其中一幅便是查沃斯先生的,他让“邪恶的拜伦勋爵”致于死命。

这些看似阴郁的肖像,在年轻诗人初次来到大宅时对他的想象产生了极大影响。它们从墙上盯着下面时,他认为是在对他怒目而视,仿佛它们由于他祖先的决斗而对他心怀怨恨。他甚至把这当作是自己不在大宅睡觉的一个理由——虽然或许是开玩笑——他声称害怕它们夜里从相框中下来缠住他。

他在《唐璜》[ 《唐璜》,19世纪浪漫主义诗人拜伦的代表作,通过主人公唐璜在西班牙、希腊、土耳其、俄国和英国等不同国家的生活经历展现了19世纪初欧洲的现实生活。]中的一节诗里表达了这样一种心情:

阴沉的骑士和画中的圣徒

好像生活在月球之上。

你前后转身,朝向脚步发出的微弱回响,

声音仿佛从坟墓中醒来,

一个个影子奇怪又狂妄,

它们开始在相框里活动,现出严肃的面庞,

似乎问你怎么竟敢在此守夜,

这儿只是死者睡觉的地方。

  刘荣跃译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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