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去法国的这段路中,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注意,与别的旅行者讲的情况差不多,而且我远没他们说得好。我从图卢兹到达巴黎,没呆多久便到达加来,于1月14日安全抵达多佛尔,这当中经历了一次严寒。
现在我已来到此次旅行的中途,不久我所有新发现的财产都安然到手,随身带的汇票也顺利兑付。
我主要的向导和私人顾问便是那位年高德劭的寡妇,她感激我送给她钱,并不觉得为我做事很麻烦操心。所以我一切都相信她,对于把财产托付给她的事一百个放心。的确,我自始至终都因为遇上这位诚实正直、清白无瑕的淑女而十分幸运。
我想到将钱财托她保管,然后出发去里斯本,再到巴西。可这时遇到另一个顾虑,就是**问题。即便在国外我对罗马**也存有疑心,尤其是在与世隔绝的那二十多年里。因此我知道去巴西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定居,除非我彻底信奉罗马**教,并在另一方面成为自身道义的牺牲品和一个殉教者,献身于**法庭。这样我便决定留在国内,如果能想到办法就把种植园处理掉。
为此我给里斯本的老朋友写了一封信,他回信说在那儿把它处理掉不难,但如果我认为可以让他以我名义转让给那两个商人——即我的财产受托人的儿子,他们就住在巴西,对于种植园的价值一定很清楚,而且目前处境不错,我知道他们很富有——他相信他们会乐意买下,并肯定我会赚到四千或五千八里亚尔币披索。
我因此同意了他的建议,请他转让给他们,他便照办了。大约八个月后,轮船返回时他给我带来消息说他们答应**,并已汇出三万三千八里亚尔币披索给里斯本的一个客户,请他支付给我。
作为交换,我在他们从里斯本寄来的转让合同上签了字,并寄给我的老友。他给我寄来三万两千八百八里亚尔币披索汇票,留下我答应每年支付给他的一百莫艾多以及他死后给他儿子的五十莫艾多,这些钱种植园将以租金进行补偿。这样,我的前半身充满了意外的冒险,上帝让我历经重重艰难险阻,而我那丰富多彩的生活在世上也是罕见的。我从愚蠢的开始到非常幸运的结局,世上任何一个地方也不会给我带来如此大的收获。
无论谁都会认为,面对这样那样的一大笔财产我不会再去冒险了。假如这时又出现了别的情况,我的确会如此。可我习惯于四处漫游的生活,没有家庭,亲戚不多,尽管富裕也不会结识太多朋友。虽然我已将巴西的财产卖掉,可是却无法忘记那个国家,很想再次上路去那里。我尤其情不自禁想看看自己的岛子,想知道可怜的西班牙人是否去了岛上,我留在那儿的家伙们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我真诚的朋友,即那位寡妇,极力劝我别出去,并在随后近七年时间里一直阻止我。这段时间我照管着两个侄子,即一个弟弟的两个儿子。大的一个自己有些钱,我把他培养成绅士,决定死后再留给他一些财产。小的一个我托付给某船长,五年后我发现他成为一个聪明胆大、有进取心的小伙子,便把他送到一艘很不错的船上当水手。尽管我年纪已不轻,可就是这小伙子后来又让我卷入冒险之中。
同时我也算部份定居下来,首先是结了婚,这既对我有利又让我高兴,有了三个孩子,其中两男一女。再后来由于妻子去世,侄子从西班牙回来时大获成功,所以我要出去的愿望战胜了我,加上侄子一再要求,我便乘上他的船出发了。时间是1694年。
此次航行我重访了岛上那片新的移居地,看见后继者西班牙人,听说了他们和我留在那里的坏蛋的全部故事——他们最初如何侮辱可怜的西班牙人,如何意见统一后又发生分歧,团结合作后又彼此矛盾,最后西班牙人如何不得不动武,他们如何甘愿屈服,西班牙人对他们如何真诚。这样的经历如果深入研究,会发现像我的经历一样丰富多彩,充满传奇。尤其是他们与食人生番展开的战斗(食人生番几次登上岛子),对岛子进行的改良,有五人如何冒险去**,带回十一个男俘虏五个女俘虏——我去时发现岛上已有了大约二十个小孩。
我在岛上呆了约二十天,留给他们一切必要的东西,特别是武器、弹药、衣物、工具,另有两个我从英国带去的工匠,一个木匠一个铁匠。
此外我把岛子分配给他们,但其整个财产归我,只是分别给他们愿意接受的一部份。我把一切安排好后,让他们保证就在这里生活下去,然后自己启程离开。
我来到了西班牙,并买到一只三桅帆船又送了些人和物品去岛上,另有七个女人,我觉得她们适合替岛上的人服务,或者给愿意娶她们的男人作老婆。至于岛上的英国人,我答应从英国给他们送些女人来,并带来很好的必需品——假如他们愿意种植。后来我真的照办了。这些家伙被制服后变得非常老实勤劳,并把自己的财产分离出去。我从巴西也给他们送去五只牛,其中三只已怀崽,另有一些羊和猪,待我再来时它们已大量增多。
以后我又得知有三百个食人生番来侵犯他们,毁坏他们的移居地,他们如何与多两倍的敌人展开战斗,最初被打败,有三人被杀死。但最后一场风暴把敌人的独木舟颠覆,他们几乎把其余的敌人全部饿死或杀死,重新获得自己的移居地,并仍然生活在岛上。
所有这些,加上我在以后十年新的冒险生涯里遇到的一些非常令人吃惊的事件,使我或许会在今后把故事继续讲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