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书签

设置

手机阅读

扫二维码

传奇阅读客户端

下载手机版

点击这个书签后,可以收藏每个章节的书签,
“阅读进度”可以在个人中心书架里查看。

第2章

小说:德伯家的苔丝[英]托马斯·哈代 著 作者:刘荣跃译著字数:4950更新时间:2018-12-20 15:07:27

马罗特村位于上述美丽的布拉克莫谷或布拉克莫东北边连绵起伏的小山之中,四周被山峦环抱,是一个隐僻的地方,游人或风景画家几乎未曾到过这里,虽然它离伦敦不过4小时的路程。

从周围的山顶上俯视山谷,便最能了解它――也许除了在夏季干旱时节。如果天气不好,在没人带路的情况下随意走到它那些幽深之处,就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因泥泞的道路拐弯抹角,十分狭窄。

这是一片富饶而僻静的地方,田野常青,泉水从不干枯;其南边有醒目的白垩山脊,山脊环绕于哈姆布勒登山、巴尔巴罗、勒特得考布-吐特、道格伯雷、高斯托和巴布高地的突出地方。从海岸来的旅行者,在石灰质的丘陵地和庄稼地向北艰苦跋涉20英里后,会突然来到某个悬崖边上,并又惊又喜地看到,一片与他先前经过的截然不同的乡村景色,像地图一般在身下展开。身后的山清晰可见,太阳照耀在大片大片的田野上,使这里的景色显得极其开阔。条条小道呈现白色,用枝条编筑的围篱比较低矮,空气纯净。在这山谷里,世界仿佛建立在一个更加小巧玲珑的地方;田野不过是一片片围起来的小牧场,小得当你从这个高处看时,它们的围篱就象用深绿色的线织成的网络一般,布满于颜色浅一些的绿草地上。下面的空气十分沉寂,颇带天蓝色,以致艺术家们所谓的中景[ 指画或景色的前景和背景之间。]也带有那种色彩,而远处的地平线则呈现出极深的深蓝色。这儿的可耕地不多,极其有限,除个别例外,这里满目是富饶的草地和茂盛的树林,它们覆盖于被大山大谷环抱的小山小谷之中。这便是布拉克莫谷。

这地方不仅在地理上富有情趣,在历史上同样如此。根据亨利三世统治时期的一个离奇传说,山谷从前叫“白鹿林”,当时林德的某个托马斯杀死了一只曾被国王捕获并放掉的美丽的白鹿,因此受到重罚。从那时起直到前不久,这儿的树林还相当茂密。即便现在,仍残存于山坡上的老橡树林和七零八落的材林带,以及掩蔽着众多牧地的空心大树,都显现出它们早期时候的痕迹来。

虽然林子已不复存在,但某些旧的习俗还多少留着,而许多不是走了样就是显得不真。例如五朔节[ 每年5月1日,这天为春天到来而举行庆祝活动,是中古时代和现代欧洲的传统节日。]的舞会,如果稍加注意就可发现,与那天下午的联欢会或当地所说的“游行会”,存在相似之处。

对于马洛特村较年轻的村民来说这是一件有趣的事,虽然其真正的趣味并不为参加该仪式的人所发现。它的独特之处,与其说是在每年的周年纪念时保持了游行和跳舞的习俗,不如说参加活动的成员都是女性。在‘男人会’中,尽管这样的庆祝将要结束,但却并不那么罕见;不过无论由于女性天生羞怯,还是其男性亲戚们给予讽刺嘲笑,此种尚存的‘女人会’(假如还有别的这种联合会的话)已失去了光彩,不再完美。只有马洛特村的这个联合会还在坚持着庆祝当地的谷物女神节。它已游行了数百年,如果不算是互助会[ 会员定期提供小额款项作基金,以备生老病死之需的互助保险组织。],也算是某种具有奉献精神的妇女团体;如今它仍在举行游行活动。

联合会的人全都穿着白色长裙,这是从“古风”时期留传下来的一种欢快的服饰――那时欢快与5月时节成了同义词,那时人们还不习惯于从长计议,还没有让感情降低到单调乏味的程度。他们最初进行自我展示时,是两人一组绕着教区游行的。当阳光将她们的身姿映照在绿色树篱和边缘爬满匍匐植物的房屋正面时,理想与现实微微发生冲突;因为尽管整个队伍都穿着白长裙,但她们当中没一组的衣服是白得一致的。有的近于纯白色,有的白中带蓝,而有些年长妇女穿的长裙(大概已折叠起来搁置多年)显得苍白,带有乔治王时代的特征。

除了大家都穿着白色长裙这一特征外,每个妇女和姑娘右手都拿着一只剥了皮的柳树条,左手拿着一束白花。不管是把前者剥皮,还是对后者进行挑选,都是个人很费心的事。

队伍里有几个中年的甚至中年以上的妇女,她们那被岁月和磨难所带来的银发与起皱的面容,在这样一种欢快的状况下几乎显得奇异――当然也显得可悲。每个心怀焦虑、阅历丰富的妇女,差不多都到了可以说“岁月毫无欢乐可言”[ 语出《圣经》。]的年龄;也许在她们身上,比在年轻的姑娘身上,可以收集并讲述的东西的确更多。但咱们这儿还是不讲年长的妇女,而讲讲那些在其紧身衣下面生命搏动得更热烈活泼的姑娘吧。

不错,年轻的姑娘们在队伍中占多数,她们浓密的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金、黑、褐几种颜色。有的长着美丽的眼睛,有的长着漂亮的鼻子,有的长着好看的嘴巴和身材:很少有谁的(即便有)处处都长得漂亮。你不难看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们要么不知应做出怎样的嘴形,要么难以让头保持平衡,使自己脸上不现出害羞的表情――这些都表明了她们是地地道道的村姑,不习惯于让很多人盯着。

每个姑娘都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而她们心中也无不有个小小的太阳,让心灵沐浴其中。某个梦想,某种感情,某一喜好,至少某个遥远的希望,仍然像希望通常那样留存于她们心里,尽管也许希望正在化为泡影。因此她们个个喜形于色,很多人兴高采烈。

她们经过“纯酒酒店”,正要离开大路穿过一道小门进入草地时,只听一个妇女说:

“啊,上帝!瞧,苔丝,那个坐马车回去的人不是你老爸吗!”

队伍中有个年轻女子听到叫喊掉过头去。她是个妩媚漂亮的姑娘――也许并不比别的有些姑娘漂亮,但她那灵动的如**一般的嘴唇,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给她的姿色增添了不少魅力。她头发上扎着一根红丝带,是这支身穿白衣的队伍中唯一能以此显耀饰物自夸的人。就在她转过头去看时,只见德伯菲尔坐在一辆“纯酒酒店”的马车里沿路驶来,驾驶马车的是一个满头卷发、肌肉结实的女子,她把长裙袖子高高地挽起。这便是酒店里的那个快活的女佣,她在店里干杂活,有时也就当一下马夫。德伯菲尔把身子向后靠着,眼睛舒舒服服地闭着,一边高高地挥动一只手,一边慢悠悠地哼出宣叙调[ 音乐术语。]来――

“我的家族――在金斯比尔――有一座大墓穴――我那些被封为爵士的祖先们――被装在铅制棺材里――埋在那儿!”

除了那个叫做苔丝的姑娘外,每个人都吃吃地笑起来;苔丝意识到父亲正在当众出丑,好象越来越生气。

“他只是累了,”她急忙说道,“搭了个便车回家,我们自家的马今天得息着。”

“哎呀,你真是头脑简单,苔丝,”同伴们说。“他这是赶完了集喝够了黄汤吧。哈――哈!”

“瞧,要是你们再开他的玩笑我就不走了!”苔丝大声说,面颊上的红晕延到整个面部和脖子。一会儿后她的眼睛也湿润起来,盯着地上。女伴们注意到真的伤害了她,便不再说什么,队伍又恢复了正常。怀有自尊心的苔丝不能再掉过头去,看看父亲是啥用意――假如他有什么用意的话――于是她便随整个队伍继续向前,朝着将在草坪上举行舞会的围场走去。待她们到达时她已恢复镇静,用柳条轻轻拍一下身旁的人,像先前一样摆谈着。

苔丝在她生命的这个时候,仅仅是个感情天真纯朴、未受任何世俗经验浸染的人。她说话多少带些土话,尽管在村小学念过书:在此地的方言中,比较典型的音调,就是**这个音节带来的近似发音,大概念得和任何人类语言中的任何音节一样圆润。她把红红的嘴唇撅起――像这样的嘴唇天生就会发出那种音节来――每说一字,几乎没等嘴形固定,下唇就把上唇中部往上一顶,**马上便合拢了。

在她的外表下还潜藏着孩童时期各个阶段的特征。这天她在游行当中,虽然显得活泼漂亮,富有女人味,但你有时从她脸颊上也能看出她不过12岁的样子,或者从她闪烁的眼睛里看出9岁时的特征,甚至她5岁时的影子也会时时掠过嘴唇边儿。

但是对这种情况知道的人很少,而想到的就更少。有少部分人,主要是陌生人,偶然经过时会久久地看着她,一时为她清新的活力所着迷,真想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她:不过几乎在人人眼里她都是个美丽而独特的乡村姑娘,此外没别的。

德伯菲尔坐在凯旋而去的马车里,由那个女佣拉着离开,大家没再看见他,也没再听说他的什么事,一队人进入指定的地点后舞会便开始了。因没有一个男人,姑娘们起初时彼此跳着,到收工时男村民和其他的闲人与行人就聚集到舞场周围,好象想找个舞伴跳一跳。

在这些旁观者中有3个上层阶级的青年男子,他们肩上用带子系着小背包,手里拿着结实的拐杖。总体看来他们彼此相象,年龄从小到大,差不多让人想到他们或许是兄弟――事实也如此。最大的一个系着白领带,穿着高腰背心,戴着一般副牧师的那种薄边帽;中间的一个是普通的在校大学生;最小的一个还没显示出足够的特征,他的眼睛和服饰看起来不受约束和限制的样子,意味着他几乎还没有为自己的职业找到最佳的入口,意味着他是某种散漫无序、带有试探性的学生,对于他而言今后一切情况都只是可能罢了。

这3个兄弟对偶然结识的人说他们在度圣灵降临节[ **教的节日,于复活节后的第7个星期。]假,正步行穿过布拉克莫谷,他们是从东北边的沙斯托镇来的,要到西南边去。

他们把身子靠在公路边的大栅门上,询问舞蹈的意义,以及为什么姑娘们都穿着白长裙。两个哥哥显然不想多呆下去,但是最小的弟弟看见一群姑娘在跳舞,却没有一个男舞伴,似乎觉得有趣,不想急着赶路。他解开背包,把它连同拐杖一起靠在树篱边上,打开大栅门。

“你要做啥,安琪尔?”大哥问。

“我想去和她们乐一乐。干吗咱们不都去呢?就一会儿――不会耽搁我们太久的。”

“不――不行,胡闹!”大哥说。“当着众人的面和一群顽皮的乡下女孩跳舞――要是被看见了咋办!走吧,不然赶不到斯托尔堡就天黑了,又没有更近的地方可以过夜。另外,睡觉前咱们还得再读一章《反不可知论》,我已费神把这本书带着呢。”

“那好吧――我5分钟后来赶你和卡思伯特。别停下,我保证会赶上来的,费利克斯。”

两个哥哥不情愿地留下他,带着弟弟的背包继续前行,以便他随后跟来时轻松一些。于是最小的一个就走进了舞场。

“真是太可惜了,”舞会一暂停下来他就殷勤地对离得最近的两三个姑娘说。“你们的舞伴们呢,亲爱的?”

“他们还没干完活呢,”一个最大胆的姑娘回答。“他们不久会来的。在他们来前,你愿意做个舞伴吗,先生?”

“当然。不过在这么多女孩当中,一个男舞伴有啥用!”

“总比一个也没有好。女的和女的面对面跳舞,身子隔得远远的,真没趣。好啦,你挑一个吧。”

“嘘――脸皮别那么厚呀!”一个更腼腆的姑娘说。

小伙子这样受到邀请后,对她们扫视了一下,极力看挑哪个合适。但他对她们一个都不熟,不知选哪个才好。他几乎随手挑选了一个,这既不是那个和他说话的姑娘――她以为会是自己――又不是苔丝·德伯菲尔。苔丝在她人生的搏斗中,她的血统,祖先的骨骼,墓碑上的碑文,德伯家的面部特征,都还没有助她一臂之力,甚至没有让她在最普通的村民当中吸引住一个男舞伴的目光。诺曼底的血统,没有了维多利亚女王的金钱相助,也就那么回事。

这个受到额外优待的姑娘不管叫什么名字,它都没被传下来;不过她受到了所有人的羡慕,因为这晚是她第1个享受到与男伴跳舞的那种奢侈。而这一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以致村里的小伙子――先前没有谁闯进来的时候,他们并不急于到大栅门里面来――此时赶紧加入,很快一对对舞伴当中乡村的男青年显然增多,最后即便是游行会中最平常的女人,也不再被迫充当男舞伴的角色了。

此时传来教堂的钟声,那个学生突然说他必须走了――他一直处于忘我的状态――必须去赶上同伴。就在离开舞会时他的视线落到苔丝身上,说实在的,由于他没选择她跳舞,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微微现出责备的表情。而由于她不够大胆,他也惋惜当时没注意到她;他就带着这样的心情离开了草场。

他已耽搁了很长时间,便向西沿着小路飞跑,不久即穿过山谷爬上另一座小山。他并没有赶上两个哥哥,停下来喘喘气,回头望去。他看见姑娘们白色的身影还在绿草场里旋转,就象他置身其中时那样。她们似乎已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但也许有一个人并没忘掉他。那个一身白色的人独自站在树篱旁,从她的位置看,他明白那就是他没与其跳舞的漂亮少女。尽管这事本身并不重要,可他本能地感到由于他疏忽,她受到了伤害。他真后悔没邀请她,没问问她的名字。她那么端庄,那么含情脉脉,穿着薄薄的白长裙时显得那么温柔,使他觉得自己当时太傻了。

然而他也没办法,便转过身埋头快步走去,不再想着这个问题。

  刘荣跃译著说:

        

2
  • 88传奇币

  • 588传奇币

  • 1888传奇币

  • 5888传奇币

  • 8888传奇币

  • 18888传奇币

立即打赏

当前剩余0传奇币 充值

  • 1

  • 2

  • 3

  • 4

  • 5

  • 全部

今日剩余可投推荐票0

立即投票

忘记密码?注册新帐号

使用合作网站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