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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说:德伯家的苔丝[英]托马斯·哈代 著 作者:刘荣跃译著字数:4378更新时间:2018-12-20 15:07:27

至于苔丝·德伯菲尔,她可没那么容易不去想这事。好长时间她都没心情再跳舞了,虽然有不少的男舞伴;可是,啊!他们的话哪有那个陌生男青年说得动听呢。青年的身影在山上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晚霞里,她才暂时摆脱了忧愁,愿意和某个想作她舞伴的人跳舞。

她同大伙一直呆到黄昏,跳舞的时候也带着某种热情;不过至此还未堕入情网过的她,纯粹由于音乐本身的节拍而喜欢跳它。她曾见过有些姑娘在被男子追求到之后,有过“温和的折磨,苦涩的甜蜜,愉快的痛苦,和惬意的忧伤”,但遇到这种情形时自己会怎样,她简直难以预测。在跳快步舞时,小伙子们争着吵着要和她跳,她觉得有趣――仅此而已;见他们争吵得凶猛时她就加以责备。

她本来还要呆得晚一些的,但这时又想到父亲那种奇怪的模样和举止,便焦急起来;她不知他咋样了,离开了舞伴们,径直往村子尽头走去,她家的小屋就在那儿。

在离家还有好几十码远时,她就听到富有节奏的声音,与她刚才跳舞时的音乐节奏不同。她很熟悉那种声音――太熟悉了。那拍打声富有节奏地不断从屋里传出――是把摇篮用力在石地板上摇动发出来的――一个女声随着发出的节拍,一边跳着活泼的加洛泼舞[ 一种二拍子的快速轮舞。],一边哼着受人喜欢的“斑牛”小调――

我看见她躺在那边的绿树林里;

快来呀,亲爱的!我要告诉你她在哪里!

摇篮声和歌曲声会暂时都停下来,这时传来一种声音无**高的话语,将悦耳的音调取代:

“上帝保佑你钻石般的眼睛!你柔软的脸颊!你樱桃一样的嘴唇!你丘**特似的大腿!你可贵的身上每个地方!”

这样祈祷之后,屋里又传来摇篮声和歌声,“斑牛”小调又像先前一样哼起来。苔丝打开门,站在屋里的垫子上看着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种情景。

屋内尽管有悦耳的旋律,但却让姑娘感到阴郁沉寂得可怕。从田野里那节**的欢乐――白色的长裙,芳香的花束,一根根柳条,**坪上的旋转,对那个陌生人瞬间产生的柔情――到这个只点有一只蜡烛、泛着黄光的令人忧郁的地方,有着怎样的天壤之别!除了见到这惊人的差别外,她沮丧中还感到自责,因她没有早点回来帮助母亲做家务,而是在外面寻欢作乐。

做母亲的仍像苔丝先前离开时那样站在一群孩子当中,身子**在洗衣盆上――她的活总是这样要从星期一拖到周末才干完。就在头一天,苔丝身上的白长裙――她**是不小心,在潮湿的**地上把它的下摆给弄脏了――就是母亲从那个盆子里拧起来并亲自熨好的,苔丝因此觉得十分后悔痛苦。

德伯菲尔夫人像平常那样,一只脚**在洗衣盆边保持平衡,另一只脚像上面所说的摇着最小的一个孩子。摇篮上的摇杆这么多年来确实用得不少,它们在石板上承受过那么多孩子,几乎都给磨平了。这样,每次摇动摇篮时都会剧烈地抖动一下,把婴儿像织布工的梭子一样从一边抛到另一边――就象德伯菲尔夫人这样,她虽然在肥皂水里浸泡了一整天,但在歌儿的激发下,又用力地踏着摇杆。

摇篮啪嗒啪嗒地发出响声,蜡烛火苗伸得长长的,开始上下摇曳。水从这个主妇的肘部滴下去,她把歌儿一直哼到末尾。这当中德伯菲尔夫人一直瞧着女儿。尽管现在琼·德伯菲尔让一群孩子拖累着,但她仍很喜欢唱歌。凡是从外界飘进布拉克莫谷的曲儿,她不到一周就能把它哼会。

这个妇女的脸上仍焕发出某种青春的活力与美丽,大概苔丝能引以为豪的妩媚,主要还是从母亲那里得来的,所以也就与爵士称号和历史不相关。

“让我来摇吧,妈,”女儿轻轻地说。“不然我把这件最好的长裙脱掉,帮你拧洗?我以为你早就干完了呢。”

母亲并没因为苔丝丢下家务活让她一人干了这么久,而对她有什么怨言。说**的,琼任何时候都很少会因此责怪她,觉得没有苔丝帮忙也没啥关系――本打算想息息的时候,把活往后一推就是了。而今晚她的心情甚至**平常更好。母亲好象在幻想着什么,出神的样子,十分兴奋,让女儿无法理解。

“啊,很高兴你来了,”母亲哼完曲子后就说。“我要去把你爸找回家,不过我还有别的事要告诉你。乖孩子,你晓得了**会抖起来的!”(德伯菲尔夫人习惯于说方言,而女儿在国立中学过了6级――女教师曾去伦敦培训过――讲的是两种语言,在家或多或少说方言,在外与有身份的人说话时就讲普通英语。)

“是我走后发生的吗?”苔丝问。

“哈!”

“与爸有关吗?他今天下午坐在一辆马车里,很了不起的样子。他为啥要那样?太丢人了,我**想钻到地里去才好!”

“有一些关系!有人发现咱们是整个郡最高贵的名门世家――从格罗布尔[ 即克伦威尔。]时代以前很早时候起,到异**吐尔克时期,都有咱们家族的纪念碑、墓穴、饰章和名牌,天知道还有什么。在圣查尔斯[ 应为查理二世。]时期咱们的祖先成了‘保王栎枝’的爵士,咱们**正的姓是德伯维尔!……难道这事不让你很激动吗?你爸就因为这个才坐马车回来的,并不是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喝了酒。”

“**让人高兴。这对咱们有好处没有呢,妈?”

“啊,有好处的!有人认为咱们会有大好事啦。这事一旦传出去后,肯定会有很多跟咱们一样出身高贵的人坐马车到这儿来。你爸是在从沙斯托回家的路上听说的,他把咱们的整个家系情况都对我讲了。”

“他这会儿在哪里?”苔丝突然问。

母亲用毫不相关的情况来回答说:“他今天去沙斯托看了医生。好象根本不是肺病,只是他的心脏周围肥大,医生说。瞧,就像这样。”琼·德伯菲尔说着时,把一只湿淋淋的拇指和食指做成C形,用另一食指指点着。“‘现在,’他对你爸说,‘你心脏那儿都被包住了,那儿全都被包住了,只是这个地方还没有,’他说。‘只要这里也包住了,那么,’”德伯菲尔夫人把手指完全合拢,“‘你就会活不成啦德伯菲尔先生,’医生说。‘你也许还能活10年,也许10个月,或者10天。’”

苔丝现出惊恐的神情。尽管他们家突然变得了不起了,但父亲却有可能不久于世!

“可他眼下在哪里呢?”她又问。

母亲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你别那么生气好不好!那个可怜的人,他一听到牧师说的消息就兴奋得飘飘然了,半小时前去了罗里佛尔酒店。他确实想提提神儿,好明天把那些蜂窝送到市场上,管它家族不家族的都得那样。今晚12点一过他就得动身,路远着呢。”

“提提神儿!”苔丝急切地说,眼里涌出泪水。“天啊!到酒店去提提神儿!而你还让他去呢,妈!”

整个屋里似乎都充满了她的责备和难过的心情,家具、蜡烛、到处玩耍的孩子以及母亲的脸上,无不显得受到惊吓的样子。

“不,”母亲生气地说,“我并没让他去。我一直等着你回来照看家里,我好去找他。”

“我去吧。”

“哦,不用,苔丝。你知道那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苔丝并没有劝说,明白母亲的反对意味着什么。德伯菲尔夫人已经精明地把短上衣和女帽搁到身旁的椅子上,为早就想好的外出作好了准备;这位主妇所悲叹的,与其说是不得不出去一趟,倒不如说是为了其中的原因。

“把《高明的算命先生》拿到外屋[ 一种附属建筑。]去吧,”琼继续说,很快把手擦干,穿好衣服。

《高明的算命先生》是一本厚厚的旧书,放在她肘部边的桌子上,因经常装在衣袋里已被磨损得很厉害,页边的空白处都磨到了铅字边上。苔丝拿起它,这时母亲动身离开。

德伯菲尔夫人整天带着孩子们,一身弄得乱糟糟的,所以这样出去到酒店里找她那个无所事事的丈夫,倒也仍然是她的一种乐趣。去罗里佛尔酒店找他,在他身边坐上一两个小时,这期间全然不再为孩子们的事**心,使她感到快活。某种美丽的光环,某种从西边发出的光辉,此时照耀着她的生命。生活中的麻烦与其它现实,变得看不见摸不着,纯粹成为供静静思考的精神现象,不再是给身心带来压力与伤痛的具体事物。没有直接出现在眼前的孩子们,似乎相当聪明伶俐,令人喜悦,而并非是拖累――从这样的角度看,**常生活中的一件件事也并非不幽默有趣。她坐在这个如今变得固执的丈夫身边――以前他就是在这里求爱的――对他的缺点视而不见,只把他看成是理想的情人,于是她又微微产生了当时有过的那种感觉。

苔丝被留下来和弟妹们呆在一起,她先拿着算命书来到外屋,把它塞进茅**堆里。母亲由于盲目崇拜,对这本脏兮兮的书有一种奇异的畏惧,因此从不让它整夜留在正屋里,每次查询完后就要把它拿到外屋去。母亲有一大堆快要绝迹的迷信,民间信仰,土话,以及口头传下来的歌谣;而女儿有的,是在经过大力修正的《新教育法典》指导下所受的国民教育,和规范知识,两者之间存在着不难被人理解的两百年的鸿沟。这就象把詹姆士一世[ 指1603-1625时期。]与维多利亚女王两个时代搁在一起一样。

苔丝沿菜园的小路回去时,想着在这样特别的一天,母亲要从那本书里查找到什么。她猜想最近关于祖先的发现可能与此有关,但没有想到只是关系到她自己。她把这事搁在一边,忙着给白天晒干的亚麻洒些水,当时与她在一起的有9岁的弟弟亚伯拉罕和12岁半的妹妹艾莉扎-鲁莎――大家叫她“莉扎-鲁”,她已把更小的弟妹们弄去睡觉了。在苔丝和家中的老二之间隔着4年多,这段时间出生的两个孩子婴儿时就死了,因此苔丝单**和弟妹们在一起时,就担当起了母亲的副手。**亚伯拉罕小的是两个叫霍普和莫德斯蒂[ 原文为Hope and Modesty,意指“希望”和“谦虚”。]的妹妹,之后是一个3岁大的男孩,最小的是刚满周岁的婴儿。

所有这些孩子都是德伯菲尔船上的乘客,他们的快乐、需要、健康甚至生存,都完全取决于两个**。假如德伯菲尔家的领头人要驶入困境、灾难、饥饿、疾病、堕落和死亡,这半打船舱内的小俘虏便不得不一同前往――他们是6个无助的人,从来没有谁问他们对生活有什么希求,而身在德伯菲尔这个缺衣少食的家里,条件如此艰难,就远更说不上希求什么了。有些人就想知道,那位诗人[ 指威廉·华兹华斯。]在谈到“大自然的神圣计划”时是从哪儿获得证据的――这些**子以来,人们似乎认为他的哲学观深邃而可信,他的诗歌活泼而纯洁。

时间越来越晚,父母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苔丝望着屋外,心里想象着经过马洛特村的情景。村子正闭上了眼睛,四处的蜡烛和油灯被熄灭:她想象着人们正把手伸出去熄灭灯火。

母亲这样出去找人,只意味着又多了一个人需要找回。苔丝觉得,一个打算凌晨1点就要起程并且身体又不好的男人,不应该这么晚了还在酒店里庆祝自己有着古老的血**。

“亚伯拉罕,”她对小弟弟说,“你戴上帽子――到罗里佛尔酒店去,看看爸妈咋样了――你不害怕吧?”

男孩一下从坐的地方跳起来,打开门走了,随即被夜色吞没。又过了半小时,父母和弟弟都没有返回。亚伯拉罕也像父母一样,好象被那家设下圈套的酒店用粘鸟胶捕捉到了似的。

“我得亲自去一下,”她说。

莉扎-鲁这时也**睡觉了,苔丝把弟妹们都锁在屋里后,便沿着那条黑暗弯曲、不宜急速行走的小路或街道走去。这条路在修建的当初,土地还没那么值钱,那时单指针的钟就足以标明时间了。

  刘荣跃译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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