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个别在精神和经历上与我相似的人,他们会记得波特兰路车站的那家小书店。它有着不同的特性,书籍属于严谨的一类——主要是神学著作和经典著作——大多是被称为无用的旧版书,一点收藏的价值都没有,已经让实用的现代出版物取代。书商是一位十足的绅士,仅仅这一事实,以及他给书标出的特低价格,有时就会让我想到,他经营那家书店纯粹是因为喜爱文学。在我眼里是无价之宝的书,我花几便士就买到了;我想,自己买到的任何一本书都没超过一先令。正如有一次我注意到,有个年轻人刚从教室出来,看到我兴高采烈地从那个亲切的书摊或里面更丰富的书架上获得那本旧书,他只能是既惊奇又轻蔑的样子。比如我那本羊皮纸的《西塞罗[ 西塞罗(公元前106-43),古罗马政治家、雄辩家和著作家。]信札》:它短小厚实,有格雷维斯[ 格雷维斯(Johann Georg Graevius,1632-1703),德国古文物研究者。]、格罗诺维斯[ 格罗诺维斯(Jan Frederik Gronovius,1686-1762),荷兰植物学家。]和我不知多少其他老学者们所作的注释。啐!已经完全过时了。但我却毫不那样认为。我对格雷维斯和格罗诺维斯怀有深厚的感情,假如我像他们懂得一样多,即使受到那个年轻人的轻蔑我也会非常满足。求知的热情决不会过时。这个例子——如果再没别的——像圣火一样在我面前燃烧,永不熄灭。从哪一位现代编辑身上,我能发现洋溢在那些老学者们注释里的爱与热情呢?
即便当今最好的版本,也颇像是教科书。你经常觉得人们并不把作家的著作视为文学,而只是教科书。单纯就做学问的人而论,过去的比现在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