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漫步了很远,中午在一家路边客栈吃饭。桌上放有一本通俗杂志。我浏览一下,发现有一篇某个妇女写的《猎狮记》,在这篇文章中我见到有一段似乎值得抄录如下:
“我把丈夫叫醒时,那只狮子——当时它离我们约四十码[ 一码约0.914米。]远——
向我们直扑过来;我用303式枪正好打中它胸口,后来我们发现它的
气管和脊骨都打碎了。它再次向我们扑来时,我第二枪把它的肩部打
穿,它的心脏也被打得稀烂。”
能看看这位会玩枪舞笔的女英雄,我会觉得有趣。她大概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在家里时,或许她那副身段在客厅里还显得优雅呢。我可能会喜欢听她谈话,和她交流思想。她会让人对古罗马颇有身份、在圆形剧场有自己席位的的夫人怀有相当不错的看法。那些夫人在私生活里,大多乐观优雅,富有教养,性情颇令人惬意。她们谈论艺术,谈论文学,会为莱斯比亚的麻雀[ 罗马诗人卡图鲁斯(Gaius Valerius Catullus,公元前84-54)写的一首题为《莱斯比亚的麻雀》的诗。此段的言语中暗含讽刺意味。]流泪;与此同时,她们又都是鉴定家,很能鉴别破裂的气管、粉碎的脊骨和撕开的内脏。不可能她们许多人都喜欢亲手屠宰,为此我得认为,我们通俗杂志上的那个女猎手是一位非常特别的夫人。不过毫无疑问,她和那些罗马贵妇人会相处得很好,因为她们发现彼此只有一点表面的区别。她那血淋淋的回忆,受到注重通俗趣味的编辑欢迎,这个事实也许比编辑或公众所感到的更有意义。假如这位夫人要写一部小说(她也许会),那么小说将具有现代气势的真正特征。当然,她的风格是从所喜爱的读物中形成的,很有可能她的思维与感知方式也多受其影响。假如这还不是典型的英国女人,我猜想不久就会了。的确,“她的行为是很正常的”,这样的女人应该养育出不同寻常的后代来。
我十分迷惘地离开了客栈。在从另外一条路返回时,我不久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小山谷的边上,谷中有个农场和果园。苹果树鲜花盛开,我站在那儿凝视着,这时一整天都吝啬阳光的太阳,突然变得光辉灿烂。对于当时见到的情景我无可言状,只能梦想到那鲜花盛开的山谷多么宁静可爱。在我身旁,一只蜜蜂嗡嗡地叫着;不远处,一只布谷鸟发出欢叫;从下面农场的牧地上,传来羔羊咩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