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正在花园里读书时,一阵夏季的飘香把我带回到做男生时放假的日子——这飘香与我书中读到的东西有着某种潜在的联系,我不知那会是什么。我怀着异常强烈的情感,为充分地从各种任务中解脱出来,为有机会去到海边,而再次有了轻松愉快的心情——这是孩子们的一个福份。我当时坐在火车里,那绝不是把你带到很远的特别快车;而是到并不重要的地方的火车,它行进得不慌不忙,你看到白色蒸汽从车头飘散开,在你经过前飘落到草地上。慈善的父亲十分明智,让我们这些小孩见到的绝不是拥挤的海边。我此刻所说的是四十多年前的事,那时仍有可能在北部的英格兰海岸——无论东边还是西边——发现一些只为喜欢海滨的美丽与幽静的人所知的地点。火车在每个站停下来,它们都是些小站,站上装饰有花坛,在阳光下散发出暖暖的空气;乡下人提着一篮篮东西进到站里,他们讲着新奇的方言,一种我们听起来几乎像是外语的英语。然后我们第一眼见到了大海,兴奋地注意着海潮是高是低,注意着一片片海滩和杂草丛生的水塘,或者在最远处泛起白泡的微波;海堤下面零星散布着旋花植物。突然间,“我们的”站到了!
啊,一个孩子尝到了海水的味道!如今,只要愿意我随时可以度假,去任何喜欢的地方,可是海风的那种咸咸的亲吻我再也体验不到了。我的意识变得迟钝,我无法离“大自然”很近。我对她的云彩、她的风儿遗憾地感到惧怕,必须小心谨慎走过自己曾经欢快地又跑、又跳的地方,这真令人厌烦。假如可能,哪怕只有半小时,能纵身跳入阳光明媚的海浪里,在银色的沙岗上打滚,又在光亮的海羊齿上面从一块岩石跳到另一块岩石,并在滑进海星和银莲花中的浅滩时哈哈大笑,那该多好啊!就我的身心而论,前者要大得多。我只能眼望着曾经享受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