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坐在花园里，置身于玫瑰傍晚时散发出的芳香，读完了沃尔顿[ 沃尔顿（1593－1683），即艾萨克·沃尔顿，英国作家，著有《高明的垂钓者》等。胡克（1553？－1600），英国的**教神学家。]的《胡克自传》。还有什么地点和时间比这更适合的吗？希维特里教堂的高塔几乎就在眼前，而希维特里是胡克的出生之地。在英国的其他地方，他一定常想到埃克斯这片绿色山谷中的草地，以及霍尔登松树林后面的落日。胡克喜爱乡村。他要求从伦敦迁到乡下居住，“以便我能看见上帝的恩赐从大地上产生出来。”这真让我高兴，也使我无比激动——还有他手里拿着一本贺拉斯[ 古罗马诗人。]的书一边放羊的情景，同样如此。正是在乡村的幽静之中，他构思出了优秀散文的格调来。这个受到悍妇困扰、脸上长着粉刺的可怜男人，听到了多么优美的天籁之音啊！

我借助满月的月光读完了最后几页，这以前晚霞的光辉足以够我用了。唉，为什么在我整个漫长的写作岁月里，未能让我写出什么小巧、完美的东西，甚至像真诚的艾萨克写出某一篇传记呢！这是文学，注意，不是“文学作品”。让我为有心欣赏它充满感激吧；对于它那巨大的长处我不只是理解，而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