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样事让我时时想到伦敦。我喜欢听大师拉小提琴时发出的悠长的琴声,或者优雅的声音里那完美无瑕韵律;我还喜欢看画。音乐和绘画对于我总是颇有意味,而这里我只能在记忆中享受它们。
当然,在音乐厅和展览室是让人不舒服的。由于不得不坐在人群里面,右边或左边某个白痴大声嚷嚷,我对于最美妙的音乐所怀有的享乐便会给彻底毁了,而绘画展览也会在最初的一刻钟里弄得我头痛。“今天的我并非是昔日的我”[ 原文为拉丁语。],那时为了听帕蒂[ 帕蒂(1843-1919),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我在顶层楼座的门前等几小时,音乐会结束时也不觉得有片刻疲乏。或者,在美术学院时,我吃惊的发现已经四点钟,而自从早餐后我已把吃饭的事给忘了。事实上,如今凡是我不能“单独”享受的东西,我都享受不了什么。这听起来乖僻。那些善意的人如果无意中听到这样的坦白,我能想象他们会有怎样的评论。确实,我应该为这感到可耻吗?
我总爱读报纸上关于画展的文章,而风景画是最使我快乐的。仅仅绘画的名称就经常让我高兴一整天,它们会让一片海岸、河畔呈现在眼前,使我看到一眼沼地或树林。新闻记者的评论无论多么无力,他写这些题材时通常都是很欣赏的。他的描绘把我带到各种各样的地方,而我再也无法亲眼见到它们了;我感谢他无意中显现出来的魔力。毕竟,这比亲自去伦敦看绘画本身要好得多。它们不会让我失望。即便是英国最微不足道的风景画家,我也喜欢尊敬。不过我极力要同时看到很多画,对于现代生活的状况又产生了过去的那种心情,厌倦地抱怨起来。一、两年来我都没怎么抱怨了,这对于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