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罗海宇很喜欢她,或者说爱她。
但她不接受,至少现在不能。
她叫他过来,就是明确地告诉他,她有人了。
这个人就是杨广进。
她必须把这种关系直接暴露在罗海宇面前。
一是断了他的非份之想。
二是以后的工作需要他知道这种关系。
因为有一个大项目需要他参与。
有一个港商拟在沙林市投资一个五亿的项目,名叫华南商城。
这名港商是她的一个远房伯伯。
她已跟她伯伯接触过,同意她来承接,当然,她的公司没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资质,所以,她找了一家有资质的建筑公司一一沙林市南太平洋建筑有限公司。
主管经营的副总经理杨广进是她的老朋友,说是老情人也没关系,毕竟公司百分八十的业务靠他帮衬,作为女人,付出一点也是应该的。
当然,这个项目不是南太平洋公司参与就肯定能中标,不是这样。
一个项目,尤其是上亿元项目,往往会有十几家,最少也有三、四家参与竞标,而竞标过程不是她伯伯说了算,有很多部门参与,其中最主要的是市招标办,而招标办往往也说了不算。
最终,招标委员会说了算,招标委员来自各行各业,主导他们的,往往是市主要领导。
一句话,往往是领导说了算。
为了证明他的伟大与正确,下面的人需要走一系列程序,程序要合理合法,经得起检验。
投标的公司就要拼命往程序上靠,竭力证明他们才是此项目的最佳建设者。
这一切就需要人去运作。
在苹姐眼里,罗海宇就是最佳人选。
她非常欣赏罗海宇。
年轻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他聪明,沉稳,处事精明干练。
最主要的是,他长得与前男友非常的像,不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说起前男友,她心里总有说不出的痛。
前男友名叫许世荣,跟她是一个学校,中北工大同班同学。
毕业后二人一起来到沙林市谋职。
虽然都是高材生,但求职异常艰难,每家公司都是人满为患。
二人忙碌了三个月,一无所获。
主要还是高不成,低不就,小公司,待遇低,不想去,大公司,又进不了。
无奈之下,苹姐选择了摆地摊。
摆地摊在别人眼里不入流,但她从中看见了商机,因为小东西利润奇高,一个小小的发卡,进价只要二毛,却可以买一二块。
她果断从家里借了一万元,摆地摊。
许世荣自然反对,认为太丢脸了。
苹姐一句话就把他噎死:“你说丢脸,行,我不摆了,你养我。”
许世荣无言以对。
他现在所有的开支完全靠苹姐支撑,她不去挣钱,行,你拿钱出来。
拿不出来,就闭嘴。
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发言权,许世荣最终只能选择沉默。
当然,他还是服气了。
因为通过苹姐的艰辛努力,这一年,她整整赚了十万元。
之后,二人开了家服装批发店,生意好得狠,几年下来,拥有了百万家产。
如果不是一个女人的出现,估计二人很快就会结婚成家,过上幸福平淡的生活,然而,随着这个女人的出现,这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女人是许世荣的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初恋情人。
这都是苹姐后来才知道的。
她在美国留学,邀请他一起去。
他答应了。
他背着她悄悄地办理各种手续,办好后,再告诉她,他想去美国留学,并答应她,他出去后,一定带她去。
当时的她真是太天真,大幼稚了。
他说什么话都是对的,做什么事都无比正确,她唯一做的事就是相信,再相信,言听计从,无限忠于,无限热爱,无限付出。
她把店里百分之九十的资金都给了他,临走时,他说不够,又从亲戚家借了二十万。
上飞机时,她哭成泪人,舍不得,但没办法,他一定要去,她只能顺从。
许世荣到了美国,她差不多一天一个电话,其实,她很想一天打十个电话,但跨洋电话实在大贵了,她打不起,只能强忍着。
起初,许世荣还接她的电话,说些情意绵绵的话,慢慢地少了,有时光是她说,他只嗯,嗯,慢慢地嗯嗯都没了,只说一句,我很忙,挂了。
开始,她以为他压力大,真的忙,后来,她一个同学从美国回来,告诉她,她曾经看见许世荣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在商场买东西。
这时,她才发现好像是有点不妙。
她问他:“你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许世荣淡淡地回答:“恋人关系呗。”
苹姐以为听错了,反问一句:“你是说,我们是恋爱关系吧。”
“不是,我与她是恋人关系。”
苹姐难以置信,愣在那里足足有五分钟。
她不甘心,继续拨打电话。
通了,没接。
苹姐耐心地打,一个小时后,许世荣终于接了。
这次,他十分不耐烦:“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现在没关系了,懂不懂,没关系!”说完,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苹姐这才彻底清醒。
她失神地回到家,坐在床上,整整坐了一晚。
她真的搞不明白,搞不清楚,人为什么是这样啊。
曾经的甜言蜜语呢,海誓山盟呢,许下的种种诺言呢,难道统统死光了?
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
苹姐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歇斯底里,披头散发。
她不想活了,真的不想。
心里唯一的念想没有了,你说活着还有啥意义。
她床上躺了一天一晚,不吃不喝。
她想就这样死掉算了。
谁料,第二天晚上,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人。
是**妈。
原来**妈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放不下心,连夜从小县城赶来了。
看到女儿如此,苹姐妈妈自然心如刀绞。
她哭倒在苹姐身上。
“女儿啊,你不想活了,妈妈陪你一起死。”
苹姐妈妈真的掏出一根绳子准备上吊自杀。
说起来,真的很神奇。
妈妈的哭,彻底吓醒了苹姐。
她开始以为这世界真的没有亲人了,非常绝望,突然间,她醒悟过来,谁说我没有最亲爱的人啊,谁说没有,眼前这个不就是吗?
她果断爬起来,开始大吃大喝,养精蓄锐,全力以赴经营批发店。
然而,她任何努力无济于事。
因为她把所有的资金给了许世荣,而且,她也没打算再经营这个店。
她要去美国,与许世荣汇合,过二人世界。
结果,没去成,店也没有流动资金,无法进货,而且还欠了很多货款,天天被人逼债。
正在这时,杨广进出现了。
或者是缘份吧。
杨广进路过苹姐店铺,忽地被一件花裙子吸引了。
他答应过女儿,说要给她买一件,但一直忘了,直到苹姐店铺时才想起。
他没仔细看,就要苹姐包起来,直到手伸进口袋,他才想起来,没带钱。
他十分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没带钱。”
苹姐立刻说:“没关系,你下次带来就行。”
杨广进有点迟疑,但还是拿走了。
他想,拿走就拿走,反正我会给钱的。
杨广进拿走了花裙,苹姐很高兴。
不是说她很高尚,而是她认识杨广进。
因为她去南太平洋公司面试过,而面试官就是杨广进。
她相信,杨广进不会耍赖,因为不值。
百把块钱的东西,在杨广进眼里真不算什么,但对这个苹姐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认为这个人值得交。
当然,她是女人,还是漂亮的女人,这就更应该主动交了。
杨广进主动请她吃饭,然后,买东西,**,流水作业,一样不缺。
苹姐很清楚,将要发生什么,但她无所谓了。
因为她的心彻底凉了。
虽然她挺过来了,但内心深处的痛始终存在,一直在撕扯鞭打着她。
每当夜深人静时,这种痛就会涌出来,让她痛不欲。
自己真是傻啊。
所谓的情,所谓的爱,原来是如此飘渺虚无。
真实却不可信。
唯一可信就是钱。
钱可以赢得别人的信任与尊重,多少也可以抚平自己的伤口,所以,杨广进主动出现,她没有拒绝。
她没有理由拒绝。
她已经深刻认识到,没有钱的可怕。
杨广进也知道钱的厉害。
作为一家主管营销的老总,目睹了很多金钱的进进出出,而他一直无法获得。
他一直想在金钱上获得大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