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工程项目就是最佳突破口。
任何一个人介绍一个项目,可以拿工程总造价的百分之三到五的中介费,这是行规,公开的秘密。
他作为企业老总,却不能拿中介费,至少不能全部,所以,他心里非常失衡。
他打算成立一家中介公司,暗中操控一些项目。
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亲戚不是不可以,但是很容易曝露。
国企毕竟不同私企,亲戚介入其中很容易出事。
通过与苹姐一年来的交往,他感到苹姐人不错,值得信赖,于是,他出钱,以苹姐的名义,注册成立了**建筑公司。
这个公司主要接项目拿提成,有时也做点的小项目,赚点辛苦钱。
在杨广进的帮衬下,苹姐做项目做得顺风顺水,买了房,买了车,人也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当然,男友许世荣伤她太深了,弄得她对男人有了恐怖症,对任何男人的花言巧语,只是笑笑,从不当真。
从心灵深处,她已经彻底死了心。
她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再也不会有男人走进她心里了。
然而,错了。
当她遇到罗海宇时,她的心竟再次掀起波澜,让她有点失态。
她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晚上天正下着小雨,她与罗海宇神奇地相遇了。
她一人在井下酒店吃饭,外面忽然进来一个男人。
进来的男人有很多,起初她没注意,直到他坐旁边桌上,“哎”了一声,她才抬起头来。
她无意中瞥了一眼,竟万分惊讶地站了起来。
他不就是前男友许世荣么?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望着这个负心汉,她往日伤心幕幕如汹涌的洪水全部闪现岀来了。
她脑海里在不断闪现往日的画面。
他的爱,他的温暖,他的甜言蜜语,二人在一起的欢愉时刻,还有二人的笑声,在不断出现。
是的,一幕幕,一幅幅,这些刻骨铭心的画面,至死难忘。
她丢不下,真的丢不下。
至深至情的爱,谁忍放手啊。
她直愣愣地站着,始终直视着前方。
前方是什么呢?
是漆黑的夜,是满天的星星。
她失神地望着天空,望着星星。
空中有流星划过。
是星星的眼泪吗?
在流星消逝的片刻,她心里的流星升起来了。
她倏地流下了泪水,开始小,慢慢变大,她拼命压制,不让它流出来,最终控制不住,双手掩面,嚎啕大哭。
她要尽情地宣泄,倾泻心中的苦,心头的痛,还有恨。
多少年的情与爱,就这样轻飘飘烟消云散,如何让人心甘,如何让人不痛啊!
苹姐的哭声惊动了旁边这个男人。
他走了过来,忙问:“这个位小姐姐,有什么需要帮你?”
陌生的声音让苹姐愣住了。
原来他不是许世荣。
只是像,非常像。
她收住了眼泪,笑着说:“我不需要。如果不介意,能不能我们二人一起吃。”
罗海宇点点头。
问了他的姓名后,苹姐提议换一张大桌,然后点了十个热菜,全是这个酒店最贵的菜。
她想纪念这次愉快的相见。
她忽地发现罗海宇额头上一直在冒着汗,现在天气不热呀,他为什么出汗?
她倒了一杯冷水递给他,他竟有点抖,她笑了,是不是看上我了?
接着,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他的眼睛一直往服务台上瞟,神色不定,有点惊慌失措。
趁苹姐低头喝茶之机,罗海宇慌忙起身,朝服务台奔去。
这时,苹姐才晃然大悟。
原来是钱。
苹姐是搞服装出身的,自然看得出罗海宇全身上下都是便宜货。
一身上下不超过三百块。
这样的人如何吃得大餐,还是十个高挡菜?
这顿饭少说也要二千块。
他慌忙,说明他拿不出。
奇怪的是,他很快平静地回来,一直很愉快地说着废话。
苹姐一直在想,这顿饭他应该拿不出来,因为他空着手进来,口袋也不见鼓鼓的,二千块少说有一大叠,装在口袋非常显眼,但他没有。
难道他有卡?
有可能。
他卡上有多少钱呢?
苹姐突然对罗海宇的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有多少钱呢?
当然,这话不好问。
但她可以到服务台去看一下,看他是刷的卡,还是付的现金。
她笑着说:“我去洗个手。”
她来到服务台。
果不如她料,他没刷卡,他没卡。
但也没交现金。
他交饭费很特别,把自己的手机和身份证压上了,说过几天来交。
说实话,苹姐当时非常震动。
她也曾经没钱,深深体验到没钱时的无奈。
一分钱不是逼倒一个英雄汉,而是会逼死人。
如果没有杨广进的帮助,她的下场跟罗海宇一样,甚至更惨。
但从这件事中,她看出了一个人的高贵。
是,我是没钱,但我不赖帐,不逃避,勇于承担责任。
他是男子汉,真正的男人。
苹姐拿出二千五百元,然后把手机和身份证还给罗海宇。
“海宇,虽然我们初次见面,但这次客必须我请,因为是我请你,我是地主。”
罗海宇呵呵一笑:“我是男人,男人请女人吃饭天经地义,只是不好意思,丢丑了,我没带这么多钱。”
“没关系的,这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好了。噢,对了,你是干什么的?”
罗海宇简单地介绍自己的情况。
他现在正在找工作。
他毕业于沙林市师范学校。
本来他考的分数线是可以上重点本科的,只是家穷,拿不出学费,就上一个免费的师范学校,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做工程管理,做得很不顺,工资低不说,要做很多兼职,比收发、卫生、搬运等等,每天要做很多体力活。
吃不消,只好辞了。
听了罗海宇的介绍,苹姐有了点小小的惊喜。
缘份这东西真是很奇妙,旧的许世荣走了,新的许世荣又来了。
走的时候,她给他一张名片。
“你到我们公司来吧,搞市场营销,你放心,就搞营销,其它不搞。”
罗海宇接过名片,点点头:“好,我考虑一下。”说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苹姐一脸轻松地回到家。
她今天心情很愉快。
不知为什么,自从遇见罗海宇后,以前十分沮丧的心情立刻消失了,天空顿时变得晴朗起来。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虽然她恨许世荣,但心里的位置一直被他牢牢占据着,想甩始终甩不掉。
他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生命中遇到的第一个男人。
很长时间,她一直在反思自己,在总结自己,最终的结论是,只能说当年的自己太年轻,太没经验了。
不知如何牢牢抓住自己的爱情。
她根本就不应该让他出国。
一个男人在异国他乡,一个亲人也没有,唯一依靠的就是这个女人,他能离开她吗?二人又如何不发生故事。
试像自己孤独一人在一个荒野生活,突然来了一个男人,要求住在一起,自己该怎么办?会拒绝吗?
估计不会。
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需要抱团取䁔,孤独无依会让人感到格外害怕,所以,国外一个皇帝告诉他的女儿,你不要让你丈夫离开你二个月,否则,他会背叛你。
这些至理箴言,需要自己痛后才能真正领悟到。
不过,这痛的一页总算翻过去了。
她简单洗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时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许世荣回来了,但成了一个乞丐,衣衫褴褛,跪在她面前,乞求她原谅。
他在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一边流着眼泪,大骂自己是混蛋、流氓、禽曽,人诛人灭的人渣。
他就这么一直哭着,但自己始终无动于衷,直到醒来。
梦的结果,让她心情大为好转。
看起来,罗海宇是个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