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大地上的一枚戒指
它在告诉我们什么
它在告诉我们战争需要熄灭烽火
在和平与繁荣面前下跪
把祈祷和祝福戴上历史的手指
长城其实就是一堵黄土**实的城墙
把一个民族搂在怀里
不让外掳强虐
这几句诗节选自诗人文立冰的《长城是一枚草戒指》。每每看到河西走廊沿线黄色土长城,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几句诗。
张掖境内长城始建于汉武帝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当时因陋就简,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沿龙首山南麓,挖壕沟,筑烽燧,然后顺着焉支山向大马营一带筑造屯马墩、屯田墩等。公元前111年,汉武帝第三次大规模地修筑长城,从公元前104年至公元前110年,汉武帝第四次较大规模修筑长城。龙首山山梁上新发现的壕堑就是汉武帝时期修筑的长城。西汉末年,因为和匈奴关系再度恶化,又增筑堡垒,修造烽台,五里一障,十里一堠。山丹峡口驿、丰城堡、祁店堡等都是长城的这一防护体系。
随着明王朝的建立,蒙古贵族鞑靼、瓦刺诸部虽逐渐退回到漠北草原,但仍然不断南下**扰抢掠。到了明中叶后期,兴起于东北地区的女真族也不断威胁边境的安全。整个北方的边防在历史上从来都是重中之重。为了巩固北方的边防,在明王朝200多年的统治中,几乎没有停止过对长城的修筑。
明长城是明朝在北部地区修筑的重要军事防御工程,它东起鸭绿江畔的虎山,西至祁连山下嘉峪关,从东向西依此经辽宁、河北、天津、北京、山西、内蒙古、陕西、宁夏、甘肃、青海十个省市,蜿蜒6000多公里,气势恢宏,堪称奇迹。
明长城是我国历史上修筑的最后一道长城,也是工程规模最大、最坚固、历时最长、防御设施最为完善的长城,早已作为人类的奇迹载入了世界文明的史册。有人计算过,如果将明代修筑长城的砖石、土方,用来修筑一道5米高、1米厚的大墙,可绕地球一周有余。
在明初,来自北方的边患主要集中在河北、山西、陕西境内,甘肃河西一带安全环境相对好一些,随着蒙古亦不刺部西迁,甘肃防务开始吃紧,明长城的修筑也随即紧锣密鼓地展开,真正的修筑已到嘉靖中叶。到了明朝后期,长城大规模地重建与改线主要发生在甘肃,尤其在河西走廊一带,重建工程重点是修复城垣,重挖堑壕,补砌排水道。明长城多是土垒城墙,万历二年(1574)以后陆续以青砖包砌,长城面貌也为之改观。
明长城是由城墙、关、城堡、墙台、烟墩和驿传构成,明时,如有意外军情,即从烟墩处点火,火堆的数量即是传递的军情,然后各个烽燧依次点燃。
根据明化成二年(1466年)的法令规定:“若见敌一、二百人或百余人,举放一烽一炮,五百人二烽二炮,千人以上三烽三炮,五千人以上四烽四炮,万人以上五烽五炮。”
甘肃境内明长城西端止于嘉峪关,嘉峪关素有“天下雄关”之称,它是**长城沿线至今保存最为完整的一座关城。自嘉峪关向东,首先进入酒泉市,酒泉地处祁连山北麓的河西走廊中段,自古为军事重镇。酒泉原是古西戎地,骠骑将军出陇右击溃匈奴后,始置酒泉郡。今天的酒泉只留下一道坍塌成堆状的土脊。
张掖地处祁连山东北麓,其中部为河西走廊平原地带,其东部山丹县境内的明长城,长约90公里,全是由黄土**筑而成。这段长城保存较好,宏伟之势令人震撼。山丹境内汉明长城东接永昌县水泉子乡至定羌庙,东南是巍峨苍翠的焉支山,定羌庙刚好处于咽喉要道之间。
明长城从山丹东出后,即抵达武威郡。武威地处河西走廊东端,南靠祁连山,北依腾格里沙漠,是通向河西走廊的重要通道,所辖明长城63公里,有些路段的长城迄今保存较好。
长城出古浪县蜿蜒向东进入白银景泰。景泰在武威地区东南部,西接古浪、天祝二县,北临宁夏,东隔黄河与靖远相望。明王朝为加强这一带军事防御,自庄浪县土门川至黄河索桥起筑长城,景泰境内索桥段长城多处在峡谷地带,一部分沿山势而走,平缓地带的长城多是用黄土**筑,沿山势而走的山顶上有俗称狼烟墩的五个**土墩。索桥堡往西,黄土**筑的长城继续穿平原、爬丘陵、过城北墩向八道泉蔓延而去。永安索桥,位于今景泰东南黄河西岸;双墩指景泰西北昌林山张家梁。这一带明长城构筑于松山北麓与卤碛沙滩之间,全长400余里,墙内新筑土门、大靖、裴家营、红水河、三眼井、芦塘营诸城堡,由甘肃、固原二镇分防,使明王朝该段防线自黄河沿岸向北推进了300余里,乃明王朝后期修筑长城的最大工程。
至此,甘肃境内所辖河西走廊段长城基本成型,连为一体。其中张掖山丹是甘肃境内最完整的塞、壕式和土**明长城,被专家学者誉为“露天长城博物馆”。像这样不同历史时期修筑而同时并行的长城在国内绝无仅有。位于汉明长城脚下的山丹新河驿是登烽燧、观长城、走驿道的最好去处。登上烽火台极目远眺,掩藏在烽燧中的刀光剑影顿显,一种苍凉悲壮之感油然而生,使人仿佛置身于2000多年前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耳旁响起两军对垒的隆隆炮声,似乎有一种穿越时空之感。
张掖甘州城内留存着一小段明长城遗迹,它和山丹境内的长城曾是连为一体的。2015年8月初,我去张掖采风时,特意前往考察。甘州城内这段仅存的明长城遗迹孤独而沧桑地挺立在路边,四周用砖墙围裹着,看上去残破不堪。初到近前的那一刻,我真正感受到了古老长城的不屈不饶以及它自强不息的精神。
如此浩大无比的工程,在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其修筑难度是无法想象的。据史书记载,各地的长城边壕都是在规定的时间内修筑完成的,这当然需要极大人力、物力和财力来支撑。
关于明朝的GDP,我曾经看到过这么一份资料,在强盛时,其GDP相当于当时世界总量的35%,并且说当时世界上排在最前面的10座大城市,有6座在中国。从生产力水平看,明永乐年间的铁产量高达7000吨,而17世纪欧洲铁产量最高的俄罗斯年产也才2400吨。据说,当时的中国是西方需要仰视才能够看清楚的国家。
回眸历史很令人困惑,很难假设,亦难以想象。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没有了位于大漠戈壁深处默默伫立的边墙,长长的二十四史可能是另外的模样。
2015年初,我们进行环腾格里沙漠考察时,作家张继炼曾这样说:“换个角度来看,长城并非敌对的象征符号,它是世世代代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人们不断消除隔膜、走向真诚和友谊的见证!”【18】【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