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堂的灾难不可避免地来临了。这几天,他的右眼一个劲地跳。他仿佛预感到,耿志谋快要回来了。但是,淑香却无法应对黑夜里一个人的寂寞,死缠活缠地把他留在小黄楼。
耿志谋完成“密令”后,风尘仆仆地回到太原。他在北京和袁世凯的一个小头目打得火热,很快窃取了袁的有关重要政治军事机密,并把袁难以驾驭中国政局的前景透漏给了他。
耿志谋没有先回家,赶赴阎锡山的官邸。向阎锡山汇报过后,他才心急火燎地回到小黄楼。
耿志谋在北京遗失了黄楼的钥匙,他把铁门砸得山响,相拥酣睡的天堂和淑香被惊醒后,耿志谋已经上了楼梯。他俩同时意识到了:他回来了。
“快,你钻到床底下去,他睡着以后你再走。”淑香的脸色吓得发紫,把赤裸的天堂推到床下,把他的衣服也塞进床下。此时的天堂也已经魂魄飞散,哆嗦着钻进床下。
文淑香还没有顾上穿睡衣,耿志谋已经上了楼。
耿志谋推开门,二话不说搂住赤裸的淑香一阵狂吻,将她扑倒在床上。
“宝贝,我想死你了。”耿志谋飞快地脱了衣裳,扔到了床下。他脱衣时目光正巧落在床头的烟灰缸上,那里边有天堂抽的两根烟头。正要钻进被窝的耿志谋的眉头皱了皱,端起烟缸嗅了下。“你不在家,我闷得慌,抽烟解闷。”淑香灵机一动,把耿志谋扳倒,“我想死你了,快来呀。”
耿志谋嘿嘿一笑,在淑香耸起的**峰上摸了把,爬上了她的身子。一阵疾风暴雨之后,耿志谋坐起来抽烟——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文淑香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他担心着创下的天堂。不偏不巧,这时,藏在床底下的天堂憋不住,咳嗽了声。 .
“啪——”一记耳光抽向面无血色的淑香。“你这个婊子!”耿志谋骂了声,赤裸着跳下床,弯下腰,将同样赤裸着的天堂一把拖了出来。
“周天堂,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早就没安好心,不是个东西!”耿志谋飞快地从枕头下拿出枪,踢了一脚瘫在地上的天堂,咆哮道:“跪上!”
天堂向耿志谋下跪了。他瑟瑟抖抖地磕着头说:“耿军长,都是我不好,不怪淑香,你绕了她吧……"
耿志谋踢了他一脚,盯着蒙头盖被的淑香一阵怪笑。“一对狗男女!”他回过头问天堂:“你说,是我毙了你,还是你自己解决呢?”
“你来吧。”天堂闭上眼。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不出这黄楼了。如果,他要反抗,耿志谋不是他的对手。关键是,他根本不想反抗。他这个黄土地走出来的农民的儿子,这个拉黄包车的下等人,如果不是耿志谋,他如何有这小黄楼的几十个销魂的夜晚?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床上被窝里哭泣着蠕动着身子的文淑香。此刻。他不恨她。是她,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享受了男人的快乐。
他又闭上了眼,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谁知,耿志谋却突然把枪扔到床上,对他咆哮道:
“滚,滚得越远越好!”
说完,他十分平静地对天堂挥了挥手。
天堂穿上衣裳,迟疑着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那一刻,在他看来是那么漫长,几步之间又是那么遥远。恍然,他在这小屋刚刚做过一个美梦……
然而,天堂没有想到,他身后的耿志谋突然从床上拿起枪,朝天堂的后背瞄着。就在天堂开门的一霎那,枪声响了。谁料耿志谋手一抖,子弹从天堂的耳边打过,击中了门的左上角。正当他要开第二枪时,光着身子的淑香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突然扑下床,在耿志谋发愣的瞬间,用身子护住了天堂,那洁白如玉的**房勇敢地面对着那枝枪口。
“婊子,闪开!”耿志谋狠狠地骂了句。
“求求你,放他一条生路!”文淑香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候,你还护着他?你是不想活了?”恼怒之及的耿志谋喊着:“你不闪开,我真的开枪了!”
“来吧。能死在你的枪下,我也值了。”淑香毫不畏惧。
耿志谋手一抖,扬起枪,朝那曾令他痴迷的**房开了一枪。
淑香呻吟着倒在天堂身上,“堂,快跑!”她用尽力气喊了声瘫倒在地上。
天堂拉开门箭步下了楼。
耿志谋歇斯底里地一阵怪笑,又是一枪,击中了文淑香的心脏部位。
文淑香,一个美丽多情的女子,合上了那无法说清是怨恨还是遗憾的眼睛。
带着寒意的风,从门外的楼道袅袅地进来。
耿志谋愣了愣,突然跪在了文淑香的身边号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