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家在一个镇上,多年来一直和柯永盛小姨住在一起,家中庭院鱼池桃树,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当年就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林黎选择离开父母去到柯龙承的老家结婚生子,在父母离世的时候恩怨早已化解,曾外孙柯永盛便成了这个家唯一的宝贝。接到柯龙承一家要回来的消息外祖母就拄着拐杖在门外等待,天近黄昏这个佝偻的老人在暮色中看见了他们,永盛在母亲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不能向以前跑过去拥抱外祖母,老人家蹒跚着步履上前迎接“孩子啊,你咋了”
“祖祖没事,养养就好了”
外祖母心疼的把一家人的手都摸了个遍,看到菊丫时“这姑娘是?”
柯龙承上前扶着祖母说“奶奶这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地震的时候是她救了永盛”
“天呐!”祖母顺着就快要跪下去,想要给这个救了自己宝贝曾孙的恩人磕个头,菊丫见势也上前扶着“您别啊,别啊”
被扶起来外祖母看着菊丫的脸伸手去抚摸,从额头到嘴唇,深视菊丫的眼睛,老人顿时心生怜悯,她看得出这个孩子是个苦命的孩子。
将儿子送到外祖母家柯龙承夫妇第二天就返回了洛山,这一次公司的损失巨大,年近半百的两人也只能尽力去挽回,能挽回多少算多少。来到外祖母家菊丫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饭后主动地收碗去洗,帮忙打扫卫生,能做的事情都抢着做,白天扶着柯永盛去镇上活动。
“菊丫啊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溪水村,赶车得一天一夜”
“那你地震之前做什么工作呢?”
“在一家店里刺绣,刚刚辞职就地震了”
“哦,改天给我绣个呗”
“好啊”
个子比菊丫高出将近三十公分的柯永盛一只手架在她肩上,一瘸一瘸的走着,从背后看真像两夫妻,镇上的人纷纷都看向他们,路过一家卖瓷器的店,柯永盛突然问“诶,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八月份刚过了”
“那我补一份生日礼物给你吧”
“啊?”
“走,进去这家店看看”
瓷器店里摆着各种精美的花盆、碟子、碗具等,还有许多小玩物,有十二生肖的吊坠,一九八二年出生的菊丫属狗柯永盛就买了只小狗的吊坠送给她,而菊丫也选了只兔子的吊坠想送给永盛,“为什么要送我兔子呢?我不属兔啊”
“我小时候村里的人都叫我兔子精,那时候还以为自己会法力呢,想送个兔子给你,希望它能保护你啊”
柯永盛脑海恍惚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她!是她啊!永盛,那个说要变成“兔子仙”来保护你的女孩就在你眼前啊,你为什么想不起她。
“好吧,那我就收下它,希望啊它像你一样能在危险时刻出现!哈哈哈”
“嗯呢,我们往回走吧,今天你已经走了很远了”
虽然是她架着他,但却像是被他搂在怀里,时不时的抬头看着他俊俏的脸廓,她想起了万百。
外祖母家有只老花猫叫咖啡,因为偷吃了咖啡豆而得名,快有十二年了,它的猫龄可算是比得上外祖母了,年迈的咖啡经常会趴在院子的鱼池边,看着水中的鱼儿,想去捕却再也没有那个敏捷的身手,时不时跑去外祖母脚边绕来绕去,她就知道它饿了,平时小姨都在单位住着放假才会回来看望,这样一来老人与老猫就成了彼此不可缺失的陪伴。不过自从菊丫来了后,咖啡就老往菊丫的脚边跑,因为它知道她会从外面带新鲜的小鱼回来。
喂完猫菊丫就开始做饭,虽说是在乡下长大的,但是母亲也从来没让她进过厨房,刚刚学会独立没多久,对柴米油盐还十分的生疏,一个人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笨拙的样子实在逗笑了在厨房外偷看的外祖母。忙活了好一会了终于做好了三菜一汤,红烧茄子、清蒸鱼、辣子鸡和排骨炖汤,其中红烧茄子是柯永盛的最爱,坐上饭桌,他第一筷子就是先尝红烧茄子,菊丫紧张的等待回复“怎么样啊?”
“嗯......”柯永盛皱着眉头半天说不出话,看得菊丫更是着急,外祖母捂着嘴在偷笑,
“啊......水!快给我到杯水”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了,菊丫赶紧端来水,柯永盛一口气就喝完了!
“呼!菊丫啊,这盐是不是被你给放完啦!”
“不是吧!我尝尝”,还没吞下去菊丫就冲进厨房吐了!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多水,外祖母看得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瘪皱的口里露出了一排假牙差点掉下来!看着外祖母柯永盛也拍着桌子笑了起来,两人都笑了,弄得菊丫怪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忍住涨红着脸跟着笑了!在那一瞬间真希望他们就像这样其乐融融的永远待在这个小镇上,种花养鱼过完余生。
你是夏日飘落的野菊,是人间久违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