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大雪越下越猛烈街道上都铺满了,方圆百米几乎看不到人影,这是2010年了,那些在地震中失去亲人的人们还有没缓过来生活又雪上加霜,都在绝望中找寻希望,熬过一个又一个无人相拥的冷夜。
清晨醒来整个洛山市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如果夜晚总是寂寥那白天就让给热闹吧,人们纷纷出门开始堆雪人打雪仗,孩子们穿成小企鹅的样子脸蛋都冻红了也要在雪地里打滚,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菊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站在家里望着门外,在家休假的柯永盛起床看见这一幕,
“你很喜欢雪吗”
“你醒啦永盛”
“嗯,被窝太舒服了睡的我腰酸背痛的”一边扭腰一边走到菊丫身边,从背后抱着她“冷吗?”
“我不冷”菊丫已经习惯了有永盛在身边的温暖,虽然两人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但已经在没有父母在的场景下把日子悄悄的过成了夫妻的样子,
“外面的雪好大!你想出去走走吗”
“好啊”
“来,把外套穿上,保暖靴换上,围巾围上,还有帽子戴上别把小脑袋瓜冻坏了”一边说一边帮菊丫穿戴,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被他呵护着
手牵着手在堆满雪的大街上慢慢悠悠的游走着,迎面跑来一个小男孩追着一个小女孩,一不小心雪球打在了柯永盛的脚上,“哥哥对不起”两小孩撒娇的道歉,柯永盛蹲下来从地上搓了一团小雪球轻轻地砸在小男孩的脑袋上
“这下我们扯平啦”,菊丫在一旁偷偷地笑了起来,小女孩扯了扯菊丫的衣服呆萌呆萌的望着说:“姐姐你是兔子仙女吗?”,这一问把两人都愣住了,菊丫蹲下身子摸着小女孩的头说:“对呀,姐姐就是兔子变得哟,我可是会魔法的”
“哇!那你可不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啊”
“可以呀”
“好诶!快来快来打雪球”
菊丫被两个孩子拉走了,一下子变成了三个孩子在雪地里奔跑追赶,她肆无忌惮的笑着,像儿时和阿强哥一起玩一样的自在,孩子们喜欢她的样子,这一刻的她没有自卑没有悲伤,天真无邪的样子真的就像一只雪白的兔子在雪地里蹦跳一样,柯永盛站在旁边看在眼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录下了这一幕,忽然一个雪球砸到镜头上“在干嘛呢,快来一起呀”
“等着,我来了你们就完蛋了”
“啊,快跑”,四个人像是爸爸妈妈儿子女儿一样,这一幕在很久以后成了他一生的追忆。
告别了两个小可爱,柯永盛带着菊丫去找万百,地震后万百开始承担起家里的一切,重新找了一个铺面开了一家小卖部,虽说没有以前的大超市体面,但是人气倒是很旺,里面有各种熟食,门口搭了个棚子安着几张桌椅,晚上有很多小青年大学生们来这里喝啤酒吃夜宵,再加之这里的老板又高又帅经常有很多小迷妹来捧场!每天都忙得没有时间,已经很久没有找永盛玩了,
“哇塞大老板这大雪天生意还这么好啊!”
“我去!你两怎么想起来了!”
“难得下雪带菊丫出来走走”
“得了,还以为专程来看我的,你们走吧太忙了没空接待”万白一副嫌弃的表情
“酸!你给我使劲酸吧!哈哈哈”
“怎么滴整两瓶!你我兄弟两好些日子没见了”
“整啊”
冰天雪地里,小小的雨棚下热腾腾的麻辣烫,越是在冷天里越要喝冰啤酒!看着万百和柯永盛一杯一杯的喝着菊丫的心里难免有些触动,一个曾经爱过一个现在爱着,而在万百心里莫名的有一丝失落,现在的菊丫比以前越来越好看了,越看越顺眼,不过他明白柯永盛似乎很喜欢她,也只好祝福了。
“来,菊丫我跟你喝一杯吧”
“我!”突然的敬酒让菊丫有些惊讶
“对,你是个好女孩,我认识你是在永盛之前,没机会把握你算是我的损失了,现在我的好兄弟在你身边,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他,你们两个好好的珍惜”,万百显然有些醉了,但他的话说进了菊丫心里,与万百的缘起缘落都在一杯酒中释怀,然而与永盛的身份悬殊痛切在心中。
回去的路上永盛一直拉着菊丫,她却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怎么啦,一路上都在发呆”
“啊......没怎么”
“走了这么久累不累”
“还好,不累”
“前面公园有个椅子我们去坐会吧,趁现在雪不大,好好地观赏一下”
坐在椅子上,柯永盛将菊丫搂在怀中,两人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雪景,这年她十六岁,他二十三岁,她每天只能看到明天,他望眼却能看到十年,两个不同频率的命运在同一个时空相遇,谁也不知道幸福的日子到底有多短暂,她始终在犹豫他也从未确定。
“永盛啊”
“嗯.....怎么了”
“你觉得我们会有以后吗”
他沉默了一下,斜着头靠在菊丫头上笑了笑“会”
“为什么会?”
“那为什么不会?”
“你太优秀了,我什么都没有”
“傻瓜,不要想太多了,就像现在这样陪在彼此身边吧,你只要别离开我身边就好了,这酒喝的头晕了,让我靠着睡一会”
“嗯,你睡吧”柯永盛一个侧身躺下,靠在菊丫的腿上,她摸着他的头发,为他挡住飘下的雪花。
抬头仰望天空好苍白好遥远,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的幸福呢,才可以不用焦虑担忧呢,多年后他还会像现在一样睡着怀中吗,好沉重,他的爱好沉重,老天爷啊可以放过我吗,让我永远守护在他身边吧,我已经想起了,我曾答应过要保护他的啊!空中飘下的雪花越来越大,似乎老天没有听到菊丫内心的祈祷呐喊。
“永盛,醒醒......永盛,醒醒,你睡很久了”,柯永盛在睡意朦胧中被菊丫叫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好像穿着雪白的婚纱,站在面前笑着叫自己的名字,他眼睛还没有睁开微笑着伸手去触摸她的头纱,忽然间扑了空醒过来,全是雪花,握在手里融成了水,
“菊丫我好像做了个梦”
“什么梦”
“记不清了,好像是在小时候又像是在乡下,模模糊糊的,刚刚还看见你穿婚纱了”
“那你这个梦可真是奇怪了”菊丫心里颤了一下,永盛会不会想起小时候呢!
柯永盛坐起来拍掉了身上的雪,又帮菊丫拍掉了头发上的雪“你看你满头都是雪”
“还不是你睡太久了!”
“雪下大了,走吧回家,我爸妈应该回来了”
看样子永盛是没有想起小时候,菊丫有些失望,但也无所谓了,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