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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 愿姐妹情像铁路,一直延伸

小说:总有一个人,温暖你生命 作者:人间故事铺字数:9691更新时间:2019-06-27 14:24:10

肖斌

1

株洲市瓷厂被农村包围,男青年在本厂找对象不易,不得已的,只能等而次之,找大华村的女性建立家庭——大华村紧挨着瓷厂——吕雄风就属于这种情况,他找的是大华村的韩珍珍。

厂里房子永远有人多占,所以房子永远紧张,要走关系送礼才能分到婚房,而吕雄风不送礼,把自己的单身宿舍布置一下,家就算安了。

小俩口甜甜蜜蜜,吕雄风上班,韩珍珍在家种菜养****持家务。厂里所有的空地,只要带泥巴的,早被职工开发了。和大华村接壤的边沿地带,哪怕是“一线天”、“掌中宝”,也被勤快人抢了。好在韩珍珍是大华村的,村里地多,而且村里的地厂里人不敢搞,所以韩珍珍在跟瓷厂挨边的地段弄了块好地。很多人都羡慕吕雄风的地,整齐划一,有板有眼,地角还有多余处,挖了蓄粪池,收拾的有模有样。

韩珍珍有个发小叫吕惜惜,白马村人。瓷厂、大华、白马村、154油库、火车站,包括远一点的搪瓷厂、三丘田、电炉厂、荷花公社等,这块地方**一的大名字叫白马垅。偌大一块地方,只有两所小学:电炉厂这边的叫大冲小学,瓷厂那边的叫白马小学。韩珍珍就是在白马读的小学。

白马小学的位置正在吕惜惜家附近,韩珍珍和吕惜惜是同班同学,她们两个一见如故,成了形影不离的姐妹。小孩子的感情一旦建立,关系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不管到哪里,不管什么时候,两个人总是挤在一起窃窃私语。

瓷厂和白马村之间,隔着长长的京广铁路。瓷厂、电炉厂在北,白马、搪瓷厂在南。

我的小学是大冲小学。五年级时,株洲市北区破天荒搞了一次小学生文艺汇演,我代表学校去参演了,汇演的地点,就是白马小学。要不是这次汇演,我都不知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另外一所小学。

我的那个节目内容,是红军打**派,我演**派。当初决定角色的时候,我极为反对,我当然要演正面人物嘛,可老师一开始就把我定为**派,不管如何挣扎,最后还是我演**派。

这个角色拿着一把木头做的长枪,嘴上叼着香烟,当时香烟没有道具烟,用的是**烟。我一付**样,叼着烟上台,俯视着全部都**我矮的红军,内心崩溃。我的形象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轮不到我演**派,所以我非常讨厌我的角色。

没想到的是,这个节目引起了轰动,还得了一等奖。名次宣布后,校长热泪盈眶,班主任说节目之所以得奖,就因为我把**派演好了。观众都不相信我是**派,以为剧情会有反转:当情况万分危急之时,我突然昂首挺胸,变成卧底,一顿乱枪消灭敌人,使局面转危为安。却没想到随着剧情发展,我居然坏到底,观众崩溃,认为我欺骗了他们。评**抱着对这个节目满腔的仇恨,把票投给了我。

我看着班主任,无语泪双流。

韩珍珍吕惜惜那时候就坐在台下,大礼堂里挤满了老师、学生、附近厂矿的工人和附近农村的农民,黑压压一**。她们是舞台下众多观众中的两个普通人,我不但不认识她们,连看都没看到她们。

而在这一**地方,中学只有一所——株洲市第六中学,位置在搪瓷厂那里。韩珍珍吕惜惜升中学后,跟我一个班,在全班同学中,她们跟好多人一样,一眼就认出了我。她们是两个漂亮的小妞,韩珍珍英气点,大眼睛浓眉毛;吕惜惜文弱些,柳叶眉含情眼。她们含情脉脉地指着我:“看哪,是那个**派!”

“其实我不姓反——”

“你就是**派,别抵赖!”

2

农村的女孩子,读中学的不多,她们两个人读了初一初二,就先后辍学了。

辍学的两个人隔的距离虽然不近,横过铁路,走路要三十分钟左右,但姐妹俩亲啊,不是吕惜惜跑到大华来找韩珍珍,就是韩珍珍跑到白马去找吕惜惜。两人结着伴,到铁路边玩耍。不过火车的铁路空荡荡,万籁俱寂,只有火车来的时候轰隆隆,整个世界都被震动。

她们在铁路边发育,在铁路边教对方如何打扮得漂亮。她们看着长长的火车跑过去,很多次火车跑远了,窗口还有男人回头看她们。她们玩到没有时间观念,到吃饭的时候还舍不得分开,就在对方家里吃饭,在对方家住一晚。

随着年纪慢慢长大,韩珍珍还没嫁给吕雄风之前,吕惜惜就和大华的二猛子好上了,吕惜惜**韩珍珍先结婚。嫁到大华来之后,两个人成为了隔不到几户人家的邻居。这本来挺好,不用再横过铁路就能到对方家,方便了不少,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

但韩珍珍有次去找吕惜惜,吕惜惜不在家,二猛子把韩珍珍拖进房里关门,乱摸乱亲,韩珍珍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以后再去找吕惜惜,韩珍珍就隔着门远远地叫,如果吕惜惜没应答,二猛子把门一开,韩珍珍转身就跑掉。

后来,给韩珍珍吕雄风做媒的是吕惜惜。瓷厂挨得近,吕惜惜经常看见吕雄风晚上一个人散步。有一次碰到了,两个人搭讪,知道都姓吕,就多说了几句。吕雄风不是瓷厂子弟,一个人在这边上班,孤**寂寞。吕惜惜有心,下次叫韩珍珍到家里玩时,也叫上了吕雄风。吕雄风和韩珍珍干柴烈火,认识不久,就结婚了。

因为两个姐妹的关系,他们结婚后,吕雄风和二猛子也坐上了同一张酒桌,两家经常互相请吃饭。有次在吕惜惜家的酒桌上,二猛子论两家的关系:“看啊,她们姐妹就像男人的烟酒,烟不离酒,酒不离烟,珍珍就是惜惜,惜惜就是珍珍,对不对?”二猛子说这话时,一边一个,把韩珍珍和吕惜惜都搂在怀里。吃一口惜惜挟的菜,还要珍珍喂一口酒。珍珍不喂,二猛子瞪起他的牛眼睛,强迫吕雄风,要吕雄风喊韩珍珍喂他一口酒:

“她们是姐妹,我们是姻亲,你老婆喂我一口酒怎么啦?”

二猛子是大华有名的愣头青,附近的人都不敢惹他,他老做强买强卖的事。去年村里在铁路边建一个小土地庙,各家各户捐钱修建,本来是包给别人建,却被二猛子抢了。捐款一共8千多,二猛子嫌少,嫌少没办法啊,只有这么多。二猛子建到一半不建了,说没钱,村里人被他逼得紧,只好再次捐款,又凑了3千多,二猛子这才把土地庙建好。其实这个庙他一共就花了4千不到,砖头是捡的,水泥沙子是从瓷厂偷的,菩萨像是叫外地进村做家具的木工免费做的,菩萨脸上的颜色,是叫几个小学生描的,都没花钱。

二猛子本是无业游民,不知道弄了什么名堂,结识了瓷厂厂长,厂长把厂里的废品瓷低价给他了。他把废品瓷包装好,再当做正品瓷卖出去,坏了瓷厂的名声,但赚了不少钱。

跟二猛子**,吕雄风虽然是有正式工作的厂里人,却完全不及二猛子。吕雄风一个单位人,只有一辆旧自行车,二猛子农村人,倒骑上了崭新的摩托车。吕雄风下班后要帮老婆伺候菜地,吕雄风的菜地二猛子毫不见外,看见哪株菜长得好,想摘就摘,招呼都不打。

吕雄风很怕二猛子,在酒桌上坐立不安,示意老婆喂他一口,赶紧走。韩珍珍看看吕惜惜,吕惜惜装作没看见,韩珍珍就喂了一口。

喂酒用的是小酒盅,里面有半杯谷酒,谁知道二猛子张开血盆大口,把整个杯子吞进嘴里,还把端着杯子的韩珍珍的手也一起吞了。韩珍珍想抽回手,二猛子一咬,韩珍珍疼得尖叫一声,不敢动了。她不抽,二猛子的舌头就舔,舔得韩珍珍控制不住,呻吟一声。

这个场景持续了三分钟,气氛弄得非常尴尬,二猛子这才把韩珍珍放掉。

吕韩两口子回到家,一顿大吵,韩珍珍起先**住了,可吕雄风的嘴像破风箱没完没了,韩珍珍就发火了。在这个家,韩珍珍是占绝对领导地位的,她最大的法宝是摔东西,因为吕雄风最怜惜家里的东西。韩珍珍板着脸,抓起身边的热水瓶,手刚举到空中一半,热水瓶被吕雄风抱住了。吕雄风求饶,眼泪鼻涕一起流。韩珍珍也知道理亏,便饶了丈夫。

躺在被窝里,吕雄风还在**屈,背对着韩珍珍。韩珍珍摸一下,吕雄风没有雄风,软不拉几。吕雄风**如其名,几乎每天都雄赳赳气昂昂的,而现在不是,韩珍珍就知道丈夫**的伤了心。她保证,再也不去吕惜惜家了,也不再邀请他们来家里玩。她生是丈夫的人,死是丈夫的洞。听了韩珍珍的保证,吕雄风原谅了她。

入睡之前,韩珍珍想起酒桌上向吕惜惜求助,吕惜惜居然装作没看见,但她也知道吕惜惜被二猛子压得死死的,吕惜惜怕死了二猛子,韩珍珍叹口气:不能怪姐妹。

3

我高三毕业参加工作后,到瓷厂同学李飞跃家玩,李飞跃告诉我,吕惜惜曾经被人**过!

在我前20岁的经历中,我只在书上读到过这个词,每次看到这个词,我就莫名其妙地兴奋。在世界上**有这种事吗?吕惜惜,含情眼,**者是谁啊?

李飞跃告诉我,有一次吕惜惜到韩珍珍家来玩,吃完晚饭也没走,玩到很晚。一般这种情况,韩珍珍都会让吕惜惜直接住下来。平常吕惜惜也就不回去了,可那天鬼使神差,她却硬要回去。

“回去的路有两条你知道,都要横过铁路。那一段时间扳道口那里压死了好几个人,火车压死人,白压死,不赔钱的。走左边虽然远一点,但从铁路桥上过,不用横过铁路。”

“吕惜惜走的左边。左边过了桥,前面的路在右拐之前,是夹在山坡里的,没有人家,两边都是小坡,拖上坡,就等于到山里了,**深林密。二猛子那天埋伏在那里,吕惜惜一个人走过来,黑不隆冬,二猛子突然跑下山坡,抓着吕惜惜就往坡上拖——”李飞跃咽口水。

我等了半天,李飞跃还不接着说,我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不说完的啊?”李飞跃很**屈,告诉我没了,下面怎么样,他又没看到,他只看见吕惜惜被拖上坡了。两个月后吕惜惜就结婚了,是二猛子干的。

“把他抓起来!”

“没有,他们结婚了。”

“他们是谁?说清楚啊!”

“二猛子是新郎,吕惜惜是新娘。”

“**是谁干的?”

“二猛子啊。”

“怎么搞成这样?为什么不结婚后再弄,一时半会也等不及?”

“二猛子不**,吕惜惜怎么可能嫁给他?你还记得吕惜惜的样子吧?吕惜惜打死也不会看上二猛子啊。”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道:“你看见的?你看见二猛子埋伏着冲出来?你那天跟着吕惜惜吗?你为什么跟着她?”

李飞跃很生气:“我**你素质高!你只会心里想,而我是行动派!”

“也就是说那天如果没有二猛子,你过两个月,就可能会和吕惜惜结婚?”

“吕惜惜不漂亮吗?胸脯那么大!”

我很想再看看吕惜惜,叫李飞跃带我去大华走一走。我们走上菜地,李飞跃指着一栋楼,告诉我那是瓷厂的职工的单身宿舍,韩珍珍的家就在这里,三层高,墙外都是乱七八糟的电线、水管还有住户晒的衣服,墙体颜色暗旧,还**开了几条缝,这不能住人吧?

李飞跃说这是厂里的危房,但厂里没修,一直这么危着,也没人管。

与这栋摇摇欲坠、奄奄一息的房子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房子周围的菜地。蔬菜发育成熟了,蓬勃生长,菜地的远处有一个蓄粪池,蓄粪池面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

我问李飞跃韩珍珍住哪间房,李飞跃指给我看。韩珍珍住在三楼,阳台上晒着东西,其实我第一眼就看见了这间房,它阳台上晒着无数的**、内裤,迎风飘扬,我仿佛闻到了冉冉升起的芳香。

我问李飞跃吕雄风怎么样,李飞跃立刻流露出下流的笑容,眉飞色舞,说吕雄风是他们厂最有名的,吕雄风下面厉害得不得了。

“他下的面条很好吃?”

李飞跃失望地说:“我素质**你高,你为什么从来不承认?下面!那个下面,懂吗?每天韩珍珍都杀猪一样叫,不管白天晚上,他们夫妻只要在房子里,就杀猪。”

我们两个站在菜地指指点点,阳台露出一个身影,是韩珍珍,我看见韩珍珍珠圆玉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女大十八变,她怎么变得这么漂亮?完全是嫩得出水的女人样啊。我们赶快跑了。

没有看到吕惜惜,她家大门紧闭,我和李飞跃告别,李飞跃走刚才来的路回去,我从吕惜惜家出来左拐,往电炉厂去。

没想到左拐时差点被车撞倒,我已经**边了,可一辆摩托车从后面上来,几乎**着我过去。我破口大骂:“找死啊!”摩托车在我前面停下,车上的人没有下车,扭头过来看我。这是一张憨厚老实人的脸,头发梳着大背头,宽阔的额头下一双牛铃般的大眼睛,最突出的,是他的厚嘴唇。这嘴唇不像嘴唇,又宽又厚,还翻出来。

他眯着眼睛看我,我停在那里看他,忽然那边的铁路桥上有人喊:“快点啦二猛子!”他收回脚,摩托车一声轰鸣,走了。

这就是二猛子啊?那么吕惜惜**是一朵鲜花,插在二猛子这坨牛粪上了。

4

白马垅没有去市区的公交车,瓷厂大华的人想购物,只能等待每个月逢五的三次赶集。其它时候,要买东西就得去湘天桥。去湘天桥有两种路可以走,一是公路,二是铁路。走铁路近,走公路远,一般人们都是走铁路。

走铁路很容易,横过马路下菜地——这是另一边的菜地——打土地庙前走过,跳过铁路边的排水沟,就到了铁路边。走铁路又分两种情况,一是走铁轨,二是走铁路边的小水泥路。一般男人会走铁轨中间,女人会走小道。

至于火车,那是不怕的,火车从前面来看得到,从后面来也不要紧,火车司机看到铁轨上有人,会鸣汽笛。就算是不鸣汽笛也不怕,火车是庞然大物,火车一来,地动山摇,在后面看不到,但感受得到。

胆大的男人常常会故意开玩笑,等到火车离他不远了,火车司机汽笛不停地催促了,才炫耀似的纵身一跃,从铁轨上跳下来。司机恨得不行,火车头过来了,就拉排气阀,“哧哧哧”地放气。火车放的气是纯白色的,一喷就连续不断,放出房子那么大的气,把刚才跳下去的人一瞬间淹没在白气里。白气外面扬长而去的,是火车司机放肆的笑。

那次喝酒之后,韩珍珍吕惜惜的两个男人基本上断绝了往来,韩珍珍怕一不留神就被二猛子**了,也不敢去吕惜惜家。但是两个女人互相离不开,男人怎么想怎么弄,是男人的事情,男人的事情不能**了姐妹情深。

昨天她们约好,今天去湘天桥买东西。吕雄风上班去了,二猛子也出门了,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走上了铁路边的小道。一路上说说笑笑,快乐向前。

铁路的排水沟,是随着铁路延伸的,铁路有多长,排水沟就有多长。这沟不但长,也很深,她们两个女人如果下到沟里,头顶都齐不到沟边。沟里有少量的水,长着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植物,一簇簇,一团团。此外就是一些垃圾,是列车上丢弃的,被风吹着掉进沟里。

沟里有一个布包,像学生书包那样的,不脏,应该掉在沟里的时间还不久。走小道是一前一后的,不能并排,但她们几乎是同时看到包,因为包没被遮蔽,就那么**裸地躺在沟里,还是很打眼的焦**。她们站在沟边看,觉得应该捡起来,回家洗干净,出门的时候带个这样的包,背着既好看,又能装很多东西。

虽然都愿意要包,但是包只有一个,两个人谁拿呢?分不好,还伤感情,不如不要。这个包鼓鼓的,里面好像装了不少东西。她们看了好一阵,决定不管它,又往前走。都走出有一百米了,走在后面的韩珍珍忽然掉头,也没跟吕惜惜说,快步跑回。她跑回好远吕惜惜才发现,也跟过来。

排水沟虽然深,好在沟的内壁上有一个排水孔,排水孔从里面伸了一节竹筒出来,够脚尖踩到。韩珍珍第一脚找着排水孔,下去了。还未找到第二个排水孔,吕惜惜也赶过来了,韩珍珍不再犹豫,松手一跳,落在沟底,结果没站稳摔了一跤。

包上有两颗扣子,韩珍珍解开扣子,进入眼帘的全部是钱,一叠叠用橡皮筋扎着,这么多的钱像天马流星拳,打得韩珍珍眼冒金星。吕惜惜探着头在上面问:“包里是什么?给我看看!”

韩珍珍不知如何应付吕惜惜,一时想不出办法,就“哎哟,哎哟”,表示自己摔伤了,不断地呻吟。

这空旷的铁路上,平常偶尔还有一两个人经过,今天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吕惜惜要韩珍珍等着,她赶回去叫人来帮忙。韩珍珍抬一只手往外面赶,意思是同意她的办法。

吕惜惜这就往回赶,赶出几百米觉得不对,立足回望,只见那边韩珍珍正从沟里往上爬,那个包被韩珍珍从底下丢上来,落在沟边,焦**特别刺眼。吕惜惜晓得中计,撒开腿就跑。这几百米她跑过去,韩珍珍都还没有爬出来。吕惜惜也不说话,捡起地上的包,解开扣子看看,立刻又扣上,抱着包,再次撒开腿,往家的方向跑。

5

吕惜惜到了家门口,一摸口袋,坏了,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再看,韩珍珍脸色苍白,已经追过来了。家里的厕所是在外面搭的一间小房子,外面不用钥匙可以开,里面有插销。吕惜惜抱着包跑去厕所,韩珍珍跟着就来了,吕惜惜在里面插上了插销,顶着门。韩珍珍推门推不开,推得门响,而门的声音引来了另一个人:

“你上厕所吗?这个厕所一推就开啊。”

韩珍珍回头看,原来是傻姑娘。傻姑娘是去年开始在这附近流浪的,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搞的,在这里大半年,肚子就大起来了。她挺着个肚子,要来帮韩珍珍,韩珍珍竖着眉毛,赶跑了她。

韩珍珍叫吕惜惜开门:“不让我进去,还好是**看到,要让别人看到,咱俩谁也捞不着好。”这话刺激了吕惜惜,局面如此僵持,确实不是个办法,于是她就在门里说:“那得先说好,包是我的!”

韩珍珍失声而笑:“什么你的,**!我捡的,被你抢了。”

“要这么说,你就不要想进来了。”

“一人一半!”韩珍珍压低声音喊。

“做春梦吧你?”

“那你说多少?”

吕惜惜打开包,取出一叠票子,估计有几千块,从门缝里推出去。韩珍珍拿着这叠票子,慌忙塞进衣服里,丢下一句话:“这不够!等下再来找你。”急忙忙回家数钱。

听到韩珍珍脚步走远,吕惜惜在厕所里打开包,把所有的钱取出来放在地上数。差不多都是50元的票面,应该有20万。她第一个想法是先把包丢进了厕所的茅坑里,看着包慢慢沉下去。这些钱散在角落,吕惜惜寸步不敢离开。那个大肚子的傻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要来厕所方便,老是在附近转,往这边瞧。正在这时吕惜惜听见摩托车响,二猛子回来了。吕惜惜在厕所里脱掉外衣包住钱,蹲在茅坑上叫二猛子。二猛子过来,吕惜惜告诉他没做饭,钥匙也掉了。二猛子骂了几句,叫她自己做自己吃,吕惜惜连声答应,只是叫他别锁门。

二猛子摩托车一飙,吕惜惜就从厕所包着衣服出来,进门赶紧锁门。她拿着衣服在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哪里好,还没定好地方,韩珍珍就来敲门了,吕惜惜急忙把衣服包往衣柜底下一塞,走到大门后,不开门和韩珍珍对话。

韩珍珍说给的钱太少,还要,必须每人一半。刚才给她的,只有三千多。

“三千还不够?”吕惜惜惊叹:“你老公在厂里一个月的工资,三百块有没有?这是你老公一年的工资了。”

韩珍珍说她开头看了一眼,里面的钱应该有三万吧?三万给她三千,不可能接受。

吕惜惜心头一喜,没想到韩珍珍以为只有三万,于是开门让韩珍珍进来。按照吕惜惜的意思,再给韩珍珍加一点,加两千冲顶,再多要就昧良心了。但韩珍珍的意思是,她要两万,给吕惜惜一万,道理很简单,她跳到沟里捡的包,脚都受伤了,包本来就是她的,吕惜惜是抢她的,给吕惜惜一万,已经心疼得要死。

一直谈不拢,两个人什么话难听讲什么话,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了。

韩珍珍说:“你家老扯我家种的菜,菜是我和老公辛辛苦苦种出来自己吃的,不是喂猪的。”

吕惜惜说:“吃点蔬菜,值个屁钱。你家总是到我家来吃饭,**鸭鱼肉,不是你家地里种出来的吧?还有酒,一桌子菜,只有几把小菜是你家的。”

韩珍珍说:“你老公占我便宜,有次扯我衣服把扣子都解开了,还好吕雄风不知道。你明明看见二猛子对我动手脚,却次次装作没看见,不制止他。”

吕惜惜说:“谁叫你和吕雄风天天做?你阳台上晒那么多内裤**,是不是故意叫路过的人看到?我老公从我家一转弯,就看见你家阳台,看见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摇啊摇,他当然**。”

韩珍珍说:“我和我老公搞路,光明正大,我不像你,被**的。”

吕惜惜说:“被**我愿意啊?再说我嫁给了**犯,不等于没**?我是他老婆,十六岁被他睡跟六十岁被他睡,不都是一样?我如果嫁给了别人,你可以提**,我嫁给了**犯,这事就算翻过去了。”

“被**也不怀孕,你跟二猛子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吗?”

“你家吕雄风天天搞你,也不见你大肚子?不是我把吕雄风介绍你认识,你现在可能还没有男人呢!”

6

双方男人知道这事后,二猛子不肯**罢甘休,要吕雄风吐出三千元。韩珍珍不愿息事宁人,要吕惜惜还她一万七。两家剑拔弩张火气冲冲,可这事又不能声张,邻里觉得奇怪,平常关系那么好的两家人,变得跟仇敌一样。但又没有指鼻子指脸,没有明火执仗,吵架都是压低声音吵,不清楚他们怎么回事。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世上没有包得住火的纸。铁路**一直在找钱,却找不到,这天有位**在白马小学也就是吕惜惜娘家那边,听别人说了这个事,就找过来了。

**上门,韩珍珍吕惜惜都不愿拿出钱,**告诉她们,钱是从一辆路过的列车上丢下来的。小偷偷了乘客的包被发现,抢的过程中包从打开的车窗飞出去了。虽然火车没有停,但在火车上,株洲铁路**局就收到了报案。小偷跑了,失主不知道丢钱的具**置。**局按照列车行进速度推算,算出丢钱的位置可能在湘潭昭山到株洲田心站之间,这之间距离20公里左右,白马垅确实包括在内。

吕惜惜韩珍珍都不承认,**见二人不认,就准备先都抓起来。没想到,警方在这里又听说了傻姑**事,警方给瓷厂、大华的上百个成年男子拍照,把照片给傻姑娘看。傻姑娘点这个点那个,抓了二十个人,包括吕雄风和二猛子。这二十个人都承认搞过傻姑娘。

这属于**罪,要坐牢的。警方给吕雄风和二猛子做工作,如果他们把钱交出来,傻姑**事,他们两个就算了。如果钱不交出来,先判他们两个再说。而吕雄风是不能坐牢,只要坐牢他的工作就没了。二猛子也不能坐牢,他坐牢的话,废品瓷的生意会被别人抢走。两个男人威逼利诱做各自老婆的工作,坑蒙拐骗了几天,吕惜惜韩珍珍才把钱交出来,这笔钱在她俩手上**得妥妥的,还一分没花呢。

钱交给了失主,两对夫妻也被放回家了。

这事过去半年,我到李飞跃那里玩的时候才听他说起。我想要了解细节,就拖着李飞跃去找她们。我们先到韩珍珍家敲门,没有人开。再到吕惜惜家,一去就看见她们两个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织毛衣。我们还没开口,她们就惊喜地喊:

“**派来了!”

“不要提这个词了,事情都过去多久了?直接叫名字不好吗?”

我们四个人是同学,坐下来喝茶聊天。我不方便直接问,就先从她们感兴趣的“**派”谈起。

吕惜惜说:“你**像坏蛋,所以那次得奖,肯定是因为你一看,就是坏到很彻底的样子。”

我把脸凑过去给她们看:“你是不是说反了?”

韩珍珍说吕惜惜说得很对,她们全校的同学当时都跟她们一样,觉得这个**派选得太好了:“其实你都不用穿**的衣服,反正就是坏蛋啊。”

后来不知怎么谈到了韩珍珍阳台上晒的衣服,韩珍珍大笑:“你也偷看我内衣啊?”

“我又不是瓷厂的,我怎么偷看,不过有很多人偷看吗?”我瞥一眼李飞跃。

再就谈到了捡钱的事情,她们不愿意说,我就想着法子问,问清楚每一个细节。我还想跟她们探讨一下这件事对她们人生的影响,我特别好奇她们怎么没变成仇人,反而和好了呢?

吕惜惜说,捡钱风波后,韩珍珍今天丢一把莴笋在门前,明天丢一兜包菜,一来二往,只好对她客气。

韩珍珍却说不是有意把菜给吕惜惜吃,而是她家的菜吃不完。她还说,那天她到土地庙拜菩萨,看见吕惜惜来了,她就躲到庙后面。吕惜惜跟土地爷土地婆说了她好多坏话,她气不过,没想到吕惜惜最后说到了她们的姐妹情,说从小一起长大,在铁路边玩耍的事情。她学土地婆说话,要吕惜惜跟她道歉,被吕惜惜发现了。一翻吵闹后,两个人在土地庙前当着土地爷土地婆的面,和好了。

“那傻姑**事情怎么解决的?她孩子打掉了,剩下那十八个男的怎么处理的?”

她们说能怎么处理呢,瓷厂的一半,大华的一半,都是乡里乡村的。而警方是来找钱的,钱找到了,目的就达到了。后来,还是九华村的一个老光棍提出愿意跟傻姑娘过。那十八个人每人出点钱,帮傻姑娘做了手术,多余的几百块就算随傻姑娘和老光棍的礼金了。

我想到九华去看看老光棍,她们怪我**,就喜欢打探别人的私事。她们姐妹情深,不想再被我挑拨坏,叫我**蛋。她们抓起墙角的扫把来打我,我一边跑还一边问:“那十八个人有没有我认识的?”她们追不上我,在那里跳起脚骂:

“问跟你来的人啊,我们哪里有他清楚!”

我疑惑地看着李飞跃,李飞跃一张茄子脸红了,眼神闪烁。我想到李飞跃的一贯为人,责问他:“你连**都不放过啊?”

李飞跃愤怒地跑开:“为什么你只要到瓷厂来,这么多同学,每次都叫我陪,凭什么?跟你说了,我素质**你高,不想和你玩。以后再不要来找我啊!”

  人间故事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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