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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不是鸟

作者:许仙

分类:现代都市

字数:185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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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麻雀不是鸟

小说:麻雀不是鸟 作者:许仙字数:3555更新时间:2019-08-01 15:12:12

我的职业是捕麻雀。

捕麻雀也能当职业,你或许不信,那是你的事。现在的**,还有什么不可以赚钱的?你有本事,黄泥也能当豆子卖钱。跟你说吧,那天下的麻雀,在我眼里就不是麻雀了,而是尚未捡到我腰包里的五毛钱硬币,一枚枚撒在天地间,就等着我去捡了。

这个职业,把我和麻雀紧密联系在一起。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麻雀和我之间,肯定有个选择被选择的问题;如果我说,是麻雀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麻雀,你一定不会相信。就是我自己,也常常傻里傻气去冥冥中找原因,我前世的老婆可能转世投胎做麻雀,而前世的我可能就死在她手上。

去年夏天,那是我读了三年高复班后最后一次高考。读书太痛苦了,尤其一年一年地“炒冷饭”。只有孔老二这样的傻*才把“温过而知新”当作一种生命的乐趣。不过,我那时自我感觉优秀,应该有扇大学的校门在九月为我敞开的。六月底,我回家调整心态;七月四**,返校。我家门口一排水杉树,高大挺拔;这天清晨我走出家门,就看到两只麻雀在枝头调情,估计是一雌一雄。因为麻雀倒没有下流**一样搞同性恋。雄麻雀用短波的叽叽复喳喳声勾引雌麻雀,同时很**地用身体一下一下撅她的身体。我心情很好,就停了脚步,饶有情趣地看着她们;我发觉天下的麻雀和天下的人不同,**兮兮的雄麻雀,就是拿冰心玉洁的雌麻雀没办法。果**,那只雌麻雀“嘟”地飞走了。雄麻雀也“嘟”地从我的头顶上掠过。

我之所以说雄麻雀是龌里龌龊的**,道理就在于它求欢不成,就出气在我的头上。我只感到头顶里一热,伸手一抹,手上满是麻雀的**物,热哄哄的,气味异常。在我们那里,鸟粪落在身上,是不祥的征兆。我破口大骂:麻雀你个**养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但麻雀早就飞远了。我只得回屋,先洗头,再返校。母亲给我洗了又洗,但怎么洗我都感到头上有股鸟味。因为这股鸟味,我的眼前老有麻雀晃来晃去,七**三天也一样。母亲后来说,那天我又是鸟粪又走回头路,就知道我和前三次高考一样名落孙山。

公布高考分数后的一个深夜,你知道我出于何种心理,就跟**本佬放火似的,将书****烧了,连一张白纸都不剩。我跟父亲到田里流汗,可年迈的父亲轻轻一锄头下去,能掘地三尺;而我使出浑身劲道,能掘到三寸已算往深刻里去了。那年夏天还没有结束,父亲就领我去拜见他的打鱼朋友,要我学打鱼。父亲不说一句话,但我清楚他心里在说,这孩子种地不行。于是我整天趴在蚱蜢船里,心**江水还寒;钱塘江面太辽阔了,我双手僵得撒不来鱼网,而且撒三回三回人与网一同落水。

于是,我又在家赋闲。那段时间我空虚到了极点,什么也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人成了一具活动的**体。我对自己说这样不行,你得找样东西来爱,或恨;我想得脑子生痛,终于找到了可以爱的东西,和可以恨的东西。

小翠和麻雀。

在那个本该背着书包上大学的秋天,我背起和我一样赋闲多时的鱼网,走向麻雀成群的原野。其实,恨不是一件坏事。恨让我获得了挣钱的职业。从捕麻雀那天起,我已经把麻雀作为终身的敌人,终身恨的对象,尽管天下的麻雀并不这么想。

也许你会问,我是怎么想到用鱼网捕麻雀的?其实这个容易,你抬起头,想象一下,天空不就是一片蔚蓝的大海,麻雀就是大海里畅游的鱼群;捕麻雀跟捕鱼不就一回事吗。

你别看麻雀白天狡猾狡猾的,天一黑就是十足的傻瓜,一惊一吓就乱了方寸,拼了小命朝亮的地方振翅,以为那儿是自由世界,谁知光明即陷阱。它不知人虽是动物,却是玩阴谋的动物,跟它们两样的。捕麻雀的方法可能有许多种,但九九归一,其精髓就是“请君入瓮”,让它们自投罗网。我们叫做“佯”。掌握了这一点,捕麻雀其实不难。

我在林子外布上天罗地网,然后用碗口粗的木棍击树,敲锣放鞭炮学鬼叫,把麻雀的世界搅得非常恐怖,然后用手电光把它们引到网上,将自己小脑袋嚓嚓嚓嵌进网眼里,完了,我把网卸下来,就像晒箕上捡灰豆一样,把麻雀一只只捡进用袖子罩口的鱼篓里。

第二天,我在镇农贸市场以五毛钱一只麻雀出售,卖了五十二元钱,我立马心算了一笔帐,每天五十元,每月三十天,月收入一千五百元。这不发大财了吗!我就疯似就在市场上大喊“小翠小翠”。我这辈子就想一件事,把肉嘟嘟的小翠搂在怀里,可自从我名落孙山后,小翠连瘦精精的小手指都不让我碰一碰。

捕麻雀的人,就是一只孤**的麻雀,午后就驮着家伙出门,在人烟稀少的旷野上,孤**地飞来飞去,寻找着“猎场”。白天麻雀都出门去了,我看到的树或林子都是冷冷清清的,晚上是否有麻雀就难说了。这非常需要眼光,记得这年深秋,有棵大树突然跃入视野,但见它很积极地落光了叶子,高高瘦瘦的;我知道有戏,就守在那里。夕阳西下之后,大树开始长“叶”了,天黑时“叶”就满树了,招人喜欢。我喜欢张网捕捉前,数一数树上的麻雀:五毛、一块、一块五、二块┅┅麻雀不是鸟,就是一枚枚五毛钱的硬币吗。

五几年的麻雀不是鸟,九几年的麻雀就是鸟了吗!

这个陈校长,要他多管闲事多吃屁干什么?他见着我晾在屋前要补的鱼网,忽然联想到五几年灭麻雀那档子事,心里涌满了愧疚。其实他用不着愧疚,当年他对麻雀抽其筋剥其皮食其肉嚼其骨时,有些骨头嚼得不够碎,结果戳破了陈校长的胃,造成大出血,差点丧命。陈校长特意下了自行车,对正在翻晒干菜的我母亲说,大嫂,麻雀好歹也是鸟啊;你家墨人,**是作孽啊。

母亲谁的话都不听,包括父亲,就听陈校长的话。陈校长说得那么语重心长,母亲愣住了,刚抓在手里的菜干不自觉地七零八落下来。母亲从那天中午到第二天的早晨,一直背着陈校长的话:麻雀好歹也是鸟啊!就连做梦都在背,等我一回家,母亲就求我再也别去捕麻雀,它好歹也是鸟啊!我一听就明白不是母亲能说的话,母亲没那文化;我本来要去放钱的,然后搂住**钱的枕头美美地睡上一觉,就像搂着小翠那样美。

从第一天把捕麻雀挣来的钱,装进绣花枕头时,我就不把钱当作钱看了,而是当作小翠身上小部分小部分来看待的。这是不把麻雀当麻雀看,当一枚枚硬币来看待的发展。现在枕头里的钱,已经有小翠的一条或一条半大腿了。我只要这样一想,就血气方刚、热血沸腾,就**不住要去亲枕头,不,在我眼里早就是小翠的大腿了。再也没有**这件事让感到幸福了,再也没有人能够阻上我捕麻雀了。

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说的话我都可以不理会,唯**就是母亲不能,母亲对我恩重如山哪。我七八岁时,放学回家书包一扔,还钻到母亲做刺绣的绷架下,钻进母亲宽大慈爱的怀里,咕咚咕咚地吃**;吃得母亲的**儿硕大而空洞,像两片南瓜叶儿贴在胸前。我停下脚步问,谁说的?母亲说你别管谁说的,你做那样不好?偏偏要去捕麻雀,作孽啊!

我说,我就只会捕麻雀,妈,你干吗让我跟钱过不去?爸种地为几个钱,我捕麻雀也为几个钱。现在的**,爹亲娘亲不如钱亲哪!再说小翠就往披红着绿、戴金挂银的,没钱她能跟了我?再说麻雀又不是燕子,又不是喜鹊,就跟**和鹌鹑一样,天生就是给人吃的;要不那些老太太买去放生还有什么意义?就因为人吃,所以才叫放生。再说它把粪拉在我头上,害得我考不上大学;不是四害,也是第五害┅┅我就是要把它从鸟儿飞翔的天空里捉走,捕得干干净净的。

母亲说,你别再说再说的,听得我头晕。

我想头晕就好,我去睡了,困死我了。

过了一秋又一冬。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子里,我背上锄头跟父亲下地去了。我家门前的大树上,聚了许多麻雀,它们叽叽复喳喳地欢语着,大胆的还下来在我的头顶上飞来飞去。它们讥讽我,嘲笑我,它们不怕我。我心里一酸。但父亲看的是我的欢颜,我反反复复吹着口哨:我的爱在哪里?我的爱在哪里?

捕了半年多麻雀,我已皮肤乌黑如酱鸭,力气倍增,完全像个种地人了。尤其父亲一锄头下去有多深,我一锄头下去**他还深三分时,父亲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就像千年铁树开了花。

我第一天下地,母亲问我不去捕麻雀了?我第二天下地,母亲又问我你**的不去了?我第三天下地,母亲还是不放心地问,这么说是**的罗,鱼网啊那些东西是都不见了。我不想说什么。但母亲就不一样了,她脚底发飘,一张老脸从早笑到晚也不怕颌酸;她逮谁就跟谁说,我家墨人现在不捕麻雀了,脱胎换骨做好人了,又懂事又孝顺。

那就随她说吧。我把那小半枕头的钱,****换成拾元一张的,密密码码地铺在垫被底下,铺成一个**人的模样;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她是谁,现在我就天天睡在她的身上。昨天陈校长碰见我,说我母亲见一次谢他一次,其实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教育人是做老师的天职,并鼓励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懒得理人。是我自己讨厌了捕麻雀,不然,别说你陈校长,就是十个我妈都拉不转我。

说到我妈,今天她向隔壁的江大妈第三次夸奖我时,隔壁江大妈突然想起来什么,她说汪大嫂,你不说你家墨人跟小翠好上了吗,是前村我娘家村里的那个不会错吧,咋昨天又嫁了人呢?

  许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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