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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欢这才看清了，是老邓头家的进来了。
她坐在床上，出声问道：“莫长工哪儿去了，陈妈妈？”
老邓头家的姓陈，之前一直都是在太太跟前服侍的。
因着老爷遣散了家仆，只留下了司机老邓头。太太这才将她也留下了。
陈妈妈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笑道：“小姐怎么才刚起来，便问莫长工呢？”
季欢的思绪，忽而飘飞起来。
很久以前，唔，好像也没有多久以前，她还不是叫莫长工莫长工的。
她那个时候，跟着林姐姐，叫莫长工，莫家哥哥的。
后来，林家搬走了，只剩下了这莫家的小子，留在了这里。
于是，因为这林家的槿园，这位莫长工，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莫长工。
季欢想着从前的这些事情，一直没有说话。
陈妈妈连连叫了好几声“小姐”，季欢都没有听见。
终于，季欢回过神来了，她十分疑惑，问道：“怎么了，陈妈妈？”
老邓头家的，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嗫嗫嚅嚅的，好半天不说话。
季欢更加疑惑了。
“怎么回事儿？”她开口问道。
“没，没事，就是想知道，小姐和莫长工，是怎么样逃出来的。”陈妈妈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噢，”季欢一边穿着绣花鞋，一面笑道，“多亏了莫长工，带着我逃了出来。不然，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在哪里呢！”
穿好了鞋，季欢站起身来，正准备要走出去的。
忽而，便想起了莫长工的话。
“陈妈妈，莫长工说，我回来的事情，先不要声张。你悄悄地去告诉爹爹，就说，莫长工把我救了回来。你再跟爹爹说，让爹爹告诉楠叔这件事情。顺便帮我问问，有没有妈妈的消息。”
老邓头家的应了。心中十分惊讶，似乎，小姐也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吓坏了。说出来的话，还是十分地有条理。
这样的小姐，让她觉得，与有荣焉。
她笑着应了，便自去烧火做饭。
偏偏季欢叫住了她，道：“陈妈妈，我只想吃些米粥，其他的你就不用准备了。”
陈妈妈点了点头，有好多话想问。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陈妈妈走了之后，季欢站在屋子里，看了一眼屋子。
屋子里的陈设，还是和之前自己走的时候，是一样的。
只是，这屋子，显得更加空空荡荡的了。
槿园这边的屋子，本就比家里的大。之前和苏姐姐两个人住，还不觉得有什么。
这会儿，苏姐姐也不在这儿。
季欢看着空旷的屋子，心里只觉得，堵得发慌。
她叹了口气，便走到了桌子跟前，准备开始练大字了。
对了，莫长工他，读过书吗？他会写大字吗？！
要不，喊莫长工，来陪着自己练大字？
唔，这样合适吗？
莫长工，毕竟是莫长工。
不是碧儿呀！
可是，为什么，季欢觉得，莫长工，好像变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