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的这一场风寒,似乎,没完没了,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一个月之后,季欢一边煎着药,一边流着眼泪。
这可怎么办才好?
整个新年里,都没有怎么出门。
因为邓先生的病,邓家也递了消息,谢绝了任何人的拜访。
饶是这样,大家的心,还是悬着。
一个月下来,爹爹瘦了很多。
张先生和苏三爷,都来看过爹爹。
看过了爹爹之后,他们都一脸沉重地走了。
家里的气氛,变得很是压抑。
季欢每日,除了煎药,便是煎药。
她写给致远哥哥的信,还一直没有回信。
倒是她,收到了好几封,苏姐姐写来的信。苏姐姐在信上,问着爹爹的病情。
她都一一如实说了。
这天晚上,忽而,听陈妈妈说,楠叔回来了。
季欢十分高兴,立刻就把扇子,递给了陈妈妈,自己跑了出来。
“楠叔!”她还像小时候一般,亲昵的叫着楠叔。
只不过,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让楠叔抱了。
楠叔仍旧是抱着一盆花来了。
这是一盆很好看的花。心形的花朵,中间是鼓起来的,像是一只荷包一样。
“楠叔,这是什么花儿呀?”季欢问道。
“这是荷包牡丹。”廷楠说道。
“长得还真像荷包呀!楠叔,爹爹不好了。”季欢的一张小脸,就那样的,垮了下来。
“我去看看。”说着,廷楠便将手中的花盆,递给了季欢。
自从今年爹爹生病了,季欢便从槿园里,搬了出来。
住在邓宅里,帮着邓太太,打打下手。
就是邓先生的病,一直都没有好。
大夫,都不肯再来了。
也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好起来呢!
廷楠进了邓先生的屋子。
“哥,我回来了。”廷楠说道。
躺在床上的男子,瘦得令人心惊。
“你总算是肯回来了。”邓廷桢说道。
廷楠听着,没有说话。哥哥,真的瘦了好多呀!
“廷楠,我我就要死了。”邓廷桢又说道。
“不,哥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廷楠说道。
忽而,邓廷桢呼吸急促,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哥,哥,哥,你怎么了!”廷楠大惊。
好一会儿,邓廷桢才缓过来了。
“廷楠,要是我死了,你帮我照顾你嫂子和阿欢、阿棠。”邓廷桢说道。
“我知道的,哥。”廷楠说道,“其实,我回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邓廷桢问道。
“哥哥,我可能要结婚了。”廷楠说道。
躺在床上,瘦得几乎没有人样了的邓廷桢,挤出了一丝的笑容,说道:“那是好事呀!是哪家的姑娘?”
廷楠忽而又几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哥哥很介意,是哪家的姑娘吗?”廷楠忽而问道。
邓先生的声音,变得格外虚弱,道:“那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你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