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低着头拢着红彤彤的烧得热热的炭,一言不发。
要她怎么样去回答呢?
女子,就真的,必须要嫁人的吗?
致远哥哥又不回来娶自己,自己还能嫁给谁呢?
没有人可嫁的呀!
致远哥哥,怎么还没给自己回信呢?
当初,她们几个,从老宅搬到了庄子上来的时候,季欢便给致远哥哥写了信。
直到今天,也没有等到,他来娶自己。
哎,怕是到了如今,自己和他,真的再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要是致远哥哥来了庄子上,她就跟着他走。
他会来吗?
季欢的心里,满心的惆怅。
温暖的火盆,惆怅的心情,寒冷的冬日,这一切,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自己,大概是这所有的人当中,心思最多的吧!
火盆里的炭,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季欢从那个旁边的小一些的木框子里,用火钳小心地夹了几块黑色的炭,又小心地放到了火盆里。
火盆里的忽而亮起了明亮的火。
季欢立刻挪开了自己的椅子。
这明亮的火苗,转瞬即逝。
这火苗,如同她内心的希望一般,转瞬即逝。
致远哥哥说过,合欢花开的时候,他便会回来。
合欢花都已经开了两载了,他却还是没有能回来。
还要等到夏天的时候,自己回一趟老宅,看她有没有回来吗?
致远哥哥,为什么老是不回复自己的信呢?
她看着红彤彤的炭,心思飘忽着。
“瑟瑟,你可有喜欢的人?”邓太太忽而问道。
季欢感觉自己的世界里,平白地想起了一道惊雷。
喜欢?喜欢是什么东西呢?
她知道,她是喜欢致远哥哥的。除了致远哥哥,她还会喜欢谁呢?
除了致远哥哥,她还能喜欢谁呢?
她从前从未想过这些事情的。
在那封信写出去之后,在致远哥哥回复自己的时候,说是合欢花开的时候,就会回来之后,她便一直觉得,致远哥哥,就是她要嫁的人。
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怀疑。
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在她和他定下了亲事的时候。
或者说,那个时候,致远哥哥给自己送汤来的时候。
或者说,小的时候,致远哥哥,伏在自己的案头,给自己做着那些蒙书的时候。
从那个时候其,她便再也没有过怀疑的。
直到,几个月前,母亲告诉自己,其实张太太和家里,早已经说过了,当年的口头之约,已经不算数了的。
她等了两年,都没有等到致远哥哥回来。
她便知道,她这辈子,可能没有办法再嫁给他了的。
母亲问自己,是否有喜欢的人呢?
从她小的时候,她便知道,她是要嫁给致远哥哥做媳妇的,她从小便不与外男多说一句话的。即便是在苏姐姐家里,她见到陌生的男子,都是从来都不说话的。
从小到大,她似乎,只认得致远哥哥一个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