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遣蛇退险
张全佴见说不由一怔,随后又掏出枪来,指着王大顺的脑袋恶狠狠地道:“你敢咀咒老子?老子现在就崩了你!”王大顺轻轻地推开他的枪,胸有成竹地说:“别穷凶极恶,到今晚未时你如果能走到这里来,老朽这颗人头任你拿就是了!”张全佴见王大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可他又不想输掉面子,便色厉内荏地道:“好,老子今天就同你赌上一把。来人,将这老东西拖出去绑在院子的大树上!”
回到住处,张全佴感到浑身都不自在。老家伙说的是真的吗?会有什么大难呢?难道是那天被自己**的那个女人的丈夫要来找自己寻仇?于是张全佴将值星排长叫过来,让他多加几个岗哨,连自己的住处也让人值班守夜,并将周围全点上火把,照得如白昼一般,心想就是那家伙要来,不等靠近就被周围的岗哨给逮着……难道是被什么砸死?再看看住处的墙壁、房子,都好好的。要么就被水淹死,那老子今天晚上哪儿也不去,看它怎么淹老子……突然感到口渴,张全佴抓起茶壶“咕咕”地灌了一通,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睡了。
他虽然躺在床上,心里却老想着王大顺说的话,哪里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刚一迷糊,突然看见一群披头散发的恶鬼找他索命来了。张全佴吓得一声惊叫,猛地醒来,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掏出怀表看了看,离未时不到一分钟了。突然感到尿涨,张全佴决定把水放了就去找那老家伙算帐。他刚刚把脚伸进鞋里,突然像触电似的猛缩回来,接着捂住脚大叫起来。外面的岗哨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跑进来,只见张全佴抱着脚在床上滚来滚去,肚里的尿再也憋不住尽数撒出来,拉了满满一床。再看他的脚指头,顿时肿得像抬杠,原来鞋里不知怎么钻进去一条小蛇。见张全佴捂住脚趾在床上缩做一团,手下那些当兵的一个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一个年纪大点的匪兵突然想起什么,忙找来一根绳子替张全佴把脚脖子绑上,又叫人连夜去请郎中。一直忙乎到下半夜,张全佴才记起应该去惩治那个老头了。当他让人用担架抬到绑王大顺的空场时,哪还有王大顺的人影儿?
就在这时,一个匪兵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说:“连、连长,不好了,三个人全不见了!”张全佴让人抬到地牢里一看,牢门大开,锁牢门的钥匙挂在门锁上,那个掌管钥匙的匪兵横躺在牢门口,把个张全佴气了个半死。那个叫钱四喜的排长进去在牢房的破棉絮里摸了摸,出来禀报说:“里面还有余温……”张全佴道:“谅他们也跑不了多远,追!”
后山有条路,也是唯一一条能通到外面的路,道路坎坷不平,夜间行走非常困难。张全佴脚上有伤,只得命钱四喜带着一群匪兵打着火把去追夏宇杰和王大顺他们。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张口不见牙齿。在坎坷不平的小路上,通讯员小李在前面探路,夏宇杰和王克武扶着王大顺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走着。没走多远,后面出现一队火把。王大顺一边喘息一边道:“阿杰,放开我,你们走吧,这样几个人都走不掉……”夏宇杰道:“大伯,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和危险,我们也一定要把您救出去。小李,背着大伯先走,我来掩护!”说着把枪拔了出来。王大顺却一把推开小李,说道:“几个**算什么,先别急着动家伙,抓住我的衣服,无论见着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动,让老朽来收拾他们!”说着盘地而坐,夏宇杰见状,和王克武、小李一起照王大顺的样子坐在地上,抓住他的衣服。只见王大顺双手合一嘴里念念有词,对面前的匪兵视若无物。
此刻,火把越来越近,几乎能听见匪兵们的喘息声和枪械的碰撞声了,夏宇杰不得不一手抓住王大顺的衣服,另一只手悄悄地打开枪的保险。
就在这时,旁边陡峭的山石林木间传来一阵“忽忽”的风响。不时有物从山坡滚落到路上,挨在人身上冰凉冰凉的。这时三人才看清是一条条毒蛇,朝火把方向游去。没过多久,就听见前面传来匪兵的惊叫声:“啊蛇……蛇……”很快就乱着一团。
不一会儿,又传来匪兵的惨叫声,看来是有人已被毒蛇咬伤。在一阵惊慌失措的忙乱过后,火把渐渐地又退了回去。显然,那些毒蛇都是王大顺念咒召唤来的,身后的夏宇杰和小李这才透了口气。小李不由钦佩地道:“王爷爷,您还有调遣蛇群的本领,真了不起!”王大顺停止念咒,回过头来,谦虚地道:“雕虫小技,不足一提……夏二公子,多谢你们救了老朽……”夏宇杰道:“大伯快别这样说,要谢应该是我们谢您。要不是您调来这么多毒蛇,我们也很难脱身……还有,我小时候患过一场大病,是您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拉了回来;还有那回被小日本抓去注**鼠疫,也是您救的我,还有我们寨子的何郎中……”王大顺道:“身为郎中,治病救人是老朽的本份。老朽算定过不了这一坎,要是被绑在那道院子里,顶多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真的谢谢你们!”
走出深谷,天已大亮。来到一处岔道口,夏宇杰道:“大伯,您打算去哪?”王大顺道:“‘就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党得人心,将来定是**党的天下。夏二公子,今天相逢了一场,老朽没什么相送,就把这支手链送给你做个纪念。这手链本是用九只通灵猿猴的头盖骨制成的,具有驱邪护身的功效。本来你们**党人不信这些,就当是件小玩意儿放着吧……好了,二位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