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狐**
收工时太阳早已下山,知青们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子没经打采地回到住处。听说聂荣苓被调到大队医疗站,同学们一个个全拿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大伙天天得和当地的村民一样下地干活,口朝黄土背朝天,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聂荣苓这会好了,到大队医疗站上班,既轻松,又惬意,她心中的那份高兴劲就别提了。
不过,到医疗站上班好是好,就是隔一天必须值一天夜班。因为遇上夜诊,医疗站不能没人。喻甜甜值夜班有丈夫陪着,而她一个姑娘家,独个在那里过夜实在有些胆怯。城里下来的姑娘,长得既漂亮又洋气,谁能保证没人打她的主意呢?
不久,公社开了个公捕公判大会,其中就有两个不发分子,一个是强**军婚,一个是强**女知青,分别被判了10年和12年的徒刑。这在当时判的是够重的,对犯罪分子是一个震慑。所以当时人们把军婚和女知青比做“一零五九”和“三九一一”,这是当时两种剧毒农药的名称。
尽管如此,还是有那么些不怕死的犯罪份子,仍敢铤而走险,顶风作案。
一天夜里,大队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姑娘晚上睡觉的时候,梦见一个男人也上了床,同自己干男女之事……一觉醒来,身上有被**污的痕迹,回想起来又似梦非梦。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发生了那样的事,怎好意思启齿?即使对父母也不敢开口,这件事就这样搁了下来。可时间一长,类似的事情发生得越来越频繁,各种传闻顿时像地里的杂草应运而生,传得最疯的是狐仙迷人。不是么,睡觉的时候梦见一个男人同自己干那种事,不是让狐仙迷住是什么?于是“狐**”的事一时间在整个大队弄得沸沸扬扬、人人自危。
其实,这也难怪。夏湾靠近小洪山余脉,房前屋后茅密草深,常有狐獾出没。过去家家户户都备有猎枪、火铳,一到农闲人们就扛着猎枪、火铳进山打猎,一段时期几乎使狐獾绝迹。后来,国家颁布了《野生动物保护条例》,公安机关还对个人家里的枪枝也进行了登记管理。人们不再打猎,久而久之,那些狐獾也就渐渐地又多了起来。前些日子,就有人将一只黑狐狸关在院子里打死了。刚好这家的女娃也曾遭到过“狐**”。人们对狐狸化做人****人的事更是深信不疑。这一来可忙坏了大队的一帮村官。大队长何自贵说:“一定要把‘防狐’工作当做一件政治事件来抓!”他亲自挂帅,并成立了“灭狐领导小组”,打不尽“狐狸”决不下战场。治保主任王大春更是一天到晚在广播喇叭里把嗓子都喊哑了,提醒村民们一定要“关好自家的门,管好自家的人。日日防火,夜夜防狐。”对狐**的事一时间弄得草木皆兵。
自从大队发生“狐**”事件后,聂荣苓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大队那些遭到“狐**”的姑娘、媳妇,都是在自己的家里,而且是在有家人陪伴的情况下,也出了那样的事。平时在知青点上和同学们住在一起倒没什么,可是到医疗站值班就不同了,只有她一人,而且医疗站周围空荡荡的,与周围湾子的住户都相隔一段距离。害怕归害怕,但隔一天的夜班不能不去值。聂荣苓无奈,只得将黑豹带了去,让它给自己做伴。
一天晚上,又是聂荣苓值班的日子。她将黑豹安顿在医疗站的治疗室,就掩上房门睡了。
约晚上零时许,她睡得正香,迷糊中看见一条黑影朝她走过来。聂荣苓想动,却动不了,想喊,也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影走到床边,解她的钮扣,拉她的**。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叫看病的声音。黑影见状,先是一怔,随后推开旁边的窗门,扳开窗户铁条,从铁条缝里钻了出去。此刻,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叫声还在继续。聂荣苓依旧迷迷糊糊的,浑身就像作了魔一样,既不能回答,也不能动弹。门外的人边敲门边呼喊了老半天,也不见聂荣苓应声,于是又绕到窗户边继续呼叫拍打,聂荣苓才猛地惊醒过来,“哎”了一声。透过从窗户**来的手电筒的余光,聂荣苓定眼一看,发现衬衣的钮扣被解开,慌忙掩上,赶紧去开门。
叫她的人是夏双武,说邱慧敏白天干活有点中暑,晚上上吐下泻,闹得挺严重的,让他帮忙到医疗站拿点药。聂荣苓给了几片磺胺和合霉素药片,夏双武离开时说到后面叫她时看见寝室的窗条叫人扳弯了,那样不安全,要她注意点,说着又到后面替她把扳弯的窗条修了修,这才离去。送走了夏双武,聂荣苓睡意全无。在夏双武来之前,明明看见一个黑影进来,自己想动动不了,想喊也喊不出声,似梦非梦,难道被人施了魔法?如果单纯是梦,那为什么好好的窗条一下变弯了?还有自己身上被解开的钮扣……回想方才发生的事,她心里不觉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