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考核女婿
就在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声:“警察来了!”
乞丐们见说,将童一清扔了就跑。机会难得,童一清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命地朝有警察的地方跑去。当童一清跑到一条马路上时,哪还有警察的踪影?原来将乞丐们吓退的那帮警察正在追赶一名逃犯,追进一条小巷后,再也没有出现。
童一清刚刚穿过面前的那条大街,乞丐们又围了上来。原来他们还配有手机,童一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童一清慌不择路,见前面有道铁栅栏,于是赶紧翻了过去。这时,过来几个法国士兵,一下将他截住,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童一清指了指外面说:“他们要杀我……”
法国士兵才不管这些呢,他们扭住童一清的胳膊就将他直往门外推。望着栅栏外那帮乞丐一双双闪烁着狼一样幽光的眼睛,童一清顿时感到心惊肉跳。无论值勤的士兵怎样驱赶他就是不肯出去。当他看见院子的旗杆上高高飘扬的**时,才知道这里是中国大使馆,于是拼命地叫喊道:“我是中国公民,救救我、救救我啊……”直到夏双武出来……说到这里,童一清仿佛一个在外受尽欺凌的孩子回到家里、见到亲人,激动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听罢童一清的述说,夏双武既同情,又难过。他明确指出,偷渡是违法的。再说,国外并非到处是黄金,在发达国家也充斥着贫穷、欺诈和**。在经济高度发达的背后,更隐藏着殘暴、违法与邪恶。如今,国家召开了七届三中全会,制订了改革开放的总目标,一个飞速发展的中国如日中天,必将在世界的东方迅速崛起,国富民强的日子不会太远了……随后,夏双武为他订了回国的机票,并通过童一清在香港打黑工、上巴黎当乞丐那一段段可怕的经历让他明白,千好万好,还是祖国好。
夏双武在中国驻法使馆工作了不到两年,由于形势发展的需要,他将作为新一代年轻的外交人才,派往非洲。去非洲前,**给了他一段时间的休假。回国时,他的父亲夏宇杰的“问题”得到平反,重新出来工作,并调到公安部任副部长。探望了父母,夏双武立即南下武汉,去看望他深深爱着的姑娘聂荣苓。
列车进站时,他便看到了站台上一个身穿肉红色连衣裙、手捧着鲜花的姑娘,正是聂荣苓。从分手到现在已经整整六个年头了,她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的苗条、秀雅、端庄,楚楚动人。夏双武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跳下列车,先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跑过去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六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那时候,她已经是一名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了,而他还是一个“猪不啃”、“狗不闻”连工都招不走的落魄之人。在湖北呆不下去了,不得不转到云南。后来虽然应征入伍,而大学毕业的她已经是省城一座大医院的骨干医生了。身份的悬殊和二人间如此大的落差,常常让他彻夜难眠。他倒不是担心聂荣苓会变心,而是担心有一天,如果见到聂荣苓的父母他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他将如何面对……此刻的聂荣苓却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多。一同下放到夏湾的时候,她就隐隐地觉得,夏双武正是她心仪的男孩子。虽然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并且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但相互的命运却将两颗倍受煎熬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那时候她就暗暗地发誓,无论他将来怎样,她都会深爱着他,一直到永远!
随后,他们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她还是那样的年轻、漂亮、美丽,凝脂般洁白的肌肤充满光泽,看不到半点瑕疵。清细的柳眉一根根条理分明,一双三角形的眸子秋水般清澄明亮,樱桃小嘴旁边圆溜溜的小酒涡,让人一见就想再亲上几口,还有那温柔可人的神情……夏双武生怕被人抢走似的禁不住再次将她拥在怀里一阵狂吻,仿佛要把六年来欠下的思念之情全部吻回来一样。
在一阵热烈的拥抱过后,聂荣苓道:“走,我们回家去吧!”她俨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家中的一分子。而对于夏双武来说,毕竟是第一次去见丈母娘,他心里仍夹带了几分隐隐的恐惧和忐忑不安。
而在夏双武到来之前,聂荣苓的母亲已经把饭菜做好。当聂荣苓把他带进一幢三室一厅的公寓楼时,一个戴着深度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翻阅当天的报纸,正是聂荣苓的父亲。聂荣苓忙作了介绍,聂荣苓的父亲连忙站起来,夏双武刚同他打过招呼,又见一个同样戴着眼镜、围着围裙的中年妇人将头从厨房的门里探出来朝这边看了一眼,显然还在厨房里忙乎。聂荣苓的父亲朝她母亲叫了一声:“孩子**,他们回来了!”只见聂荣苓的母亲放下手头的活计,撩起围裙一边擦手、一边出来,热情地同他打招呼。而那双深邃的眼神却不住地朝夏双武上下直打量,就像医院**射出的X光仿佛要把他看个透似的。夏双武在驻外使馆工作,什么样的眼神都见过,唯独丈母娘审视女婿这种眼神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未免有些胆怯。
家庭“见面筵”很快开始。与其说是“见面筵”,却参杂了不少“鸿门宴”的味道。聂荣苓的父亲谈话的内容大都以他的工作为主,同时夹带了解一些关于国外风土人情的内容,这正谈到夏双武的行里,他自然是应对如流。但聂荣苓的母亲就不同了,她最关心的还是女儿的未来,希望所嫁的男人能给女儿带来幸福和快乐。从她母亲的谈吐中看得出来,她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并不怎么看得起当时的干部,尤其是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