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金环蛇缠身
初夏的武汉气温虽然不算高,夏双武头上却不停地冒汗,聂荣苓不得不隔一会递几张纸巾过来,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钟头。
通过“综合测试”和“全面考核”,夏双武总算通过这一关。尤其是聂荣苓的母亲——这次测试的“主考官”,到“亮牌”时,对夏双武这个未来女婿基本满意。因为夏双武再次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聂荣苓的父母还为他们确定了婚期……能娶到这样美丽、温柔、贤良的姑娘,夏双武感到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结婚不久,聂荣苓仍回到原单位工作,夏双武则被派往非洲国家坦桑尼亚,任中国驻外使馆的一名秘书。坦桑尼亚是同中国建交较早的非洲国家之一,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国援建的坦赞铁路,东起坦桑尼亚的达累斯萨拉姆,西迄赞比亚中部的卡皮里姆波希,全长1860.5公里,已经完工。一说到中国人,坦桑尼亚人通常是翘起拇指赞不绝口。
一天,大使馆接到通知,一批援外工作者将来到坦桑尼亚,让夏双武带几个人前往机场迎接。当那批援外工作者从飞机上下来时,夏双武双眼不由一亮:那不是妻子聂荣苓么?原来丈夫在坦桑尼亚工作,听说国家要组织一批援外工作者到坦桑尼亚,她立即报了名,于是就随援外工作队来到这里。夏双武不由嗔怪地道:“为什么事先不给我打个招呼?”聂荣苓调皮地道:“我特地要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随后,聂荣苓和一批医务工作者便被安排在一家坦桑尼亚国家办的医院里。
一天午后,聂荣苓正在午休,突然被值班的护士叫醒。她出去一看,走廊上站着个黑人青年,满头大汗,并且还在喘粗气。他边向聂荣苓做手势、边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通当地的土著话,聂荣苓却一句也听不懂。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聂荣苓只得叫来翻译。原来,这个黑人小伙子叫卡达尔,就住在附近的一个部落里。他快要临产的妻子突然又患了重病,连部落的巫师也没办法,他于是才找到这里来。他希望医院能派个医生同他一起去他们的部落为他的妻子治病。刚好这段时间,医院抽出部分医护人员参加联合国卫生组织开展的预防骨髓灰质炎的防治,人手不够。聂荣苓询问了病情,于是带着相应的医疗器械和药品,同卡达尔一起出发了。
此刻正值午后,火辣辣的太阳将地面烘烤得一片炽热。进入旷野,就像走进一架大蒸笼里一样,热得人喘不过气来。虽然药箱和医疗器械全由卡达尔拿着,而聂荣苓空着手跟在后面,仍感到力不从心。这里靠近赤道,地上的砂粒把太阳的热量反**,使人感到头晕目眩。喉咙里仿佛冒烟,走不了几步就禁不住想喝水,而喝下去的水不一会就又全变成汗流了出来。出发不到一个小时,水壶里的水便被她喝了个壶底朝天。
好不容易走进一片小树林。卡达尔将聂荣苓安顿在一棵树下,他则拿着水壶进林子去找水。此刻,聂荣苓感到疲惫极了,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她想抓紧时间歇息一会,储备点精力好继续赶路。她刚一迷糊,突然觉得腿上一阵冰凉。她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一条金环蛇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的草丛内钻出,顺着她的腿游了上来,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她一动也不敢动。不一会,卡达尔找水回来,发现了盘在聂荣苓腿上的金环蛇。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一条毒性很强的剧毒蛇,被它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忙将水壶往旁边一搁,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双手对准毒蛇猛掐下去,一下抢住那颗蛇头。金环蛇全身猛地一震,接着将聂荣苓的腿紧紧地缠住。卡达尔一手抓住蛇头,另一只手抽出匕首将金环蛇齐脖子割断。金环蛇没有了头,很快松弛,聂荣苓这才长长地透了口气,将腿从金环蛇松弛的圈子里抽出来,而她的浑身再次被冷汗湿透。
在树林里歇了一会,他们又上路了。
眼前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丘,双脚踩在柔软的沙地上,就像踩在海绵上一样,每移动一步都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当他们穿过这片茫茫沙丘时,太阳已经西斜了,一条小河拦住去路。这是鲁松达河上游的一条支流,河面约三十来米宽,水流湍急。下游有只独木舟停在那里,他们忙朝独木舟走去。
就在这时,前面岸上出现一条可怕的身影。那是一匹威武的雄狮,头上长满鬣毛,伏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晶亮的眼睛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边。在野外,虽然聂荣苓不是第一次遇到狮子,但那都是在车上,这回就不同了,只有她和卡达尔两个人,而且是在旷野上。如果狮子要来找麻烦,后果将不堪设想。聂荣苓下意识地瞧了卡达尔一眼,只见他边走边警惕地注视着狮子。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那匹狮子虽然谈不上害怕,但也不敢马虎,聂荣苓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很快来到小河边,卡达尔刚刚将独木舟的位置调正,狮子突然一跃而起,向这边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