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出逃
查尔斯示意了一下,泰恩极不情愿地走过来,极不耐烦地喝道:“小东西,什么事?”夏岚一边呻吟、一边叫唤道:“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呵……我要拉屎……”
泰恩粗暴地替他扯下裤衩,赶紧回到篝火旁。泰恩屁股还没坐稳,身后又传来夏岚的叫声:“好了,我屙完了,快过来替我擦屁股!”
泰恩无奈,只得再次走了回来。他刚刚替夏岚掩上裤衩,还没走到篝火边,身后又传来夏岚的哭叫声。他再次走到夏岚身边,恶狠狠地道:“小东西,你又怎么啦?”
夏岚道:“我的手好疼啊……你替我把绳子解开,难道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泰恩望了查尔斯一眼,只得替夏岚将绳子解开。夏岚看见一旁的水壶,拿起来“咕咕”地一阵狂饮。接着,他又抓起一旁的烤肉啃了起来。他心里明白,同这些十恶不赦的家伙们在一起,用不着讲客气。
晚上,为了防止夏岚逃跑,他们将夏岚放在茅屋的最里边。不一会,旁边响起三个偷猎者的鼾声,而夏岚却毫无睡意。他想起了爸爸夏双武。爸爸当过兵,是名散打好手,在部队曾参加过散打比赛,三个坏蛋加起来恐怕也不是爸爸的对手……可是,爸爸,你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一想到这里,眼泪便不知不觉从他的眼眶内淌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梦中,他梦见爸爸将三个坏蛋打得落花流水。
突然,夏岚被一阵嘈杂的叫嚷声惊醒。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三个偷猎者在自己身上一边搔抓、拍打,一边气急败坏地跑出茅屋。
最先跑出去的泰恩已将火把点燃,凑了过来。查尔斯借着火把的光线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原来在他们身上游动的是一只只可怕的食肉蚁!查尔斯和泰恩用指头掐死了各自身上的食肉蚁,却见莫森发疯般地蹦跳着、叫喊着,继而倒在地上双手在身上乱搔乱抓、并痛苦地挣扎着滚来滚去。查尔斯和泰恩举着火把想过去帮他,却无从下手。凶残的食肉蚁在他的身上拼命地噬咬着、吮**,对查尔斯和泰恩的驱赶无动于衷。有几只食肉蚁被泰恩伸过来的树技惹火了,一下窜到他溜光的膊子上狠咬了几口。泰恩忙扔下树枝,拍打着、嚎叫着退到一边。原来,他们在搬象牙和犀牛角时,沾染上残留在上面的血腥,以至成为食肉蚁攻击的目标。查尔斯深知食肉蚁的厉害,甚至连豺狼虎豹、蛇虫猛兽都不敢招惹它们,只得在附近点燃篝火。
夏岚趁混乱之机逃了出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决不能让这伙坏蛋去勒索周凯叔叔和爸爸!他一口气跑出好几里地,一条河拦住去路。夏岚想,逃过河去,坏蛋们也许就找不到自己了……他刚走近浅滩,突然河水“哗”地一声响起,转眼水下钻出几颗硕大的脑袋。他借着月色一看,原来是几匹河马露出水面,并朝他这边游过来。他吓得魂不附体,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看,河马并没有追上来。
夏岚长长地透了口气。心想,管理站在河的东岸,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过去。他沿着小河的上游走了一阵,河水不时发出“哗哗”的声响。河马一般潜伏在水下,也不知哪里有河马、哪里没有河马。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突然发现前面的草地上传来一阵隐隐的雷声。不一会,一道道黑影云雾般盖压过来。他仔细一看,却是一群角马。原来眼下正是食草动物大迁徙的季节。除了角马,中间还夹杂着野牛、斑马、非洲羚羊等。它们来到河边,有的饮水,有的在河边溜达。角马们在河岸边折腾了一阵,纷纷下到河里,朝对岸游去。河的下游,几匹河马露出水面,并抬起头来朝这边观望。大约知道它们只是借道过河,河马并没有过来干涉。夏岚不由灵机一动:角马过河的路线应该相对的安全,我何不跟在它们后面过去?他试图靠近角马。可角马却对他充满了警惕,有的甚至摇晃着头上的利角向他示威。再说,夹杂在角马群里也有可能被角马踩伤、撞伤,夏岚不得不在河边停下来,心想只有等它们全部过完再作打算。
夏岚坐在坡边正要打盹,忽然听见水中“哗”地一声,只见水下窜出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一下叼住一匹角马并将它拖到水底。夏岚定眼一看,却是一条大鳄鱼。角马在水中挣扎了一阵,不再动弹。接着水下又窜出好些鳄鱼,叼着角马撕来扯去,角马转眼被撕成碎片。虽然角马全部过了河,夏岚却再也不敢过去了,因为他害怕鳄鱼。
夏岚在河边发了一阵的呆,只得又沿着小河退回来。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一道绿茵茵的光亮。他定眼一看,不觉倒吸了口凉气,只见在他的左侧不远处蹲着一条大土狼。他曾听大人们说过,土狼凶残无比。它们有时成群结队地出来,既阴险、又狡猾。土狼结集在一起,有时比狮子还可怕,他不觉感到一阵胆怯和恐慌。
土狼并没有扑上来,夏岚注视土狼时,无意间发现远处有火光,知道是查尔斯和泰恩升起的篝火。他后悔不该贸然跑出来。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他知道,野兽全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害怕它就越是欺负你,千万不能让土狼看出自己的胆怯……他还常听爸爸讲人怎样对付狼的故事。人遇到狼,除了不胆怯,还应该利用它们的多疑来迷惑它们,于是夏岚不紧不慢地脱去身上的背心,将左手缠住,然后慢悠悠地转过身,从容不迫地朝火光走去。
这时,东空已现出鱼肚白。草原之夜是一切蛇虫猛兽出没最频繁的时节,他多么希望天快些亮!
他无意间一回头,不觉大吃一惊。只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由一条狼变成了一群狼,怕有十几条!离篝火越来越近,他于是不顾一切地朝火堆奔过去。
他好不容易跑到篝火边。定眼一看,哪还有查尔斯和泰恩的影子?只见篝火堆上的柴早已烧尽,只透出星星点点的火星。看来,今天的这场噩运是逃不掉了,他不由颓废地坐倒在地上,等待死神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