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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说:牛虻 作者:艾捷尔·丽莲·伏尼契字数:6368更新时间:2019-08-07 10:48:09

牛虻当然知道如何让人与己为敌。他八月来到佛罗伦萨。到十月底,邀请他来的**员会里,就已经有四分之三的成员与马尔蒂尼对他的看法一致。他对蒙塔内利的粗暴攻击甚至惹恼了自己的崇拜者。一开始,对这位诙谐讽刺作家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加利都强烈地支持。现在,连加利也愤愤不平地承认,还不如当初就放过蒙塔内利。

“正直的红衣主教并不多。**出现一些正直的主教时,应该对他们礼貌一些。”

对漫画和讽刺诗风暴仍然无动于衷的,显然只有一个人——蒙塔内利自己。正如马尔蒂尼所说,似乎不值得耗费精力去嘲讽如此和气的一个人。据说有一天,佛罗伦斯大主教和蒙塔内利在一起进餐时,后者在房间里发现了牛虻所写的一篇针对他的刻薄讽刺文章。他读完了文章,然后将报纸递给大主教说:“写得非常聪明,不是么?”

有一天,城里出现了一份传单,标题是:“天使报喜节之谜。”文章作者甚至省掉了蒙塔内利已经熟悉的签名——一只展翅欲飞的牛虻速写,但他那辛辣尖刻的文笔早已深入大多数读者之心,他们无疑知道作者是谁。这篇讽刺文章采用了对话的形式,对话者是托斯卡尼和圣母玛利亚。蒙塔内利是天使,他身负象征纯洁的百合花,头戴表示和平的橄榄枝,在那里宣布耶稣会士即将降临人间。整篇文章充满了带有人身攻击的隐喻,以及险恶至极的暗示,佛罗伦萨所有人都觉得这篇讽刺文章心胸狭隘,不公正。可佛罗伦萨所有的人还是笑了。牛虻严肃而荒诞的言论中有一种难以抗拒的东西,以至于最不赞同他、最不喜欢他的那些人,也会像他最热心的游击队员一样开怀大笑。尽管传单的口气令人厌恶,可是却在城市大众的情感上留下了印迹。蒙塔内利声望太高,任何讽刺文章,无论多么机智,都不能对其构成严重损害。但是,形势也曾一度几乎对他不利。牛虻知道该叮何处。尽管急切的人群仍然围聚在红衣主教住宅前面看他踏上或者离开马车,但欢呼和祝福声中经常夹杂着“耶稣会士!”和“圣信会密探!”这样不详的喊声。

可蒙塔内利并不缺少支持者。在那篇讽刺文章发表两天之后,一份教会的主要报纸《**报》发表了一篇精彩的文章,标题是“对‘天使报喜节之谜’的答复,”署名为:“教会之子。”针对牛虻对蒙塔内利的肆意诽谤,文章做了慷概激昂的辩护。这位匿名作者凭借出众的的辩才与强烈的热情,阐释了地球上的和平法则及其对人的良好意愿。按其解释,新的教皇是福音传道者。最后,文章要求牛虻证明他自己的一个断言,然后严肃地呼吁公众不要轻信一个卑鄙的诽谤者。文章在辩论方面的说服力和文学作品方面的价值,都远高于一般水平,因此引起了城里许多人的注意,特别是报刊编辑的注意,因为就连他们也猜不出文章作者的身份。很快,文章就单**成册印刷。在佛罗伦萨的每一家咖啡店里,人们都在讨论这个“匿名的反击者”。

牛虻做出的反应是,对新教皇及其支持者发起猛烈攻击,特别是对蒙塔内利。他非常谨慎地暗示,此人或许同意了别人对他的赞颂。那位匿名反击者再次在《**报》上对此做出回应,愤怒地予以否认。蒙塔内利在此逗留的其余**子里,两个作者之间的这场激烈论战吸引了公众的注意,也引起了牧师本人的注意。

就牛虻对待蒙塔内利的恶**口气,一些自由****员对这样做的必要性斗胆责备他。但他们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满意的答复。他只是殷勤地微笑着,疲惫而略微口吃地回答说:“的-的确如此,先生们,你们也太不公正了。我向博拉夫人让步的时候就清楚地说明,我有权随时让自己高-高兴一下。合约上也是这样规定的!”

十月底,蒙塔内利回到了他在罗马涅的教区。离开佛罗伦萨之前,他做了一次告别布道。在布道中,他讲到了这次论战,温和地对两位作者的激烈程度表示反对,并恳求那位匿名为他辩护的人结束这场无益又不得体的口舌之争,以此为人们树立一个宽容的榜样。第二天,《**报》上发表了一则声明:鉴于蒙塔内利阁下公开表达的愿望,“教会之子”将退出这场论战。

牛虻发表了论战结束语。他散发了一篇小传单,在传单上宣称自己休兵罢战,宣称自己受到蒙塔内利的**教温顺精神的感召而皈依正**,随时准备搂着自己遇见的第一个圣信会**,洒下和解的眼泪。“我甚至愿意,”他最后说,“拥抱与我匿名论战的人。假如我的读者像主教阁下和我一样,知道那句话的含义,知道他为什么仍然隐姓埋名,他们就会相信我的皈依是**诚的。”

十一月下旬,他向文学**员会宣布他要去海边度两周假。他显然去了里窝那。里卡尔多医生稍后也去了那儿,希望和他谈一谈,可是他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他。十二月五**,沿亚平宁山脉的教皇领地内爆发了十分激烈的******,人们开始猜想,牛虻为什么在隆冬季节突然想到要去度假?**乱平息之后,牛虻回到了佛罗伦萨。他在大街上碰到了里卡尔多,非常殷勤地说:

“我听说你去里窝那找我了,我一直待在**萨。那是多美的一座老城啊!很有一点田园牧歌式的味道。”

圣诞周期间,他参加了文学**员会在下午召开的一次会议,在里卡尔多医生家里开的,就在**十字门附近。他进房间的时候稍晚了一点,会议室里已经座无虚席。他一面微笑,一边鞠躬表示歉意,房间里似乎没有空座位了。里卡尔多打算起身去隔壁房间拿一张椅子来,但牛虻阻止了他。“别为这事找麻烦,”他说。“我坐这里就很舒服”,他说着走到对面的窗口边,坐到了窗台上,懒洋洋地将头**在身后百叶窗上。吉玛就坐在窗子旁边的椅子上。

他笑盈盈地看着下面的吉玛,双眼半睁半闭,带着微妙的、像斯芬克斯一样神秘莫测的神态,这使他看上去就像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画像。他原本已经使她本能地产生不信任感;如今,这种不信任又深化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正在讨论的提议是散发一本宣传册,系**阐述**员会如何看待对托斯卡纳地区造成威胁的饥荒,以及应采取什么措施应对饥荒。这是很难决定的一件事,因为和往常一样,**员会在这一议题的看法上产生了严重分歧。更为先进的那一部分人支持发出强烈呼吁,呼吁**和公众立即采取适当措施,救济农民。吉玛、马尔蒂尼和里卡尔多属于这一派。温和派——当然得包括格拉西尼在内——担心语气太强不仅不能说服**,反而可能激怒**。

“想让**马上得到救助,这着实不错,先生们,”他一边说,一边用冷静、怜悯的眼神打量着那几个情绪激动的激进分子。“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想要得到许多东西,而这些东西是我们不可能得到的;但是,如果一开始就采用你们建议采用的那种语气,**就很可能在**发生了饥荒之后,才开始采取救助措施。如果我们促使**调查一下农作物现状,那样就又前进了一步。”

原本坐在火炉边角落里的加利,现在跳将起来,还击他的敌人。

“又前进了一步——是的,我亲爱的先生;可如果**要发生饥荒,它是不会等到我们前进那一步的。也许我们还有没得到任何实际救助,**就已经饿死了。”

“那将会非常有趣,知道……”萨弓尼刚一开口说话,立即被几个人的话音给打断了。

“说大声点,我们听不到!”

“没想到,街上简直吵死人了,”加利急躁地说。“里卡尔多,窗户都关上了吗?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了!”

吉玛向四周看了一眼。“是的,”她说,“窗户都关得很严密。我猜是杂耍班子或诸如此类的人在从外面经过。”

下面街道上传来一阵阵叫喊声,喧笑声,叮叮当当的玲声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支乐队演奏的**音乐声,还有一面大鼓发出无情的咚咚声。

“这几天没办法,”里卡尔多说道。“圣诞节期间有点吵闹,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你刚才说什么,萨弓尼?”

“我说,要是能听一听**萨人和里窝那人对这事的看法,那将会非常有趣。也许里瓦雷兹先生能够给我们讲点什么,他刚从那儿来。”

牛虻没有应声。他凝视着窗外,仿佛根本没听到人们刚才在说的话。

“里瓦雷兹先生!”吉玛说。坐得离他近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因为他仍然一声不吭,她就附身向前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慢慢地转过脸来对着她。当她看见他那张脸上一动不动的可怕表情时,不觉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只见那张脸就像一张死人的脸。接着,那两片嘴唇动了起来,感觉怪怪的,毫无生气。

“是的,”他小声嘀咕道,“一个杂耍班子。”

她的第一本能是掩护他,不让**人对他感到好奇。虽然她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但她意识到,某种可怕的幻想或幻觉控制了他。现在,他的身心都在任其摆布。她迅速站起身,挡在他和众人之间,并打开窗户,仿佛在往外面看。只有她看见了他的面。

一个巡回杂耍班子正从大街上经过。江湖艺人们坐在驴背上,小丑演员穿着各种杂色服装。一群戴节**假面舞面具的人你推我搡,嘻嘻哈哈,与小丑们插科打诨,互掷如雨般纸质丝带,还将小袋梅子糖一袋一袋扔给一个女丑角演员。女演员坐在彩车上,用锡箔纸和羽毛来装扮自己,前额上留着假发卷,如油漆般的殷红嘴唇露出做作的笑容。彩车后面跟着一大群穿着五颜六色服装的人——有大街上的**伯人、乞丐、翻跟斗的小丑和兜售货物的小贩。他们相互推搡,投掷东西,还对着一个人鼓掌。因为那群人推来挤去的,吉玛一开始并没有看见那个人。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看清那是什么了,是一个驼背,长得又矮又丑,穿一身**穿的奇异服装,戴着一顶纸做的系铃帽(旧时宫廷小丑戴的)。他显然和这一群行走的人是一伙的,他不断地变着可怕的鬼脸和怪相,来逗引那一群人。

“外面出什么事了?”里卡尔多走近窗户问道。“你们好像很感兴趣。”

为了看巡回杂耍班子的骗人把戏,他们竟然让**员会所有人在一边白等,他有点吃惊。吉玛这时转过身来。

“没什么兴趣,”她说,“只是一帮玩杂耍的。他们太吵了,我还以为出了别的什么事。”

她站在那里,一只手放在窗台上,突然感到牛虻伸出冰凉的手指,热情地按住她的手。“谢谢你!”他轻轻地小声说道,接着关上窗户,重新坐回到窗台上。

“我恐怕,”他潇洒地说,“我打断你们开会了,先生们。我刚才在看杂耍表演,表演得**-**好-好看。”

“萨弓尼在问你问题,”马尔蒂尼粗声粗气地说。在他看来,牛虻的行为矫揉造作,荒诞滑稽。让他恼火的是,吉玛尽然也没头没脑地跟着他学。她平时可不这样。

牛虻声称他对**萨人的心情一无所知,解释说他去那儿“只是度假。”接着他立即开始了一场活泼的议论,先谈农业前景,后谈宣传册问题。他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却又结结巴巴,弄得替他人十分腻烦。他好像从自己的话音中找到了一些令人兴奋的快乐。

当会议结束,**员会成员起身离开的时候,里卡尔多走到马尔蒂尼身边。

“你愿意留下来和我一道吃晚餐么?法布里齐和萨弓尼都答应留下来了。”

“谢谢,可是我要送博拉夫人回家。”

“你**担心我一个人回不了家么?”她问道,一边站起身,围上围巾。“他当然会留下来陪你,里卡尔多医生。换换口味对他有好处,他很少出门。”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来送你回家吧,”牛虻插话道,“我也走那个方向。”

“你要是**走那边的话——”

“我想你晚上不会有时间过来了,是吗,里瓦雷兹?”里卡尔多问道,一边为他们打开了房门。

牛虻掉过头,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吗,老兄?我要去看杂耍表演!”

“这人**奇怪,竟然会对江湖骗子情有**钟!”里卡尔多回到客人身边时说。

“我倒认为,这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马尔蒂尼说,“这人就是我见到过的一个江湖骗子。”

“但愿我对他的看法到此为止,”法布里齐一脸严肃地插话道。“他要是个骗子的话,恐怕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骗子。”

“危险在什么地方?”

“唔,我不喜欢他所热衷的神秘兮兮的旅行,毫无乐趣可言。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知道的,而且我根本不相信他去过**萨。”

“他进山了,我想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萨弓尼说。“他几乎不屑否认,他任然同那些**贩子保持着联系,他是在萨维尼奥事件中认识他们的。因此,他要利用他们的友谊这一层关系,把传单送到教皇领地边境那一边,这是很自然的事。”

“就我而言,”里卡尔多说道,“我正想和你谈谈这个问题。我突然想到,我们还不如请里瓦雷兹来负责**我们的私运物品。我认为,设在皮斯托亚的报社**不**,效率低下。运过边界的传单总是千篇一律地裹在雪茄烟里,这种方式太原始了。”

“迄今为止,这种方法非常奏效,”马尔蒂尼顽固地说。加利和里卡尔多总是把牛虻树立为可供借鉴的典范,他一听到这种话就感到厌烦。而且,他还倾向于认为,在这个“无精打采的海盗”前来对大家指手画脚之前,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好了。

“这种方法的确太有效了,所以我们满足于现状不想做任何改**。可你知道最近有多少人被捕,有多少财物被没收。因此我相信,如果里瓦雷兹来帮我们**持这件事,那样的损失就会减少。”

“你怎么会这样想?”

“首先,**贩子把我们看作生意场上的外行,或者可以敲诈的对象,而里瓦雷兹是他们的朋友,很可能还是他们的头,他们敬重他,信任他。可以肯定地说,对于萨维尼奥**的参加者,亚平宁山区的每一个**贩子都愿意为他效力,对我们则不然。其次,在我们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想里瓦雷兹那样了解山区。请记住,他曾经是他们中逃亡者,对**贩子所走的路了然于胸。没有哪个**贩子敢欺骗他,哪怕他想这样做也不敢。即使有**贩敢这样做,也骗不了他。”

“那么,你就建议我们请他接管我们边界对面的印刷品——分发渠道,家庭住址,**匿地点——或者干脆请他替我们把东西运过边界?”

“嗯,至于家庭地址和**匿地点,他也许已经知道了我们拥有的所有地点,和许多我们所没有的地点。我并不认为我们在那方面能教他多少。至于分发渠道,这当然要看别人的意思。在我看来,重要的问题是私运本身。只要那些书能够安全运抵博洛尼亚,分发它们就是件**较简单的事了。”

“就我而言,”马尔蒂尼说,“我反对这一计划。首先,关于他办事老练的说法纯属猜测,我们并没有见过他参与过边界工作,不知道在关键时刻他是否还能镇静自若。”

“噢,对此你不必有任何怀疑!”里卡尔多插话道。“萨维尼奥事件的历史证明,他能做到镇静自若。”

“还有,”马尔蒂尼接着说道,“我对里瓦雷兹所知甚少,压根不想把本**的所有秘密全部托付给他。在我看来,他是个轻浮做作的人。将**的私运工作**全部交到一个人手里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法布里齐,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和你一样持反对意见,马尔蒂尼,”教授回答道,“要**遇到一个具备里卡尔多所说的全部品质的人——里瓦雷兹无疑具有——我当然会放弃反对意见。就我而言,我丝毫不怀疑他的勇气、诚实和沉着镇定。而且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对山区和山里人都非常了解。但是我有异议。我不能确定他是为了私运小册子才进山的。我怀疑他另有企图。当然,这话只能在我们之间说。只是怀疑而已。在我看来,他很可能与某个‘**派’有联系,也许是最危险的**派之一。”

“你指的哪一个——‘红带会’?”

“不,是‘小刀会’。”

“‘小刀会’!可那只是一个非法的小团体——其中大多是农民,既没接受过教育,又没有**经验。”

“萨维尼奥的叛乱分子也是这样,可是他们有几个**是有文化的,这个小社团也可能是一样的。请记住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在罗马涅那些更为暴力的团体中,大多数成员都是萨维尼奥事件的幸存者。他们发现自己在公开**中力量太弱,打不赢教会的实力,于是便退而求其次,专搞暗杀。他们的手软弱得拿不起枪,于是便诉诸刀子。”

“可是你凭什么猜测里瓦雷兹和他们有联系?”

“我不是猜测,而只是怀疑。不管怎样,在我们将私运工作托付给他之前,我们最好弄清此事。假如他试图同时兼顾两种工作,就会立即对我们**造成最可怕的危害。他只会损坏**的声誉,别的却一事无成。但是,我们还是改天再来谈论这事吧。我现在想和你谈谈罗马传来的消息。据说将要任命一个**员会来起早一份地方宪法。”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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