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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说:牛虻 作者:艾捷尔·丽莲·伏尼契字数:4931更新时间:2019-08-07 10:48:09

一月头一周的一天,马尔蒂尼发出请柬,邀请文学会的成员来参加例行月会。他收到牛虻的一张便条,上面用铅笔潦**地写道:“非常抱歉,来不了。”他有点生气,因为请柬上已经写明了有“要事”。如此**率的处理,在他看来几乎就是傲慢无礼。而且,这天他一连收到三封信,都是坏消息。天上刮着东风,因此马尔蒂尼感到心情不佳,感到很生气。开会的时候,里卡尔多医生问,“里瓦雷兹没来么?”他一连愠怒地回答道:“没来,他好像有更为有趣的事情要做,不能来,或者不想来。”

“说**的,马尔蒂尼,”加利性急地说道,“你大概是佛罗伦萨最有偏见的人。一旦你反对某个人,他做的每一样事情就都是错的。里瓦雷兹病了,你叫他怎么来?”

“谁告诉你他病了?”

“你们不知道?他已经病倒四天了。”

“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因为生病,他**推迟了星期四与我的一次约见。昨晚我过去的时候,听说他病得不能见人。我还以为里卡尔多会去照顾他。”

“我读此事毫不知情。我今天晚上过去,看他是否需要什么东西。”

次**早晨,里卡尔多走进了吉玛的小书屋。他看上去一脸苍白,十分疲倦。吉玛坐在桌旁,向马尔蒂尼读出一连串单调的数字。后者一只手拿放大镜,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削好的尖头铅笔,正在一本书上做一些很小的记号。她用手向他做出一个别出声的手势。里卡尔多知道,别人在写密码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便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打起哈欠来,好像没有睡醒似的。

“2,4;3,7;6,1;3,5;4,1;”吉玛的声音像机器一样平稳。“8,4;7,2;5,1;这个句子读完了,切萨雷。”

她将一根大头针别在纸页上,以便记住确切的地方,然后才转过身来。

“早上好,医生。你看上去被累坏了,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就是很累。我陪着里瓦雷兹度过了可怕的一夜。”

“跟里瓦雷兹?”

“是的,我陪着他熬了一个通宵,现在必须回医院去看病人。我过来是想看看你能否找一个人,在接下来这几天过去照看他。他状况糟糕极了。我当然会竭尽全力,可是我**的没时间,他又不同意我派一个**过去。”

“他怎么了?”

“唉,情况很复杂。首先——”

“首先,你吃过早饭了?”

“是的,谢谢你。关于里瓦雷兹——他的病情无疑很复杂,因为有大量的神经损伤,可令人焦虑的主要起因却是一道旧伤,这道伤似乎被人可耻地忽视了。总之,他现在处于一种可怕的癫狂状态,我估计跟南美的那场战争有关——受伤时,他肯定没有得到适当医治。可能就地胡乱地处理了一下,他能活下来,**是万幸!可他的炎症有慢性化趋势,任何一点小事都有可能造成旧疾复发……”

“那很危险吗?”

“不-不,在这种情况下,主要危险来自病人感到绝望,并吞服砒霜。”

“那当然非常痛苦?”

“简直是恐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我不得不在晚上用**使他昏迷——我讨厌对神经衰弱的病人使用这样的药物,可是我必须止住他的病情。”

“他神经衰弱,我应该想到的。”

“很严重,但他也勇气可嘉。昨晚,在没有**的痛得头晕脑胀的时候,他就显得镇定自若。可到最后我还是对他做了可怕的事。你们认为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只能持续五夜!屋子里找不到别的人,只有一个愚蠢的女房东。房子垮了她也不会醒来,而且,就算她醒了,也帮不上一点忙。”

“还有那个芭蕾舞女呢?”

“是呀,可这不是怪事一件么?他不愿让她**近他。他对她有一种病态的恐惧。总之,他是我遇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一个完美的矛盾**体。”

他掏出怀表,专注地看着。“去医院要迟到了,可是没办法。我不在,年轻助手只能初次**自行医了。该让我早点知道这一切嘛——不能像那样一夜夜地硬撑下去。”

“他又不派人来说他病了,这究竟为什么?”马尔蒂尼插话道。“他也许认为,我们不该对他不管不顾。”

吉玛说,“医生,你昨晚该派人来叫我们去一个人,就不会把自己累成这样。”

“亲爱的夫人,我是想派人去叫加利,可是里瓦雷兹被这一建议气得暴跳如雷,我就不敢尝试了。我问他想谁叫来的时候,他盯了我好一会儿,仿佛被吓得魂飞魄散。然后他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别告诉他们,他们会笑话我的!’他似乎被某种幻想给迷住了,老觉得别人会嘲笑他。我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不停地讲西班牙语,不过病人有时是会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现在谁和他在一起?”吉玛问道。

“除了女房东和女仆就没有别的人了。”

“我马上去他那里,”马尔蒂尼说。

“谢谢你。我晚上会再过去看看。**近大窗户的抽屉里有一页纸,上面写着用药说明。**在隔壁房间的书架上。如果他又痛,就再给他服用一剂——但只能服一剂。无论如何都别把药瓶放在他拿得到的地方,他可能会想多服用。”

马尔蒂尼走进那间没有开灯的房间时,牛虻迅速转过头来,向他伸出一只烧得**烫的手,又想模仿一下自己一贯的轻率举止,不过这次很蹩脚:

“啊,马尔蒂尼!你是来催我交清样吧。我昨晚没去开会,骂我也没用。实际情况是,我身体感觉不太好,而且……”

“别管**员会了。我刚见到了里瓦尔多,我是来看看我能否帮上什么忙。”

牛虻的脸绷得硬梆梆的。

“啊,**的吗?太感谢你了,不用麻烦。我只是有点身体不适。”

“里瓦尔多也是这样跟我说的,我想他昨晚陪了你一整夜。”

牛虻拼命地咬着嘴唇。

“我很好,谢谢你。我什么也不需要。”

“很好。那么我去另外一间屋子里坐一座,也许你愿意**个儿呆着。我把门半掩上,以防你叫我。”

“别麻烦了,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我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别胡说了,伙计!”马尔蒂尼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那样糊弄我有什么用?你认为我没长眼睛吗?安静地躺在那儿,睡觉,如果你能的话。”

他走进隔壁屋子,让门虚掩着,拿着一本书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他听到牛虻焦躁不安地翻动了两三次。他合上书本细听。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又传来一阵焦躁不安的翻动,接着就是一阵急速、低沉的喘息声,牛虻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他又走进那间屋。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里瓦雷兹?”

没有答复。他来到床边。只见牛虻脸色铁青,十分吓人。牛虻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

“要不我再给你一点**?里卡尔多说,如果痛得很厉害,就要服用一点。”

“不用,谢谢你。我能多**一会儿,过会儿会更糟。”

马尔蒂尼耸耸肩,挨着床坐了下来。接下来漫长的一个小时里,他默默地注视着他。然后,他起身去拿**。

“里瓦雷兹,我不会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即使你能**受,我也受不了。你必须服用这东西。”

牛虻一言不发地服用了。然后,他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马尔蒂尼再次坐下仔细倾听,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深长,均匀。

牛虻被折腾得实在太疲倦,一旦入睡,就很难轻易醒来。他一动不动地一连睡了好几个钟头。在白天和晚上,马尔蒂尼好几次走到他跟前,去看那个静静的躯体。但是,除了呼吸之外,那副躯体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那张脸是那样苍白,毫无血色,以至于他最后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要是他服用了过多**,结果会怎样?那只受伤的左臂放在被单上,他轻轻地摇晃那只手,想把熟睡者摇醒。在他这样做的时候,松开的袖口滑了下去,露出从手腕到肘部的一系列又深又可怕的伤疤。

“刚落下这些伤痕时,那条胳臂一定很讨人喜欢,”身后传来里卡尔多的声音。

“啊,你总算来了!瞧,里卡尔多,他会一直睡下去吗?我十小时前给他服了一剂药,之后他就一动也不动了。”

里卡尔多弯腰细听了一会儿。

“不,他呼吸很正常,只是因为过于疲劳——这样折腾一夜,你还能指望什么呢。早晨之前可能还会再发作一次。我希望有人熬夜守着。”

“加利会来。他捎信说十点钟到。”

“现在已快到时候了。啊,他醒了!快去叫女佣人把肉汤烧热。轻点——轻点,里瓦雷兹!好了,好了,你别打,伙计;我又不是主教。”

牛虻猛然醒来,露出一脸犹豫畏惧的神情。“轮到我了?”他用西班牙语慌张地说。“再让他们乐一会儿,我——啊!我没看见你呢,里卡尔多。”

他环顾四壁,一只手捂着前额,仿佛十分困惑。“马尔蒂尼!我还以为你走了。我一定是睡着了。”

“你就像神话故事里那个**,刚刚睡了10个小时。现在,你要喝点汤,然后继续睡觉。”

“10个小时!马尔蒂尼,你不会这么久一直都在这里吧?”

“是的,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让你服用了过量**呢。”

牛虻狡黠地瞟了他一眼。

“哪有这样走运!那样你们不就可以开一场安静舒服的**员会会议了?里卡尔多,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就不能发发慈悲,让我清静一会儿?我讨厌这样被医生折腾。”

“那好,把这喝了,我就让你清静。不过过一两天我还会再来,给你**全身检查。我想你这次已经度过难关了。你看上去一点不像筵席上的骷髅头。”

“哦,我很快就会好了,谢谢。那是谁——加利?今晚我这儿似乎在开群英会。”

“我是来陪你过夜的。”

“胡说!我不需要任何人。回家吧,你们都走。即使病情复发,你们也帮不了我。我不想跟老是服用**。偶尔服一下是挺管用。”

“恐怕你说得对,”里卡尔多说。“可要坚持服用也并非易事。”

牛虻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要是对那一类东西上瘾,那早就上瘾了。”

“无论如何,你不能单**过夜,”里卡尔多冷冰冰地回答道。“加利,到隔壁去一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晚安,里瓦雷兹,我明天再来看你。”

马尔蒂尼跟着他们走出房间,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地叫他的名字。牛虻对他伸出了一只手。

“谢谢你!”

“噢,费什么话!睡觉吧。”

里卡尔多走后,马尔蒂尼又在外间和加利聊了几分钟。他推开屋子的前门时,听到一辆马车在大门口停下来,看见车上闪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沿着小道走来。是思蒂,她显然刚参加完一个晚间娱乐活动后回来。他举起帽子,站到一旁为她让路,然后便走入了那条阴暗的小巷,小巷通向波焦佩里亚莱小镇。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咯咯”门响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沿着小巷这边走来。

“等一下!”她说。

他转过身去迎她,她突然停住了,随即沿着树篱慢慢朝他走去,一只手放在身后。路口拐角处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借助街灯的灯光,他看见她低垂着头,仿佛很窘迫或害羞的样子。

“他怎么样?”她低头问道。

“**今天早晨好多了。他睡了差不多一整天,好像不那么困倦了。我想疾病发作已经过去了。”

她双眼依然看着地面。

“这次很严重么?”

“我觉得严重到了极点。”

“我也这样认为。他不许我进他房间的时候,就意味着病得很重。”

“他经常像这样发病吗?”

“那取决于——根本就没什么规律。去年夏天在瑞士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可是在冬季来临之前,我们在维也纳的时候,他就病得很严重。一连几天,他不许我**近他。他讨厌他生病的时候我在他身边。”

她抬眼瞟了一下,随即又垂下双眼接着说:

“每当他预感到要发病的时候,就总是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打发我去参加舞会、音乐会或诸如此类的事情。然后他就把自己反锁起来。我过去经常偷偷溜回来坐在门外——他要是知道了就会勃然大怒。狗叫的时候,他会让狗进去,但不许我进去。我想,他这是更关心狗吧。”

她口气怪怪的,好像在生闷气。

“嗯,但愿今后别再这么严重,”马尔蒂尼温和地说。“里卡尔多医生诊治他的病情非常认**。也许他能够使病情永远好起来。而且不管怎么说,眼下的治疗减轻了症状。但下一次你最好立即给我们送个信。如果我们早一点知道的话,他会少受很多罪。晚安!”

他伸出手去,可是她赶紧后退,表示拒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和他的**握手?”

“随你怎么想吧,当然,”他尴尬地说。

她猛一跺脚。“我恨你!”她转身冲着他嚷道,眼里闪烁着怒火。“我恨你们所有的人!你到这里来同他谈论**,他让你整夜陪着他,给他服用止痛药,而我却不敢透过门缝往里瞧一瞧。他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来把他从我身边偷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突然猛烈抽泣起来,随即回转身飞奔入庭院,“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的天呀!”马尔蒂尼走在小巷上自言自语道,“那个女孩竟然**的爱他!**是咄咄怪事…”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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