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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说:牛虻 作者:艾捷尔·丽莲·伏尼契字数:8703更新时间:2019-08-07 10:48:09

几天之后,牛虻走进了公共图书馆的阅览室。他脸色更加苍白,走起路来跛得更厉害。他要查阅红衣主教蒙塔内利的布道词。里卡尔多在旁边桌子旁读书,这时抬起头来。他很喜欢牛虻,可是却并不能理解他这一特性——这种奇特的个人仇怨。

“你准备对那位不幸的红衣主教发起另一**势吗?”他有点性急地问。

“亲爱的老朋友,你为什么总-总-总觉得别人怀有不良动-动-动机呢?这样最-最不符合**教教义。我在为那家新-新-新报纸准备一篇论当代神学理论的文章。”

“哪家新报纸?”里卡尔多皱起了眉头。这也许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新的新闻法即将出台,**准备用一份激进的报纸来震惊这座城市,但这在形式上还是一个秘密。

“当然是《骗子报》,或《教会**记》。”

“嘘-嘘!里瓦雷兹,我们打扰到别的读者了。”

“那好,继续读你的外科学吧,如果那是你关注的学科;让-让-让我去研读神-神学吧——那是我关注的。我不-不-不干涉你医治骨折,尽管我对骨折知道得**你多出许-许-许多。”

他坐下去阅读那一卷布道书,脸上露出专注的神情。一个图书**员走到他的跟前。

“里瓦雷兹先生!我想你参加了杜普雷斯探险队,探索了亚马孙河的支流?也许你能帮我们解决一个难题。有位女士要查询探险记录,可那些记录还在装订。”

“她想了解什么?”

“想了解探险哪一年开始,什么时候穿越厄瓜多尔。”

“一八三七年秋从巴黎开始,一八三八年四月穿过基多(厄瓜多尔首都——译者注)。我们在巴西待了三年,然后去了里约热内卢,在一八四一年夏回到巴黎。那位女士要每一次发现的具体**期么?”

“不,谢谢你,只要这些。我都记下来了。贝波,请把这张纸条交给博拉夫人。非常感谢里瓦雷兹先生。对不起,麻烦你了。”

牛虻眉头紧锁,困惑不解地坐回到椅子上。她要那些**期干嘛?他们经过厄瓜多尔时……

吉玛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往家走。一八三八年四月——亚瑟死于一八三三年五月。其中这五年……

她加快脚步往家走。前几夜她没有睡好,眼圈出现了阴影。

五年,一个“过分奢华的家庭”——“他信任的某个人欺骗了他”——欺骗了他——而他发现了……

她停下来,用双手捂住头。啊,这简直是在发疯——这是不可能的——这太荒唐了……

可是,他们怎么打捞那个码头的!

五年——他还“不到二十一岁”就被印度水手……那么,他离家出走时一定只有十九岁。他不是说过:“一年半——”他从哪里得到那双蓝眼睛,还有那紧张好动的手指?他为什么如此仇恨蒙塔内利?五年——五年……

假如她只知道他淹死了——假如她看见了**体,那么有朝一**,这一旧伤口肯定会不再疼痛,旧的回忆肯定会不再恐怖。也许再过二十年,她就能毫不畏惧地回首往事。

她的全部青春都毁于对自己以往作为的反思之中。**复一**,年复一年,她毅然决然地同恶魔悔恨进行搏斗。自己的工作在于未来,她时常牢记这一点;她总是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抗拒那阴魂不散的往**幽灵。**复一**,年复一年,那个被溺毙的**体漂向大海的景象一直缠绕着她,那一声无法压抑的痛苦呼号会从她的心底响起:“是我杀了亚瑟!亚瑟死了!”有时,她似乎觉得这负担沉重得自己无法**受。

如今,她情愿付出余下半生去索回那一负担。就算是她杀死了他——这是大家都熟悉的悲剧,她也已经**受了太久,不会被这一负担压垮。但是假如她没有将他逼入水中,而是将他逼入了……她坐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她的生活因为他而变得黯淡无光,因为他死了!假如她没有带给他**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她坚定乐酷地去回顾他一步一步走过的地狱般的生活。那段生活对她来说栩栩如生,就像她亲眼看见了那一切,亲身感受到了那一切。**的灵魂在无助地颤抖,**死亡更痛苦的嘲弄,孤**的恐惧,缓慢、难受和无情的苦恼。那情景**实得如同她陪着他坐在那间污秽的印第安茅屋里,如同她和他一道在银矿矿井里受罪,还有咖啡地和可怕的杂耍表演……

杂耍表演——不,她至少得忘掉这一影像;一坐下来想到那样的事就会让人发疯。

她打开书桌的小抽屉。里面存有一些私人遗物,她一直舍不得销毁。她并不放纵自己沉溺于那些令人伤感的琐碎小事,保存这些纪念品是对她自己性格中软弱一面的妥协,她一直压制着这一面,很少去看那些东西。

现在,她把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有乔瓦尼给她写的第一封信,他临死还握在手里的花儿;她宝贝的一缕头发和她父亲坟上的一片枯叶。抽屉尽头是亚瑟十岁时的一张小照片——是仅存的他的照片。

她手捧着照片坐下,看着那个英俊少年的头像,直到亚瑟的**实面庞栩栩如生地重新浮现在她眼前。每一处细节都是那样清晰!敏感的嘴唇线条,诚挚的大眼睛,美丽纯洁的表情——它们都深深地铭刻在她的记忆里,仿佛他的死就发生在昨天。慢慢地,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遮住了那张肖像。

啊,她怎么会想到这件事!哪怕幻想一下那远去的明亮心灵被缚于污秽、凄惨的生活,都像是一种亵渎。上帝当然还是有点喜欢他,所以让他年轻轻早逝!他本应成为彻底的虚无,这也**他活着并成为牛虻好上一千倍——牛虻,系着精美的领带,说着令人疑虑的妙语连珠,他那令人痛苦的舌头和那个芭蕾舞女!不,不!这不过是一个恐怖的、愚蠢的幻想。她在用虚幻的想象来自寻烦恼。亚瑟已经死了。

“可以进来吗?”一个声音在门口低声问。

她大吃一惊,照片从手中落到了地上。牛虻一瘸一拐地走过房间,把照片捡起来递给她。

“你怎么这样吓我!”她说。

“对-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我只是在翻阅一些旧物。”

她犹豫了片刻,接着将那张小照片递还给他。

“你觉得这张头像怎么样?”

他看照片的时候,她注视着他的脸,仿佛她的一生都取决于那张脸的表情。可那表情是否定的,挑剔的。

“你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他说。“照片已经褪色了,孩子的脸很难看清。但是我认为这孩子长大后会是一个不幸的人,对他来说,最明智的办法是永远不要长大**。”

“为什么?”

“瞧瞧嘴唇下面这条线。这、这、这种性格的人会觉得痛苦就是痛苦,冤屈就是冤屈。这个世界容、容、容不下这样的人,它需要只知道工作的人。”

“他像不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他更加仔细地琢磨那张照片。

“是的。**是怪事!当然像,很像。”

“像谁?”

“红、红、红衣主教蒙塔-内利。我就纳闷,完美无瑕的红衣主教是不是有一个侄儿。可否问一下他是谁?”

“这就是那天我对你讲起过的那位朋友的照片,小时候照的……”

“被你害死的那个人?”

她不由自主地打个激灵。那个可怕的字他说得多么轻松,多么残**!

“是的。被我害死的那个人——假如他**的死了。”

“假如?”

她紧盯着他的脸。

“我有时感到怀疑,”她说。“**体一直没找到。他有可能离家出逃了,就像你一样,逃到南美去了。”

“但愿不是这样。那样会成为你挥之不去的噩梦。我一生曾经参、参、参加过一些恶战,也许把不止一个人打发到了阴曹地府;但是如果我将某个活、活人打发到了南美洲,而这事让我良心不安,我会寝食难安——”

“那么你是否相信,”她打断他的话,紧握着双手**近他,“如果他没有被淹死,如果他跟你的经历一样,他会永远不回来并忘掉过去?你相信他永远不会忘记?记住,我也付出了代价。瞧!”

她将前额的浓密头发往后一掠,浓密的黑发中露出一大绺白发。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我认为”牛虻慢慢地说,“既然死了,那就最好让他死去。要忘掉有些事是很难的。假如我是你死去的朋友,我就会继、继、继续做死人。亡魂是丑陋的幽灵。”

她将照片放回抽屉,然后锁上了书桌。

“那是一种冷酷的说法,”她说。“现在我们谈点别的事情。”

“我就是来和你谈一谈,我可不可以——是一件私事,我脑子里有一个计划。”

她将一张椅子拖到书桌旁坐下来。“你对拟议中的新闻法是如何看的?”他开口说话,没有一丝口吃的痕迹。

“我怎么看?我认为它没有什么价值,不过是聊胜于无。”

“毫无疑问。那么,这儿有些好心人正准备筹办新的报纸,你是否愿意为其中一份效力?”

“我是打算这样做的。筹办一份新的报纸总是有很多实际工作要做——印刷与发行安排,还有——”

“你打算把自己的禀赋浪费到何时为止?”

“为什么是‘浪费’?”

“因为就是浪费。你很清楚,**起与你共事的大多数人,你都要聪明得多。可是你却让他们把你当成苦力、打杂工。就智力而言,你远远超过格拉西尼和加利,他们在你面前就像小学生。可你却像个印刷工人的助手,坐在那里替他们校对清样。”

“首先,我并没有将所有时间用于校对清样;此外,在我看来,你似乎夸大了我的智慧,我的智慧也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出众。”

“我一点不认为你智慧出众,”她镇静地回答道;“但我的确认为,你的智慧健全可**,这一点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枯燥乏味的**员会会议上,总是你来指出每个人的逻辑缺陷。”

“你这样对**人是不公平的。**如,马尔蒂尼就是很有逻辑的人,法布里齐和里加的能力也毋庸置疑。而格拉西尼对意大利经济数据的知识也许要超过这个国家的任何一名官员。”

“好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咱们不谈他们和他们的能力。事实是,你拥有这样好的天赋,应该做更重要的工作,担任一个**当前的职位更为重要的职务。”

“我对自己的位置非常满意。我现在做的工作也许不是很有价值,但我们做的都是力所能及的事。”

“博拉夫人,我们的关系非**寻常,就不用玩吹捧和客套那套虚礼了。请你如实相告,你是否承认,自己耗尽脑力做的工作,能力**你低的人也同样能够做好?”

“既然你逼着我回答——是的,在一定程度上。”

“那你为什么容许这种情况继续?”

没有回答。

“为什允许那种情况继续?”

“因为——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

她带着责备的眼神抬头望着他。“这样逼我有失公允——也太不客气了。”

“但你还是要告诉我为什么。”

“如果你一定要得到答案,那么——因为我的生活已经支离破碎,而我目前又没有精力去做任何**正的工作。我大概只适合做一匹**的拉车老马,为**打打杂。至少我是凭良心在做,而且这事也总得要人来做。”

“这事当然得由人来做,但也不能总是由同一个人来做。”

“大概是我适合吧。”

他眯缝着眼睛看她,让人觉得神秘莫测。不一会儿,她抬起了头。

“我们又转回到老话题了,本来是要谈正事的。我向你保证,对我说我或许干过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也没用。我现在再也不会做了。但我或许能帮助你想出你的计划。你有什么计划?”

“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不管提什么建议都没用;然后又问我,要提什么建议。我的计划要求你在实际行动中予以帮助,而不仅仅是在构思的时候。”

“说来听听,然后我们再来讨论。”

“请先告诉我,有关威尼西亚的**计划,你是否听到了什么?”

“自大赦以来,我耳边听到的都是**的计划和圣信会徒的计谋,我恐怕对这两者都表示怀疑。”

“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也和你一样,但是我说的是反对奥地利人的**,全省都在做着严肃、认**的准备。教皇管辖境内的许多青年——特别是四大公使馆区——都在准备秘密越过边境,作为志愿兵加入这次**。我从朋友那里听说罗马涅区——”

“请告诉我,”她插话道,“你是否肯定你那些朋友都是可**的?”

“十分肯定。我本人就认识他们,还和他们一道共过事。”

“也就是说,他们是你所属那个‘团体’的成员?请原谅我的怀疑,但是对来自秘密团体的情报的准确性,我是向来有所怀疑的。在我看来,那种习惯——”

“谁告诉你我属于一个‘团体’?”他厉声插话道。

“没人告诉我,我猜的。”

“啊!”他坐回椅子里看着她,眉头紧锁。“你经常猜测别人的私事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经常。我喜欢观察,习惯将各种事情进行综合分析。我告诉你这个,是希望你在不想让我知道什么事的时候,谨慎一点。”

“无论你知道什么我都不介意,只要不传出去。我想这还没——”

她抬起头,那姿势既生气又惊讶。“这个问题肯定是多余的!”她说。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对外人泄露任何事,但是对你们的**员我想也许——”

“**务关乎事实,与个人猜测和幻想无关。我当然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这一话题。”

“谢谢。你是否猜出了我属于哪个团体?”

“我希望——你可不能因为我的坦诚而生气,是你先提起这个话题的,你知道——我的确希望不是‘小刀会’。”

“为什么希望不是?”

“因为你适合做更好的工作。”

“我们都适合做**现在更好的工作。刚才你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是,我并不属于‘小刀会’,我属于‘红带会。’红带会的人要稳定得多,对自己的工作也更加认**。”

“你指**的工作么?”

“那只是诸多工作之一。刀子本身是很有用的,但你必须以组织有序的良好宣传为后盾,而那正是我不喜欢小刀会之处。小刀会的人认为,刀子可以解决世界上的所有难题,这种想法是个错误。它能够解决许多问题,但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你**相信刀子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他惊讶地看着她。

“当然了,”她继续说道,“刀能够暂时消除某个实际难题,这一难题是由狡猾的密探或令人厌恶的官员造成的。但是,在消除这一难题之后,它会不会导致一些更严重的难题则是另一回事。在我看来,这就像装饰一新的房屋和七个魔鬼的寓言故事。每一次暗杀,只会让**更加歹**,使**更加习惯于暴力和残**。最后的状况,也许**原来还更糟。”

“**来临时,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到那时,你是否认为**会不习惯于暴力呢?战争就是战争。”

“是的,但是公开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它只是人生中的短暂时刻,是为了我们的进步而必须付出的代价。无疑会发生一些恐怖的事情,每一次**都会发生恐怖事件,但都是些孤立的事实——非常时期发生的非常事件。乱动刀兵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会成为一种习惯。人们把**看做每天都会发生的寻常事,他们对人类生命的神圣感会变得麻木。我去罗马涅大区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我所遇见的人的点滴见闻,给我留下了如下印象:对于暴力,他们已经、或者正在形成一种无意识的习惯。”

“即便如此,也**无意识的顺从或屈服的习惯更好。”

“我并不这样认为。所有的无意识习惯都是不好的,都是奴性的。而且,这种习惯是残**可怕的。当然,如果你仅仅将**者的工作看做是一种角力,目的为了从**那里争取一些让步,那么秘密团体和小刀在你看来一定是最好的武器,因为**害怕的东西莫过于此。但是,如果你也像我一样,认为胁迫**让步本身不是目的,而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我们**正需要改革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么你的工作方式肯定会有所不同。让愚昧无知的人们习惯于见到鲜血,并不是提升他们赋予人类生命的价值的方法。”

“还有他们赋予**的价值?”

“我不明白。”

他微微一笑。

“我认为,在思想不和的根源上,我们的看法有分歧。你的观点缺少对人类生命价值的欣赏。”

“不如说缺少对神圣人性的欣赏。”

“随你怎么说。在我看来,造成我们混乱和错误的主要原因,似乎在于被称之为**的那种精神疾病。”

“你指某一种特定的**吗?”

“哦,不!那不过是外部症状的问题。这种疾病本身被称作**心理态度,是一种想树立并崇拜某个偶像、想跪下来敬仰某种东西的病态**,不管这东西是耶稣、佛陀还是神树,都没有差别。你当然不会赞同我的说法。你也许是无神论者、不可知论者、或者你所愿意的任何一种人,可是我在五码之外就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气质。然而,讨论这样的问题于我们毫无益处。但你若认为我这人把动武看做消灭可恶官员的唯一手段,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它的确是一种手段,可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它是**教会威信、使人们习惯于将教会代言人看做害虫的最佳手段。”

“等到你完成了这一任务,等到你唤醒了在人们心中安睡的兽性,并将它对准教会,那么——”

“那么我就完成了不虚此生的任务。”

“这就是你在那一天讲到过的任务?”

“是的,正是这个任务。”

她浑身颤抖着转过身去。

“你对我感到失望了?”他抬起头来,微笑着说。

“不,不完全是。我——我想——我有点怕你了。”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用平常慎重其事的腔调说道:“这是一场毫无益处的讨论。就我来说,我相信宣传、宣传再宣传;等你觉得时机成熟时,就举行公开**。”

“那我们就再来谈谈我的计划吧,它涉及到宣传,更涉及到**。”

“是么?”

“正如我对你所说,罗马涅大区的许多志愿者正进入威尼斯。我们还不知道多快会发生**,也许要等到秋天或者冬天。但亚平宁山区的志愿者们必须武装起来,做好准备,这样他们才能在接到命令时直接开赴平原。我已经着手帮他们将武器弹药运往教皇管辖地区——”

“等一下。你怎么会与那个组织合作?伦巴第和威尼西亚的****人全都是拥护新教皇的。他们正与教会中的进步势力联手推进自由改良。像你这样‘毫不妥协’的反教会人士,怎么会与他们共事?”

他耸了耸肩。“只要他们不忘自己的工作,他们喜欢用一个玩偶来自娱自乐,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当然,他们会把新教皇当成一个傀儡。只要**准备进展顺利,**嘛去管那档子闲事?我认为,棍子只要能都打狗就行,口号只要能够鼓动**反对奥地利人就行。”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主要帮我把武器偷运过去。”

“可是我怎样做得到呢?”

“你是完成这一工作的最佳人选。我想过从英国**武器,可是把武器运过来有很大困难,也无法将武器运过教皇管辖国的任何**口。武器只能途径托斯卡纳、穿越亚平宁山区送过来。”

“那样将穿越两道边界线,而不是一道。”

“是的;但除此别无它途。你不可能将大宗商品私运进没有商业贸易的**口,而且你知道,奇维塔.维基亚**的所有船只加在一起,也只有三艘划艇和一艘渔船。如果我们将东西从托斯卡纳运过来,我能设法将东西运过教皇国的边界。我的部下熟知山区的每一条小道,我们还有很多可供**匿的地点。武器必须从海上运到里窝那,这是我面临的一大难题。我跟那里的**贩子们关系不睦,我相信你和他们有联系。”

“让我考虑几分钟。”

她附身向前,将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托住下巴。这样沉默几分钟之后,她抬起头来。

“那一地区的工作我也许能够帮上一点忙,”她说;“但在我们进一步商讨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与暗杀或某种秘密暴力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可以。我不会让你参与一件你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是毋庸置疑的。”

“你想在什么时候得到我的确切答案?”

“时间不多了,但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做出决定。”

“周六晚**有空吗?”

“让我想想——今天星期四,有空。”

“那还到这儿来。我会仔细考虑这件事,然后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

星期天这一天,吉玛给马志尼**佛罗伦萨支部**员会写了一份报告,说明自己希望从事一项特殊的**任务。这样的话,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她将不能承担目前负责的**内任务。

宣布这一报告时,大家都感到有些惊讶,但**员会里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好几年来,她在**内以判断值得信赖而著称。**员们都认为,如果博拉夫人采取了令人意外的措施,她多半是有很好理由的。

她坦率地告诉马尔蒂尼,自己要帮牛虻做一些“边界工作”。她已经想好要对这位老朋友讲这些,以免他们之间产生误会,以免因为他对他们的怀疑和神秘感而感到痛苦。在她看来,自己这么做就是显示对他的信任。她将情况告诉他时,他未予置评。可是不知因为什么,她发现,这一消息深深地伤害了他。

他们坐在她寓所的阳台上,眺望着远处菲耶索莱[ 菲耶索莱(意大利语:Fiesole):意大利托斯卡纳大区佛罗伦萨广域市的一个市镇。]的红色屋顶。经过长时间沉默之后,马尔蒂尼站起身,开始来来**地踱步。他双手揣在衣袋里,一边吹着口哨——表明他心情烦躁的确切迹象。

她坐在那儿,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切萨雷,你对这件事感到焦虑,”她终于说道。“很遗憾你对这件事感到失望,但是,我有权决定在我看来是正确的事情。”

“不是这件事,”他闷闷不乐地回答道;“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一旦你同意去做这事,这是也许就是对的。让我不放心的,是那个男人。”

“我想你是对他有误会。在了解他之前,我也对他有误会。他说不上完美,但他身上的优点**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很有可能。”一时间,他默不作声,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回踱着。然后,他在她身边突然停了下来。

“吉玛,放弃这件事吧!现在放弃还为时不晚!别让这个男的把你卷入你今后会后悔的事情。”

“切萨雷,”她温柔地说,“你都没想一想你在说些什么。没有人把我拖入任事情中。我是在仔细过考虑这件事之后,才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你个人不喜欢里瓦雷兹,这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谈论的是**,而不是个人好恶。”

“麦当娜!放弃这件事吧!那家伙非常危险;他做事诡秘、残**,而且厚颜无耻——他爱**了!”

她身子往后一缩。

“切萨雷,你脑子里怎么会这样胡思乱想?”

“他爱**了,”马尔蒂尼重复道。“离开他吧,麦当娜!”

“亲爱的切萨雷,我不能离开他,我没法向你解释其中的原因。我们被**在一起了——并非出于任何愿望,或出于我们的任何行动。”

“如果你们被**在一起了,那就无话可说了,”马尔蒂尼疲惫地说道。

他借故自己很忙,离开了她。在泥泞的街道上,他来来**一连走了好几个小时。那天夜晚,他眼里的世界非常黑暗。他的心上人——这个狡猾的家伙闯进入她的生活,把她偷走了。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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