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当今世界,没有一个词比“民主”被用得更泛滥的了。在我看来,叫喊“民主”最厉害的人,一般说来是最不想拥有民主的人。对于那些将“民主”说得头头是道的人,我总是心存怀疑。我怀疑他们究竟是想建立某种专政,还是想让别人代劳原本应该自己做的事。我赞成根据能力大小给予平等机会的民主形式。如果我们更多地关注于为同胞提供服务,就会减少对政府空洞的形式的在意,而是更多地关心它所做的事。始终怀着服务的思想,我们就不会为工业或生活中的虚荣而烦恼;不会为民众和不同阶级的问题烦恼;或者为开工或闭厂而烦恼。这些事与真正的商业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能够开始认真考虑事实。我们需要的是事实。
人类并非都有人性,一个群体里的人并不以仁慈之心看待其他群体的人。当人们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事,大为震惊。有人做了很大努力,想把这当作一个阶级的态度。然而事实上,只要他们受到了“阶级”这个虚假概念的影响,所有“阶级”的态度都是如此。以前,有人不断宣传,让人们相信只有“富人”才缺乏仁慈之心,于是形成了一种普遍的观念,“穷人”之间充满了仁慈的美德。
然而“富人”和“穷人”都是少数。不能按这样的极端来划分社会。世界上没有足够的“富人”,也没有足够的“穷人”。富人变穷,却依旧保持本性,穷人变富,问题也不会受到影响。
在富人和穷人之间,还有大多数经济状况中等的人。一个完全由百万富翁组成的社会,和今天的社会并无区别。有的富翁得种小麦、烤面包、制造机器、开火车,否则只能活活饿死。社会中总有人必须工作。事实上,世界上并不存在固定的阶级,有的只是工作与不工作的人。人们读到的“阶级”大多数是虚构的。比如在一些资本家办的报纸上,你会对关于劳动阶级的报道惊讶不已。我们这些始终属于劳动阶级的人都知道,这些报道是虚伪捏造的。再看看劳动者的报纸,你同样会对资本家的报道大吃一惊。然而,双方的观点里都有一丝真理。一个地道的资本家,一个肆意挥霍他人劳动成果的人,应该承受所有对他的谴责。他和骗取工人工资的卑鄙赌徒是一丘之貉。我们在资本家办的报纸上读到的关于劳动阶级的报道,极少出自大公司的经理之手,而是来自那些只会用文章取悦老板的作者们。他们只会凭空杜撰,写出献媚讨好的文章。再看看劳动者的报社,你会发现虽然作者不同,但是他们也会寻求自认为劳动者身上存在的偏见。这两种作者只不过是在鼓吹宣传。脱离实际的宣传无异是在自掘坟墓,并且应该如此。你不能让人们站着静静聆听你宣传爱国主义,却暗暗盘算着抢劫他们,并逍遥法外。你不能向工人们宣传辛勤劳动,大量生产的职责,却打着宣传的幌子私下为自己牟利。同样,工人也不能用空话将旷工的理由搪塞过去。
毋庸置疑,雇主阶级掌握着一些事实。为了得到合理的观点和公平的判断,雇员也该掌握这些事实。毫无疑问,雇员们也掌握着对雇主同样重要的事实。然而,尤其令人怀疑的是,是否双方都掌握了所有的事实。这一点恰恰是宣传的缺陷所在--即使它有可能成功。将一套思想强加给拥有另外一套思想的阶级,这样的做法不可取。我们真正需要的是集思广益,并在此基础上构建新思想。
以工会和罢工权为例。
这个国家唯一强硬的工会成员,就是从工会中领取工资的成员。其中一些成员相当富有。有些人热衷于左右金融大机构里的事务。还有些人是所谓的社会主义极端分子,几乎成了布尔什维克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他们从工会中领取的工资使他们从必要的劳动中得到解脱。于是他们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颠覆性的宣传中。他们全都享有一定的特权和权力。而在自然的公平竞争中,他们无法获得这些特权和权力。
如果工会官员也像多数工会成员一样坚强、诚实、正派、聪明,那么过去几年的工会运动会是另外一种面貌。总的来说--当然也有一些明显的例外,这些官员并没有吸收工人坚强的品质。相反,他们利用劳动者的弱点,特别是初来乍到,还不了解美国精神的这部分劳动者的弱点。如果这些劳动者处于当地工会领导的监护之下,那他们永远不会了解什么是美国精神。
除了极少数头脑中被灌输荒谬的“阶级之战”论的工人,除了接受“进步是在工业中挑起争端”的思想的人(“当你每天得到12美元的报酬,别因此知足。鼓动大家要求14美元。当你一天工作8小时,别傻傻地心满意足,要求6个小时。要求,不断地提出要求!”)其他广大的工人们都有着朴实的情感。他们认识到,随着原则被接受、被遵守,情况发生了变化。工会领导却从未看到这一点。他们希望情况永远不变,保持原样:不公正,挑衅,罢工,仇恨以及破损不全的国民生活。否则哪里还有工会官员的容身之地?每次罢工都是他们新的证据。他们拿着这个新借口说:“看到了吧!你们还是离不开我们。”
唯一真正的工人领袖,是带领工人工作,获取报酬的人,而不是组织**,蓄意**和挨饿的人。这个国家的工会里,成员之间的利益彼此依赖于他们提供服务的用途和效率。
改变即将到来。当“工会领导”消失的时候,随之而去的还有唯利是图的老板们。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才会为雇员做一件像样的事。如果唯利是图的老板是一种疾病,那自私的工会领导就是解毒药。如果工会领导是一种疾病,那唯利是图的老板便成了解毒药。两者都和社会格格不入,在井然有序的社会里无立足之地。
今天我们听到唯利是图的老板叫嚣:“现在是摧毁劳工阶级的时候了,他们在逃跑时已经被我们逮住了。”这种声音正随着宣传“阶级之战”的声音一同消失。生产者们--从制图工到制模工--已经团结在一个真正的联合会里。从今以后,他们将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务。
今天,人们的不满被利用,其目的不在于解决任何问题,也不在于完成任何事,而在于维持不满的存在。此举所使用的工具便是一整套虚假的理论和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我并不反对劳工组织,也不反对任何以进步为目的的组织。不论组织的领导者是雇主还是雇员,关键在于,该组织是否会限制生产。
工人本身必须警惕一些对个人和国家都有危险的思想。有时甚至有传言说,工人工作得越少,他为他人提供的工作机会就越多。这种谬论认为无所事事富有创造性。实际上,无所事事绝不会创造工作机会,只会增加社会负担。辛勤工作的人绝不会使他的同事失业;相反,正是这些辛勤工作的人,与辛勤工作的经理一起,开创了更多的事业,从而提供了更多的工作机会。可惜的是,这种想法甚至在海外一些有头脑的人当中流传开来。他们对工作敷衍塞责,以为这样能够帮助其他人。只要稍加思考就会发现这种想法的荒谬之处。健康的企业,应该总是提供越来越多的工作机会,使人们过上体面且富足的生活;应该让企业中的每个员工都以自己的工作为傲。人人诚实工作,不在生产方法上耍花样,这样的国家才是最稳固的国家。我们不能随意玩弄经济规律,否则将受到经济规律严厉的惩罚。
一份过去10人做的工作,现在只需要9个人,这并不意味着第10个工人就此失业了。他只是离开了这个工作。公众不会支付更多的价格,以使他能维持生计--毕竟,付钱的是公众。
一个对效率有着完全清醒认识的企业,一个对公众完全诚实,从不哄抬物价的企业,通常都有很多工作提供给第10个人。这样的企业势必将不断发展,而发展则意味着工作机会。管理良好的公司总是寻求如何降低公众负担的劳动成本的方法;和虚度时间,使公众为其管理不善买单的公司相比,这样的企业势必将雇佣更多的员工。
第10个工人是一种不必要的成本负担。最终承担该负担的是消费者。然而,在某项工作中他并非不可或缺,并不意味着在所有的工作中他都可有可无。在他的车间里就有必需他的工作岗位。
公众为所有的管理不善买单。今天世界上一半以上的问题都源于“敷衍塞责”、掺假、质量低劣、效率低下。人们为这些问题付出自己的劳动所得。如果一份原本一人就能完成的工作却由两人完成,人们就得多花一倍的钱。事实上,不久前在美国,我们的生产能力还不及战前若干年的生产能力。
一天的工作并不单单意味着在要求的工作时间内,在车间里完成“职责”。还代表着要为所得报酬而付出相等的服务。当这种相等的关系被**--当工人的付出多于回报,或回报多于付出时--离混乱的局面就不远了。如果这种局面蔓延至全国,则会导致商业的全面混乱。所有工业问题都源于工厂里这种相等的关系被**。管理者和劳动者必须为此负责。管理者懒惰成性。他们发现,与改进管理方式,然从中精简的100人从事其他工作相比,多雇佣500名工人更容易做到。大众在消费,企业在发展,管理者却毫不在意。从车间到办公室,管理方法如出一辙。相等关系的法则不仅遭到工人的**,也遭到了管理者的**。
实际上,单纯的要求无法确保取得任何成果。这就是为什么罢工总是失败的原因。即使有时从表面上看它们似乎成功了。为争取更高工资、更短工时,将负担转移给社会的罢工行动并不算是真正成功。反而只会降低工业的服务能力,减少工业能提供的就业机会。但是这并非意味着所有罢工都是非正义的。罢工有可能引发人们对社会弊端的关注。人们能够为正义而罢工,但是他们能否因此得到正义,这又是另一回事了。为正常的工作条件和应得的报酬而罢工是正当的。然而可悲的是,人们只有迫不得已组织罢工才能争取到合法权益。所有美国人都不应为自己的权益而被迫罢工,而是应该自然而然地、轻而易举地、理所当然地获得权益。正当的罢工通常是因为雇主的错误而引发的。有些雇主并不称职。雇用工人,激发工人的工作热情,根据工人的工作结果和企业规模的比例,诚实地支付报酬--这可不是容易的工作。正如开车床的工人可能不称职一样,雇主也可能并不适合其工作。正当的罢工是一个信号,说明雇主需要换一份工作,换一份能够胜任的工作。不称职的雇主比不称职的员工会引发更大的问题。你可以给后者调换一个更合适的工作,然而通常前者必须面对赔偿法则。因此,如果雇主能够履行职责,正当的罢工是绝不会出现的。
还有第二种罢工--有着隐蔽企图的罢工。在这种类型的罢工中,工人们成了幕后操纵者为达到自己目的而利用的工具。例如:有一个大企业,它的成功在于以高效优质的生产满足公众的需求。它的公正性毋庸置疑。在很多投机商眼中,这样的企业充满了诱惑力。如果能控制企业,他们就可以从企业员工的诚实劳动中获得丰厚的利润。他们可以**企业优厚的工资和利润分配制度,从公众、产品、工人身上榨干最后一元钱,让企业陷入和其他涣散的企业相同的困境中。投机商的动机也许是个人的贪婪,也许是因为该企业树立的典范使其他不思进取的雇主局促不安。于是他们想要改变公司策略。但是由于企业内部无法被动摇,工人没有罢工的理由,所以他们采取了其他办法。有很多外面的工厂向该企业提供原料,如果能够阻碍这些工厂的生产,那么这个大企业也就陷于瘫痪之中。
因此,在外面的工厂里,罢工被煽动起来了。他们掏空心思试图切断企业的材料来源。如果外面工厂的工人能够识破这个把戏,他们会拒绝参与。但是他们毫不知情,被别有用心的资本家所利用,自己却还蒙在鼓里。不过,有一点应该会引起参与罢工工人的怀疑:假如双方都愿意做出努力,罢工还是不能解决。那么几乎可以肯定,还有第三方参与其中,阻止罢工的结束。无论有着怎样的条件,这股隐藏的势力都不想解决罢工问题。如果罢工工人最终赢得了罢工,他们的条件能得到改善吗?将企业丢入外面投机商的手中以后,工人就能得到更好的待遇和更高的工资了吗?
还有第三种罢工--这种罢工被金钱利益所煽动,旨在**劳动者的荣誉。美国工人历来享有清醒的判断力的美名。对那些嚷嚷着保证能从空气中创造出一个黄金时代的人,他们置之不理。他们有着清醒的头脑,做出正确的判断。他们总能认清一个基本的道理--没有充足的理由的话,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美国工人以自己的方式在国内外赢得了声誉。公众的**历来都对他们的观点和要求心存尊敬。但是似乎有人下定决心,采取闻所未闻的行动煽动罢工,使公众对工人的情感由尊重专为抨击。
仅仅避免罢工并不能加快企业的发展,我们可以对工人们这样说:
“你们的确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心存愤怒。但是罢工不是解决之道。无论最终结果是输是赢,只会使情况更加糟糕。”
于是,工人或许会认识到事实确实如此,克制住不再罢工。但是这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如果工人觉得罢工不能带来想要的结果而将它抛弃时,这只能意味着雇主必须主动采取措施,纠正错误,改善不足之处。
无论国内还是海外,福特公司和工人之间的关系都完全令人满意。我们和工会之间没有冲突,不管是雇主组织还是雇员组织,我们从不参与。我们支付的工资一直高于任何合理的工会所要求的工资,并且工时更短。成为工会会员对福特公司的员工来说并不重要。他们中有人可能加入了工会,但大多数人或许没有。对此,我们不知道,也不会调查,因为这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我们尊重工会,赞同它的正当目的,同时也谴责它的不合理之处。我想同样他们对我们怀有敬意,因为福特公司的管理者和工人之间从不存在专断的行为。当然,激进的煽动者不断试图制造事端,但是绝大多数人只把他们当作异类,对他们的兴趣只是如同对四角爬行的人的兴趣而已。
在英国的曼切斯特工厂,我们完全秉着诚实的态度与行业工会打交道。曼切斯特工厂里的大多数工人都是工会会员。英国工会通常对优势企业的产量有着严格的限制。我们接管了一个生产车身的工厂。厂里有很多是木工工会会员。工会官员立即要求和我们的管理者见面,并提出条件。我们只和自己的员工打交道,从不与外面的代表来往。于是拒绝了和工会官员的见面。于是他们召集厂里的木工罢工。不愿意罢工的木工被工会开除。被开除的木工将工会告上法庭,要求工会给予福利基金。我不知道这场官司最后的结果,但是从此之后,行业工会的官员不再干预我们在英国的生产了。
我们并没有刻意讨好员工,彼此之间完全是付出与获取的关系。在大幅度涨工资的那段时期里,我们的确使用了大批的调查人员。他们调查工人的家庭状况、工资使用状况。或许在当时这是必要的--它使我们掌握了有价值的信息。但这只是暂时之举,已经被废除了。
我们不相信“热情欢迎”、职业化的“人际接触”、“人性因素”。现在做这些为时已晚。人们需要的不只是获得尊敬的情感。社会环境也不会因为语言而得到改善。它们是人与人之间日常关系的结果。只有在管理者付出努力,造福大众的行动中,最佳社会精神才能得以体现。这是证实良好意愿并赢得尊敬的唯一途径。宣传、公告、讲演都毫无意义。只有真诚地做好正确的事情才最重要。
不可否认,一个大型企业由于规模巨大失去了个体。它发展壮大,取代了人的个性。在一个大型企业里,雇主和员工都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大型生产性组织,为世界提**品。人们**产品所支付的资金反过来为企业的每个员工提供生活保障。企业自身变得相当重要。
在一个为成百上千的家庭提供生活保障的企业里,包含了某些神圣的东西。当人们看到婴儿呱呱落地;看到孩子背着书包上学校;看到年轻的工人凭借工作收入结婚、建立家庭;看到成千上万的家庭通过分期贷款拥有自己的房屋;当人们看到一个大型生产组织让这一切得以实现时,维持该企业的发展便成为一种神圣的责任。同个人的发展相比,企业的发展更伟大、更重要。
雇主和员工一样,只不过是普通人,也有着人性中的所有局限性。只有他能够胜任工作,才有足够的理由保有职位。能够带领企业勇往直前,使员工相信他能够尽职工作,并且能够使员工产生安全感的雇主才是称职的雇主。否则,他就如同婴儿一般无法胜任工作。和其他人一样,评价一个雇主完全看他的能力。或许他只是个名字,是个布告板上的名字而已。但企业却远比一个名字重要。它提供了生活--生活可是件实实在在的事。企业是现实存在的,它在运行中制造产品。企业成功与否的标志在于薪水袋里的金钱是否源源不断。
在企业中很难存在太多的和谐。但是你可以十分仔细地挑选能够协调一致的员工。拥有太多的和谐会缺少活力的相互碰撞,缺少意味着努力和进步的竞争。一个组织协调一致地朝着一个目标迈进是一回事。一个组织中每个人本身能够完全协调地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些组织在保持和谐感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以至于没有多余的精力为自己创造的目标而努力工作。对企业目标而言,企业的组织是次要的。唯一真正和谐的组织是指所有成员为一个首要目标全力以赴,在迈向目标的道路上协调工作。一个人人真诚信赖,衷心渴望的共同目标,才是和谐的重要原则。
我为那些可怜的家伙感到悲哀。他们软弱、优柔寡断、必须置身“感情良好的氛围”中才能工作。现实中这样的人的确存在。除非心理和道德都足够坚强,能够摆脱对“感情”软弱的依赖,否则他们只会失败。他们不仅是事业上的失败者,也是人格上的失败者。彷佛他们从来都是软骨头,根本无法支撑站立的双脚。在我们的企业中也存在很多对良好感情的依赖现象。人们太喜欢和他们喜欢的人共事。最终这只会损害很多宝贵的品质。
然而,请不要误解我。我说的“良好感情”是指将个人好恶作为唯一的判断标准。假如你不喜欢某个人,是因为他做错什么事吗?或许是你做错了什么。你个人的好恶和事实有什么关系吗?具备常识的人都知道,有些他不喜欢的人实际上比他能力更强。
将这种思想从工厂推及至更广阔的领域。那么富人没有必要热爱穷人,穷人也没有必要热爱富人。雇主不需要爱员工,员工也不需要爱雇主。真正必需的是根据个人的功过,公平地对待对方。这才是真正的民主。而不是谁该拥有砖、灰浆、熔炉、磨坊的问题。民主与“谁该做老板?”这样的问题无关。
这样的问题就如同问:“谁该在四重唱里唱男高音?”显然应该由能唱男高音的人来唱。不能因为某种音乐民主论调将卡鲁索归为无产阶级,便将卡鲁索排除在外。难道要培养另一个男高音以取而代之吗?或者,卡鲁索的音乐才华只归个人所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