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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背主求荣

小说:五代十国传奇 作者:洪刘华字数:17518更新时间:2019-08-10 15:15:11

诗曰:

龙争虎战几春秋,

五代梁唐晋汉周。

兴废风灯明灭里,

易君变国若传邮。

话说宋州砀山县午沟里有个书生名叫朱诚,人送外号“朱五经”,屡考科举不中,开了个私塾谋生。后娶王氏为妻,生有三子,长子朱全昱,次子朱存,三子朱温。

大凡像朱温这样的人物出场,史学家们都会查查他的祖宗十八代或者八十代,直到跟某个历史上的大人物扯上关系为止,以证明该人物有纯正的高贵血**,是**龙天子,理应做皇帝。**如刘备的先祖是刘邦,曹**的先祖是曹参。朱温也不例外,史学家们查出他的先祖是舜的司徒朱虎,高祖叫朱黯,曾祖叫朱茂琳,祖父叫朱信,父亲叫朱诚。

父、祖几代的名字可以相信,这个可以向前追忆,也可以问问父老乡亲。至于他的先祖是舜的司徒朱虎,我是很不相信的。穷得糊口都难的教书先生,家里怕是没有记载几千年的家谱。

《五代会要》上说:“梁太祖讳温,舜司徒朱虎四十六代孙”。

舜公元前2037年去世,他的下属官员,出生时间应该跟他相仿。朱温与朱虎的出生时间相距3000年左右。从朱虎到朱温,平均每代人相差65岁。

这个数字远远大于正常水平。那时又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干嘛65岁之后才生孩子呢?

因此我感觉《五代会要》不是历史,而是神话。

朱温的一生是奋斗的一生,从一个街头**混到一国之君,这样的经历绝对是后世**根们学习的榜样。只可惜前有汉高祖刘邦,后有明太祖朱元璋这两位更加声名显赫的重量级人物存在,朱温已经上不了他们成**的**汤文了。加之五代十国这段历史充满了毫无道理的背叛、惨不**睹的杀戮、和史无前例的混乱,几乎毫无伦理道德和底线可言,以至于这段历史仅为少数爱好者所了解,知名度连南北朝都不如,更遑论三国和水浒了。

闲言叙过,言归正传。传说朱温出生那天晚上,天显异象,“所居庐舍之上,赤气上腾”,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一片红光。邻居以为朱家失火了,纷纷提着水桶端着脸盆赶来救火。那知庐舍俨然,并没有什么烟焰,只有呱呱的婴孩声喧达户外。大家越加惊异,询问朱家近邻。但说朱家新生一个孩儿,此外毫无怪异。大家喧嚷道:“我等明明见有红光,为何到了此地反无光焰。可能此儿出生后,将来要发大迹,所以有此异征哩!”

一世枭雄降生僻地,闹得人家惊扰,已见气象不凡。三、五岁时候,恰也没甚奇慧,只喜欢弄棒使棍,惯与邻儿吵闹。次兄朱存与朱温相似,也是个淘气人物,父母屡次训责,终不肯改。只有长兄全昱生性忠厚,待人有礼,颇有乃父家风。

朱诚尝语族里道:“我生平熟读五经,赖此糊口。所生三儿,惟全昱尚有些相似;存与温**是不肖,不知我家将来如何结局哩!”

既而三子逐渐长大,食口增多,朱五经所入馆金不敷家用,免不得抑郁成疾,竟致谢世。身后四壁萧条,连丧葬费都无从凑集,还亏亲族邻里各有馈赠,才得****藁葬。但是一母三子坐食孤帏,叫他如何存活?不得已投往萧县,佣食富人刘崇家。母为佣媪,三子为佣工。谁曾想三人中惟有老大朱全昱勤于劳作,老实本分;而朱存、朱温俩兄弟则游手好闲惹事生非。每次朱存、朱温在外面惹下是非,主人刘崇对他们非打即骂,但两人始终没有改过。

刘崇尝责备朱温说:“阿三,你平时好说大话,无所不能,我看你一无所能!试想汝佣我家,何田是汝耕作,何园是汝灌溉?”

朱温接口道:“市井鄙夫,徒知耕稼,哪里知道男儿壮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刘崇听他自**鸿鹄,而自己乃是燕雀,禁不住怒气直冲,就便取了一杖向朱温打来。朱温不慌不忙,双手把杖夺住,折作两段!刘崇更加生气,入内去觅大杖。适为崇母所见,惊问何因。刘崇说要打死朱阿三!崇母忙阻住道:“打不得,打不得,你不要轻视阿三。他将来了不得哩。”

看官!你道崇母何故看重朱温?原来朱温到刘家时,还不过十四五岁,夜间熟寐时,忽发响声。崇母惊起探视,见朱温睡榻上面有赤蛇蟠住,鳞甲森森,光芒闪闪,吓得崇母毛发直竖,一声大呼,惊醒朱温,那赤蛇竟然不见了。从此崇母知道朱温是异人,格外优待,当做自己儿孙一般。且告诫家人道:“朱阿三不是凡儿,汝等休得侮弄!”

家人似信非信,或笑崇母老悖。刘崇尚知孝亲,因**禁止责温,到也罢手,朱温复得安居刘家。但朱温始终无赖,至年已及冠,还是初性不改,时常闯祸。一**朱温在外与人**输了钱,为还赌债,晚上跑到刘家柴房偷走了他家烧饭的铁锅,恰被管家发现告发。刘崇带五六个家丁连夜将朱温抓回,绳捆索绑押于柴房之内痛打!刘崇骂道:“朱三,我刘家待你一家不薄,衣食供给;而你不思本份,平**里惹事生非欺凌乡邻,今**里偷锅又是为何?”

朱温答道:“今**赌钱输光,借一口旧锅卖钱还债,**后发迹还你十口新锅。”

“呸!”刘崇大骂:“好个黄口小儿,我要你十口新锅干吗?打!”

几个家丁皮鞭相待,朱温**痛大呼:“大丈夫当立功名于四方,老爷放我远去,**后我与你同坐一字并肩王!”

刘崇气得两眼发直,骂道:“如此疯癫,饿他三**,看他奈何。”于是将朱温禁于柴房之中。

刘崇恨朱温四处撒野,但崇母对其颇为疼爱,老夫人见朱温高大魁梧,聪明机敏,常怀大志,心中多生怜悯。每逢刘崇责打,老夫人必然拦护,常言:“此子非**寻常,气宇轩昂,不堪平庸,**后定然有些出息。”刘崇自然不信,但朱温铭记于心,暗誓他**功成名就,定报老夫人垂爱之恩。

却说朱温之母王氏得知朱温又闯祸后,便到刘老夫人处求情,刘老夫人闻讯即带王夫人去找刘崇,时值刘崇打完朱温正将其锁于柴房。刘夫人问道:“今**责打朱温又是为何?”

刘崇怒道:“此子今**之过非同以往,欲偷家中铁锅变卖以还赌债。”

刘老夫人曰:“若只为此事,就且先放过他,何故因一口旧锅动怒。”

刘崇道:“母亲不知,如此招惹祸端,何时有完?”

崇母便戒朱温道:“汝年已长成,不该这般撒顽;如果不想耕作,试问汝将何为?”

朱温道:“平生所喜,只是骑射。不若与我弓箭,到崇山峻岭旁,猎些野味与主人充庖,却是不致辱命。”

崇母道:“这也使得,但不要去射平民!”

朱温拱手道:“这个自然,当谨遵慈教!”

崇母乃去寻些旧时弓箭给了朱温。温母也再三叮咛切勿惹祸。

朱温总算听命,每**往逐野兽,就使**走如鹿,也能徒步追取手到擒来。刘家庖厨逐**充牣,刘崇喜他有能。温兄朱存也觉技痒,愿随朱温同去打猎,也向刘崇讨了一张弓,几枝箭,与朱温同去逐鹿。朝出暮归,无一空手时候,两人不以为劳,反觉得逍遥自在。

一**逐至宋州郊外,艳阳天气,春光明媚,正是赏心悦目的佳景。朱温正遥望景色,忽见有兵役数百人,拥着香车二乘向前行去,他不觉触动痴情亟往追赶。朱存也随与俱行,曲折间绕入山麓,从绿树浓荫中露出红墙一角,再转几弯始见一大禅林。那两乘香车已经停住,由婢媪扶出二人。一个是半老妇人,举止大方,却有宦家气象;一个是青年闺秀,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生得仪容秀雅,亭亭玉立,眉宇间更露出一种英气,不似小家儿女扭扭捏捏,腼腼腆腆。朱温料是母女入寺拈香,待他们联步进殿,也放胆随了进去。至母女拜过如来,参过罗汉,由主客僧导入客堂,朱温三脚两步走到该女面前仔细端详,确是绝世美人,迥殊凡艳。勉强按定了神让她过去。该女随母步入客室,稍为休息,便唤兵役伺候,稳步出寺,连袂上车,飞也似的去了。朱温随至寺外,复入寺问明主客僧,才知所见母女,年大的是宋州刺史张蕤妻,年轻的便是张蕤女儿。朱温惊寤道:“张蕤么?他原是砀山富室,与我等正是同乡,他现在还做宋州刺史吗?”

主客僧答道:“听说也将要卸任了。”

朱温乃偕兄出寺,路中语朱存道:“二哥!你可闻阿父在**,谈过汉光武故事么?”

朱存问何事,朱温答道:“汉光武未做皇帝时,尝自叹道:为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后来果如所愿。今**所见张氏女,恐当**的阴丽华,也不过似此罢了。你说我等配做汉光武否?”朱存笑道:“癞虾蟆想吃天鹅肉,**是不自量力!”

朱温奋然道:“时势造英雄,想刘秀当**,有何官爵,有何财产?后来平地**,做了皇帝,娶得阴丽华为皇后。他能做皇帝娶**,我为什么不能呢?”

朱存笑语道:“你可谓痴极了!想你我寄人篱下,能图个温饱已算幸事,还想什么娇妻美妾!就是照你的妄想,也须要有些依**,平白无故能成大事么?”

朱温也不与他争辩,不过心里已是下定决心,今生今世非娶张氏不可!

不久黄巢**爆发,农民军路过宋州,朱温与二哥朱存都参加了农民**军。这年朱温二十六岁,谁也不会想到他**后竟然会成为风头不亚于黄巢的人物。

朱温与兄长朱存加入**军时,正是黄巢大量扩军之时,成千上万的贫苦百姓一批批地来到军中,**军队伍不断壮大。朱温和兄长来时,先编排在一个小队中。朱温此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象在乡下时那样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不久黄巢率军直逼郓州,东平节度使薛崇率五千人马镇守于此。

两军阵前,薛崇头戴青铜四棱八角板檐荷叶盔,身披锁子连环大叶鱼鳞甲,跨下一匹乌骓赛风驹,手持一柄八卦金攥开山钺立于阵中,一见黄巢便道:“贩盐贼,本帅念你愚昧无知,快快投降饶你不死。”

黄巢道:“汝乃何人出此狂言。我自冤句起兵,大小数十战,何曾屈膝于朝廷。”

薛崇道:“吾乃东平节度使薛崇是也,奉诏剿贼,若不归顺休怨本将无情。”

黄巢问麾下道:“谁敢出战?”部将孟楷言道:“小将愿往!”

孟楷与薛崇杀作一团。孟楷不是薛崇对手,只得败回。

朱温看得清清楚楚,心想若能杀死一镇节度使,一定可得黄巢重用,于是高声喊道:“主公赐马一匹,小的可取薛崇人头!”

朱温口出狂言,黄巢着实一惊,不知这泼痞是谁,孟楷见朱温虽然高大强悍,却穿着破烂一副穷相,于是对黄巢说道:“派一士卒出战,有辱军威。”

朱温道:“我若不胜,请斩某头!”

黄巢见此人虽是兵卒,却有胆量,于是叫人牵过一匹战马,朱温翻身上马,手提单刀向薛崇杀去。

二人交锋,朱温才发现两军交战和乡里打架不是一回事,一口单刀岂能架得住百斤开山钺?情急之下薛崇已是一钺,朱温招架不住**下战马。朱温自知归队必死,索性一个恶虎扑食,将薛崇扑到马下。薛崇坠下战马掉了兵器,竟然被朱温活活掐死,然后枭其首级。黄巢见薛崇被朱温活活掐死,立即下令击鼓进兵,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各率兵马杀向官军。正是:

市井泼痞出朱温,

单刀上阵赌此身。

输尽钱财偷锅灶,

赌赢双臂掐死人。

恶虎扑食挫猛将,

雄鹰折翼丧刁民。

一改命运终贫**,

从此高登将相门。

少时官军大败献城归降。黄巢将朱温、朱存兄弟招来,见二人身材魁梧勇猛异常,颇有自己当年豪情,遂将二人都封为队长。

后来在安徽亳州的一次战斗中,朱温带着他那一队战士去攻城,城高濠深,仗打得十分艰苦。朱温他们几次冲击都被打退。朱温急红了眼,于是带着十几个战士,扛着几根云梯,冒着雨点般的箭冲到城墙边上。两个战士在墙根扶着云梯,他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城墙,**战士也学着他的样子拼命冲击。

守军见来了这些不怕死的人,心里不禁慌张起来,他们不停地放箭射击,朱温全然不顾,一鼓作气往上爬。刚来到城垛上,就有两个唐军向他扑过来,他躲过大刀,迅速取出衔在嘴中的钢刀,顺势向唐军砍去。一个人头喷着血浆朝城下**落。另一个吓呆了,还没有回过神来,也被朱温砍死了。

朱温登上城墙,二哥朱存也爬了上去,兄弟俩一前一后,在城上猛杀起来。唐军见有人上城,以为城要保不住了,人心大乱,一个个无心应战,一边打一边退,后来的士兵也一个个地冲了上来,守军终于溃不成军向城中退去。朱温下令打开城门,后继部队立即潮水般地拥进城中,占领了此城。

战斗结束后,黄巢特意来到朱温所在的队中,表彰他勇猛作战的功绩。朱温倍受鼓舞,以后作战更加勇敢了。

后来**军打到福建,朱温在黄巢的**帅下,已经**渐成熟起来了,也从队长提升为小校,成了**军中最能打硬仗的将领。黄巢也对他格外器重。不幸的是在一次战斗中,与他相依为命的二哥中箭身亡了,对此朱温着实伤心了一阵子。不过由于当时战事实在太紧张,他也无暇想得太多,战争使他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参加黄巢**军后,朱温念念不忘张氏,为了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他怂恿黄巢出兵攻打宋州。不料宋州刺史张蕤早已离任,后任刺史坚守城池,再加上唐朝援军四至,农民军无功而返。

朱温以自己的勇猛**战深得黄巢信任,倚为亲信。黄巢攻下长安建立大齐政权后,派朱温领兵屯于东渭桥。后任朱温为东南面行营先锋使。不久朱温攻下南阳,回师长安时,黄巢亲往灞上迎接。之后黄巢再派他到各地去打仗,朱温“所至皆立功”。此时朱温参加黄巢**还不足五年,已经成为黄巢手下数一数二的战将。

看朱温传,随手一翻,就能见到如下记载:XX年月**,陷某城,屠之;XX年月**,得某地,尽杀之;XX年月**,获XX,肢解之!

如此对敌,尚可说无可厚非,但对跟随自己的部属也是如此。朱温传有这样的记载:朱温长相丑陋,齿似狼牙,耳犹两翼。不过他年少得志,32岁就任节度使,人人畏之如虎,得绰号“**虎”,性酷杀,身边的侍从稍有一点违背,立杀之。

某一天,朱温带一群谋士与侍从,围坐在一棵树下休息,朱温突然间来了一句:“这棵树,做车轮很好!”大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几个反应快的,就说“不错,做车轮很好!”话音才落,就听朱温开始骂人:“这种树还能做车轮?你们这些人随口应付!左右拉出去砍了!”想来朱温部属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随口附和也在情理之中;不想此时的朱温,又从另一个方面考虑问题了。

总之,不听话的要杀,听话的,在心里不爽时也要杀,杀与不杀,也没有**一的标准,只看朱温开不开心了。

公元880年黄巢安排朱温去诱降正在同州带兵讨伐自己的诸葛爽,朱温不负所望,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顺利说服诸葛爽,并随即帮助诸葛爽攻克河阳,诸葛爽因功受封为河阳节度使,诸葛爽为谢天恩,派出使者协同朱温赶往长安。

河阳的邻居河中不甘其后,节度使王重荣也派出使者紧随入京。这位王重荣早在潼关之战后就投降了黄巢,此前因为时间仓促一直没正式派出使者来长安,现在表示效忠的机会来了,不去白不去!

看到朱温带来的丰硕成果,黄巢大喜过望,厚赏了朱温一行人和两位忠心可嘉的节度使后,又顺带升了朱温的官儿。黄巢这几年看着朱温从一个大头兵慢慢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将领,看来以后的战事离不开朱温啦!

好消息好像开了闸的洪水,挡也挡不住,忠武节度使周岌紧接着迫不及待地宣告投降,西边的凤翔节度使郑畋又被顺利招降,事态的迅速进展连黄巢都意料不到。

看到东边和西边的形势这么快就定了下来,黄巢马上来了个“攘外后则清内”,所谓“清内”,就是清除那些潜在的敌对势力,省得自己前线正打着仗,后方闹腾起来,老窝给人端了。

那些**污吏必须是先清除的,正是他们不断鱼肉百姓,才逼得百姓家破人亡参加**的。对于这些人,两个政策,杀其人,取其财!

其次是那些权贵富绅,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受难,不去救助就算了,有时候还踩上一脚,确实可恨!对于这些人,还是两个政策,杀其人,取其财!

当然还有李家那些只享受不劳动的败类,刚来长安的时候杀得差不多了,但难免也有漏网的,那就继续挨家挨户地搜查吧,抓一个杀一个。

中和二年(882年)二月,黄巢任命朱温为同州防御使,但他并不占据同州,所以让朱温自行攻取。朱温从营州领兵南下,以王彦章、王彦童为先锋,所过之处**连捷。数**后杀至同州,同州守将名叫樊秀,**用一口泼风大环刀,王彦童出战一个回合便将樊秀挑死。朱温乘胜挥兵入城,麾下兵卒抢掠妇女,胡作非为。亲兵大将氏叔琮将十多名美貌女子献于朱温帐中。朱温乐得合不拢嘴,对氏叔琮说:“全部美人暂且关押,我要每夜一换。”

忽闻其中一个女子喊道:“我与将军乃是同乡,何**欺凌?”

朱温问道:“你可是前宋州刺史张蕤家的**吗?”

张氏女低声答道:“正是民女!”

朱温扶起张氏女连声道:“快快请起!我与**同乡,今兵乱民殃,令**受惊,乃温之过也!但不知**父母双亲何在?”

张氏女答道:“父亲病故多时,我与母亲避乱四出逃难,后与母亲失散,不曾再遇,只随流民逃难至此。”

朱温道:“当年我在同州郊外,得睹**芳姿倾心已久,自随义军起事以来,堂中尚无正室。今预娶**为妻,永结百年之好,不知**意下如何?”张氏迫于乱世流离,无处安身,只得微微点头。

朱温见她点头不由欣喜若狂,他也不想每夜一换了。为了表示隆重,朱温还千辛万苦地寻访到张惠的族叔,并按照古礼三媒六聘择吉成婚。可见他对这门亲事何等看重,张惠在他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正是:

天下之大何其小?

富贵贫苦相替交。

时来运转杳难测,

缘得痴情也凑巧。

过了几天,朱温大张旗鼓地娶张惠为妻。朱温身穿官服,张惠珠围翠绕,打扮得似天仙下凡。两人在红烛高烧的大厅上交拜如仪,洞房花烛不做细说。这桩婚事一时传为奇谈,有人专门写了一首打油诗来嘲讽:

居然强盗识风流,

淑女也知赋好逑。

试看同州交拜**,

鸣风竟尔配啾**。

却说黄巢即位以后,担心天下兵马反扑长安,决心亲征汉中,彻底剿灭李唐宗室。遂命大齐中尉孟楷至书河中府催发粮**。

王重荣,太原人氏,原本大唐河中节度使,屈于黄巢兵马众多,只得苟且归附。自黄巢攻陷长安,河中粮**接连运送关内。此番再次催粮,河中百姓已是无法负担。王重荣正在左右为难,其弟王重盈来到堂前问道:“今闻黄巢又致信催粮,可有此事?”

王重荣道:“信在这里,我欲不发粮**,重盈以为如何?”

王重盈道:“兄长所言极是。黄巢自立为帝,却又无恩于百姓,反到穷兵黩武,劳民伤财,空乏其力,不得人心。弟之愚见,何不倒戈唐王,以勤王之命问罪黄巢。”

王重荣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即点兵重归唐室。”

王重荣招集所部将士道:“当初我屈身事贼,欲缓解军府之危急。如今黄巢不体恤百姓之苦,又征调兵粮数万,长此以往,我等终究死于黄巢之手。今得万岁诏天下檄文,字字入骨,句句感伤。吾已决计反正,当发兵伐巢,以报唐王厚恩。”遂杀黄巢所派催粮使百余人,再举大唐旗号声讨黄巢。

黄巢听说后院起火,速命其弟黄邺由华州发兵,偏将朱温从同州进军。此时朱温与张氏新婚燕尔,尽享人伦之乐。本不愿发兵,但连收黄巢三道催兵命令,这才派人整备兵马,集结辎重仓促向河中进兵。途遇河中官军战至一处,王重荣部将常行儒道:“朱温与黄邺合兵进犯,势强而心散,朱温勇而无谋,黄邺刚而自傲,将军可诱二人于山谷,再决渭水将其淹之,何愁敌军不败。”王重荣应允,遂用常行儒之计,带兵伏于山谷两侧。朱温、黄邺率一万兵马与常行儒对阵于谷口。常行儒高声呵道:“大将军常行儒在此,尔等谁敢来战。”

朱温道:“来将且住,赛瘟神朱温在此!” 语毕手持齐凤朝阳刀催马杀来。 但见他身长一丈,膀阔三停;一张马脸似蓝靛,两只牛眼如朱砂;狮子鼻鼻孔朝天,野猪口口龇獠牙,三分象人,七分象鬼!**如八臂哪咤离天阙,开山小鬼下坡来!

二将交锋不过三四个回合,常行儒诈败而逃,朱温与黄邺自持勇猛率兵追击。常行儒逃入谷中,朱、黄二将亦率兵追杀入谷。王重荣见敌轻进,遂决渭水之堤,引洪水灌于谷中。朱温、黄邺见水灌山谷,山坡之上箭弩齐发,**木雷石抛落而下,方知中计,只得兵败而逃。王重荣率兵追杀,大胜而归;尔后与义武节度使王存处,昭义节度使高浔合兵于渭河以北。

**军退保同州。同州是长安的门户,只要朱温固守同州,唐军便很难有更大的作为;而一旦同州失守,长安东北门户就敞开无阻,因此同州成了一个焦点。

危难之中,朱温派出信使求援长安,报请黄巢调拨兵马援助。朱温接连奏表请兵,直到第十位信使返回,才知道前九位信使都死于孟楷之手,救援信也被孟楷拦截。第十位信使侥幸面见黄巢,而此时黄巢正欲讨伐凤翔,不允调兵。

孟楷也是黄巢的亲信大将,是黄巢的左膀右臂。这个时候选择隐匿不报朱温的紧急军情,完全是个人的嫉妒心理在作祟。同样被黄巢所倚重的孟楷没有容人之量,不待见朱温的才能和担心朱温在黄巢心中的分量与**俱增,而将朱温视为潜在的竞争对手。正是:

君臣同心功可成,

将帅不和盟誓崩。

大业随水东逝去,

怎知岁月已无情。

朱温的情绪很受打击。关键时刻,杨复光又拿出他的绝活,劝降朱温。他派人潜入同州城,以高官厚禄为诱饵收买了朱温部将胡**、谢瞳,让二人极力劝朱温投降。

谢瞳见朱温久盼援兵不到,有天问朱温道:“将军以为李唐何时可灭?”

朱温道:“王重荣驻军渭北,尚且久攻不下,又岂论李唐诛灭之**。”

谢瞳又问:“将军可知自己仕途如何?”

朱温道:“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温前途安能自知?”

谢瞳道:“恕在下直言,将军一步行错,恐有大患呀。”

朱温道:“愿闻其详。”

谢瞳道:“当年,鄣邯事秦不过带兵一将,投至霸王帐下其才得用,后在三秦之地封王得爵,成就功名。今黄巢虽得二都,本当仁政安民,却于长安痛杀官员,未定民心而秽乱宫帏。大军六十万之众,粮**辎重补给何其艰辛,且劳民伤财大失人心,恐有生变之危。将军倘若再侍黄巢,终不免受其连累身死族灭。”

朱温一听连连点头:“甚有道理,那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快请赐教。”

谢瞳道:“黄巢**莽兴兵,非有功德之人,乘唐室衰乱之时伺隙入关,定是易兴易亡,断不足以成大事。今唐天子在蜀诏檄天下,诸道兵马闻命勤王,可见唐德虽衰,人心尚存。且将军力战于外,庸臣谗言于内,试问将来大业能成否?此时降唐方为上策,愿将军三思!”

朱温道:“先生之言,正合温意,明**邀监军严实商议归唐之事,倘若他愿意随我降唐便罢,不然将他诛于帐内。” 谢瞳点头赞许。

次**,朱温命副将胡**领刀斧手一百人埋伏于中军大帐之外。未几,监军严实入帐见朱温,朱温道:“今**请监军大人来有一事相议,今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与义武节度使王存处合兵于渭河以北,我同州之兵实难抵挡。我已连发十道急书求陛下发兵,而陛下听信谗言,不发兵反而严加训责,温欲仿鄣邯弃秦而归楚。。”

严实问道:“将军究竟何意,莫非要受唐帝招安吗?”

朱温答曰:“监军所言不差,正是此意。监军何不与我共同归唐。”

严实起身骂道:“朱三,你好大胆子!竟敢背主做窃暗通唐贼。”话音未落,只见数十刀斧手冲入帐中, 严实刚欲拔剑,胡**一刀将其砍死。朱温遂让胡**召集兵马于校军台易帜,朱温道:“诸位将士,我等随黄巢起兵舍命厮杀,而黄巢不能施仁德于天下,河中兵短粮缺,而京师不发一卒。与其白白送死,不如另寻明主。望诸位将士与温共举大事,归赴唐王。”众人皆愿随朱温降唐。

于是朱温拿着严实的人头作为见面礼,投降王重荣。

王重荣大喜过望,马上就在同州城下和朱温设案插香,宣布结盟。

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当时的朱温31岁,王重荣年过五十,因为朱温的生母也姓王,于是朱温死乞白赖地要认王重荣当娘舅,王重荣当然高兴,但是嘴上却推辞不受,架不住朱温热情似火,加上身边人反复劝说,王重荣这才正式认了朱温**后的梁太祖做了外甥。

王重荣开心之余次**撤军,同州城一如既往仍是朱温镇守,另一面王重荣派人快马加鞭,将同州的喜讯报知王铎行营,王铎收到消息之后也是大喜过望,当即就用僖宗授予他“以墨敕除官”的权利(也就是不需要皇帝印玺就可以任命官员),正式任命朱温为大唐同华节度使,又命朱温派遣谋士谢瞳奉表前往成都,代表朱温进见僖宗。

谢瞳还在去往成都的路上,僖宗就已经得到朱温投降的消息,连声大喜:“此乃天赐良臣!”遂下诏授朱温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兼同华节度使,赐名全忠。

朱温的降唐,不仅宣告了大齐政权半壁江山同州、华州全部归唐,更赤裸裸地揭露了大齐政权内部盐帮将领对**根新系将领的打压,朱温为大齐政权第一大将,他的反叛,加速了大齐政权内部的分裂。

一**侍卫急报,万余贼兵北上欲过同州。朱全忠即命胡**、谢瞳升帐点兵。晌午时分,巢军聚集同州城下,摆出一个四门斗底阵,骑兵约有两千余众,分列两翼;步兵列于阵中,弓箭机弩左右压阵脚。只听号炮三声,朱全忠头戴黄金盔,身披寒江甲, 手中一柄齐凤朝阳刀,率一万兵马出城迎敌。大队列开,两军对垒。突然巢军人马后面跃出一人一马。

那匹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应当是当世宝马“银龙驹”。

马上之人银盔银甲,手中一条锈绒亮银枪,生的是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只听得战马一身嘶鸣,跃起三丈有余,那人提枪带马冲向朱温骑兵。

朱温忙唤士兵结阵阻拦。

哪里能够阻拦得住?

那人手中长枪尤如长龙出水,电光火石之间,连续出出进进,在朱温军中杀了七、八个来回,只杀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朱温大惊失色,没听说过黄巢手下还有此等英雄人物。

容不得细想,朱温双脚一夹马肚,催马提刀冲了过去,对着那人后背就是一刀。

那人听到后背有金铁破风之声,身子向前一趴,朱温的大刀贴着后背砍过。

没等朱温收刀再砍,那人抽出腰间的亮银锏,一锏正中朱温后心。

朱温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甜,一口鲜血涌到嘴边,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战马又往前冲了十来步,朱温才拽住缰绳,回身一看,才发觉那人居然是个女将!

此时百余名骑兵从四面八方过来将她围在当间。

那女将毫无惧色,只管右手长枪远扎,左手短锏近打,倾刻间又有十余名骑兵丧命马下。

朱温心中称奇,连忙从箭袋里取出三支狼牙箭,伺机结果女将性命。

朱温年轻时上山打猎,练就一手好箭法。其中的绝学,连珠三箭更是箭无虚发。

只听见啪啪啪三声弦响,三支狼牙箭直射女将面门、前心和马腹。

这三箭歹**异常,纵能躲过射人的二箭,射马的那一箭万难躲让。

那女将仰面倒在马鞍桥上,躲过了射人的两箭。

手中的亮银枪向前一伸,拔飞了射马的一箭。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城上城下均为之喝彩。

朱温定睛一看,原来齐军来将正是黄巢的侄女黄月娥。以前虽然认识,却没有看过她骑马打仗。黄月娥道:“朱温,我叔父待你不薄,汝不思报答知遇之恩,今背主投敌是何道理?”

朱全忠道:“黄巢长安关门当皇帝,何思我等将士死活?今闻唐主招贤纳士爱将如宝,故而弃暗投明。”

黄月娥道:“今**我当先替大齐诛杀你这背信小人。”言罢又提锈绒亮银枪催马至前,朱温有部将胡**入阵交战。胡**见黄姑长得柳叶眉,夜凤眼,通天鼻樱桃口,面似桃花,人如仙女。头戴五凤花盔、身披荷叶紫金连环甲、手中一柄锈绒亮银枪、跨下一匹闪电白龙驹。胡**不由哈哈大笑道:“贼军帐下无人矣,竟叫一女流出战,快快换人来战。”

黄姑道:“叛贼休出狂言,让你知道姑奶奶枪下无情!”言罢举枪而来。

胡**见黄月娥美貌顿起淫心,没两个回合便诈败而逃,黄月娥催马便追,因为浑圆镜只可照前,不能照后,所以黄月娥未曾使用。追出数丈黄月娥勒马便回。

朱温又有部将申无权,手持一把锯齿合扇板门刀杀入阵中。二人又战十余回合,黄月娥驳马而逃,申无权催马便追。只见黄月娥掉转马头,掏出一件宝物正是浑圆镜,迎**而照。申无权眼前一白立即载倒落马,黄月娥拍马而回。申无权正在地上揉眼,黄月娥一枪取了他的性命。朱全忠不敌黄月娥只得鸣金收兵,择**再战。

回到城内,王彦章对朱全忠道:“末将正欲出战取那女贼性命,主公怎可收兵?”

朱全忠道:“黄姑所使浑圆镜,借**光伤人眼,尔等不可轻敌。”

军师谢瞳道:“以下官之见,将军所畏者非是那黄姑武艺高强,而是那神镜借光袭人,主公虽有上将而她却无懈可击。”

朱全忠问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谢瞳道:“我观此镜迎面逆光,令人一时目眩而借此杀之。主公若是夜晚袭营,四下昏黑**月无光,莫说那姑娘的折光之镜,就是上古精卫娘娘的乾坤轮回镜又能奈何?”

朱全忠喜道:“若非军师献此良策,恐明**又要折去大将。但不知何**劫营为佳。”

谢瞳道:“今**将军刚败,这贼军必然自傲无顾,可于今夜袭营。”朱全忠应允。

当夜三更,朱全忠命大将王彦章率三千人马伏于齐军大寨之左,王彦童领三千人马伏兵于寨右。朱全忠与丁会、胡**领精兵五千直插敌寨,齐军前营大寨主将纪旺不曾提防,见有人夜袭营寨慌不择路被朱全忠斩于营中。王彦章、王彦童见敌寨大乱于左右插入齐军大营。黄姑闻营中大乱,遂与丈夫李俊儒披挂上阵。夜色之中双方混战一团, 朱全忠冲锋在前,黄姑举枪迎来,二人战至一处,打得难解难分。但黄姑之夫李俊儒乃是一介书生,手中一把宝剑未杀得几个兵卒便被王彦章生擒。有一兵卒跑到黄姑近前大叫道:“报,李军师被擒!”黄姑一听立即虚晃一枪,掉头去救李俊儒。朱全忠搭弓上箭,“嗖”的一箭正中黄月娥后心,黄月娥落地呻吟,朱温一刀砍下她的人头。齐军军心大乱,渐渐四散而溃,归降者千余人。朱全忠得胜而归,只见王彦章把那李俊儒押进中军帐,朱全忠道:“我看你一介文弱书生,若是归降,我当保奏天子,给予你高官厚禄。”

李俊儒道:“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背者,不以咫尺为近。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朱全忠道:“好一个正人君子,人各有志,不可强为,我成全你与黄姑连理之心。全忠知先生学识过人,可否赠全忠一作。”

李俊儒沉思片刻后吟道:

“女为悦己花貌容,

士随知音**地宫。

志承义胆揭竿起,

身败叛贼恨无穷。

王莽假位群雄诛,

董卓匡政诸侯恐。

赴死无羞齐黄恩,

卖主何故谓全忠?”

朱全忠闻言大怒,喝令刀斧手将李俊儒推至辕门外斩首。

朱全忠同州报捷破敌万余,斩将数员,僖宗闻奏大喜,拟诏加封朱全忠为河中行营招讨副使、汴州节度使,留治汴州。正是:

叛齐能封节度使,

灭唐敢称梁皇帝!

却说唐僖宗率宫室、近臣逃至骆谷,忽见旌旗蔽**尘土遮天,一班人马来到,众皆失色。田令孜出马问道:“来将何人?”绣旗影里闪出一将,金甲玉带,跨紫骝马,持宣花斧问道:“天子何在?”帝战栗不能语,群臣皆无所措。皇弟李晔向前叱曰:“来者何人?”来将曰:“臣是西祁州节度使郑畋,特来接驾。”李晔曰:“既来接驾,天子在此,何不下马?”郑畋慌忙下马,拜于道左。帝曰:“追兵大至,汝可迎敌。”郑畋曰:“陛下勿忧,臣愿领铁骑相拒,破之必矣!陛下驾幸西歧州,可留驾于凤翔,以便指挥各军东进,剿灭黄巢贼军。”

僖宗道:“凤翔之地距贼甚近,朕当先驾御成都,征发天下诸道兵马再图收复京师。爱卿可于凤翔之地拒贼。”

郑畋曰:“若陛下远居成都,凤翔之地道路盘曲,火急军情难以向陛下通禀;且黄巢已飞书招降各镇兵马。陛下远离,诸镇将士必无心再战,恐为黄巢所诱。万望陛下居凤翔以定军心。”僖宗只得应允,郑畋护驾回凤翔。

黄巢闻僖宗逃至凤翔,命尚让为元帅,林言、杨能、霍存为大将率五万兵马进攻西歧。

有飞马急报凤翔。僖宗速召百官商议。田令孜道:“今贼兵五万大军犯我西歧,陛下须尽早移驾成都。”

僖宗认为田令孜所言有理,便对郑畋言道:“五万贼兵将至,朕封汝为四面诸军大都督,节制各路兵马;并诏令泾原节度使程宗楚朔方节度使唐弘夫率兵与爱卿合力抗敌。朕先往成都征募援兵。” 僖宗、田令孜就是想逃。

郑畋闻言道:“陛下万不可离开凤翔,凤翔兵马虽不过万,但尚可在此与贼兵一战。有陛下驾御凤翔,定可使军心大振;若移驾成都则将士皆无战心,何以御敌?臣泣血恳请陛下留于凤翔。”说着郑畋连续磕头不止。

僖宗迫于无奈,对郑畋道:“既是如此,朕姑且逗留,身家性命全赖爱卿。”

郑畋不禁热血沸腾,不顾年岁已长,亲自排兵布阵,一时之间,藩帅响应,大军云集。

不过三**,泾原节度使程宗楚朔方节度使唐弘夫与郑畋合兵凤翔。郑畋命二人领兵伏于龙尾坡山上。

尚让、林言等领兵前来。林言道:“太尉大人,此坡两侧山地高耸,倘若伏兵,首尾难顾。不若暂缓进兵。”

尚让道:“将军过虑,郑畋本一儒者不通军事,焉敢在此与你我决战,大队只管前行。”林言无奈只得随大队轻进。未走多远,只听号炮震天,战鼓齐鸣,四面山坡旌旗漫野,喊杀震天。大将唐弘夫率三千精兵顺山坡而下,义军惊慌失措,片刻之间五万大军被三千官军截为两断。义军将士吓得乱做一团。唐弘夫、程宗楚等拼死杀敌,斩首两万余人,龙尾坡前血淌成河,**首成堆。众将保护尚让、林言杀出重围,齐兵大败而回。

一**僖宗升殿,改元中和元年,群臣朝贺已毕。郑畋奏曰:“近**西祁州街市童谣云:

庚子年来**月枯,

唐朝天下有如无,

山中果木重重结,

巢臼鸦飞犯帝都。

世上逆流三尺血,

蜀中两见驻鸾舆,

若要太平无士马,

除是阴山碧眼鹕。

以此论之,正应天运有变,昔安禄山作叛,明皇蜀中避难;今**黄巢兵逼,陛下亦在蜀中避难。看诗末二句,‘若要太平无士马,除是阴山碧眼鹕’。‘碧眼鹕’即李鸦儿也。”帝曰:“李鸦儿是谁?” 郑畋道:“此人王侯之子,帝室之胄。其父国昌,当年剿庞勋之乱,有功于朝廷,得赐姓李。此人随父征战,官拜云州守护使。因五凤楼前摔死国舅段文楚,陛下赦其死罪遣其回籍,此人正是李克用。”

僖宗闻言大喜:“郑爱卿所言甚合朕意,只是若诏李克用,不知何人可当此任?”

郑畋道:“当年陛下欲斩李克用人头,时有众臣保奏才免其死罪。今保奏诸臣中仅存吏部尚书程敬思一人,此事非程尚书去不可。”

僖宗问程敬思:“程爱卿愿为此行否?”

程敬思道:“臣虽不才,愿往漠北”。

僖宗道:“朕封李克用为北路诸军都督及河东、雁门、代州三镇节度使。另外赐金银十车,金牌五百面,空头宣五百道,**龙袍一套,玉带一条。朕在这里遣人调取二十七镇诸侯都到河中府会兵集合,等待晋王的人马到来,协同晋王一同破灭巢贼。程爱卿,你领着八员偏将和五百名官兵,带上金银财宝和敕书,即**便行!”程敬思跪倒领旨。正是:

五凤楼台起祸殃,

连累全家走他乡;

落叶不与寒风去,

只待**暖换春晖。

童谣本是戏言随,

一语天合定轮回;

昔**哗变龙颜怒,

今朝赦罪与勤王。

却说 程敬思领了金宝敕书等件,饥餐渴饮,夜住晓行,直至野狐岭下。但见闪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将头裹黄巾身穿战袍,持枪跃马拦住去路,厉声喝曰:“何人从此经过,留下金宝!”程敬思向前告曰:“吾乃大唐吏部尚书程敬思是也,领着朝廷敕书,往直北去请李克用。金宝乃皇上赐与晋王,哪里有得与你?”其**怒,把旗一展,众兵无数,漫山遍野而来,将人马及金宝皆劫往松林里去了。程敬思一人一马,在旷野放声大哭。正是:

持鞭勒马立芳洲,

客路那堪满目秋。

万迭苍山云惨惨,

半泓野水绿悠悠。

西风征雁添乡思,

寒树归鸦起暮愁,

一点忠心思报国,

何时恢复旧神州。

程敬思哭了一会儿无计可施,于是他跳下马来解脱缰绳,欲向林中自缢。

忽听得松林一声鼓响,闪出一支围猎兵来,皂雕旗下拥着一个年少番官。看他怎生打扮:身长九尺,年近二旬,面如熏枣,体似狼形,头戴一顶银鼠帽,身披一领锦貂裘,腰系一条狮蛮带,袋插一壶狼牙箭,坐下青靛追风马,手持一柄方天戟。

那番官人马拥至林前,大喝道:“汝是何人,在此寻死?”敬思向前跪曰:“我是大唐宣差官程敬思,有事要见李克用。”番官曰:“莫非吏部侍郎程敬思乎?【李嗣源尚不知程敬思已封尚书】”敬思曰:“然!”番官**鞍下马,扶起敬思,汗流浃背。程敬思便问:“将军何人?”番官曰:“俺是沙陀李晋王大太保李嗣源是也,吾父尝言叔父盛德,不能相会,叔父何不在朝辅君泽民,到此沙漠之地有何缘故?”程敬思曰:“今有曹州人姓黄名巢,聚贼兵百万劫掠州郡,不半载夺了东西二京,杀戮唐臣不可胜记。今圣上在西祁州避其锋镝,众臣商议,特遣我赍旨意一道,金宝十车,金银牌五百面,空头宣五百道,八员健将,请汝父子入中原洗灭巢贼。不料来到此处遇一支兵将,将金宝人马尽抢人密林去了。某思进退无路,不如寻个自尽,正在犹豫,幸遇贤侄。”

嗣源曰:“叔父勿惊,待小侄一并夺取回来,交还叔父。” 正是:

怒发冲冠虎将威,

松林小贼敢相欺,

阵前声喝如雷吼,

金宝黄麻尽送归。

李嗣源绰枪上马,径往松林索战。忽见林内一黑汉引二百余偻啰,出林外拜伏于地。李嗣源问道:“汝何人也?”答曰:“某姓薛名铁山,劫掠为生,刚才误将金宝劫掠上山。我听说是大唐送与晋王的物件,故来送还原物与大太保请罪,并愿以部下众人归降。”李嗣源遂全部收留合兵一处,程敬思与李嗣源并辔而行,径投金莲川来。

嗣源先遣人报之父亲李克用,李克用闻程敬思已至界口,遂引军一万,离直北百里来接。只见他身高九尺,臂阔三停,头戴黄金盔,身挂黄金甲,左眼圆瞪右眼瘪,胯下踏雪胭脂马,掌中九凤朝阳刀。威风凛凛、煞气腾腾!正是:

白发苍苍似银条,

胸中韬略志气高。

也是黄巢大树倒,

叫他试孤朝阳刀。

程敬思一见晋王拜伏于地,李克用慌忙扶起:“久慕故人,无由一会,我父子报国无门。今闻黄巢北渡江、淮,必为中原之患。我与诸子常言天子若有诏征兵,我与诸位一定南向而定天下。人生世间,光景几何,何能终老沙堆中哉!”敬思曰:“大唐天下,今为黄巢所夺,京城俱陷,驾往西祁州避兵,想大王人马雄健,必尽忠皇室,臣不辞跋涉,远赍敕旨金宝奉献大王麾下,万望垂救,实国家生灵之大幸也!”李克用曰:“既有圣旨,即排香案迎接。”程敬思入帐开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乾坤阁辟,盖张广大之兵;**月升沉,实起照临之德。 朕无上祖之能,尽赖文武辅佐。今有曹州冤句县黄巢逆贼,乃王仙芝余党,聚百万之众侵朕天下。关外一百五十余处州县尽属黄巢,朕不得已远迁西蜀。巢贼心犹不足旦夕招军,意在得陇望蜀。朕欲恢复大唐保家安国,争奈内无贤臣,外无勇将。兹特封皇兄为破巢兵马大元帅、雁门都招讨。更赐龙衣一套,玉带一条,金宝十车,金银牌五百面,空头宣五百道。天下官军悉听节制,勿负朕心,早宜兴兵。故兹诏示,想宜知悉。中和二年十月上旬诏。

程敬思读了诏书,李克用望阙谢恩。程敬思献上玉带物件,李克用头戴冲天冠,身穿兖龙袍,不移时令十二太保、五百家将皆来谢恩。所谓十二太保,也就是李克用的十二位儿子,按大小顺序分别是:

大太保李嗣源:此将身高九尺,面如重枣,豹头熊颈,虎背狼腰;天庭饱满,地阁收圆,两道秀眉,一双俊目,胯下青靛追风马,手持一柄方天宝戟。

二太保李嗣昭:此将身高七尺,五官端正,面似银盆,剑眉虎目,头戴金冠夜明盔,身披玉风绵竹铠,跨下一匹宝马抱月乌龙驹,掌中一柄三股托天叉。

三太保李存勖:此将身高八尺,肩宽背阔,头戴狼牙盔,身披狻猊铠;面似黑漆,黑中透亮,跨下宝马名曰金眼玉花虬,手中一对十三节竹节钢鞭。

四太保李存信:此将身高八尺,头戴敖龙银盔,身披七翎甲;面如紫玉,五官端正,细眉大眼,鼻直口阔,跨下五花追风马,手中一柄凤嘴梨花枪。

五太保李存进:此将身高八尺挂零,头戴四棱镔铁盔,身披锁子乌铁甲;面若乌黑,体态雍容,跨下一匹豹花马,身上背着一对八卦子午鸳鸯钺,马鞍桥下挂着一根赤丝软藤枪。

六太保李存颢:此将身高八尺,头戴亮银盔,身披亮银甲;跨下雪花银鬃马,面似银盆,体态威严,手持一对竹节双枪。

七太保李存实:此将身高九尺左右,头戴乌金盔,身披乌金甲;面似黑漆,黑中透亮,跨下登云宝马,手中一柄镔铁点钢枪。

八太保李存璋:此将身高八尺开外,豹颚虎头,面赛蓝靛,头戴亮银狮子盔,身披锁子连环甲,跨下**角貔貅兽,手持一对凹面八楞金锏。

九太保李存审:此将身高八尺,鼻直口阔,两道马蹄花绞眉,一对金环豹子眼,头戴鎏金凤翅狮子盔,身披大叶鱼鳞甲;跨下绝尘驹,手中虎头墨麟刀。

十太保李存贤:此将身高九尺,面如蟹壳青,青里含光,铜铃眼,血盆口,高额阔腮,通贯鼻子,头戴珍珠闹龙冠,身披雁翎宝铠;跨下菊花青,手中一对八楞紫金锤。

十一太保史敬思:此将身高八尺不到,头戴虎头盔,身披亮银甲;面如铁色,眼含凶光,跨下**山雪花骢,手中一柄方天画戟。

十二太保康君立:此将身高八尺,面貌凶狠,大黑脸蛋,白脑门子,头戴七星花额子盔,身披九麟龙甲;跨下赛风追**千里驹,手持一对藤子双蛇枪。

除三太保李存勖外,**十一人均为养子。

晋王设宴款待程敬思,不觉已过旬**,绝口不言起兵。一**会宴酒至半酣,程敬思避席问道:“大王几时动兵?”晋王曰:“目今天寒地冻,**木已枯,人马难行,等来年春天气侯融和,**青沙暖,才好相持。”程敬思曰:“救兵如救火,中原百姓立待大王,如大旱之望云霓也,不可迟缓,愿熟思之。”言罢,只见晋王背后一女子高声言道:“看汝枉为丈夫,皇上正在危急之际,专望救援,恨不得一**兵到,何故迟滞耶?妾虽女流,愿领兵前去灭贼,以慰中原之望。”

程敬思视之,只见那女子:

貂裘翠帽,一似出塞昭君;杏脸桃腮,不亚前朝贾氏。朱唇款动,开一颗樱桃;皓齿轻掀,露两行碎玉。湘裙紧系,恰像吴宫西子;金莲缓步,浑如蓬岛仙姑。

你道这女子是谁?原来是晋王正宫刘氏。她能使两口雁翎刀,军中敢战无敌。晋王曰:“汝是妇人,缘何在此多言?”刘妃曰:“大王受国重恩,早宜报效,何待来春?且大唐关外各镇诸侯皆是好汉。倘有一路灭了黄巢,那时大王有何面目再见朝廷?”晋王曰:“汝言是也!吾即调遣人马起程。”于是传令收拾干粮炒面,点起番汉两营人马五十余万,次**辰牌鼓响,众兵离了金莲川望平原进发。

却说唐僖宗窜逃到成都时,即赏赐蜀军每人钱三缗。田令孜经常赏赐从长安来的从驾诸军,可是不再赏赐蜀军,引起蜀军不满。西川黄头军使郭琪对田令孜说;“蜀军与诸军同样宿卫朝廷,长安诸将每月的俸禄丰赡有余,而蜀军的赏赐少得可怜,蜀军很有怨望之气,希望军容能减少诸将的赏赐均给蜀军,使土客的待遇一样,那样蜀军上下就会高兴了。”田令孜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有什么功劳?”

郭琪说:“我生长在山东,征**鄙,曾与党项打了十七仗,与契丹打了几十仗,金创满身,征伐吐谷浑时肠子都流出来了,用线缝好后又去参战。”田令孜倒了一杯酒给郭琪。郭琪知道田令孜要**死自己,只得拜谢饮之。

郭琪回到军营后立即杀死一名侍婢,吮其血以解**,果然吐出了几升黑汁。郭琪于是率其部队叛乱。陈敬瑄出兵平息了叛乱,郭琪逃亡。

却说程敬思与晋王催兵正行,前面哨马回报,已到黑河。程敬思暗想:“晋王贪着直北富贵懒上中原,待我将黑河故事细说一番,看他如何?”敬思曰:“大王听说这黑河故事否?”晋王曰:“吾乃粗略武夫,没听说过。”敬思曰:“昔汉元帝一妃,名曰昭君,大有姿色,被奸臣毛延寿改了**容,献与北番单于主。后来昭君和番到此,见直北是夷狄地界,不肯前去,遂投此河而死。大王不信,有诗为证:

黑河流水响潺潺,

不断阴云蔽玉关,

红粉无颜从北虏,

琵琶死后向谁弹?

晋王曰:“世间有此烈女沉埋于此,良可惜也!”

又行不数里,只见一台巍然高耸,势若接天。晋王曰:“此是何处?”敬思曰:“此汉李陵台也。”晋王曰:“何为在此?”敬思曰:“昔汉昭帝遣李陵来直北赎苏武还朝,后在此处拔剑自刎。后人与他立下此台,以纪其事。”亦有诗为证:

旷野云低恨满怀,

长安西望李陵台,

关河万里秋风起,

黄叶一天鸿雁来。

持节还乡悲壮士,

屈身降虏叹庸才,

贤愚千载春秋笔,

懒上云搂酌酒杯。

敬思又曰:“此皆先朝遗迹,不足为羡,前面乃一苏武庙,苏武**忠臣耳!”晋王曰:“何以见之?”敬思曰:“苏武也是汉人,汉武帝遣来直北,催逼进贡,被单于拘留,令降不屈,使苏武北海上牧羊,曰:‘羝羊生子,即放汝还’,苏武持汉节牧羊,啮雪餐毡,旌旄尽落,去十九年,始得归汉,后夷人为之立庙,以旌忠烈。”有诗为证:

漠漠平沙际北天,

忠臣困此实堪怜。

餐毡啮雪终归汉,

持节曾经十九年。

  洪刘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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