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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子当如李亚子

小说:五代十国传奇 作者:洪刘华字数:9641更新时间:2019-08-12 16:37:43

李克用病故之后,文武群臣都举哀悼念。李克宁、张承业治丧忙碌,灵柩停于前堂。李存勖继承晋王之位,亲自为父亲守灵三夜,哀声恸哭不止。

李克用在日养子甚多,衣服礼秩与存勖相等,十三太保中还有六七人。存勖嗣位彼等心怀不服,捏造谣言意图作乱。李克宁久握兵权,又为军士所倾向,因此也涉嫌疑。监军张承业见存勖久居丧庐未曾视事,乃入语道:“大孝在于不坠基业,非寻常哭泣可了。目今汴寇压境谣言百出,一旦摇动祸变立至,请嗣王墨缞听政,勉持危局方为尽孝。”

李存勖道:“公公之言,我心中也有所思,只是父王归天,兄弟太保还有数人,或掌内政,或握重兵,内势不明,怎好发号施令。”

张承业道:“王叔李克宁辈长位尊,少主人可先将王位假意谦让克宁,探视其心。只要李克宁忠心主人,其余人等皆可臣服。”

李存勖回到内室,即令李存璋邀李克宁来此相见。叔侄见礼,李存勖凄然说道:“侄儿年幼,童心仍存,又闻多有不服者,难以主持军政要务,恐负先王重托。今叔父德高望重,资深辈长,我欲以王位让与叔父,以保先王大业。”听起来情真意切,就象是真的一样。

此言一出,李克宁始料未及,乃厉声道:“存勖乃王兄嗣子,且有王令相托,谁人胆敢妄言。”李克宁请存勖前往晋阳大营,邀来文武官员,击鼓号令三军。李克宁立于点将台上,高声训道:“少主人李存勖乃晋王托孤之主,克宁位居首辅,在点将台前拥戴存勖袭晋王爵位,立誓永不相负!”言罢,李克宁撩袍跪倒,叩首而拜,身后李嗣源、张承业、郭崇韬、孟知祥、石绍雄、安休休以及晋王其余庶子太保全部跪地而拜。三军将士伏地高呼千岁。

天色将晚,李克宁回到府邸。忽闻下人来报六太保李存颢求见。李克宁不知何事,见存颢来府,疑惑地问道:“贤侄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李存颢道:“今日点将台前叔父怎可拥立亚子为王?”

李克宁道:“贤侄何出此言?我家三世父慈子孝,先王英灵自有所归,安敢生有二心。”

李存颢道:“兄终弟及世人皆知,排资论辈岂能轮到亚子继位?”

李克宁面带怒色说道:“我奉家兄王命扶保存勖为王,岂可乱了体统。”

“叔要拜侄,又成何体统?”内房有一女人说道。只见李克宁之妻孟氏面色生硬、目生寒光从内房走出。

李克宁道:“妇人不得干政。还不快快退下。”

孟氏道:“老爷好糊涂呀,自古以来身居高位者哪个有好下场,那李亚子借老爷之名号令三军。待其翅膀长硬,岂能把你放在眼里。”

李存颢随声说道:“婶婶所言极是,前朝杨广即位陷害忠良,残戮兄弟,暴虐至极。我料那李存勖日后也是歹毒之人。”

李存颢见李克宁犹豫不决,又劝道:“叔父难道不闻当年伍子胥辅佐吴王夫差,反遭其杀害,前人之鉴屡见不鲜,叔父威名显赫三军,兄终弟及也不为过。”孟氏同这位太保轮番相劝,李克宁为人仁厚,但少有主见,被劝得左右摇摆不定。李存颢告辞后回到军中。

在晋阳留守的太保除了六太保李存颢,还有大太保李嗣源,七太保李存实,八太保李存璋。李存颢恐三位太保不听差遣,当晚便把文吏史敬镕唤到密室商议谋反。史敬镕道:“今潞州大战在即,倘若内讧,恐怕朱温坐收渔利。”

李存颢道:“如今梁强晋弱,不如暂且称臣于梁,作为缓兵之计。我意欲拿李存勖与其母曹氏献于朱温,换取河东、大同、雁门三镇。上可保官爵,下可免战乱。”

史敬镕为人耿直,厉声说道:“六太保昔日为柳汉璋家奴时忠贞救主,如今高官厚禄却让你有投敌之心。晋王尸骨未寒,望太保好自为之。”言罢拂袖而去。

史敬镕离开李存颢府邸,直奔晋王府求见刘、曹二夫人。两位夫人和衣召见。史敬镕低声说道:“六太保李存颢勾结李克宁,准备谋篡王位。”两位夫人闻言惊骇无措。

史敬镕道:“两位夫人快将此事告知少主人,下官不便久留,暂且告退。”

史敬镕慌忙离开晋王府,一路之上再三思虑,想这晋阳城内掌握兵权之人首数李克宁,其次便是李嗣源。若想保存勖性命,必须有李嗣源控住兵马,否则一旦兵变,李存勖一人肯定难以应付。想到这里便前往李嗣源住处。

李嗣源早已入睡,下人来报史敬镕有急事求见,便在后堂召见。史敬镕一见李嗣源,便将李存颢等人谋反之事告发,李嗣源顿时怒火填胸,对史敬镕说道:“先生深明大义,李氏满门定当厚报,我即刻点兵以防生变。”李嗣源披甲上马直奔晋阳城外的亲兵大营。

李存勖得知李存颢谋反,遂与李存璋、张承业夜会晋王府。李存勖含泪说道:“叔父李克宁与六弟欺我年幼母寡,欲篡王位,我当让贤于叔父,免得祸殃全家。”

张承业道:“晋王仁爱之心世人皆知。老奴受命于先王,临终遗言犹在耳边。如今李克宁先行不义,晋王又何惜大义灭亲,老奴请晋王诛杀李克宁及六太保。”

李存勖道:“母亲方才对我讲史敬镕已向大太保求兵,尚不知大太保心意如何?”

张承业道:“眼下先令存璋调集王府亲兵伏于府内,以防生变。晋王明日可约李克宁及众文武来府内会宴,然后伏兵杀之。”李存璋也赞许此策。忽有侍卫来报:“启禀少主人,史敬镕半个时辰之前遇刺客劫杀,又被暗箭射中,死于城东。”

李存勖、李存璋、张承业三人闻言大惊,李存勖问道:“此事尔等如何得知?”

侍卫道:“司寇安金全封闭晋阳四门,正在城内巡捕刺客。”

侍卫退下,李存璋问道:“史敬镕向来为人忠直,我看一定是李存颢所为!”

张承业道:“无论何人所为,意在交兵。虽然史敬镕丧命,但**党阵脚未乱,晋王当稳居府内,万不可打草惊蛇。”三人都留于晋王府过夜。

次日,李存颢又密见李克宁,二人内室叙话,存颢道:“我已命七太保李存实率一千兵马驻扎晋阳北营,以助叔父擒拿李存勖。”

李克宁道:“今早晋王府来人送柬,李存勖邀请众人晋王府中会宴,是否存勖已有所察觉?”

李存颢道:“无论存勖有没有察觉,我等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叔父可借赴宴之时,令七太保率兵包围晋王府,擒拿李存勖,当庭号令群臣,顺者昌,逆者亡。”

李克宁道:“老夫出生入死几十年未尝如此。如今你死我活不得不从。”

此时,李存勖派人召司寇安金全来见。安金全为人骁勇敏锐,又善骑射。一见李存勖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晋阳府司寇安金全拜见晋王千岁。”

李存勖道:“司寇大人免礼,左右赐坐。”安金全坐于一侧,李存勖问道:“本王昨夜听说史敬镕被歹人所刺,司寇巡查可有眉目?”

安金全道:“杀史敬镕者非一人所为,史敬镕乃是中箭而亡,而所射之箭上刻有‘儿郎军’三字,可见是太保之中遣派的刺客。”

李存勖道:“安将军以为此事会是何人所做?”

李存勖目光尖锐,安金全心有顾忌地说:“昨晚城门军卒所报,只有大太保李嗣源乘马出城。”

李存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呆坐不语。片刻后李存勖道:“昔日令兄安金焌为诛杀王彦童,在鸡宝山马革裹尸。如今有**佞之人欲把本王送于朱温以图富贵,不知司寇有何见解?”

安金全起身道:“竟有如此无耻之徒,安金全受先王厚恩无以为报,愿为殿下除此**贼!”

李存勖走到安金全跟前,一把抱住道:“司寇果真忠义之士,今晚我会宴百官,欲席间除贼,奈何内无良将,外无援兵。金全可命部下将士把守四门,以防乱兵入城哗变。”

安金全抱拳道:“殿下放心,金全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当晚黄昏筵宴摆定,李存勖在府内召集精壮亲兵二十人,牙兵五十人来到晋王内庭院中。李存勖内着细铠,外罩蟒袍,头戴凤翅亮金冠,一身的英气明锐。张承业与李存璋各站于一旁,李存勖对二十个亲兵说道:“存勖身负先王大丧,心系河东生灵。一令未发,却遭叔、兄陷害。今夜本王誓要诛杀李克宁,悬首以谢先王。尔等都是忠义之士,本王以酒壮行共立大业。”旁边侍人将酒端上,李存勖将酒饮下,然后“呯”的一声摔碎酒杯说道:“本王摔杯立誓,誓杀李克宁!”李存璋也率领众将士率杯效忠,立誓除贼,拥戴少主。

天色昏暗,受邀文武官员纷纷来到晋王府武英殿赴宴,李存勖殿前迎候,各部文武接踵而来。众人坐定,李存勖端坐上位,左边站着张承业,右边站着李存璋。李克宁、李存颢、郭崇韬、孟知祥、丁会等相继来到。

宴席间李存勖举杯说道:“亚子即位,全凭诸位臣公鼎力相扶,请诸公满饮此杯。”左右文武纷纷称谢一饮而尽。李存勖扫视两旁,众人饮酒正酣,唯独六太保李存颢坐而不饮。李存勖问道:“听人说六太保颇有酒力,今日因何滴酒不饮?”

李存颢道:“父王谢世归天尸骨未寒,存颢身有大孝,岂敢在此纵情酣饮。”

李存勖故意激道:“六弟既知父王归天,昨夜召集部众密谈何事?”

李存颢闻言心中一惊,强作镇定问道:“千岁所言,不知从何说起?”

李存勖道:“莫不是劝李克宁兄终弟及篡夺王位吧?”

“亚子此言何意?”李克宁拍案而起。只见门外埋伏的二十名亲兵抽刀而出涌入殿门,其余众人都是惊恐万分。

李存勖厉声说道:“六太保勾结叔父谋反,今日我替父除贼!”话音未落,一位士卒慌忙跑进武英殿伏地报道:“启禀晋王,李存实率兵攻陷西门,正往晋王府杀来。”李存颢哈哈大笑,拔出腰刀对众人说道:“拥立李亚子者,杀无赦!”

两班人马剑拔弩张,又有一名士卒来报:“启禀晋王,大太保率精兵三千与李存实在王府外混战一团。”李存勖暗想史敬镕被害之夜,李嗣源趁机出城,今夜莫不是要一网打尽自作晋王。忠**难辨,混淆不清,武英殿内僵持无声,而府外传来喊杀声,接连不止。

又过少时,喊杀声渐渐消退,只见两队官兵涌入殿前,远远望见大太保李嗣源手提宝剑走入殿中,身后跟随三人,分别是石绍雄、安金全、安休休。

李嗣源来到殿内,对左右士卒说道:“将反贼李克宁、李存颢拿下!”李克宁、李存颢束手就擒。李存勖心中又惊又喜,几步来到李嗣源面前问道:“兄长兵马缘何至此?”

李嗣源道:“史敬镕那夜告发反贼,我便率兵勤王。安金全不准入城,后闻乱兵攻陷西门,才引我等杀至王府,叛贼李存实已被拿下,请晋王发落。”

武英殿内,众人早已无心酒宴,李存勖令人将李克宁、李存颢、李存实押解殿前。李存勖问道:“昨夜史敬镕被歹人所害,可是尔等所为?”

李存颢道:“此事是我与李存实商定,与叔父无关。”

李存勖又问李克宁:“前日我曾将王位让与叔父,叔父点将台前誓言永不相负,拥立侄儿为王。如今为何自食其言,欲将我母子献于朱梁?”

李克宁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外贼未除先灭自家!这江山打下来又有何用?”说完再不开口。左右文武纷纷请诛反贼。李存勖令人摆放李克用灵牌,焚香祭祀后,才令人将李克宁、李存颢、李存实三人枭首,李克宁之妻孟氏赐毒酒自尽。

最是无情帝王家,谁也说不清对错!

却说潞州是连接汴、晋的重要通道,其位置重要不消分说,汴军守卫更是固若金汤;但当时的潞州守将丁会因为不满朱温杀害昭宗,竟然举城投降,李克用心里乐开了花,马上将丁会接到晋阳,赐给他最好的府邸,让其地位尊于其他将领之上,然后派李嗣昭守潞州。李克用开心,但朱温很生气,于是派陕州节度使康怀贞、亳州刺史李思安带十万人马攻打潞州。

这年六月,梁军抵达潞州,对潞州发起猛攻,昼夜不停!不过李嗣昭也不是吃干饭的,他率人奋力死战,保住潞州不失。

半月后,康怀贞、李思安见潞州城依然不破,便改变策略,他开始环绕潞州城建筑夹寨,也就是围着潞州城再建一座新城,内可以调拨兵马,外可以抵抗援军,誓要活活耗死潞州城。

当时李克用就派周德威举全国之兵前去救援,但周德威始终攻不破梁军夹寨,这一来双方打成了胶着的局面,梁军不应战,李嗣昭困在城里出不来,周德威围在夹寨外进不去,双方大眼瞪小眼,只能干瞪眼。

李克用病逝,李克宁被杀,而周德威对于李存勖的态度还不明朗。面对前有虎后有狼的近况,李存勖做出了一个谁都料不到的大胆决定,立即召周德威返回晋阳。

这事儿其实很危险的,因为周德威手中所控的士兵乃是举国之力。此时召周德威返回晋阳,搞不好周德威就得造反!

如果要造反,周德威的理由很充足!因为李克宁和自己都是晋军内部的最高将领,李存勖一上台就把李克宁杀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如果周德威带兵打回晋阳,李存勖根本无法对抗;如果周德威投奔朱温,那么潞州争夺战很快就宣告梁军胜利。之后的晋国一马平川,李存勖这个新任晋王只能当几天!

不过这一次李存勖赢了,周德威接到命令后立即率军返回晋阳,为了避嫌又把大军屯驻于城外,随后徒步进城趴在李克用的灵柩前痛哭流涕。

君臣之间的猜忌彻底消除,之后就是二人齐心协力共同御敌了。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青山矗立,不堕凌云之志。李存勖于是召集诸将会议,他首先开言道:“潞州为河东藩蔽,若无潞州便无河东。从前朱温所患只一先王,如今听说我少年嗣位,必以为未习戎事,不能出师,我若简练兵甲倍道兼行,出其不意掩其无备,以愤卒击惰兵,何忧不胜?解围定霸在此一举!”

张承业在旁应道:“王言甚是,请即起兵。” 诸将也同声赞成。

梁军前一阵被周德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袭扰搞得疲惫不堪,一听说周德威撤回晋阳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于夹寨之外的防备相当松懈,再加上梁军上下对于潞州城势在必得,都围困一年了,城中哪还有粮食,只要继续围困用不了多久自然不攻自破,而且李存勖刚继任又是大丧期间,决计不会出兵。

李存勖乃大阅士卒,命丁会为都招讨使先行,自率军继进。到了三垂岗下,距潞州只有十余里,天色已暮,李存勖命军士少休,偃旗息鼓衔枚伏着。待至黎明,适值大雾漫天咫尺不辨,驱军急进直抵夹寨。梁军毫不设备,守将刘知俊尚高卧未起,陡闻晋兵杀到,好似迅雷不及掩耳,慌忙披衣趿履整甲上马,召集将士出寨抵御。那知西北隅杀入李嗣源,东北隅杀入周德威,两路敌军,手中统执着火具,连烧连杀,吓得梁军东逃西窜七歪八倒,刘知俊料不能支,领了败兵数百拨马先逃。梁招讨使符道昭情急狂奔,用鞭向马尾乱挥,马反惊倒,把符道昭掀落地上。凑巧周德威追到,手起刀落剁成两段,梁军大溃,将士丧亡逾万,委弃资粮兵械几如山积。

李存勖在各方面形势都不利于晋军的情况下一举大胜,整个战役干净利落,指挥得完美无错,其战果更是让人眼红。

朱温接到潞州战报时居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以李克用之威,周德威之勇也拿潞州夹寨手足无措,李存勖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怎么就能把依靠夹寨的十万梁军打得溃不成军呢?

手持战报的朱温久久无语,沉默良久后仰天长叹:“生子当如李亚子,李克用虽死犹生!我的儿子与之相比,就像猪狗一样!我经营天下三十年,不意太原余孽猖狂如此!我观其志不小,天复夺我年,我死,诸儿非彼敌,我无葬地也!”

三国时期群雄并起,最终数雄俱灭只余其三,北方曹操,蜀中刘备,江东孙权。这江东孙权年仅18岁,继父兄之志,展江东之业。曹操,刘备都是孙权父辈,孙权与其周旋,曹操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一代枭雄曹操如此说,可见孙权是个厉害人物。

如今朱温的话竟然和曹操的话一模一样,可见李存勖也不是等闲之辈。正是:

晋阳一鼓奋雄师,

夹寨摧残定霸基。

生子当如李亚子,

虎儿毕竟扫豚儿。

夹寨已破,晋王李存勖与周德威等催马来到潞州城下。李嗣昭命人大开城门迎接少主。潞州被围一年,李存勖与李嗣昭君臣相见又喜又悲,喜的是八寨夹城被攻破,悲的是李克用已远离人世。

周德威请进攻泽州,李存勖令与李存璋等偕行。刚好梁抚遏使牛存节率兵接应夹寨,至天井关遇见溃兵,才知夹寨被破,且闻晋军有进攻泽州消息,便号令军前道:“泽州地据要害,万不可失,虽无诏命,亦当趋救为是!”

大众都有惧色,牛存节又道:“见危不救,怎得为义?畏敌先避,怎得为勇?诸君奈何自馁呢!”

遂举起马鞭麾众前进,到了泽州城下,城中人已有变志,经牛存节入城拒守,众心乃定,周德威等率众到来,围攻至十余日,牛存节多方抵御无懈可击。刘知俊又收集溃兵来援存节,周德威便焚去攻具退保高平。

潞州一战,新晋王李存勖扬名立万,军队士气大涨。李存勖乘势以“光复唐朝”为口号,发兵讨伐后梁。双方在柏乡又展开了一场血战。在这次战役中,梁军有王景仁率领的禁军和魏博兵八万之多,而晋军只有周德威率领的三千骑兵和镇州、定州的军队,实力相差很大。而且梁军守柏乡以逸待劳,而晋军长途奔袭自然疲惫。所以此战必须以计谋巧胜。李存勖没有贸然攻城,而是用计引诱梁兵出城,然后故作不敌,主动后退。梁军主将王景仁本来就自恃兵力战备优势而轻敌,一见晋军后退,马上发动全部军队出城追赶逃兵。结果正中了李存勖的计策,梁军大败,八万余人死伤殆尽。这次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使梁军丧失了对河北的控制权,大大地打击了梁军的气势,也为晋国的崛起谋求了可贵的时间。

李存勖用心训练兵士整顿军纪,规定骑兵不见敌人不准骑马,违犯军令者一律斩首,从而将散漫的沙陀兵训练成一支精锐严整的劲旅。他将父亲给的三支箭供奉在家庙中,每临出征,就派人去取来,放在一个精致的丝套里带着上阵,打了胜仗才送回家庙。他喜欢冒险搏斗,将战争看作游戏,常常只身冲锋陷阵,几次陷入重围,差一点被敌人生俘。部将们死战将他救出,劝他要持重,他反说部将们妨碍他大杀敌兵。

柏乡战役之后,晋军成为不可战胜的神话,一时间让后梁君臣闻风丧胆。但是战神李存勖并没有发动更大规模的战役,而是息兵行赏,命周德威为振武军节度使,以兄事张承业,张承业升堂拜母赐遗甚厚。一面饬州县举贤才,宽租税,伸冤滥,禁**盗,境内大治。又训练士卒严定军律,信赏必罚蔚成强国。潞州经李嗣昭抚治,劝课农桑,宽租缓刑,不到数年,军城完复,依旧变作巨镇。从此与朱梁争衡成为劲敌。

却说刘仁恭喜欢享受,更喜欢结交一些道士,期望能够长生不老。据《新五代史》记载,刘仁恭“骄于富贵,筑宫大安山,穷极奢侈,选燕美女充其中。又与道士炼丹药,冀可不死。令燕人用墐土为钱,悉敛铜钱,銮山而藏之,已而杀其工以灭口,后人皆莫知其处”。

刘仁恭妻妾成群,后宫人满为患;不过和妻妾数量不成比例的是,刘仁恭儿子不多,而且质量都不高。

有了父亲做榜样,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次子刘守光玩腻了自己的妻妾,就把目光瞄准了老爷子的。刘仁恭有个爱妾罗氏,“生得杏脸桃腮,千娇百媚”。一天刘守光趁老爷子不在把罗氏给“烝”(烝,古代指与母辈淫乱)了。从伦理学来说,这叫乱伦。刘仁恭知道后鼻子都气歪了,他立即下令把刘守光抓来,一通乱棍痛扁,“逐之”。这不像是父亲教育儿子,倒像是对付情敌用的招数。

不过刘仁恭还是有点能力的,尤其在打仗方面,擅长挖地道攻城。这招不得了,一千年后中国人用此法攻打装备精良的日本鬼子就很有效果。没过多久,朱温趁其不备派大将李思安去攻打他的老巢幽州。正在逍遥的刘仁恭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慌了手脚。

正当刘仁恭束手无策的时候,他的儿子刘守光领兵疾奔幽州,抢在李思安军队前面进了城。经过一番周旋,李思安败退。刘仁恭知道后很是欣慰,这小子虽然作风不检点,但娃还是个好娃,不记仇,知道我危险了还能第一时间来支援,不像某些人到了关键时刻跑得比兔子还快。

正当刘仁恭欣慰的时候,另一件事却让他料想不到。刘守光搬进幽州城后,再也不肯挪窝了,甚至宣布由自己来担任卢龙节度使,不声不响地罢了父亲的职务。刘仁恭知道后又把鼻子气歪了。刘仁恭正准备纠集军队教训一下儿子,不料刘守光引兵到来,遣部将李小喜、元行钦等袭入大安山,把刘仁恭拘来,幽住别室,自称卢龙节度使。凡父亲罗氏以下,但见得姿色可人,一概取回城中,轮流伴宿。

乃兄守文为义昌军【治沧州】节度使,闻父被囚,召集将吏且泣且语道:“不意我家生此枭獍,我生不如死,誓与诸君往讨此贼!”

将吏应诺,守文遂督众至芦台,与守光部兵对仗。战了半日,互有杀伤,两下鸣金收军。越日,守文再进战蓝田,反为守光所败,返兵至镇。守光恐守文复至,差人至梁赍表乞降。朱温即颁发诏命,实授守光为卢龙节度使。于是幽州一方面也成为朱梁的属镇。 

无奈之下,刘守文只好向契丹和吐谷浑请求支援,援兵四万人到达后帮助刘守文打败了刘守光。守文见外兵得胜,骤马出阵且驰且呼道:“不要杀我弟弟!”

见刘守文毫无防备,刘守光手下大将元行钦打马出阵,向着刘守文就冲了过去,活捉了他。

刘守光顿时精神焕发,指挥手下反败为胜。刘守光和刘守文不同,要做就把事情做绝,他在打败刘守文后又率领军队去攻打沧州。

沧州守卫孙鹤知道情况后,拥立刘守文的儿子刘延祚为首领,率领将士坚守沧州。

这一坚守就是几个月,沧州城中粮尽,每斛米的价格达到三万,于是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军士吃人,百姓吃土,驴马互相吃对方鬃尾。文弱的书生外出,常常被长得粗壮的人杀掉当粮食吃。无奈之下,刘延祚、孙鹤只得投降。孙鹤为刘守光效力。

沧州攻下之后,刘守光遣人刺死守文,佯为涕泣,归罪刺客,把他杀死偿命。

刘守光鸣鞭奏凯得意班师。且遣使告捷梁廷,并代父乞请致仕。朱温准如所请,命仁恭为太师,养老幽州。封守光为燕王,兼卢龙、义昌两军节度使。

刘守光既封燕王,且贻书晋、赵,大略说燕有精兵三十万,愿为诸公前驱,但三镇连兵,必有盟主,敢问当属何人?王镕得书转递存勖。存勖怒道:“是子也配称盟主么?我正要兴兵问罪,他还敢夜郎自大么?”

诸将入谏道:“守光罪大恶极,诚应加讨,但目今我军新归,疮痍未复,不若佯为推尊,令他稔恶速亡,容易下手,大王以为如何?”

存勖沉吟半晌,才微笑道:“这也使得。”

于是复报王镕,就尊守光为尚父。镕即遣归燕使,允他所请。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也依样画葫芦,与晋赵二镇共推守光为尚父,兼尚书令。

守光大喜,复上表梁廷,谓晋、赵等一致推戴,惟臣受陛下厚恩,未敢遽受,今请陛下授臣为河北都统,臣愿为陛下扫灭晋、赵。两面讨好,恰也心苦。朱温笑他狂愚,权令他任河北招讨使,遣使册命。

守光命有司草定仪注,加尚父尊号。有司取唐册太尉礼仪呈入守光。守光瞧阅一周问道:“这仪注中,奈何无郊天改元的礼节?”

有司答道:“尚父乃是人臣,未得行郊天改元礼。”

守光大怒,将仪注单掷向地上,且瞋目道:“我当尚父,谁当皇帝呢?方今天下四分五裂,大称帝,小称王,我拥地三千里,带甲三十万,直做河北天子,何人敢来阻我!尚父微名,我不要了!你等快去草定帝制,择日做大燕皇帝!”

有司唯唯而退。

守光遂自服赭袍,妄作威福,部下稍稍怫意,即捕置狱中,甚至囚入铁笼,从外面用火燎,或用铁刷刷剔人的皮肤使其在痛苦中死去。孙鹤看不过去,时常进谏,且劝守光不应为帝,略谓“河东伺西,契丹伺北,国中公私交困,如何称帝?”

守光不听,将佐亦窃窃私议。守光竟命庭中陈列斧鑕,悬令示众道:“敢谏者斩!”梁使王瞳、史彦章到燕,竟将他拘禁起来。各道使臣,到一个,囚一个,定期八月上旬即燕帝位。孙鹤复进谏道:“沧州被攻破打败,我本是负罪之人,受大王宽容,我才活到今天,臣怎敢爱死忘恩!为大王计,目下究不宜称帝!”【与禽兽谈仁义,徒自取死。】

守光怒道:“汝敢违我号令么?”把他推倒在铁砧板上,命令军士们割下他的肉生吃下去。孙鹤大叫道:“不出百日,必有急兵!”

守光益怒,命用泥土塞住鹤口,寸磔以徇。

越数日即皇帝位,国号大燕,改元应天。从狱中释出梁使,胁令称臣。即用王瞳为左相,齐涉为右相,史彦章为御史大夫。这消息传到晋阳,李存勖大笑道:“不出今年,我即当向他问鼎。”

张承业请遣使致贺,令他骄盈不备。存勖乃遣太原少尹李承勋赴燕,用列国聘问礼。守光命以臣礼见,承勋道:“我受命晋王,为太原少尹,燕王岂能臣我?”

守光大怒,械系数日,释他出狱,悍然问道:“你今愿臣我否?”

承勋道:“燕王能臣服我主,我方愿称臣,否则要杀就杀,何必多问?

守光怒上加怒,竟命将承勋推出斩首。晋王闻承勋被杀,再也不觉得可笑,乃大阅军马筹备伐燕。

梁主朱温正改开平五年为乾化元年,大赦天下,封赏功臣,又闻岭南节度使刘隐病卒,假惺惺辍朝三日,令刘隐子刘岩袭爵。既而连日生病,无心治事。就是刘守光拘住梁使自称皇帝,也只好听他胡行,不暇过问。刘守光更加踌躇满志忘乎所以。正是:

贪心不足蛇吞象,

祸福难明螳捕蝉!

  洪刘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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