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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衣锦还乡

小说:五代十国传奇 作者:洪刘华字数:7970更新时间:2019-08-31 14:27:15

诗曰:

怒气雄声出海门,

舟人云是子胥魂。

天排雪浪晴雷吼,

地拥银山万马奔。

上应天轮分晦朔,

下临宇宙定朝昏。

吴征越战今何在?

一曲渔歌过晚村。

这首诗单题杭州钱塘江潮,原来非同小可。一**两番,刻时定信,并无差错。

钱塘江自古唤做罗刹江,因为风涛险恶,巨浪滔天,常翻了船,以此名之。南北两山,多生虎豹,名为虎林。后因虎字犯了唐高祖祖父御讳,改名武林。又因江潮险迅,怒涛汹涌,冲害居民,又取名宁海军。

904年,钱镠受封吴王,兼有吴越两地。此后,吴越政权相对稳定,君臣和睦、百姓安堵。

钱镠在杭州建都,虽然国中宁静,不过地方狭窄,更兼长江汹涌,心常不悦。忽一**,有司进到金色鲤鱼一尾,约长三尺有馀,两目炯炯有光,准备用来作御膳。钱王见此鱼壮健,不**杀之,令畜之池中。夜梦一老人来见,峨冠博带,自称小圣:“夜来孺子不肖,乘酒醉,变作金色鲤鱼,游于江岸,被人获之,进与大王作御膳,谢大王不杀之恩。今者小圣特来哀告大王,愿王怜悯,差人送往江中,必当重报。”钱王应允,龙君乃退。钱王飒然惊觉,乃是一梦。次早升殿,唤左右打起那鱼,差人放之江中。当夜,又梦龙君谢曰:“感大王再生之恩,将何以报?小圣龙宫海**,应有奇珍异宝,夜光珠、盈尺璧,任从大王所欲,即当奉献。”钱王乃言:“珍宝珠璧,非吾好也。惟我国僻处海隅,地方无千里;更兼长江广阔,波涛汹涌,**夕相冲,使国人常有风波之患。汝能借地一方,以广吾国,是所愿也。”龙王曰:“此事甚易,然借则借,当在何**见还?”钱王曰:“五百劫后,仍复还之。”

龙王曰:“大王来**,可铸铁柱十二只,各长一丈二尺,请大王自登舟,小圣使虾鱼聚于水面之上,大王但见处,可即下铁柱一只,其水渐渐自退,泥沙涨为平地。大王垒石为塘,其地即广也。”龙君退去,钱王惊觉。次**,令有司铸造铁柱十二只,亲自登舟,于江中看之。果见有鱼虾成聚一十二处,乃令人以铁柱沉下去,江水自退。王乃登岸,但见无移时,沙石涨为平地,自富阳山前直至海门舟山为止。钱王大喜,乃使石匠于山中凿石为板,以黄罗木贯穿其中,排列成塘。因凿石迟慢,乃下令:“如有军民人等,以百斤石板,将船装来,一船石换一船米。”各处即将石板载来换米,因此砌了江岸。

由于钱塘江潮的潮头极高,潮水冲击力量又猛,因此钱塘江两岸的海塘总是这边修好,那边已经坍塌,以至于出现了“黄河**修一斗金,钱江**修一斗银”的说法。

当时有人告诉钱王,海塘难修,是因为钱塘江潮神作怪的缘故。于是生性勇猛的钱王,便在农历八月十八潮神生**这一天,精选了一万名弓箭手到江边聚集。由于途中需要经过一座宝石山,而这个地方山路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钱王便用脚把这座山蹬成了两半,使山中间出现了一条宽宽的道路。从此,这儿被叫做“蹬开岭”,钱王那双硕大无**的脚印,至今还深陷在石壁上。

当弓箭手在江边聚齐后,钱王又奋笔写了两句话:“为报潮神并水府,钱塘且借与钱城。”并把这两句话扔进了江中。但潮神仍然不理不睬,还是像往常一样,凶猛地扑了过来。钱王见此大吼一声:“放箭!”并抢先射出了第一箭。顿时,万箭齐发,直射潮头。围观的百姓们都跺脚拍掌,大声呐喊助威。一会儿工夫,连续射出三万支箭,竟逼得潮头不敢向岸边冲击过来。钱王又下令:“追射!”那潮头只好弯弯曲曲地向西南逸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那时起,钱塘江海塘的修筑工程才能顺利地进行.直到今天,那段江水还弯弯曲曲地向前流去,像个"之"字,后人就称该地为"之江"。

却说一**无事,钱镠叹曰:“古人云: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耳。”乃择**往临安,展拜祖父坟茔,用太牢祭享。旌旗鼓吹,振耀山谷。改临安县为衣锦军,石鉴山名为衣锦山。用锦绣为被,蒙覆石镜,设兵看守,不许人私看。初时所坐大石,封为衣锦石;大树封为衣锦将军,亦用锦绣遮缠。风雨毁坏,更换新锦。旧时所居之地,号为衣锦里,建造牌坊。贩盐的担儿,也裁个锦囊韬之,供养在旧居堂屋之内,以示不忘本之意。杀牛宰马,大排筵席,遍召里中故旧。不拘男妇,都来宴会。其时,有一邻妪,年九十余岁,手提一壶白酒,一盘角黍,迎着钱镠,呵呵大笑,说道:“钱婆留今**直恁长进,可喜,可喜!”左右正欲吆喝,钱镠道:“休得惊动了她。”慌忙拜倒在地,谢道:“当初若非王婆相救,留此一命,怎有今**?”王婆扶起钱镠,将白酒满斟一瓯送到,钱镠一饮而尽;又将角黍供去,镠亦啖之。说道:“钱婆留今**有得吃,不劳王婆费心,老人家好去自在。”命县令拨里中肥田百亩,为王婆养终之资。王婆称谢而去。

一会儿里中男妇毕集,见了钱镠蟒衣玉带,天人般妆束,一齐下跪。钱镠扶起,都教坐了,亲自执觞送酒。八十岁以上者,饮金杯;百岁者,饮玉杯。那时饮玉杯者,也有十余人。钱镠送酒毕,自起歌曰:

三节还乡挂锦衣,

吴越一王驷马归。

天明明兮爱**挥,

百岁荏兮会时稀。

父老皆是村民,不解其意,面面相觑,都不做声。

明**又会,如此三**,各各有绢帛赏赐。开赌场的戚老汉已故,召其家,厚赐之。仍归杭州。后人有诗赞云:

将相本无种,

帝王自有**。

昔年盐盗辈,

今**锦衣人。

石鉴呈形异,

廖生决相神。

笑他皇帝董,

碑谶枉残身。

钱镠是个非常有忧患意识的人。他晚上睡觉,为了不让自己睡得太熟,就特意把一段**圆的木头和一个铜铃当做枕头,称为“警枕”。如果睡熟了,脑袋从枕上滑下,铜铃就会发出声响,钱镠也就立即醒来了。如此一来,外面一有风吹**动,钱镠都能很快知道。

钱镠睡警枕的故事,在流传中竟演化为整宿不睡觉,以致得了“不睡龙”的绰号。后晋年间,契丹使团出使中原。一个判官曾问负责接待的近侍李泳:“吴越的钱镠怎么样了,还是整宿不睡吗?”他见李泳不解,便解释道:“我曾听五台山王子**说,‘浙中不睡龙,今已归矣!’我就想确证一下。”其实,钱镠那时早已逝世,只是由于消息闭塞,契丹人尚不知道。

钱镠寝室内置一粉盘,有所记忆即书盘中,至老不倦。平时立法颇严,一夕微行,还叩北城门,但守门小吏却毫不理睬,还道:“就算是大王来我也不会开启城门。”钱镠无奈,只得改由别的城门入城。次**,钱镠召见北门守吏,对他加以重赏。

有宠姬郑氏父,犯法当死,左右替他乞免。钱镠怒道:“为一妇人,欲乱我法么?”并命宫人牵出郑姬,斩首以徇【杀其父应当,杀郑姬未免过分】。

钱镠**一两浙后,主要对手便是杨行密。二人屡动干戈,互相视为仇敌。杨行密让人用大索做成钱贯(穿钱的绳子),称之为“穿钱眼”。钱镠也不甘示弱,每年都让人用大斧砍柳树,称之为“**杨头”。直到武勇都之乱,钱杨联姻,穿眼**头之举才被停止。

当上吴王后,钱镠摆起阔绰来。在杭州盖起豪华的住宅,出门时坐车骑马,都有士兵护卫。父亲对他的做法很不满意,每次见到钱镠出门就有意避开。

钱镠得知父亲回避他,心里不安,有次他不用车马,不带随从,步行到他父亲家里,问老人为什么要回避他。

老人说,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打鱼种庄稼过活的,没有出过有财有势的人。你现在挣到这个地位,周围都是敌对势力,还要跟人家争地夺城,我怕将来我家要遭难呢!钱镠听了,表示一定记住父亲的嘱咐。从那以后,他变得小心翼翼,只求保住现有的割据地区。

晚唐僧人贯休雅好吟诗,有诗僧之称。据《唐才子传》记载,贯休曾在钱镠称吴越王时,前往庆贺,并献贺诗一首。这首诗名为《献钱尚父》,其中有“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之句。钱镠大加叹赏,但却要他将“十四州”改为“四十州”。贯休答道:“州难添,诗亦难改。我孤云野鹤,何天不可飞?”说罢拂袖而去。

钱镠结发之妻姓吴,我们称其庄穆夫人,知书达理、聪灵贤惠。

夫人每年都会在开春的时候翻过一座山岭回娘家横溪郎碧村住上几**,看望并侍奉双亲。

这天钱镠处理完朝堂政事后出宫外散步,看到凤凰山脚下,西湖堤岸旁已经鲜花盛开。

于是他突然想起夫人曾跟随自己南征北战之时,在野外对他说的话。夫人说喜欢这漫山的野花和泥土的芬芳。

他迅速回到城内,写了一封信,然后命人策马送给夫人。

夫人徐展锦书,上面只有九个字:

“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意为田间阡陌上的花开了,你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回来。

王妃阅罢,当即感动落泪。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不知夫人为何会流下眼泪。你是否能体会到夫人的泪点?

陌上花开,侧面的意思就是,钱镠对他的王妃撒娇表示对妻子迟迟不归的不满。“你是早春的时候离家的,如今已是晚春,连路上的花都开满了,可你却还未归家”。但是钱镠深爱王妃,又怕王妃觉得自己责怪于她,因而又矛盾的加了一句,可缓缓归矣。劝王妃回来的路上慢行,不用着急,内心是急盼王妃早归。表达了钱镠思念自己的王妃,希望她早早归来却又在家书中只提及春色已晚的隐**含蓄,可缓缓归矣,则是这种含蓄的升级,更是表达了钱镠对王妃的深情和怜惜。

明明身居高位,可以三宫六院,却只忠诚于糟糠之妻;明明相思心切,偏不直言抒发,而是曲径通幽,内敛深沉的表达。

流传千古的不是君王的天下和财富,而是君王的感情和文字。

短短九字,情深意重,含蓄而热烈,蕴含一代横刀立**君王细腻柔软的心。

此时的吴越王夫妇都已人到中年,却为世人展现了伉俪之情的历久弥坚。

清代学者王士祯曾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二语艳称千古。

我想早点见到你,但是又尊重体贴你,不想唐突勉强你,于是含蓄**婉的提醒你边看风景边慢慢回来。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不仅深具古典诗词的意境、内涵和韵味之美,更令今人揣摩、学习到爱侣的相处之道。

生活的苟且常常令人忘记诗和远方。

愿你踏花归来,路的尽头有等你共赏花月的知心人,

愿你人在旅途,常收到鸿雁传去的至美情书。

后来钱缪重修了这条夫人回娘家的路,因为时间有限还没来得及加上栏杆,钱缪便离开了人世。但是后人取名此山为栏杆岭。

后来苏东坡到杭州上任,为此写下三首《陌上花》。其中有一首**较出名:

陌上花开蝴蝶飞,

江山犹是昔人非;

遗民几度垂垂老,

游女长歌缓缓归!

钱镠与那些乱世里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军头不同,他始终认为两浙不能成就帝王之业。所以他始终尊奉中原王朝的正朔,用他的话讲就是"**事中国"。在钱镠心中,只要能够当个中原王朝认可的诸侯王就很不错了。他为此不懈努力。

902年(唐天复二年),杭州裨校许再思等人作乱,勾结宣州节度使田頵,钱镠打败许再思,与田頵讲和。田頵要同钱镠结盟,钱镠把所有的儿子都叫来,问他们说:“谁能为我去做田家的女婿?”儿子们都露出为难的神色,当时钱元瓘年仅十六岁,上前说:“我全听从大王吩咐。”因此就去宣州成亲,实际上是作质子。

钱元瓘在宣州为质期间,田頵背叛杨行密起兵**,杨行密便联合钱镠攻打田頵。田頵每次打仗失败都会归罪于钱元瓘。田頵的母亲常常对钱元瓘加以保护。后来田頵出战,临走时道:“今天如果不能取胜,就一定要杀了钱元瓘。”田老夫人看他出去后说:“这个鼠辈很快就会死的。”果然,田頵当天战死。田老夫人便把钱元瓘送回了杭州。

公元904年,钱镠上表朝廷,求封吴越王。没想到,却遭到了行将就木的唐廷的拒绝。于是,他又将宝押在了朱温身上,请他出面斡旋。这对当时的朱温来说,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朱温却别有用心地封钱镠为吴王(钱镠的对头兼亲家杨行密,也曾是吴王)。钱镠接受了吴王的封号,大建功臣堂,将和他一起打拼的五百名将校僚佐之名镌刻碑上,以资纪念,足见钱镠是个不忘本的好老板。

后来朱温篡夺皇位,改国号为梁,并册封钱镠为吴越王。

钱镠不愿错过这个做孙权的机会,不听其谋主、唐末著名诗人罗隐"拒梁命"的建议,坦然接受了梁朝册封。不过,他对罗隐却越发敬重了。

钱镠在部将面前折箭为誓,保证世代归顺中原,不搞**,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整个五代十国时期,钱镠和他的后继者,没有参与各种以领土扩张为目的的战争,而是以“保境安民,发展农商”为基本国策,留心地方治理,着力发展经济,在中国最**的历史阶段中创造了一个奇迹——

中原地区群雄纷争,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吴越国却迎来了最好的和平发展时期,江南**安居乐业,从不受战争影响。

当时,吴越国拥有天下三分之二的财富。以此为起点,长三角地区崛起为中国近千年来最富裕的地区,影响迄今。

后梁以后也不太平,为了拉拢钱镠,让他在南边更好地牵制杨吴政权,就不断地给他加封号。钱镠的履历表中不仅多了中书令、尚书令,淮南、宣润等道四面行营都**等文武大员的头衔,甚至还被弑父篡位的朱友珪尊为尚父,哪怕是杀掉朱友珪上位的梁末帝朱友贞,也豪不吝啬地封钱镠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允许其"诏书不名"。而且,他的家乡临安县也被改为安国县,朝廷还允其在衣锦军建生祠。可见,钱镠的**事中国在后梁**的很吃香。

钱镠与后梁的如胶似漆,杨吴政权夺取虔州后,阻断了吴越北上中原的陆路交通,钱镠**改由海路入贡。

及至后唐建立,一大票军阀都过起了皇帝瘾。他们还劝钱镠称帝,希望拉这个资深军阀入伙,共同将割据局面长久维持下去。对此,钱镠却一笑了之:"这些人自己坐在炉炭中,还想把我也拉到上面。"这些小字辈皇帝们的"美意"虽然被钱镠断然拒绝,不过,他们仍然都像对待父兄一样对待钱镠。

公元923年,钱镠被后梁册封为吴越国王,正式建立吴越国。他改府署为朝廷,设置丞相、侍郎等百官,一切礼制皆按照皇帝的规格。看来,老钱同志还是有想法的,不过他始终没有戴上皇帝那顶要命的桂冠罢了。

没过多久,后梁灭亡。钱镠忙遣使进贡,并求取玉册。郭崇韬等大臣极力反对,认为只有皇帝才可以用玉册。但李存勖最终还是赐予钱镠玉册、金印,俨然把钱镠当一国之君对待。此时的钱镠不仅在中原王朝名声大噪,即便在新罗、渤海等海外诸国也受到追捧,这些国家都接受过钱镠的册封,并尊其为君长。

928年七月,当时钱镠年事已高,想立钱元瓘为继承人,于是对他的儿子们说:“你们各自讲讲你们的功劳,然后我选择你们**劳多的人立为继承人。”钱元瓘的哥哥钱传璹、钱传璟等都一致推举钱元瓘。于是钱镠上奏请求后唐朝廷授给钱元瓘两镇。同年闰八月初五**,后唐朝廷下诏任命钱元瓘为镇海、镇东节度使。

天成四年(929年),后唐供奉官乌昭遇、韩玫出使吴越国。韩玫与乌昭遇不睦,回国后称:“乌昭遇面见钱镠,称臣拜舞,称其为殿下,并私下向钱镠透露国事。”枢密使安重诲与钱镠有旧怨,于是上奏朝廷,将乌昭遇斩首,并削除钱镠官爵,勒命其以太师之职致仕。钱镠命儿子钱元瓘等人上表诉冤,但朝廷都未予理会。

不久安重诲获罪伏诛。 李嗣源重新任命钱镠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尚父、吴越国王,并命监门上将军张篯前往杭州谕旨,称昔**命他致仕乃是安重诲矫诏。

932年三月,钱镠患病,奄卧多**,自知病必不起,召诸将吏入寝室,流涕与语道:“我子皆愚懦,恐不足任后事,我死,愿公等择贤嗣立!”诸将吏皆泣下道:“大王令嗣元瓘,素从征伐,仁孝有功,大众俱愿受戴,请以为嗣!”镠乃召入元瓘,悉出印钥相授道:“将士推尔,尔宜**自守成,无忝所生!”元瓘拜受印钥,起侍寝侧.

钱镠治国有略,修身治家也十分谨严,又两度订立治家“八训”、“十训”。“十训”即钱鏐临终前向子孙们提出的十条要求,遗训中虽然包含一些封建思想,但是大部分是饱含人生智慧的。“武肃王遗训”代代相传,世世因循,一直激励着钱氏后人。遗嘱称:

要尔等心存忠孝,爱兵恤民。

凡中国之君,虽易异姓、宜**事之。

要度德量力而识事务,如遇**君主,宜速归附。圣人云顺天者存。又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免动干戈,即所以爱民。如违吾语,立见消亡。依我训言,世代可受光荣。

余理政钱唐,五十馀年如一**,孜孜兀兀,视万姓三军并是一家之体。

戒听妇言而伤骨肉。古云:妻妾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犹可新,手足断难再续。

婚姻须择阀阅之家,不可图色美而与下贱人结褵,以致污辱门风。

多设养济院收养无告四民,添设育婴堂,稽察**媪,勿致阳奉阴违,凌虐幼孩。

吴越境内绸绵,皆余教人广种桑麻。斗米十人,亦余教人开辟荒田。凡此一丝一粒,皆民人汗积辛勤,才得岁岁丰盈。汝等莫爱财无厌征收,毋图安乐逸豫,毋恃势力而作威。毋得罪于群臣百姓。

吾家世代居衣锦之城郭,守高祖之松楸,今**兴隆,化家为国,子孙后代莫轻弃吾祖先。

吾立名之后,在子孙绍续家风,宣明礼教,此长享富贵之法也。倘有子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便是坏我家风,须当呜鼓而攻。

这些"武肃遗训"代代相传,世世因循,一直激励着钱氏后人。

三月二十八**,钱镠去世,钱元瓘继承父位,并与兄弟们共同在一个帐幄内守丧,内牙指挥使陆仁章说:“令公继承先王的霸业,将吏们早晚要进见,应当与诸位公子分开住。”便命令主事的人另设一帐,扶着钱元瓘住进去,并向将吏宣告:“从今以后,这里只能谒见令公,禁止诸公子的随从未经允许随便进入。”于是昼夜警卫未尝休息。

内牙指挥使刘仁杞和陆仁章长时间当权,陆仁章性刚直,刘仁杞喜欢贬低人,二人都被众人所厌恶。一天,诸将一起来到府门请求钱元瓘除掉他们。钱元瓘就命他的侄子钱仁俊宣告众人说:“二位将军侍奉先王很久了,我正要表彰他们的功劳,你们竟然要为私人嫌怨而诛杀他们,怎么可以呢?我现在是你们的王,你们应当听从我的命令;如若不然,我就归返临安避让贤路!”众人惶惧而退去。于是钱元瓘任用陆仁章为**州刺史,刘仁杞为湖州刺史。有人上书对二人进行攻讦,钱元瓘都搁置不理。

不过钱元瓘也不是一味宽容,时任顺化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明州(今宁波)的钱元珦,是钱元瓘的异母弟。骄横放纵,根本不把法度放在眼里;每当有事请求于吴越王府而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上书侮慢顶抗发泄不满。933年,他恼怒一个下属,命人将这个下属放置在铁床上,用火烤他,就像烤羊肉烤牛肉那样。烤活人的焦臭气味弥漫整个宁波城!**是惨不**睹。

对于这种暴行,钱元瓘当然无法容**,于是派牙将仰仁诠到明州召唤钱元珦。钱元珦看到到仰仁诠来了,立马就怂了,吓得直打颤。乖乖跟着他回到杭州,钱元瓘将他幽禁起来。937年又将其处死。

元瓘为镠第五子,《十国春秋》谓为第七子,以遗命去国仪,仍用藩镇法,除民逋赋,友于兄弟,慎择贤能,所以吴越一方安堵如恒。

至于钱氏后人,大多秉承祖训,书写了吴越钱氏一门世代绍续家风,绵延文脉,人才兴盛的传奇。特别是在近现代,涌现出了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钱钟书、钱穆等如雷贯耳的科技巨擘和文坛硕儒。清乾隆帝感佩钱氏家族教子有道,在其南巡时御赐"清芬世守"匾额。吴越钱氏家族被公认为"千年名门望族,两浙第一世家"。

据如皋史载,唐昭宗乾宁二年,钱镠被封为“彭城郡王”时如皋在其治下,钱镠在认识赤岸乡黄氏女时于如皋邑中江河之侧建舍,钱王府渐成规模。后梁开平元年(907)2月,梁太祖封钱镠为吴越王兼淮南节度使,并赐玉带一匣,打球玉马10匹,钱镠将这批宝马放到江左海滨平原训练成能征**战的军马,落户之地则名钱镠马庄。后又形成东马塘(如东境内)和西马塘(如皋境内)两个马塘。皋4世祖钱从周**后迁至钱镠王牧**大名(明)河畔,在原钱镠牧马场选址建宅居住,不久形成村庄,称之镠马庄。人丁兴旺后,又衍生出大镠马庄和小镠马庄,并越过大名(明)河,形成东钱家长庄和西钱家长庄。

如皋为吴越国由海路通往中原朝廷和海上岛国的战略要地。皋邑中的钱王府,皋人称之为钱镠王驻跸处,前后九进,面积约为35万平方米,该府第范围保持千年未有大变。如师附小北扩范围的孙家大院即为钱镠王如皋驻跸处的古建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洪刘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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