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尼坦率地讲出了他的故事。哈维太太生性具有很强的同情心,她带着极大的兴趣倾听着。后来罗德尼谈到他从古德诺先生的商场里被解雇时,她非常气愤。
“你蒙受了耻辱。”她激动地说。
“我想古德诺先生真的相信我有罪。”罗德尼回答。
“一个不诚实的孩子不可能退回一盒值钱的珠宝。”
“不过古德诺先生并不知道我会这么做。”
“我看得出你在替以前的老板辩解。”
“我忘不了在那事发生前他一直对我很好。”
“你的宽容给你增添了信誉。难道你真的只有去当报童谋生了?”
“对,太太。”
“我得想想能为你做什么。我可以给你钱,但钱用完了你的境况也不会好转。”
“我宁愿得到帮助找到一份工作。”
哈维太太用手撑着头,看起来在思考。
“你说得对。”她说。“让我想想。”
罗德尼等待着,希望这位女士能够想到对他有好处的事。
最后她问:
“我想你说过你懂拉丁文和希腊文?”
“这两门语言我都学过,还学了法文。我本来准备好了明年夏天上大学的。”
“那么也许我能帮你点忙。我住在费城,但我有一个哥哥住在西第58大街。他有一个小男孩叫亚瑟,今年9岁。亚瑟发育过早,但他的身体却很虚弱,我哥哥想替他请一位家庭教师。你喜欢小孩子吗?”
“非常喜欢。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小弟弟。”
“我认为你做亚瑟的家庭教师比任何小伙子适合。你自己也是个孩子,所以既可作教师又可作同伴。”
“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工作。”
“那么在这儿等一下,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
她上了楼,很快又回来。
她把一张带香水的小便条放在罗德尼手上,上面写着约翰·萨金特在西58大街的地址。
“今晚上就去,”她说,“大约在7点半钟。那时我哥哥吃完了晚饭,还没有出门。”
“谢谢你。”罗德尼感激地说。
“这另一个信封你有空时再拆开。你把珠宝给我送回来了,我不能不再次感激你就和你道别。”
“哈维太太,你已非常实际地感谢我了。”
“我希望我的信能给你带来愉快的结果。你到了费城就请到沃尔纳特大街1492号来看我吧。”
“谢谢。”
罗德尼离开这所房子时,感到他时来运转了,一个新的前景展现在他眼前。他走进温莎宾馆,然后拆开哈维太太后来交给他的那个信封。里面装有5张5美元的钞票。
在一张钱上用别针钉住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我希望这些钱会对你有用。珠宝失而复得,我应该给你的报酬不只这点的。”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尼觉得使用这些钱不必有顾虑。
他知道他替哈维太太帮了很大忙,所以她给他信封里装的那笔酬金也不是很困难。
他感到肚子饿了,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吃东西。他走进第6大街的一家餐馆,要了一份最好的牛腰肉。他有好些时候都只吃的普通牛排了,所以他尽情享用了这顿更加丰盛的饭菜。他没有再回去卖报纸,觉得那与一个正统教师的地位不太相符——他正要去应聘这个职位。
7点半他来到约翰·萨金特先生的大门前。这所房子用褐色沙石建成,门廊高大,有4层楼高。这样一幢房子只有富人才能居住。
他被领到客厅,不久萨金特先生从餐厅里走出来。
“你是罗德尼先生吗?”他看了罗德尼的名片后问。
一般来说报童没有名片,但罗德尼的名片是他以前更富裕时剩下的。
“是的,先生。我给你带来了哈维太太的介绍信。”
“噢,对,我妹妹。让我看看。”
这封介绍信有些长,就是说写了3页。萨金特先生认真地读了信。
“我妹妹推荐你来作我小儿子亚瑟的家庭教师。”他把信叠起来说。
“对,先生。她说我作家庭教师也许适合你。”
“她还说她很不小心把一个非常值钱的珠宝盒丢在蒂法尼珠宝店附近,你发现后归还给了她。”
“对,先生。”
“我完全相信我妹妹的判断得不错。她显然特别看重你。”
“先生,这使我很高兴。”
“你说说自己的情况好吗?亚瑟刚要开始学拉丁文。他学希腊文还小了点。”
“先生,我两样都可以教。”
“当然,你对英语就很熟悉了。”
“我认为是的。”
“我妹妹提示说你很穷,迫于挣钱谋生。那么,你怎么可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呢?”
“我只是在最近才变穷的。父亲给我留下了5万美元,但被监护人损失掉了。”
“你的监护人是谁?”
“本杰明·菲尔丁先生。”
“我很了解他。我并不认为他是个没有原则的人,但他肯定是轻率的,因此犯下应受谴责的事。他把你所有的钱都损失了?”
“对,先生。”
“你怎么办的呢?”
“离开了我读书的寄宿学校,来到这座城市。”
“找到过工作吗?”
“找到过,先生。我曾被里德大街的一位商人奥蒂斯·古德诺雇用了很短时间。”
“为什么要离开呢?”
“因为古德诺先生的仓库里丢失了一些商品,我被指控拿了那些东西。”
罗德尼害怕自己的坦白会让萨金特先生对他产生不好印象,但萨金特很快就让他放心了。
“你归还了我妹妹的珠宝,这种诚实足以证明那个指控是不成立的。我不会让这事影响我对你的看法。”
“谢谢你,先生。”
“至于教师这份工作,尽管你很年轻,我看不出你为什么不能干得很好。我这就去叫亚瑟。”
他走到门边,叫道:“亚瑟。”
一个显得伶俐可爱但身体柔弱的孩子跑进客厅。
“你叫我吗?爸爸。”
“是的,亚瑟。我替你找了一个新朋友。你和他握握手好吗?”
亚瑟并不是个害羞的孩子,他立即走到罗德尼面前并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他说。
罗德尼笑了,他被这小男孩给吸引住。
“你叫啥名字?”孩子问。
“罗德尼·罗普斯。”
“你是要留下来看望我们吗?”
萨金特先生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愿意让罗德尼留下来不?”他问。
“噢,当然。”
“让他教你拉丁文和其它功课,你觉得怎样?”
“我愿意。我相信他不会发脾气。罗德尼,你是老师吗?”
“如果你愿意让我教你,我就是你的老师。”
“好,我愿意。你想和我一起**公园散步吗?”
“可以。”
“那么,爸爸,你可以雇用他了。我先前害怕你要找一个讨厌的老头给我当教师。”
“罗德尼,就这么决定了。”萨金特笑着说。“好了,亚瑟,快出去吧。我还要和罗德尼谈谈你的情况。”
“行,爸爸。”
“亚瑟似乎喜欢你,我会让你试一试。照他说的,我想让你既当教师又作同伴。早上9点钟你到这儿来,留到下午4点,和你的学生一起吃午餐。至于报酬,你愿意告诉我给多少能使你满意吗?”
“先生,我宁愿让你定。”
“那么,我们愿意每周付15美元——今天是星期4。下周星期1上午你到这儿来好吗?”
“行,先生。”
“如果你愿意我预付工资,只管说就是了。”
“谢谢,先生,不过我现在的钱完全够用。”
“那么用不着再说什么了。今晚我要去联盟俱乐部见一位绅士。祝你晚安,希望星期1见到你。”
罗德尼站起身。萨金特先生把他送到门口,与他亲切地握手道别。
罗德尼怀着喜悦激动的心情来到大街上。他的口袋里有了25美元,而且每星期还要挣15美元!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交上了这么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