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宾馆的接待室里**斯·惠勒没有看见罗德尼,如果他看见了可能也认不出来,因罗德尼的穿着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大不一样。因此他便毫无理由想到佩蒂理格鲁已经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他带着通常的那种信任,晚饭后主动与他蒙大纳来的新伙伴说话。
“佩蒂理格鲁先生,该去看演出了。”他说。
杰斐逊·佩蒂理格鲁怀着兴趣把他的新伙伴审视了一番。他以前从来没见到过这种类型的人,把他当作珍品古玩一样打量。
然而佩蒂理格鲁先生很精明,不想让惠勒知道他了解他的品性。他决定暂时装得像个粗心大意、毫不怀疑的乡村游客。
“惠勒先生,你太好了,”他说,“替一个陌生人省去了很多麻烦。”
“亲爱的先生,”惠勒热情洋溢地说,“对很多人我就不会这样,不过我喜欢你。”
“你不会是这个意思吧?”佩蒂理格鲁说,显得高兴的样子。
“是的,我以名誉担保。”
“但是,我看不出你为什么那样。你是城里的一位高雅绅士,而我却是蒙大纳的无知矿主。”
**斯·惠勒听到把他称作城里的高雅绅士时,自鸣得意起来。
“亲爱的佩蒂理格鲁,你对自己一点都不公平。”他以恩人自居地说。“你的确是这样。你可能不高雅,但根据你积累的财富看,你肯定很精明。”
“但我没有你富裕。”
“可能没有,但如果我损失了钱,我就不可能再赚到了,而我肯定你是能够的。你没有想到我们一起在纽约开始做一项生意会是一个不错的计划吗?”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做生意?”
杰斐逊·佩蒂理格鲁提这个问题时带着十分诚恳的表情,把惠勒完全骗了。
“我要让他倒霉!”他自鸣得意,自言自语地说。
他用胳膊亲热地挽住这位蒙大纳矿主的胳膊说:“亲爱的朋友,在我遇到过的人中,我是最愿意与你合作做生意的。你能投入多少资金?”
“惠勒先生,我要好好考虑一下。顺便问一句,你建议我们做什么生意?”
“我要考虑再才告诉你。”
这时他们已走到剧院。演出很快就开始了。佩蒂理格鲁先生非常喜欢演出,因他在西部没有机会看到高水平的演出。
演出结束后**斯·惠勒说:“咱们去德尔蒙尼克斯吃点夜霄怎么样。”
“好吧。”
他们走进一家有名的餐馆,佩蒂理格鲁先生要了一份冰和一些蛋糕,但同伴则要了一份丰盛的晚饭。帐单送过来时,**斯·惠勒把它放在桌子上,而佩蒂理格鲁先生现出没看见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是否期望我付帐。”惠勒焦急地自问。
“谢谢你请我吃这顿令人愉快的夜宵。”佩蒂理格鲁恶作剧似地说。“德尔蒙尼克斯当然是个好地方。”
惠勒的脸变色了。他看了看帐单,一共是2.25美元,他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他拿起帐单去了收银台,然后看看自己的口袋。
“哎呀!”他说。“我把钱夹放在另一件衣服里了。我可以借5美元明天还你吗?”
杰佩逊·佩蒂理格鲁精明地看着他。“没关系,”他说,“我来付钱。”
“让你付钱我感到非常羞愧。”
“如果这就是你唯一为惠勒先生感到羞愧的,”矿主尖锐地说,“那你尽可放心。”
“你是什么意思?”惠勒结结巴巴地说。
“到大街上去再说吧,我会告诉你。”
他们出去来到百老汇的入口,然后佩蒂理格鲁转向新伙伴。
“惠勒先生,我想我要祝你晚安并说再见了。”他说。
“亲爱的先生,我希望你别因为我不幸把钱放在家里,就误解我了。”
“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惠勒先生——如果这是你的真名。在我们去剧院之前,我就对你有所衡量了。”
“先生,我希望你不是在侮辱我!”惠勒咆哮起来。
“根本没有。你把我估计错了,但我没有把你估计错。我看你是一个有着绅士派头的投机分子,随时利用鬼计欺骗那些愚蠢的有钱人。欢迎你享用**剧票赚到的钱,还有那顿你没有亏待的晚餐。不过我得要求你把精力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去了,因我不想再见到你。”
**斯·惠勒溜走了,断定自己犯了一个大错,把这位蒙大纳人当作了一个容易上当的对象。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小把戏。”他反省道。“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精明。”
次日早上罗德尼与佩蒂理格鲁先生一道吃早餐。之后这位蒙大纳人说:
“罗德尼,我打算给你提个建议。你干最近那个工作挣多少钱?”
“每周7美元。”
“我也给7美元,还管你3餐饭。作为回报,我要你陪着我,跟我一起四处走走。”
“我不会轻易拒绝这样的要求,佩蒂理格鲁先生,但你肯定你更喜欢我而不是惠勒先生吗?”罗德尼笑起来。
“惠勒——该死的家伙!”矿主回答。
“你打算在纽约呆多久?”
“大约两周。然后我要返回蒙大纳,把你也带走。”
“谢谢。这是我最愿意不过的事了。”
两天后,他们两人正沿百老汇大街走着时,遇见了惠勒先生。后者立即认出来自蒙大纳的朋友,并且仔细打量他身边的小同伴。
他觉得对罗德尼的面容异常熟悉,但又想不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见过他。然而惠勒也不愿放弃他这个预期的牺牲品,厚着脸皮对蒙大纳人说话。
“佩蒂理格鲁先生,希望你很好。”
“谢谢。我非常好。”
“我希望你过得快活。我很乐意带你去观光。你去过格兰特墓地吗?”
“还没有。”
“我愿意带你去。”
“谢谢,我有一个能干的向导了。”
“难道你不把我介绍给这位小绅士吗?”
“惠勒先生,我就不需要给你作介绍了。”罗德尼说。
“以前我在哪里见过你?”惠勒突然问。
“在火车上,我随身带着一盒珠宝。”罗德尼意味深长地回答。
**斯·惠勒的脸色变了。此时他记起了罗德尼,冷淡地对待这孩子并为此高兴——因那个西部人也曾对他有过冷遇。
“我记得你是有一个盒子,”他恨恨地说,“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记得费了很大的力才把它从你手里拿回来。”
“佩蒂理格鲁先生,”惠勒愤怒地说,“我对你很感兴趣,我要警告你提防和你一起的这个孩子。他是个危险的伙伴。”
“我敢说你是正确的。”佩蒂理格鲁以嘲弄的口吻说。“我会留神他,感谢你友好周到的警告。我不想多占你宝贵的时间了。罗德尼,咱们走吧。”
“肯定是那小子揭发了我。”他看着他们两人沿街走去时,惠勒嘟哝道。“总有一天我要给他算帐。如果不是那小子,那男人可能会让我赚到1千美元。”
“佩蒂理格鲁先生,他警告你要提防我。”罗德尼说着笑起来。“惠勒先生真是不怀好意**我的计划。”
“我不想自找麻烦,或者晚上躺在床上想这事,罗德尼。我不愿再看见或考虑那个流氓了。”
一周过去。佩蒂理格鲁先生和罗德尼继续着他们的安排,双方都感到满意。一天早晨罗德尼像往常一样来到**宾馆时,他的新朋友说:“昨天晚上我收到从老家佛蒙特寄来的信。”
“我希望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正相反信里带来的是坏消息。我父母不在人世了,但我有一个年老的叔叔和婶婶还健在。我离开伯顿时,他在镇上自己的一个小农场过着舒适的生活,银行里有两千美元存款。现在我听说他有了麻烦。他的钱没有了,一个无赖邻居威胁要取消抵押农场的赎回权,把老人们都赶走让他们**,或者去济贫院。”
“抵押的数额大吗?”
“远远抵不上农场的价值,但镇上缺少现钱,这正是老谢尔登所期望的。现在我想要去伯顿查查这事。”
“佩蒂理格鲁先生,你得尽力救你的叔叔。”
“我能够,也愿意。今天下午我将从秋江航线乘船去波士顿,希望你随我一起去。”
“佩蒂理格鲁先生,我很喜欢这趟旅行。”
“那就这么决定了。回去准备好你的手提包。你可能要走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