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小乡村会很快传开。不到一小时,大家都知道杰斐逊·佩蒂理格鲁带着几百美元从蒙大纳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能买下整个伯顿的富孩子。至少人们这样传说的。
两位新来者吃完晚饭,便走出旅馆的走廊,这时有一打杰斐逊·佩蒂理格鲁的朋友前来欢迎他。
“你好吗,杰斐逊,老朋友?”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说。
“很好,谢谢。回到家好象不错。”
“我听说你带了一些钱回来。”
“是的,有几百美元。”
“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想你现在要留在家里了。”
“朋友们,我可耍不起呀。”
“你要回蒙大纳吗?”
“对,我了解那个地方,可以在那里过上中等的生活。”
“嗨,那个与你一起的孩子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富?”
“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他有100万。”
“噢,不,没有那么多。不过他的生活非常宽裕。”
“难道他父亲去世了?”
“对。那笔钱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你怎样认识他的?”
“噢,我们偶然相遇。他有些喜欢我,这就认识啦。”
“你希望把他留在身边吗?”
“他说要随我回蒙大纳。我要做他监护人之类的了。”
“杰夫,你真幸运。”
“是的,有个让人愉快的伙伴我算是走运了。我们可能合起来买一座矿。”
“你不介意介绍一下他吧?”
“没关系。”这样罗德尼就认识了许多伯顿的年轻人。看到他们对自己很敬重,他感到很有趣,但他仍保持着冷静的神情,并且热情地对待大家。因此他给这些人留下了好印象。
前来拜访这两个旅行者的人中有一个就是莱缪埃尔·谢尔登,村里的有钱人。
“杰斐逊,你好吗?”他怀着优越感说。
“很好,先生。”
“你真是走过不少地方呀。”
“对,先生。我去过西部很远的地方。”
“我听说你获得了成功。”
“是的,先生。我攒够了钱才回家的。”
“我听说你带了几百美元回家。”
“对,先生。”
“噢,好的,”乡绅恩赐地说,“那是好的开端。”
“老爷,像你这样的有钱人一定非常少。”
“哎哟,不!”乡绅又恩赐地说。“你是一个年轻人。你到了我这个岁数,有了5千美元我也不会惊奇的。”
“我希望这样。”佩蒂理格鲁认真地说。
“顺便问问,我听说你还带来一个年轻人。”
“对。”
“我想认识认识他。他是否有钱呢?”
“我希望也像他那么有钱。”
“不见得吧!你估计他大约有多少钱?”
“我认为不超过25万美元。不守,你知道一般都难以说清一个人有多少钱的。”
“他肯定是个非常幸运的年轻人。”乡绅说,罗德尼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叫什么名字?”
“罗德尼·罗普斯。”
“听起来像贵族的名字。我会很高兴认识他。”
“罗德尼,”佩蒂理格鲁先生说,“我要把你介绍给乡绅谢尔登——我们最富裕、最杰出的公民。”
“见到你我很高兴,谢尔登老爷。”罗德尼说着伸出了手。
“我很感谢你的好意,罗普斯先生。但佩蒂理格鲁先生不应当叫我富人。当然钱我是有一些的。”
“我应当说你是富人,老爷。”杰斐逊说。“罗德尼,他与你一样有钱。”
“哎呀,不,”乡绅谦虚地回答,“我并没有那么多钱。实际上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正如佩蒂理格鲁先生说得很对,不容易估量一个人的财产。但我们两人有一点是不同的。罗普斯先生,我认为你没有超过18岁。”
“先生,我只有16岁。”
“然而你却很富有。我50岁了。罗德尼,你到我这个年龄时,会富裕得多。”
“也许那时我所有的钱财都没有了。”罗德尼说。“在一年里我已经损失了5万美元。”
“不见得吧。”
“是的,是一个替我管理财产的人弄亏的。我想现在我要自己管理钱了。”
“无疑你对得对。那当然是一笔巨大损失。我才不愿意受那么大的损失呢。不过我想你还剩有钱吧?”
“噢,有的。”罗德尼以不在乎的口吻回答。
“他一定很富裕,那么小看5万美元。”乡绅想。
“你打算在镇上呆多长时间,佩蒂理格鲁先生?”他问。
“还说不上来,先生。但我想不能超过三四天吧。”
“明天晚上我希望你和罗普斯先生和我一起吃晚餐好吗?”
“再过一天吧,我们会来的。明天我必须去看我叔叔。”
“噢,很好!”
乡绅谢尔登暗下决定要让罗德尼拿出钱财来投资。他首先很想知道这孩子有多少钱,因为如果有什么值得乡绅崇拜的话,那就是财富。他发现佩蒂理格鲁先生只带了500美元回家便感到高兴,因那点钱不足以偿付他叔叔农场的抵押债款。
等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后,杰斐逊·佩蒂理格鲁转身对罗德尼说:“你不介意我离开你一会儿去见我叔叔吧。”
“没关系,佩蒂理格鲁先生。我会很好地打发时间的。”
杰斐逊·佩蒂理格鲁直接去了离村子半英里远的一座旧式农舍。房子背后的房顶向下倾斜,使屋檐离地只有5英尺高了。房子虽然没有几间屋,但很宽敞。
一个老头和他岁数相当的妻子坐在起居室里。两个老人的神情并不愉快,都显得很悲哀。老人的悲哀是可怜的,因他们没有了希望和勇气——而年轻人即使困难重重时,也容易充满希望与勇气。
塞勒斯·胡珀71岁了,他的妻子小两岁。他们的大半生都过得不错,即使不富裕,但现在钱用光了,这座老房子的抵押契据也无力付钱赎回。
“南希,我不知道咱们的日子会怎么样。”塞勒斯·胡珀说。“我们只有离开老房子了,就是把农场卖了也剩不了多少,抵不够**斯·谢尔登拿着的抵押债款。”
“你就不认为老爷会多给你一点时间吗,塞勒斯?”
“不会,我昨天看见他了。他为自己要买进农场高兴得猛喝酒。他认为价格超不过1800美元。”
“那就只比抵押债款多出600美元。”
“不是那样的,南希。还要付利息100美元。我们得到的不会超过500美元了。”
“当然,塞勒斯,农场要值3000美元。”
“是那么多啊,南希,但只要没其他人来买,我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要是杰斐逊在家多好。”
“那有什么好?我想他也没挣到钱。他从来就没有进取心,那小子。”
“他过去也差不多是个好孩子,塞勒斯。”
“是的,南希,但他似乎不是赚钱的料。不过见到他也会对我有益的。也许我们可以住在一起共同设法过日子。”
这时一个邻居走进来。
“你听到消息了吗?”她问。
“没有,什么事?”
“你的侄儿杰斐逊·佩蒂理格鲁回来了。”
“你不是当真的吧。唔,杰斐逊,那对我们是一个安慰。”
“他们说他带了500美元回家。”
“比我想的带得多。他在哪里?”
“在那边客栈里。他还带了一个年轻人,无论如何是个孩子,但他却有许多钱。”
“孩子?”
“是的,他从纽约来,是杰斐逊的朋友。”
“好,我很高兴他回来了。他为什么不到这里来?”
“如果那孩子没有跟着,他可能就来了。”
“他可能听说我倒霉了。”
“我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胡珀先生。哎呀,那不是杰斐逊吗,来看你了。我从窗户看见了他。我想我该走了吧。你要单独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