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菲莱恩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他遇到罗德尼之前似乎一直缺乏报负。他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去擦皮鞋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他的脸和手通常都沾满油污,只要能挣到一日三餐的饭钱——两顿在寄宿房那儿吃——另外付点房租,偶尔去一次收费便宜的剧院,他感到心满意足。
他现在15岁了,从没想过再长大些后能做什么。但在遇见了罗德尼,特别是和他住一间房子后,他便用另一种眼光来审视自己的生活。他开始明白自己干的活虽然因诚实而显得光荣,但并不是称心如意的。他感到出于对好朋友罗德尼的尊重,他也应该变换工作了。
“如果我现在就有了10美元,”一天他说,“我就不擦皮鞋啦。”
“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当电报投递员。那比擦皮鞋更体面,而且干净一些。”
“不错。你需要投资钱吗?”
“如果那样要两周才领一次工资,所以我不得不把生活维持下去,直到第一次拿薪水。”
“迈克,我想我能帮助你度过难关。”
“不行,罗德尼,你需要自己所有的钱。我要等待,看能不能自己存些钱。”
不过假如情况对迈克不利,这就需要很长时间。一天他站在阿斯特尔商业大楼女士入口附近,当他的眼光看着地面时,他发现了一个雅致的俄罗斯皮革钱包。他把钱包拾起来,摸了一下后断定里面一定有不少钱。
现在我必须承认,迈克确实想到他可以自己用钱包里的钱而不会被发现,因为没有任何人看见他捡到。但迈克生来就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他断定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过他一下把钱夹放进自己包里,因为如果失主奖励他,他也不会拒绝的。
他站在入口附近时,一个高个女士,身穿棕色的丝绸衣服,戴一副眼镜,从百老汇的方向走过来。她东盯西瞧的,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猜就是她的钱夹,”迈克想。
“小姐,你在找什么东西吗?”他问。
她转过身来看一眼迈克。
“我想我一定是丢了钱包,”她说。“我离开旅馆时还拿在手里,但我一直在想问题,大概一定是没注意就把钱包给丢了。我是个近视眼,你帮我寻找好吗?”
“是这个吗?”迈克问,拿出那个钱夹。
“噢,是的!”女士高兴地叫起来。“你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这里,”迈克指着人行道上的一个地方回答。“我想里面有很多钱吧?”迈克带着可以原谅的好奇心说。
“这么说你没有打开钱夹?”
“没有,小姐,我没有时机,刚捡到。”
“里面可能装有40或50美元,但这并不是我会后悔丢失钱包的原因。钱包里还有一张1000美元的收条,我打官司时要用它。这才是非常重要的,因这张收条证明我已付过了钱,从而在一个欺诈的索赔案中胜诉。”
“那么我很高兴自己捡到了它。”
“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你好像也是一个穷孩子。”
“小姐,这是真的。如果我有钱,我就不会靠擦皮鞋生活了。”
“呵,你就是我从书中读到的一个街头流浪儿,”女士透过眼镜好奇地看着迈克。
“我想是吧。”
“大概你没有多少钱。”
“小姐,我的银行帐户上没啥钱了。”
“我读了一本关于一个孩子的书,书名叫《衣衫褴褛的迪克》。我想他也是个擦皮鞋的。你认识他吗?”
“小姐,他是我的堂兄,”迈克立即回答。
需要说明的是,我并不把迈克描绘得具有了所有的优点。
“哎呀,多么有趣。我已替我小侄儿买了那本书。现在我可以告诉他我已见到了《衣衫褴褛的迪克》的堂弟了。迪克现在在哪里?”
“小姐,他已经改行。”
“改行?”
“是的,不擦皮鞋了。他现在做更好的生意。”
“如果我把皮夹子里的钱给你一些,你不会拿去酗酒和睹博吧?”
“不会,小姐。我就要像我堂兄、衣衫褴褛的迪克一样去改行。”
“你看来像一个诚实的好孩子。给你10美元。”
“噢,谢谢你,小姐!你是一位绅士。”迈克说,高兴极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希望你不久会嫁给一位英俊的丈夫。”
“我的小朋友,我可不愿意出嫁,但我感谢你的祝愿。我的人身原则就是当一个老**。我是妇女选举联合会的官员。”
“小姐,你的收入很高吗?”迈克问,显然有很多感想。
“不高,那只是一个承担责任的工作。请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好记下来。”
“我叫迈克尔·菲莱恩。”
“我明白了,你有凯尔特人的血统。”
“小姐,我不知道,我从没有听说过。那没有什么不好,是吗?”
“一点都没关系,我的血**还淌着凯尔特人的血。如果你要去波士顿,你就可以去见保利娜·皮博迪小姐。”
“小姐,谢谢你,”迈克说,他想这位太太真是一个“怪人”
“现在我必须去见我的律师了,把这张我差点丢失的收条交给他。”
“唔,我很幸运,”迈克想。“我要回家打扮一下,然后去应聘电报投递员的工作。”
当罗德尼回家吃晚饭时,他发现迈克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
“怎么啦?迈克,”他问道。“你不**的工作了?”
“对,我不擦皮鞋了。明天我要去当电报投递员了。”
“太好啦。可你还没有存够10美元,是吗?”
“我存了两美元。一位小姐因为我捡到她的钱夹给了我10美元。”
“迈克,太好了。”
恰逢此时急需电报投递员。迈克是一个机警的少年,通过必要的考试后立即就开始了工作。
他刚穿上那身蓝色制服时非常喜欢,觉得自己的社会地位一下提高了。不错,他的收入并没达到平均水平,不过他对这种较少的工资感到满意,因为工作更让他开心。
晚上在罗德尼的指导下,他用一小时有时两小时补习他最初接受教育时所带的账。迈克带的账太多了,但他生来就是一个聪明孩子,不久就有了很快的进步。
3个月过去。罗德尼受到了古德诺先生的宠爱,被提升为仓库管理员。他又像学生一样遵守纪律,这给他带来了好处,使他比有些在公司受雇时间更长的人提升得更快。特别是他提升得超过了领班贾斯珀·雷德伍德——这人比他大两岁,是一个在公司里工作了15年的老雇员的侄儿。
贾斯珀顿生嫉妒,他特别不喜欢罗德尼,而罗德尼对此只是有所察觉。
因为这种讨厌并没有真正的理由。罗德尼妨碍了贾斯珀,只是由于他玩忽职守,失去了信任。他是一个喜欢花钱的小子,感到薪水不够用,尽管他与自己叔叔生活在一起,每周只给两美元的生活费。
“詹姆斯叔叔,”一天他说,“你认为我什么时候能得到提升?”
“如果不是那个新来的孩子,可能你现在已提升了。”
“你指罗普斯。”
“是的,他刚被提升了,那个位子我希望是给你的。”
“真讨厌,”贾斯珀抱怨道。“我比他来这儿的时间更长。”
“不错,但他似乎成了古德诺先生的宠儿。自从他在公司里找到工作,你的日子就不走运了。”
“你求过古德诺先生提拔我吗?”
“对,但他说他已决定把阿奇尔的职位给罗普斯。”
阿奇尔是个年轻的职员,因患肺病被迫离开纽约去了加利弗利亚南部。
“现在罗普斯挣多少钱?”
“每周7美元。”
“我才挣5美元,并且比他大两岁。詹姆斯叔叔,他们应该更加尊重你,那样我作为你的侄儿就会得到提升了。”
“我要看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我希望罗普斯遇到什么麻烦,并且被解雇。”
这倒是一个新主意,不过贾斯珀精心构思着,并因此给罗德尼带来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