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书签

设置

手机阅读

扫二维码

传奇阅读客户端

下载手机版

点击这个书签后,可以收藏每个章节的书签,
“阅读进度”可以在个人中心书架里查看。

第十二章 失败的殉道者

小说:太阳溪农场的丽贝卡 作者:凯特·维珍 著 冯瑞贞 译字数:5719更新时间:2019-09-10 10:00:30

这段时间,丽贝卡一直在读一本关于**男孩的书,她从中得到启发,于是产生了这样的观点,她坚信,时不时地给自己来点适度的自我惩罚,是非常有益的。这个观点产生的直接导火索是一件伤心事,尽管她的经历里不乏这样的遭遇,而这一件似乎更悲惨。

那天,丽贝卡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去科博先生家玩;可是通过小桥时,她突然被美丽的河水深深地吸引住了,于是,她斜**在刚刷了油漆的护栏上,欣赏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她一边把胳膊肘搭在护栏上面的木板上,身体悠闲地向前倾斜着,一边遐想起来。

大坝上游的河水形成了一面明镜般的湖泊,湖面上倒映着蓝蓝的天空和绿绿的河岸;由于大坝拦截而形成的瀑布打着旋涡飞流而下,异常壮观,瀑布闪着金光,不知疲倦地涌动着、倾泻着,然后消失在雪白的、深深的泡沫里。艳阳下,它熠熠生辉;月光里,它闪闪发亮;初冬季节,它冷清清、灰蒙蒙;炙热的夏季,它潺潺作响,经过大坝;雨季来临的四月,它又充满力量地咆哮起来。曾经有多少双年轻的眼睛,在河边凝视过这神秘、雄伟而又壮丽的瀑布;曾经有多少颗年轻的心,斜**在小桥的护栏上,憧憬着他们的未来!当然,看到这辉煌壮丽的景象的同时,也难免望见辉煌背后最终要消失在“朴素平常”中,正如咆哮的瀑布最终归于宁静的河流一样。

丽贝卡每次过桥,都要扶着护栏向里屈身,边看风景边沉思。而此时此刻,她正在给自己写的诗找最后的韵脚呢。

辽阔的缅因州

美丽的小河旁

两位少女在游荡

一位叫做丽贝卡

另一位的芳名是艾玛

“我渴望生活像河流

艾玛·简说

如此安静 如此平坦

没有任何 痛苦与困难”

“我愿做奔腾的瀑布里

一滴水珠

我不愿生活在平静的湖中

这与我的性格格格不入”

(深色皮肤的少女说的是刚才的话,

虽然两个少女形影不离,

却没有亲戚关系。)

可惜!也许我们都不能如愿

安静的生活也许属于我

激越的生活却归艾玛·简

“我不喜欢‘激越的生活却归艾玛·简’这一句,可是我又想不出别的句子。哎呀!怎么有股油漆味儿!天哪!我身上有油漆!我最漂亮的衣服上全都是油漆!天哪,让米兰达姨妈怎么说我呢!”

丽贝卡的眼睛里流淌着自责的泪水,她飞速爬上山,向科博夫妇家里跑去,她抱着一线希望,渴望在那里能够得到帮助。

科博太太看了看裙子,声称自己可以把任何衣服上的任何污渍洗掉;而科博先生也在一旁保证,他发誓说“妈妈”能把任何脏东西洗掉。 虽然有时候她洗的衣服有斑点,但是,她的手很巧,肯定能洗得掉。

丽贝卡脱下那件斑斑点点的衣服,科博太太马上把有油漆的地方浸泡在松节油里,而丽贝卡则换上了科博太太平时在家穿的蓝色印花棉衣服,这装束使科博家的这顿饭别有一翻风味。

“别让这件事倒了你的胃口,”科博太太柔声安慰丽贝卡。“我给你拿**油饼干和蜂蜜。如果松节油不起作用,我就用法国白垩粉,泻盐或者肥皂水。如果这些都不管用,就让杰里叔叔跑趟斯图尔特家,借点玛希从米尔顿买来的东西,那东西把她婚纱上粘的葡萄干渍都洗掉了。”

“可我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杰里叔叔一边把蜂蜜递给丽贝卡,一边半开玩笑地说。“因为小桥上到处都挂着‘油漆未干’的牌子,就算是**也看得到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会粘上油漆的。”

“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牌子,”丽贝卡闷闷不乐地说。“我好像一直在看瀑布。”

“那瀑布自古以来就在那里,而且我看它永远也不会消失;所以你根本没必要这么着急去看它。小孩子们总是喜欢爬得高高的,妈妈,我看我们得理解他们呢!”他一边说,一边朝着科博太太使眼色。

吃完晚饭,丽贝卡坚持要帮着擦洗盘子,科博太太则继续努力处理那件衣服,任务还**是很艰巨。丽贝卡不时地跑出厨房来到水槽边,紧张地弯下腰看着水盆里的衣服,了解科博太太的工作情况,而杰里叔叔则不停地提出这样那样的建议。

“你肯定整个人都趴到桥上了,小宝贝,”科博太太说;“因为不光胳膊肘、肩胛和腰部有油漆,整个前胸也全是油漆。”

衣服的情况稍有起色,丽贝卡的心情也好转起来。终于,衣服洗干净了,晾在外面风干,丽贝卡也走进了起居室。

“你们家有纸吗?”她问道。“我要把我刚才粘油漆时写好的诗抄下来。”

科博太太坐在针线筐旁,杰里叔叔则拿来一只方格袋子,取出里面装的细绳子,全神贯注地解开绳子上的一个个小结,——这是他晚上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经过冷静思考,丽贝卡对诗作进行了一些修改,最后,用她圆润的小手快速把作品抄在了一张纸上。

两个心愿

丽贝卡·兰德尔

辽阔的缅因州

美丽的小河旁

两位少女在游荡

皮肤深色的是丽贝卡

白皙的那位的芳名叫艾玛

白皙的少女说

“我渴望生活像一条河流

安静 平坦 波澜不惊

如此心旷神怡,如此风平浪静”

“我宁愿做奔腾的瀑布里

一颗小水滴

也绝不选择沉寂的湖水

这生活对我枯燥无味”

(深肤色少女直抒胸臆,

两位少女虽然形影不离,

却不是姐妹,更不是亲戚。)

可惜!我们不可能都

随心如愿

安静的生活也许属于我

激越的生活也许归归艾玛·简

然后,她把抄好的诗大声读了一遍,科博夫妇觉得这首诗不但非常优美,简直就是一篇杰作。

“我猜想,如果那位住在波特兰国会街上的作家能够听到你的诗作,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科博太太说。“如果要我说,这首诗和他的那首‘不要用伤心的数字向我诉说’不相上下;而且**他那首诗更有条理。”

“我从来就没有明白‘伤心的数字’是什么,”科博先生讥讽地说。

“那我猜你肯定没学过小数和分数!”丽贝卡笑着说。“杰里叔叔,萨拉阿姨,你们能不能帮我重新改改,尤其是最后一句——这句里面一定要有思想,可是我总是写得很别扭,——你们能不能给我该一个好一点的结尾?”

“既然你发动了自己的奇思妙想,苦苦构思了这首诗,当然是越到结尾越好;我看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结尾,”科博先生评价说。

“太恐怖了!”丽贝卡低声嘟囔着说。“我不应该把‘我’字写进去。我是在写诗,不应该让读者知道是我站在小河边;应该用‘丽贝卡’或者‘深肤色的少女’;还有,‘激越的生活也许归归艾玛·简’,这句也很可怕。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尝试写诗了,要把诗写好太难了;可是有的时候,它又自己从我脑子里冒出来。看看这句话是不是更好些?

可惜!我们都明了

世间事常难遂人愿

平静的生活也许会降临

给那个渴望快乐与挑战的人

我不知道改好了还是改坏了,让我再改改最后一段!

几分钟后,小诗人抬起头,她的脸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是太简单了。你们听吧!”她用悦耳、哀婉的声音慢慢地朗读道:——

因此无论命运辉煌还是黯淡

是充满欢笑还是泪水涟涟

相信这一切都是天意

信念可以帮助我们**受苦难。

科博夫妇默默地交换了一下赞许的眼神;杰里叔叔禁不住把头转向窗外,用手里的方格袋子偷偷地擦拭自己的眼睛。

“你是怎么想出这样的句子的?”科博太太惊叫道。

“这很容易啊,”丽贝卡回答说;“礼拜会的圣歌都是这样的。你们知道吗,在维尔汉姆神学院,每个月都要出版一期校报。迪克·卡特告诉我,校报的编辑自然都是男孩子;但是编辑也允许女孩子给他们写稿子,然后从中选出最好的。迪克觉得我的作品可以在校报上发表。”

“发表作品!”杰里叔叔惊叫道。“你就是写整期校报我都不觉得意外;至于那个男生编辑,我敢打赌,你用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打败。”

“我们可不可以把刚才那首诗抄到我们家的《圣经》后面的空白页上?”科博太太谦恭地询问道。

“你喜欢那首诗吗?”丽贝卡问道。“当然可以给你们啦。我要用一支好钢笔,蘸着紫色墨水,给你们写得又干净又好。不过,现在我得出去看看我那可怜的衣服。”

科博夫妇也跟着丽贝卡来到厨房。衣服已经干了,而且萨拉阿姨的努力也的确没有白费;只是衣服由于用力搓洗而褪色不少,原来的图案已经模糊了,不少地方还有脏痕。科博太太又进行了最后一次的补救,她小心翼翼地用热熨斗把衣服熨得平平整整。他们又催促丽贝卡赶快换上衣服,看看油漆的污渍还有没有原来那么明显。

可惜!那些污渍顽强地粘在衣服上,眼力再差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丽贝卡检查了一遍衣服,然后到门口的钉子上去取帽子,边取边说,“我看我得走了。晚安!如果我免不了被责骂,我希望时间短一点,赶快结束就好了。”

“可怜而不幸的小家伙,怎么老是不走运!”杰里叔叔叹了口气,目送丽贝卡下了山。“**希望她小心看看脚底下的山路;我发誓,如果她是我们的孩子,就算她把油漆溅得满屋子都是,我也不会骂她的。这是她丢下来的诗,再大声读一遍吧,妈妈。我的天哪!”他一边点燃烟斗,一边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好像可以看见那个编辑男孩灰溜溜地走**的样子,而丽贝卡就理直气壮地坐在他原来的位子上!我弄不明白编辑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但是丽贝卡懂,她一定行!而且她肯定能把一切都编辑得好好的。

‘相信这一切都是天意,

信念可以帮助我们**受苦难。’

天哪,妈妈!你听听,说得多好,就像福音书一样。你说她是怎么想出这些话的?”

“像她这种年龄的孩子不应该能想得出这样的话,”科博太太说;“她一定是凭着猜测,觉得人生就是这样的。有些道理,我们不需要别人教导就可以明白,杰里米亚。”

丽贝卡像战士一样接受了姨妈对她的责骂(这次她活该挨骂)。责骂的内容相当多,另外,米兰达**说,像她这样心不在焉的小孩,将来长大一定是个胡言乱语的白痴。姨妈还命令她不许参加爱丽丝·罗宾逊的生**派对,而且,她还得一直穿着这件已经褪色的、疤痕累累的衣服,直到穿破为止。不过,六个月以后,简姨妈为这个可怜的“殉道者”做了一件暗颜色的褶皱围裙,还特意设计了大小,这样可以遮盖所有的污渍。简姨妈总是那么仁慈,帮助这个可怜的小罪人弥补她所犯下的罪行。

听完姨妈对她的处分,丽贝卡回到自己那间朝北的屋子,陷入了沉思。如果说,她对将来有什么希望的话,她最不希望自己是个白痴,不管是什么样的白痴,尤其不能做一个胡言乱语的白痴;于是她决定,如果因为自己闯祸,惹得**良本分的姨妈不悦,那她就惩罚自己。她不在乎自己不能参加爱丽丝·罗宾逊的生**派对。她曾经对艾玛·简说过,这个派对一定像是在墓地里举行的野炊,罗宾逊家离墓地实在是太近了。参加派对的孩子们只能从后门进来,每次“拜访”,孩子们都得站在报纸上,所以爱丽丝的朋友们总是请求她到小棚屋或者谷仓里“接见”他们。罗宾逊太太不仅“特别整洁”,而且“特别小气”,所以他们家提供的茶点很可能只是薄荷味的止咳糖,和一杯杯的白开水。

丽贝卡想了几种自我惩罚的方式,一种是穿上紧贴皮肤的粗布衬衣,还有一种是在鞋子里放上小石子,可是她仔细衡量了因此要付出的代价后,就否定了这些方式。因为第一,她根本就找不到紧贴皮肤的粗布衬衣;第二,鞋子里放上小石子一定会引起姨**注意,姨妈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百眼巨人,什么都别想逃过她的眼睛;况且,对于一个家务缠身,还要走半英里路去上学的人来说,鞋子里面放石子实在是太愚蠢了。

第一次通过殉道方式惩罚自己的尝试并未成功。于是,她又试了别的方式。她决定留在家里,不去参加这个星期主**学校的音乐会,这可是她最喜爱的活动之一。由于她的缺席,两个经常**她提示歌词的孩子中途忘词(她把所有孩子的歌词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们自己还要清楚),只好灰溜溜地**。那天,她所在的那个唱诗班必须按照座位顺序,轮流朗读《圣经》中很难的一章,结果,很多同学因为忘词而被罚重新练习;他们根本没有料到,丽贝卡的缺席会让一切都乱了章法,更为惨不**睹的是,那些最不**记忆的同学,在音乐会最后,**诵读最难的耶布斯人记、阿摩利人记那一部分内容。

既然自我惩罚会殃及别人,那么,何不像做慈**工作那样,从家里开始呢。丽贝卡迷惘地坐在窗前,环视着自己的房间。看来,她必须得牺牲一点什么,实际上,她几乎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可以牺牲的,几乎没有什么——对了,那件心爱的遮阳伞总该可以吧。她想把伞**到阁楼上,可是又担心自己脆弱的时候会**不住去拿。她更担心自己没有勇气把伞摔个粉碎。她的视线从遮阳伞上移到了侧院里的苹果树上,然后落到了水井栏上。这办法一定可行;她要把自己最心爱的宝贝扔进深深的井水里。想到就要做到,这是她的一贯风格。趁着天黑,她偷偷下楼,悄悄走出前门,来到她准备牺牲的地方;她把井盖打开,于心不**地打了个冷战,然后用尽浑身的气力,把遮阳伞扔了下去。在她扔伞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特别像恒河边上那些把自己的孩子扔给鳄鱼的异**母亲,这种思想帮助她顺利地完成了这次壮举。

献出祭品的人,自然应该安然入睡了。丽贝卡不仅睡得香,早上起来也觉得心旷神怡。可是,早饭后,水井就很难抽出水了。而此时,经过磨练的丽贝卡已经情绪高涨地上学去了。家里请阿毕加·弗莱格来帮忙,他揭开井盖,经过一番仔细查看,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元凶,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东西取出来。原来,遮阳伞的象牙把手卡在了抽水机链条的齿轮上,抽水时的动力猛地拉弯了这个懊悔之心敬献的祭品,坚硬的伞骨戳进了井壁,与一根小树枝缠在了一起。就算是最会玩骗术的专家,如果没有秘密力量的帮助,一定也完成不了这个壮举;而一个心灵向**的不幸的孩子,却在手腕一挥之间做到了。

我们还是略去丽贝卡放学回家发生的那一幕吧。尊敬的读者您也许年事已高,也许满腹经纶,又或者能言**辩;就算您挖空心思,要把自己曲折的扔伞的心路历程解释清楚也是件头疼的事情。同样,面对一个**紧闭、目光漠然的人,讨论自我惩罚的功效一定是对牛弹琴!常识、公正和逻辑永远属于米兰达姨妈。可怜的丽贝卡**到墙角,她**承认了自己牺牲遮阳伞背后的原因,姨妈说,“现在听我说,丽贝卡,你已经长大了,我不能用鞭子抽你,我也不愿意用鞭子抽你;但是,如果你觉得你受的惩罚还不够的话,请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想些新点子 。和有些人**,可能我不怎么聪明,不过办法我还想得出来;而且无论是好是坏,我的办法都不会让全家人受到惩罚,让他们喝用象牙沫子,木头屑子和丝绸碎片搅拌的水。”

  凯特·维珍 著 冯瑞贞 译说:

        

2
  • 88传奇币

  • 588传奇币

  • 1888传奇币

  • 5888传奇币

  • 8888传奇币

  • 18888传奇币

立即打赏

当前剩余0传奇币 充值

  • 1

  • 2

  • 3

  • 4

  • 5

  • 全部

今日剩余可投推荐票0

立即投票

忘记密码?注册新帐号

使用合作网站登录